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
李清衍一本正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李清衍承蒙兩位師父的厚愛，不論能不能成事，都將銘記在心。」
記不記其實無所謂，反正他們就是個過客。
互相踫了個眼神，司瑾淡淡道，「拜一下，拜了就算禮成。」
司瑾這個拜一下沒別的意思，就是簡單的鞠個躬。
但古時候的拜一下，和他這個拜一下意思相差巨大。
他話音未落，李清衍就衣擺一撩跪了下來，行扣手禮。
司瑾，「‧‧‧」
簡喵喵，「‧‧‧」
兩人目瞪口呆。
這個禮行的有點大，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起來起來。」
簡喵喵撞了撞司瑾，示意他趕緊把人扶起來。
司瑾反應也快，直接上去抓了李清衍的衣服後領將人給提溜了起來。
「我說的拜一下不是這個拜一下。」
李清衍眨了眨眼楮，「可是師父，我這個就是拜一下啊。」
就算他再不受寵，再孤陋寡聞，也知道這個拜師禮簡陋的不成樣。
農家子弟拜個先生也比他們這個隆重。
還得給先生送禮。
想到送禮，他伸手模了模腰間的玉佩，一把拽下去。
司瑾，「‧‧‧算了，就這樣吧，師徒身份確定就好。」
他松開抓著李清衍衣服的手，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轉頭拿了簡喵喵手里的杯子給他，「現在可以收了。」
李清衍看向簡喵喵，簡喵喵笑道，「收著吧，不是什麼值錢玩意，這兩個拿去賣掉，到時候給你們更好的。」
「好，听師父的。」李清衍沒急著接，而是雙手捧了拽下來的玉佩送到簡喵喵面前，「這塊玉還請師父收下。」
「不要。」
簡喵喵昏了頭才會要他這個玉佩，封建社會龍鳳玉佩什麼的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她擺手拒絕，淡淡道，「等以後了你另外給我玉器我會收，這個玉佩是你的身份象征，你自己好好留著。」
「你師母說的沒錯。」
司瑾贊同點頭，看著李清衍沉聲道，「既然拜師了就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不用太過客套。」
李清衍嗯了聲，不再堅持送玉佩，杯子也接了。
一只羊是放，兩只羊也是放。
既然收了李清衍做學生，司瑾決定把顧星輝也收了。
他看向顧星輝，淡淡道，「你也拜一個，和小李做同門師兄弟如何？」
顧星輝自然是願意的，這也是個可憐的。
他的處境和李清衍半斤八兩，某些程度來說比李清衍的處境還要來得復雜一點。
作為國公府的嫡子嫡孫，卻生母早逝爹厭棄爺爺女乃女乃不愛，繼母是他老爹真愛，黑心白蓮花一朵，進門後對顧星輝苛待的不行。
這小子同樣生命頑強，就算家人再怎麼厭棄，按照天啟的規矩，佔長又佔嫡的他只要不出大的差錯，就算父親爺女乃再不喜他再厭棄他，國公府的爵位家業都得叫他繼承。
沒他弟弟妹妹的份。
黑心白蓮花繼母肯定不樂意，人有自己的孩子，還是備受寵愛的龍鳳胎，認定了國公府的一切都是他弟弟的。
他父親爺女乃也樂見其成。
然後，他繼母這個人又蠢又毒，一點大局觀都沒有，蠢招昏招那是層出不窮。
顧星輝不蠢，但他跟不上他繼母的那個腦回路，可憐見地的中招了。
沒被逐出家門，卻被丟進了軍營，還上了戰場。
這也是個命大的，沒死在戰場上，還顯露出了軍事天賦成了一員小將。
可是沒用，國公府就是以軍功起家的，顯露天賦的顧星輝被打壓了，陰差陽錯和李清衍攪和到了一起，成了這次護送他前往北境的護衛隊首領。
正式上路之前，他們倆之前的交情真談不上多深，反而有種同病相憐抱團取暖的感覺。
這一路走來，兩人之間的交情是直線上升，已經可以稱兄道弟了。
可拜師，還是拜在同一門上，顧星輝自然是百分百願意的，但他擔心李清衍不願意和他做同門師兄弟。
察覺到他的目光，李清衍笑了笑，「星輝，以後我們倆就是師兄弟了！」
顧星輝聞聲大喜，這是答應了的意思。
既如此，他也無需再猶豫了。
干淨利落的衣擺一撩跪下，顧星輝俯身就想行拜師禮。
嗯，沒行成，因為早就防著他的司瑾手快將他拎了起來，「意思到了就行了，我真的是服了你們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
簡喵喵頗為贊同點頭，這個真沒法習慣。
「是不是該回去了？」
司瑾抬頭看了看天色，點頭，「確實該回去了。」
說著，他跟李清衍道，「走吧，我們先回去，以後相處的時間還長，不急于這一時。」
「師父所言極是！」
李清衍和顧星輝異口同聲。
于是，四人一貓離開了林子，回到了隊伍中。
此時護衛隊的人已經做好了飯，但沒吃，在等他們回來。
已經吃飽喝足的四人自然吃不下了，遂讓他們自己吃。
李清衍他們是輕裝出行，銀兩有帶，但口糧有限，只帶了半個月的口糧，均是行軍打仗的基本配置。
炒米炒面配定量的鹽鹵，干豆豉硬得像石塊的餅，以及若干便于保存的臘肉菜干等零散之物。
伙食質量可想而知。
但沒人嫌棄，護衛隊的成員吃的很香。
吃飽喝足，車隊上路，遠遠跟著的百姓們見車隊啟程，也立刻跟了上來。
這一走就是一夜，翌日清晨，終于看到城池了。
這是一座小縣城，還不繁華，城門口坐著許多衣衫襤褸的人，盯著新來的人和馬屁的目光就像是盯上里最美味的食物。
簡喵喵的視線在人群中掃過，重點關注了其中幾個人。
這幾個人的眼神太熟悉了，和末世那些喪盡天良吃人的人的眼神一樣。
早該想到的。
她在心里嘆了口氣收回手，簾子垂了下來。
「估計要出亂子。」她說著，將塞進世界縫隙的袖箭拿了出來，一支給了司瑾，一支給了李清衍，剩下的一支自己綁在了胳膊上。
這是武器專家改良出來的袖箭，準頭好殺傷力強還可以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