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光听名字似乎個很高雅貴氣的場所。
然而事實便是，醉仙樓只是個低級酒坊。
在護城河邊一眾富麗堂皇的花樓酒坊中，醉仙樓壓根不起眼。
最多能稱得一聲大。
不過也不是最大的，而且，很破舊。
從里到外都破舊。
里面可以吃飯住宿，也有歌舞伎樂。
但是都不是高級的，京中貴族過來玩樂的幾乎沒有。
來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商販，或者突然發了財的土財主和暴發戶。
里面的歌舞和樂曲也是迎合的這一類人。
完全和高雅不沾邊。
甚至大堂里，還有還幾個胡子一扒拉。光著膀子摟著姑娘喝酒劃拳的男人。
楚蘊直接從鬧哄哄的人群中走過去。
這些人只感覺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子走過，似乎很漂亮，但是真要記起對方的長相，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楚蘊走上三樓。
在三樓的最後一間房門口停下。
房間里。
五皇子齊恆穿著一身京城暴發戶們常穿的灰藍色常服，坐在長桌案前，喝著上好碧螺春。
前面地毯上跪坐著兩個三大五粗的漢子。
一個手里撥著琵琶，一人拉著二胡。
兩人皆是一臉隨意，有一下沒一下的彈拉著。
他們弄出來的樂曲聲和他們的長相成正比。
在滋啦啦一陣摧枯拉朽的刺耳音樂聲中，全身黑衣、身上沁著寒露的下屬跪在案前。
「主子，這是梁大人緊急送過來的密信，請您定奪。」
五皇子打開密信，頓時擰起眉心。
「你可在場，雲家那被趕出門的女婿，當真知道這麼多？」
「回主子，當時屬下就在窗口，確如梁大人所言。」
齊恆眯著眼楮，陷入沉思。
雖然這人知道那麼多，若是收歸已用，的確是一大助力。
但問題就在于，這人居然敢直接威脅梁大人。
顯然不是個好控制的。
而且，這樣的人，若是駕馭不好，極有可能反噬。
可若是不接受他的投誠。
那麼自己現在所經營的東西，很有可能馬上就被放在明面上。
父皇知道的話
這是絕對不行的。
齊恆面色微冷，對方是吃定了他不能拒絕。
齊恆想了想，還是抽出紙筆。
既然這樣，他就看看那人到底什麼本事好了。
至于到時候控制不了，後面再想辦法。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
齊恆抬頭看了一眼房門處，又看向跪在地上的暗衛。
眼底閃過一絲防備。
暗衛頓時明白過來，「主子，屬下來的時候，沒有發現任何人跟蹤。」
齊恆眯著眼楮。
這是他手下數一數二的暗衛，能力不輸父皇身邊的人。
想了想，齊恆捏了捏嗓子。
粗聲粗氣的喊道。
「別打擾本大爺和美人作樂，給老子滾。」
門嘎吱一下打開。
五皇子看到來人，猛的一驚，瞬間被自己口水嗆到。
一臉驚悚的咳的整張臉通紅。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指著楚蘊，「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個人他自然認識。
整個朝堂唯一一個招婿的嘛，怎麼可能不認識。
而且，小時候，母妃還暗示過要把她弄來當自己的皇子妃。
後來隨著年隨增長，這丫頭身子越來越差，這事才不了了之。
可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自己的地方就算暴露了，也不該是她來吧？
楚蘊目光在房間里轉了一圈。
指著兩個抱著二胡琵琶的男子，還有跪在地上的黑衣暗衛。
「這就是五皇子的美人？」
五皇子︰
臉更紅。
楚蘊笑，「五皇子的品味果然非常人所能及。」
齊恆抽了抽嘴角。
嘴唇帶著怒氣的動了動。
「我問你怎麼在這里？」
「當然是來找五皇子你啊。」
面對那嬌滴滴的姑娘一副你是不是智障的表情。
齊恆覺得手有點癢。
「找我干什麼？」齊恆沒什麼好臉色的問。
其實還想問怎麼找到他的。
可一來就這麼問的話，顯得自己太弱勢了。
楚蘊笑了笑。
直接坐到齊恆對面的軟墊子上。
指了指因為她的到來意外停下的樂人們。
「沒有五皇子殿下喜歡的音樂，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心情談事情了？」
齊恆︰
鬼才喜歡這種。
揮揮手，「你們都到門口守著。」
讓人奏樂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現在哪里還有掩飾的必要。
雲瑤能找到他，那麼避還是不避，就不是他說了算的了。
齊恆認命的坐回去。
「趕緊的，有什麼目的你直接說。」
楚蘊笑眯眯的，「別生氣啊，我可是來幫你的。」
齊恆︰呵呵！
「你怎麼幫我？」
「五皇子殿下是不是正因為剛被我休棄的前夫煩惱？」
齊恆眼楮一眯。
「你知道了？」
這特麼也知道？
李凡能知道那麼多已經很稀奇了。
結果這位把李凡休了的雲家小小姐居然能知道李凡在梁家的動作？
這兩口子都是組團來逗他的吧？
「我當然知道啊。不然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楚蘊笑眯眯的道。
「你知道多少？」
「我都知道。」
齊恆︰
面對齊恆一臉不信的表情，楚蘊淡淡開口。
「李凡一定跟你說，他知道你暗地里有什麼勢力，最近和幾位皇子的斗爭中，又取得了什麼成就。
以及其他一些重要的朝廷官員們，他們不為人知的一些事情，甚至還有一些未來會發生的事情。」
「我說的對不對五皇子殿下？」
齊恆︰「你在梁府安插了人手？」
齊恆眯著眼楮審視楚蘊。
如果說李凡知道這些事情，無論如何他都想不通他怎麼會知道的話。
那麼雲家人知道這些，並且因為雲瑤和李凡之前的夫妻關系。
李凡從雲瑤嘴里听來的，這個還能讓他勉強相信一下。
雲家畢竟是大家族，雲國公手里還有兵權。
或許還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勢力。
雲家能查到自己和其他幾位皇子的勢力。
他能勉強相信一點點。
雖然，還是不怎麼現實就是了。
楚蘊搖搖頭。
「沒有。」
「那你們除了北部兵權，還有什麼勢力？」
「什麼勢力都沒有。」
「那你能告訴我他所有知道的事情？」
楚蘊再搖頭。
說太麻煩了。她沒這功夫慢慢跟他說。
齊恆吸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被耍了。
這也沒有那也沒有，還不告訴他李凡的底。
「那你拿什麼幫我？你能怎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