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淵道︰「真正的蕭隨,早在博陽城時就已經死了。回到京城的蕭隨,是別人假冒的。他本就不是夏國人,只是借用蕭隨的身份。如今他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自戕離開了那副軀體。」
「胡說八道!」
蕭憶真憤怒,一拳頭打了過去,左淵抬手握住他的拳頭,往前一送,蕭憶真倒飛出去,摔在地上。
「真兒!」
邱氏喊了一聲。這聲不是心疼,而是訓斥。剛才兒子動作太快,她來不及阻止。
蕭憶真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緊接著又是一股玄力朝左淵攻去。
左淵抬起手臂擋住臉,只听見「啪」的一聲,他坐的椅子被玄力擊碎。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木屑。
蕭憶真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左淵。
他剛才沒有防御,硬生生接了一掌,卻是毫發無傷。
怎麼可能?
他可是王玄境!
就算對方玄力再強,哪怕是皇玄境,也不可能在沒有防御的情況下,毫發無傷。
「真兒!」邱氏怒喝︰「你給我住手!」
蕭憶旻都看呆了,這個左淵到底是什麼人?
魔域之人的傀儡義身耐力極強,跟葉筱妍的身體很像,耐高溫、耐嚴寒、沒有痛感,不過沒有自愈能力,損壞了需要修復。
他剛才擋住臉,這是他們魔域之人的特有屬性——顏控,傷到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傷到臉。
左淵是可以防御的。不過區區凡玄,對他來說,就像是朝他扔了捧沙子,不痛不癢。
邱氏趕忙查看左淵身上。
「左公子,你有沒有哪里受傷?」
「我沒事。」
左淵道︰「我言盡于此,如果你們非要回去,那就回去好了。不過,是你們自己坐馬車回去。至于房屋什麼的……」他冷笑一聲︰「蕭家的財產,是蕭隨掙來的,他想擱在哪里就擱在哪里。」
說完,抬步要走。
「等一下!」蕭憶旻喊住他︰「你說家父的使命已經完成,不知家父的使命是什麼?」
「他來天源大陸尋找一個人。」
「找誰?」
「找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經找到了。」
「他要找的那個人,比我們這些家人還重要?」
「是的。」
蕭憶旻感到很傷心。
邱氏問︰「既然人找到了,他告訴我們要離開便是,為何要自戕?」
左淵︰「他無論以何種方法離開你們,最後都是死。」
蕭憶旻道︰「你剛才說,他來天源大陸尋找一個人,難道,他不是天源大陸之人?」
左淵︰「對,他不屬于這個世界。」
蕭憶旻︰「你為何會知道我父親那麼多事情?」
左淵沉思了一下,說道︰「他是我的同伴。」
「同伴?」蕭憶旻打量左淵︰「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你,家父也從未提起過你。」
左淵淡淡一笑︰「你父親的事情,你們不知道的太多。」
蕭憶旻想起以前問父親,他的儲物戒指是如何得來的,父親說是撿的。他才不相信,那種東西能撿得到。就算能撿到,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怎麼懂得如何使用它。
這時,蕭憶真道︰「我父親要尋找的那個人,是南宮家的某個人吧?」
「確實。」左淵點了點頭。
「是誰?」蕭憶真冰冷的表情中帶著絲慍怒。
左淵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南宮幽。」
蕭憶真︰「不對吧!我父親要尋找的,應該是神女吧?」
左淵疑惑了一下,覺得好笑,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
蕭憶真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在他看來,如果真是在二十幾年前,真的蕭隨已死,那麼他要找的,只可能是神女。那時候哪有什麼南宮幽。他這麼說,無非是因為南宮幽實力強悍,沒人敢去招惹。
邱氏也覺得,自己丈夫要找的,或許真的是神女。
難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想盡辦法幫自己尋找神女。而自從南宮家出現之後,他又讓自己不要去打攪神女。
難道自己丈夫是為了她殉情?還是……?邱氏的腦子有點亂。
蕭憶旻也被大哥帶偏。想到酷似神女的錦舒出現,他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父親立即去核實。
左淵看他們三人表情怪異,皺了愁眉。他們是不是想歪了?
這時蕭憶真又道︰「我父親是不是還活著?」
左淵︰「活著,但他已經不在這個世界。」
「什麼意思?」
左淵看大兒子終于能好好說話了,決定給他點動力。說道︰
「你們的父親在神域。如果你們想要見到他,就努力修煉,早日達到神玄境,就可以去神域找他了。」
「為何要達到神玄境,才能去找他?」
「因為不是神玄,你們去不了神域。」
「可我們父親也不是神玄,他是如何去神域的?」
「他原本就是神域之人,即便沒有達到神玄,依然可以回去。」
「那我們達到神玄之後,要如何去神域?」
「到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
「你也是神域之人?」
「是的。」
「那你是如何回去神域?」
左淵有點編不下去,說道︰「就像這樣。」
他說完,空氣中出現一道黑縫,他縱身躍了進去,人不見了。
三人呆呆望著,剛才左公子站立的地方。
「他是怎麼做到的?你剛才看見他做了什麼了嗎?」蕭憶旻急問。
蕭憶真搖了搖頭。這個左淵不簡單!
另一邊。
左淵通過魔域魂淵,出現在右縴面前。
只見右縴和南宮真,盤膝坐在矮塌上,單手支著下巴,正在看面前鏡像。而鏡像中,正是蕭家母子三人。
右縴看到左淵,笑道︰「剛才小公子差點想過去幫你呢!」
左淵不解︰「幫我什麼?」
南宮真道︰「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他們,你就是蕭隨。」
左淵搖頭︰「不能說。」
南宮真︰「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祖父也知道我父親是魔尊轉世。」
「不一樣。我到現在才知道,憶真的性情……唉!」他長長嘆了口氣。
以前左淵對兒子很專制,他的話就是命令,兩個兒子在他面前很听話。
沒想到,當換一個人時,他們是這副樣子。特別是蕭憶真,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