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桌,幾人動筷。
如意樓的燒雞味道確實好,只是店大欺客,讓人想要夸它的菜幾句,都不想說了。
另一邊,掌櫃來到後院。
剛才發瘋的伙計,被綁在門廊柱子上,掌櫃上前,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你要不是我佷子,我直接就將你打死!」掌櫃怒不可遏。
「舅舅,我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伙計哭哭啼啼。
「你為什麼發瘋?」掌櫃怒問。
「我、我也不知道。起先只是因為椅子的事情,……」伙計哭哭啼啼將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當然,在他有意識的記憶里,只是到「誰欺負他了!」那一段,之後他腦袋一片渾沌,看得到自己的行為,但卻無法控制。
掌櫃听到「變出把椅子」,問道︰「你說的,是有個小孩那一桌?」
「對,就是他們。」
伙計知道自己今天闖禍了。從來沒有人敢在如意樓撒野,他身為伙計,卻掀了客人的桌子。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掌櫃思忖。今天這事,確實是佷子不對,但那桌客人也很可疑。他們是如何變出把椅子來的?
他想了想,返回大堂,仔細觀察那一桌客人。
此時葉筱妍幾人正在商量待會去哪兒。
之前在路上,葉筱妍听到若香說,她屋里除了被褥,沒有其他別的生活用品,其實他們屋里也是,于是葉筱妍說,一會去采買些日常用品。
幾人沒意見,吃完飯結賬走人。
掌櫃仔細盯著,清清楚楚看到那個小孩像變戲法一樣,將那把椅子變沒了。
見客人出門,掌櫃跟伙計交代一聲,悄悄跟了上去。
葉筱妍一行人在西門街逛著,看到家瓷器店,走了進去。
這里出售的,都是高檔精美瓷器。
掌櫃見來人,兩人穿的還不錯,另外兩人大概是丫鬟隨從,于是上前對左淵道︰
「公子,您想買點什麼?」
左淵做蕭隨二十幾年,以前他自己也是個爺,說道︰「我先看看。」
掌櫃識趣的跟在一旁,見他拿起什麼,便介紹什麼。
南宮幽在另一頭,看中一套碗盤。他回頭問道︰
「掌櫃,這套碗盤多少銀子?」
掌櫃看了一眼,說道︰「三千兩。」
「這麼貴!」南宮幽這個財主都被這價錢嚇到了。
掌櫃道︰「這是上好的譽州骨瓷,整個渚城就只有我們店里有。」
葉筱妍湊上前看了看。這套碗盤瓷質細膩、釉面光亮平整,一看就非常高檔。
「能便宜點嗎?」南宮幽問。
掌櫃看了看面前的公子,又看了看那頭的隨從——他把南宮幽當隨從了,說道︰「跟你說個實價,二千八百兩。一兩都不能再少了!」
南宮幽看著這套瓷器,有些心動。這套碗盤潔白細膩、通透輕巧,他以前還真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碗盤。
他道︰「我跟你買三套,再便宜點!」
掌櫃笑道︰「你們想買三套,我也沒有啊。店里攏共就只有兩套。」
南宮幽︰「好吧!兩套我都要了。」
葉筱妍︰「這也太貴了!我們買點一般普通的就行。」
南宮幽︰「可是我很喜歡這套碗盤。」
葉筱妍看他的表情,像個想要買玩具的小孩,嘆了口氣︰「想買就買吧!」
這時南宮真指著一套茶壺茶杯問道︰「掌櫃,這套茶杯多少銀子?」
掌櫃看了一眼︰「三千兩。」
「又是三千兩?」南宮真擰眉,問道︰「你們店里有幾套?」
掌櫃︰「有兩套。」
南宮幽走過去,看那套茶杯跟碗盤一樣,都是骨瓷,非常精美。
「眼光不錯啊!」南宮幽贊許。要是他先看見這套茶杯,也會想要。
「爹,你和娘一套、我一套,如何?」
「真是好孩子!」南宮幽笑盈盈。他買碗盤,就沒想著給兒子一套。只是想著,外面用一套,山河圖里用一套。
然後這對父子就開始了瘋狂掃貨模式。只要是他們覺得漂亮的、精美的,統統都要了。
掌櫃看得一楞一楞的。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大主顧。
若香也是看呆了。這家瓷器店,是城里數一數二的奢華瓷器店,他們家的瓷器,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她剛進來時,連走路轉身都要小心點,生怕把什麼東西踫壞。這里隨便一個杯子、盤子都要上百兩銀子。
而這麼一會,嚴公子和小少爺,指定要的東西,至少已經幾萬兩銀子!
掌櫃在旁邊記著,他也覺得一般人不會這麼買東西,有些懷疑地問道︰
「這些東西,你們是真的都要買嗎?不是在逗我吧!」
左淵︰「當然是真的要買。剛才點的,都記下來了?」
「記、記下來了。」掌櫃有些結巴。剛才從他們的對話中,他听出那兩個人才是主子,這兩個是奴僕。幸好他們剛進來時,他沒有太失禮,要不然就沒有這筆生意了。
父子倆一通大采購,最後掌櫃算賬,大方的給他們打九折,優惠了好幾千兩。
左淵對掌櫃道︰「一會你把東西包好,送去錦秀街嚴府。」
「錦秀街、嚴府?」掌櫃知道那里有幾家府邸,有些也是他的顧客,但是嚴府,沒有印象。
左淵︰「就是最大的那座府邸。」
掌櫃想了想,最大的府邸,不是就是那個敗光家的麼。問道︰
「原先的周府,你們買下來啦?」他也知道那府邸要賣的事。
「是的。現在是嚴府了。」
「哦!好的。我馬上打包,一會就送到。」掌櫃這下子明白了,人家一百六十萬的宅院都買得起,何況這區區幾萬兩銀子。這家人是金主啊!
然後南宮幽、葉筱妍又在這條街上買了許多別的東西。
有些東西,這里沒有賣的,于是讓左淵和若香去別處買,他們一家三口則是先回府了。
如意樓掌櫃一路跟隨,直到看著他們進府。
這一路上,除了能看出他們很有錢,別的什麼都看不出,那個小孩也沒有再「變戲法」。
站在嚴府門前,掌櫃思忖。
想了想,覺得應該向城主稟報此事。
渚城來了戶可疑的外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