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江凌衍後,雲落去了雲府。
自上次她想除了羅曼後,還未尋到好的時機。
這兩日又因著知念病了,所以調查的事也耽擱下來了。
「見過小姐。」
雲落才踏進將軍府,就覺得氛圍不太對。
平日里安靜做事的下人,有些好像面上帶著喜色。
不時湊在一起小聲說著什麼,因隔得遠,听得不甚清楚。
若只是這些,雲落不至于奇怪,還有幾人滿色隱帶怒氣,做事都比平時用的力氣大。
「小姐, 奴婢怎覺得不太對?」
白芍心思單純,覺得不對就問出來了。
只是她的話說出來,被旁邊幾個下人听見後,都呼啦散開了。
雲落心里帶著疑惑,去了王氏的院子。
王氏的院子安靜異常,往日還有說笑的聲音,這會全都沒了。
便是王氏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
雖看到雲落來了,她強撐起笑意,「落兒。」
可笑意並未到達眼底,只能看到疲憊。
「娘親,發生何事了?」
王氏搖搖頭,「不是什麼大事,你今日怎過來了?」
她轉移話題的方式太過刻意,雲落自然更加不放心。
「李媽媽,你說。」雲落吩咐道。
李媽媽從雲落進來的時候就想說了,這會得了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小姐,昨夜老爺是歇在落梅園的。」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雲落的臉色冷了。
眼下,落梅園只住著一個人——羅曼。
雲海天歇在那里的意思,不就是跟羅曼發生了什麼了嗎?
「娘親,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尚未納進府里嗎?」
李媽媽既然已經說了,王氏便也沒有瞞著了,直接冷聲說了。
「昨夜他自宮中赴宴回來,讓人給我傳話說太晚了,便歇在書房。」
「我當時並未覺得哪里不對,只是想著他喝酒會不舒服,便叫李媽媽送了碗醒酒湯過去。」
李媽媽接著說道,「老奴按照夫人的意思送了醒酒湯,卻滿書房都尋不到老爺的人。」
「這才詢問起來,有下人說,看著老爺去了落梅園。」
王氏當即覺得事情不好,可雲海天去了落梅園已一個時辰有余。
即便是她有心想要遏制這個錯誤,也已經來不及了。
因而,一晚上她都沒怎麼睡著。
腦海里想的都是日後雲家該如何面對世人的眼光。
今日一早,雲落還沒來的時候,雲海天便來了王氏處。
言明要這兩日將人納進府里。
王氏當時雖然生氣,可事情已然發生了,即便她不願。
也只能按照雲海天的要求去做。
是以,一大早便讓下人去準備了
王氏道,「既已按照他的意思去辦,往後便要考慮如何讓雲家面對眾人的嗤笑了。」
李媽媽也心有不滿,她隨身為下人,可跟著王氏幾十年來,也算是王氏的娘家人了。
「夫人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便是先前另一位側夫人在的時候,不說旁邊,便是年紀身份都是能配得上雲家門楣的。」
「便是今次這個,不知哪里來的人,竟能讓老爺連雲家的祖訓都不顧了。」
「李媽媽,慎言。」王氏看了眼外面,止住了李媽媽的話。
李媽媽卻顧不得那些,心里只替夫人覺得委屈,「還有那些不長眼的下人,不過幾日竟對落梅園的那位忠心起來。」
「今早才說要去準備,竟嚷嚷的恨不得外面的人都知道。」
「李媽媽!」王氏沉了聲音。
在她看來,已經發生的事情沒什麼好再去追究的,左右都改不了了。
可是外頭這麼多人听著,若是她由著李媽媽往下講,外人看來,還以為是她心里對雲海天不滿。
「此事到此為止,不必再說了。」
「是。」李媽媽只能不再說了。
雲落靜靜的听著,沒有表態。
只是眼里的神色已然轉冷。
午膳時分。
雲落陪王氏在院子里用了膳,看著王氏去小憩後,才從院子里出去。
「小姐,要去哪里?」白芍見雲落走的方向不是大門,奇怪的問道。
雲落看著前面熟悉的院子,道,「落梅園。」
她倒是很想看看,羅曼是怎麼把雲海天拿下的。
便是憑借著在自己面前那副柔弱的樣子,怕是沒這麼厲害。
落梅園里的侍女月牙看到雲落後,福身行禮,「奴婢見過小姐。」
月牙又道,「羅姨娘還在歇著,奴婢去通報。」
說著便疾步走進了房間里面。
白芍皺著眉頭,滿臉鄙夷,「這還沒正式納妾呢,姨娘都叫上了。真怕往後沒日子拍馬屁了嗎?」
「總有人想搶佔先機,為自己的以後鋪路。」雲落嘴角掛著冷笑,剛才那個小侍女,若是她沒記錯,往常只是粗使的下人。
這才幾日,已經穿金戴銀了。
看來,羅曼籠絡下人,很有自己的一套。
「奴家見過姑娘。」羅曼被人扶著出來,腳步虛浮,像是累極了。
這般嬌柔做作的樣子,便是怕雲落看不出來她昨夜做了何事。
「羅曼,你的手段不錯,我開始竟小瞧你了。」
雲落上下打量羅曼,雖還是跟前幾日差不多的打扮,可是光看她手上的玉鐲子。
就不是凡品。
逃難的人如何會有這麼好的家當,自然是雲海天送的了。
羅曼柔柔開口,「只是老爺憐惜奴家,並非是奴家用了手段。」
「你這年紀相貌,若是在尋常人家,定能是個正妻。」
雲落面無表情的看著羅曼,「且不說我爹的年紀怕是比你大了兩輪,便是做著一輩子的妾室,你也願意?」
羅曼點頭,道,「往後的事說不準,奴家只要現在能伺候老爺,報答恩情便好了。」
雲落眼神一冷,剛才羅曼說到往後的時候,眼里的惡意幾乎沒有任何掩飾。
可見,她確實是不甘心妾室的位子的。
「羅曼,你……」
「放肆!」雲落未說完的話被進來的雲海天打斷。
「往後她便是你姨娘,你這是對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怎可直呼其名?!」
雲落回身看著雲海天,神色淡然,「她的年紀怕是做我妹妹都不大,這個長輩,她擔得起嗎?」
「你!」雲海天怒了,他覺得近來自己的威嚴被雲落一再挑戰。
若不好好教訓下,她便以為自己能無法無天了。
如此想著,他的手高高揚起,卻在對上雲落的眼神時,頓住了。
「白芍,回府。」
雲落看著雲海天的眼神沒有任何情緒,平靜的很。
偏就是這種平靜,讓雲海天有些怕了。
只能眼看著雲落帶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