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娉婷覺得臉很癢。
不知道是不是跳舞太賣力，額頭有汗水流到了臉頰，以至于臉頰被刺激得有些不舒服。
她旋轉著舞步，長袖努力遮住臉，然後迅速撓了兩下。
呼——
終于舒服點，沒那麼癢了。
接下來還有幾個高難度動作，如果她跳得好，導演說不定能把只有半分鐘的面試，給延長到三分鐘，這樣她就能跳完整個「醉仙舞」，徹底驚艷全場。
她不由再次掃了一眼門外的席祖兒，發現席祖兒壓根沒看她，而是垂眸擺弄著電話手表，不知道在看誰的信息。
哼。
顧娉婷心道，不懂欣賞藝術的農村人！
這種土生土長的縣城妹，根本不知道別人是你無法企及的高度。
她收回視線，繼續旋舞。
她從小練芭蕾也練民族舞，對自己的水平很自信
然而。
就在她信心十足地，準備炫耀姑姑給她編排的，最得意的那幾個舞技動作時。
馬小剛導演忽然喊了一聲︰「停！」
顧娉婷以為自己听錯了。
她跳的這麼精彩，才幾十秒吧，怎麼可能讓她停？
于是她繼續炫舞。
這一次，馬小剛的語氣就有點嚴厲而不耐煩了︰「讓你停，顧娉婷！」
縱然在別人眼里，顧娉婷是千金大小姐，但在馬小剛眼里，她就是個來面試的新人，他一視同仁。
「導演，您，您是覺得我跳這些就夠展示水平了對麼？」顧娉婷還滿懷希望。
「嗯，夠了。」
「那導演，我演女媧娘娘這事，是不是能定下來……」
旁邊副導演趙勁看得滿意︰「我覺得不錯啊！馬導，您覺得呢？」
誰知馬小剛一頭涼水澆下來︰「她的水平，顯而易見不能勝任。」
趙勁︰「……」這老馬的脾氣，真是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沒看人女孩都被你說哭了快？
顧娉婷呆了呆，眼圈一紅︰「導演，我的舞蹈不好麼？」
馬小剛言簡意賅︰「不是我劇中想要的感覺。」
顧娉婷莫名覺得臉更癢了，一定是導演當眾落了她面子，她臉在發燒！
她努力爭取︰「導演，這醉仙舞是女媧娘娘跳給哥哥看的，一定是又嫵媚又誘惑，我已經很努力去揣摩人物的性格和表現了，您覺得是哪里感覺不對呢？」
馬小剛︰「哪里都不對！女媧的服裝造型，表情容貌，還有舞蹈動作，甚至你的膚色都不對！全部感覺都是錯的。」
直接全盤否定！
顧娉婷踉蹌了一下，模著臉。
別的指責她姑且不理，可這張臉絕對是完美的，是醫美手鐲美化過的啊，她臨出門照著鏡子都差點愛上自己了。
還有剛才副導演趙勁看她的那種眼神，明顯也是男人對女人感興趣的眼神啊，她哪里不對，哪里不美了？
「砰——」
玻璃門被推開。
一穿著黑色連帽衫，氣質酷炫的男人走進來，不客氣地，替馬小剛把懶得解釋的細節指出來︰
「你跳的舞，不專業。你主要學芭蕾的吧？民族舞只學了個皮毛，跳起來還是西方審美那一套，拼命展現身體的女性的特征，和所謂妖嬈的身段。這些技巧你去演舞女可以，但女媧娘娘？不好意思，請不要褻瀆高貴的女媧娘娘在我心中的形象。你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