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前街道上,有的人搶到銀子離開了,有的沒有搶到,轉而來向常妹討要。
在他們眼里,南宮真只不過是個小孩,小孩能頂什麼用,自然是找比他大的常妹要。
「剛才你們東家答應賠償,我一兩銀子都沒拿到。你們家在哪兒?趕緊賠我們銀子!」
常妹冷笑︰「看個熱鬧,就想白得銀子,你們想得還真美!」
「總之你們東家答應賠銀子,賠我們銀子!」
「銀子,剛才已經賠過了。」常妹冷冷道。
「我沒有拿到,你賠我!」
那人說著就要上前搜常妹的身。
常妹一掌將他推飛出去。
「我不是我們家夫人,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善心。」
這時,幾名衙役走了過來。
領頭的板著臉問︰「這里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沒有搶到銀子的,立即上前嘰嘰喳喳講了一通。
趁著他們正在講事情經過,南宮真進了趟後院,出來時,變成成年人模樣。
常妹見到,稍微楞了一下。不過她立刻明白,這是變大的小少爺。
當初南宮凡在時,青茂、常妹這些親近之人就知道小少爺的身體能夠變大。後來南宮真出世,好幾次,常妹發現,他們眼前的爺,不是真的爺。
聰明如常妹,很快猜到其中關竅。不過看破不說破,爺和夫人從未言明此事,她們也就當作不知道。
衙役听完路人的「控訴」,走過來問道︰「屋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南宮真剛想開口,常妹搶先說道︰「是我用玄力砸的。」
衙役疑惑地望著小姑娘︰「你用玄力砸的?」
控訴的那些路人,都是在門外看熱鬧的。當時屋里好多人圍著葉筱妍、常妹,屋外的人看不到包圍里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就算是在屋里的人,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被股力量掀飛、屋子崩裂成這樣。
衙役上下打量小姑娘︰「你是玄者?」
常妹理直氣壯︰「對,我是天玄境。」
衙役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天玄境?!」
他不相信。城主大人年屆四十天玄境,這個小姑娘也天玄境,怎麼可能?
不過,這房屋是怎麼炸裂的,對他來說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件事情擾亂城中秩序,造成百姓傷害。
他道︰「我不管你們房屋是如何變成這樣,但是你們傷害到這麼多無辜百姓,就要對他們進行賠償。」
常妹︰「我們已經賠償過了。再說,是他們自己看熱鬧,偏要湊到這鋪子門口來。又不是我叫他們來的。」
這時有人嚷道︰「你們賣假藥還有理了?你們不僅要賠我醫藥費,還要賠我上當受騙的銀子!」
常妹尋聲望去,正是那個被夫人扔出鋪子之人。
這時南宮真道︰「我們福康堂從不賣假藥。膽敢誣陷福康堂之人……」他說著掃視四周,尋找那個背後始作俑者,對著前方說道︰「你是藥販子,應該知道福康堂是家什麼樣的藥堂。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知不知道會帶來什麼後果?你再也賺不到丹藥銀子是小,以後你們夏國的玄者、士兵,再無福康堂的丹藥可用……」
他說著冷笑一聲︰「到時候把你們全家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周圍百姓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望著他。
衙役也覺得太可笑了,不屑道︰「你以為你是什麼人?」
南宮真︰「我就是這福康堂的東家、南宮幽。」
領頭衙役听到「南宮幽」三個字,臉色頓變。
「你、你真的是南宮……?」他不敢直呼其名。
雖然沒有見過,但他听過,南宮幽是全大陸最年輕的聖玄境。還有南宮家族,據說他們會成為第五大家族。
領頭衙役又道︰「不對啊!南宮大人怎麼可能會來這里?」
南宮真︰「南宮家祖籍渚城,我們回渚城怎麼了?」
這時常興帶著人趕到藥鋪,看見站在面前的「南宮幽」,楞了一下。
爺不是在府里嗎?怎麼又過來了?而且來得比他們快。
常妹回頭,看見有些發愣的眾人,說道︰
「別愣著,把這些人抬去後院!」
雖然之前葉筱妍說,把這些人都抬回府,但常妹覺得沒必要。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真把這些無賴抬進府,夫人太仁慈,說不定真會滿足這些無賴的要求。而且她覺得,爺也不會想讓這些人進府。
「哦,是!」
常興趕忙帶人過去,七手八腳將人一個一個抬到後院。
衙役見他們又來了一批人。看那些人一身勁裝,訓練有素的樣子,不像是一般小廝。
領頭衙役問︰「他們是什麼人?」
常妹答︰「家丁。」
領頭衙役狐疑地打量那些人,觀察他們的動作。
這時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叫道︰「你們東家說了,抬我去你們家!」
常妹回頭不屑道︰「就你?也配?」
那人賴在地上不起來,沖衙役喊道︰「官老爺,你要替我們做主啊!」
衙役有些遲疑。如果眼前這位真是南宮大人,莫說這些平民百姓,就是他們城主大人都得罪不起。
當然,此時他還不知道,他們城主大人已經陣亡。只知道城主去了白蓮山,現在是劉副城主在主事。
至于劉副城主,他知道真相,但是沒有聲張。白蓮山的情況十分嚴峻,一旦城中百姓知道那邊的情況,只怕會引起恐慌。特別是城中富戶,說不定他們會帶著銀子糧食離開渚城。
當然,其實軍隊早在城外路上設防。大約也就是在常興兄妹到達渚城之後。他倆如果晚幾天到達,說不定也會在路上看到。
領頭衙役想了想,說道︰「這些受傷百姓,你們打算怎麼辦?」
常妹道︰「我已經喂過他們丹藥。他們中大部分人,明天便可痊愈。」
地上那人叫道︰「胡扯!老子手都斷了,沒有幾個月好不了!你們家在哪兒?老子要住到你們家里去!」
南宮真冷冷道︰「要不我直接把你打死,賠你們家一筆銀子如何?」
「你敢!」躺在地上那人以為只是威脅之辭,反過來用恐嚇語氣叫嚷。
南宮真問衙役︰「夏國好像也有‘以貴議處’是吧?如果我打死他,要賠多少銀子?」
所謂「以貴議處」,是達官貴人的特權。平民百姓殺人要償命,但有特權身份的人,則是按情節程度給予相應處罰,總之不用償命。
南宮幽雖然是外國人,但他身份特殊,即便在夏國,誰也不敢要他償命。何況他也不可能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