當天晚上,雲昭寒被送回了雲家。
一是因著他後背上的傷,二是因著陛下已然有幾分信了他沒有通外敵。
蔡雲又保證幾日便能查出來,皇上被朝中的大臣吵得不行了。
索性就松了口。
翌日。
雲昭寒已在府中將養了半日,這時蔡雲登門了。
彼時,雲落也在,她來給雲昭寒換藥。
「見過蔡大人。」雲落起身後行禮。
蔡雲微微點頭,「雲姑娘,本官要詢問與竊賊相關之事,還請你暫時回避一下。」
「好。」雲落沒有任何異議,走時還將房間里伺候的人也撤走了。
只余蔡雲和雲昭寒,還有耿副將。
雲落雖出去了,卻沒走遠,去了正廳等著。
很快,房間里的詢問結束了。
雲落迎上去,問道,「蔡大人留步,不知我大哥的冤屈可能洗刷?」
蔡雲沒有把話說死,「只要是冤屈,本官定會為他平反。」
「有勞大人。」雲落福身行禮。
蔡雲避開雲落的動作,「雲姑娘客氣了,這乃本官分內之事。」
「時辰不早,本官還要去提審山匪,告辭!」
「大人慢走。」雲落揮手,示意管家將人送出去。
她自己回了雲昭寒的房間。
「大哥,剛才蔡大人都問了什麼?」
雲昭寒趴在床上,說道,「只問了當夜軍中的布軍安排,和幾位將領所在之處。」
剛才他雖說的話不多,可也繃著神經一直在回答蔡雲的話。
這會有些累了,便示意耿副將跟雲落說清楚。
耿副將道,「蔡大人除了問了這些,離開前還要了幾副二公子和三公子的畫像。」
「畫像?」雲落低低自語,很快便明白過來蔡雲要做什麼。
他應是要用不同的畫像去詐那幾個山匪了。
因而才從雲府離開,便直接去了京兆衙門。
「倒是聰明的很。」雲落嘆道。
山匪被人買通陷害雲昭寒,卻未必見過真的雲昭寒,用似是而非的畫像去詐。
確實管用。
「確實。」雲昭寒道,「朝中若多幾位這樣的官員,便能太平許多。」
雲落卻道,「水至清則無魚,大哥應明白的。」
「自然明白。」雲昭寒道,那也只是他的盼望罷了。
雲落看他神情過于疲憊,便道,「大哥再睡會吧,我先回去了。」
「好,小心些。」雲昭寒說完,慢慢閉上眼楮。
在天牢里,他一夜都不敢真的睡實,再加上身上的傷,已多日不曾好好睡過了。
眼下不過片刻便陷入沉睡。
……
雲落才走到將軍府的大門口,便看到不遠處的台階下站著一個人。
是容星宛的侍女夏芙。
「雲姑娘。」夏芙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上來。
「郡主找我有事?」雲落看她神色焦急,直接問道。
夏芙道,「是王妃。」
「前面帶路。」雲落什麼都沒問,直接說道。
容星宛的貼身侍女,幫著容親王妃來傳話,便只有一個可能。
就是容星宛出事了。
一路行的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容親王府。
雲落跟著夏芙去了容星宛的院子。
容親王妃也在,愁容滿面的。
「雲姑娘來了。」
雲落福身行禮,「不知王妃請我來是有何事要吩咐?」
「你們先下去吧。」容親王妃先屏退了下人,才道,「我有一事相求。」
「雲落自認平庸,不敢貿然答應。」
容親王妃嘆氣道,「雲姑娘,我便直說了,星宛因著親事跟她父王慪氣,已幾日不曾進食了。」
「這……」雲落略一遲疑,才道,「此乃王妃家事,我不好插手吧?」
「我知道的,星宛同你關系好,對你的話也能听進去幾分。」
容親王妃擦擦眼淚,「我不求她能即刻答應嫁人,只想著她能先吃些東西,莫要拖垮了身子才是。」
雲落想了下,道,「我盡力。」
容親王妃松了口氣,「先謝過雲姑娘了。」
她雖然一開始不喜歡雲落的為人,也是因著外頭的風言風語。
幾次接觸下來,覺得她性子直爽,答應的事都會盡力做到,又知書達理。
對著雲落便也沒了以前的厭惡。
她看了眼房間的方向,嘆著氣離開了。
雲落進了房間。
一眼便看到臉色蒼白的容星宛,正半靠在軟塌上。
「我娘親叫你來的?」容星宛看到雲落,面無表情的道。
雲落在一旁坐下,道,「容親王給你安排的是哪戶人家的親事?」
容星宛繼續冷聲道,「邕王的嫡長子。」
雲落看了眼身後跟著的知念,
知念今日傷好的差不多了,她已有許多日不曾跟著雲落外出,心里放心不下。
今日便跟著來了。
「小姐,邕王的駐地在山西,今年過年的時候才召回來。」
「目前尚未在朝中任職,只在京中置辦好了院子。」
雲落又問,「嫡長子人品秉性如何?」
「相貌品行都很好,據說原先在山西的時候,就有多家想將女兒嫁給他的。」
雲落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她轉頭看向容星宛,問道,「便是這樣的人,你也不想嫁?」
容星宛搖頭,「不管他如何,我要嫁的人需得是我真心喜歡的。」
「你們先下去吧。」雲落揮手。
待人都離開後,她才又問,「你今生認準了三殿下?」
「是。」容星宛重重點頭,「除了他,我誰都不要嫁。」
「便是他心里沒有你,你也不覺得委屈?」雲落一開始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猶豫。
因著這話誰說,都比她來說合適。
畢竟她跟容星宛都清楚,蕭子沐愛慕的是自己。
容星宛怎可能不委屈?
可是比起這種委屈,她更受不了嫁給旁人。
因而,她道,「感情不是一日能變的,我可以等他。」
說到這里,她又看著雲落問道,「你當真要答應我娘親來勸我嫁給不喜歡的人嗎?」
她有一種被背叛的傷心。
因為她以為,就算旁的人理解不了自己,雲落都應當能理解的。
雲落搖頭,「與王妃無關,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作踐自己。」
「才幾日不見,你已然憔悴了很多了,便是為了三殿下,搭上自己,值得嗎?」
「值得。」容星宛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