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被打的受不了了。
只能解釋。
「阿姨，真的不是我，不是我讓阿煜變成現在這樣的，是蘇莯遼。不信你問阿煜。」
陳煜鐵青著臉，「對，不是朵朵。」
但是陳煜越維護雲朵，于敏越氣。
也越來越瘋狂的打雲朵。
不到一會兒，雲朵就鼻青臉腫。
臉還被于敏的指甲刮花了。
「媽。你，住手，我說了，要是，朵朵走了，我，也，跟她一起走。」
從陳煜口中再次听到這句話，成了壓垮于敏的最後一根稻草。
于敏胸口狠狠的起伏著，渾身顫抖的指著兩人。
最後眼皮一翻，暈了過去。
「阿煜，你看，阿姨又被氣到了，你听我說，我先出去住幾天，等阿姨氣消了我再回來。
我保證，一定會回來的。
我們不能眼看著阿姨這麼氣壞了身子。」
陳煜灰白的眼珠轉了轉。
「媽，媽她只是暫時生氣，一會兒我再好好跟她解釋就好了。」陳煜斷斷續續的說道。
執著的拽著雲朵。
「你不能走，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離開，朵朵，我們說好的。」
當初說好的，永遠不會離開彼此。
如果朵朵現在離開他。
那他當初做的一切，以及落到現在這副模樣，還有什麼意義？
楚蘊站在一邊看了好一會兒。
才慢悠悠的開口。
「看來你們似乎還是那麼恩愛呢。
恭喜恭喜。」
「不過，現在全世界都是你的照片，雲朵，你確定要為了你愛人的母親，犧牲自己嗎？」
雲朵猛的回頭。
因為太過驚恐，手沒有扶穩。
一下子被陳煜扯進屋里，雙手被剪在身後。
「你說什麼？」雲朵驚恐的問。
「我說，現在全世界都知道，那些活死人都是你的手筆。
正在全世界搜捕你回去切片呢。」
「信不信你還沒走出這個小區，就會被人抓走。」
「你你是騙我的。」
「是不是騙你的，你自己之前不是也看到了嗎？」
于敏在明月茶樓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說過了。
雲朵搖頭。
不。
于敏之前只說她被通緝了，但是她根本沒有被泄露過照片，之前的新聞上，也沒有掛自己的照片。
那些人怎麼會
雲朵猛的一怔。
是于敏！！
楚蘊掏出手機，點開新聞網頁。
「諾，自己看吧。我可不像你，不會騙人的。」
雲朵︰
這才明白，為什麼當初蘇莯遼放她和陳煜回來的時候，一點都不擔心她逃跑。
為什麼于敏死活要把陳煜關在屋里。
卻想方設法趕她走。
原來是打著這個主意。
雲朵勉強支撐著的希望突然崩潰，全身一軟。
坐在地上。
饒是這樣，陳煜還是死死的抓著她，不準她離開自己半步。
淡淡的腐爛氣息飄進鼻尖。
雲朵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饒是這樣，陳煜還是沒放開她。
反而把人死死抱進懷里。
低頭喊道，「朵朵，別離開我。」
口腔里帶出的味道讓雲朵更加受不了。
吐的更凶。
陳煜青灰的臉猙獰了一下。
反而更湊近了。
「朵朵，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嗎？」
更加難聞的氣味讓雲朵腦子嗡的一下，白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此時的陳煜卻咧著嘴笑。「朵朵，這樣才乖啊。」
終于抬頭看向楚蘊。
立即又換了面孔，
「你這個，賤人，天道無情，居然，居然讓你這樣的人得意，而我的朵朵，朵朵她這麼善良不公平就算」5599
就算真是朵朵她們的仙法出了問題，可是她們的出發點是好的。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們？
沒有生老病死，沒有別離之痛的永恆國度不好嗎？
賊老天為什麼非要整個冥界出來。
陳煜後面的話，斷的支離破碎，但是楚蘊還是听明白了。
陳煜現在的堅持，不過是為自己可笑的行為找一點安慰而已。
天若有情天亦老這句話，放在這里或許不完全貼切，但是有一點是對的。
天道有無情的一面。
比如謝必安這樣，生前大奸大惡之人，死後，卻能成為冥界高層。
就是因為天道是以維護位面運轉為第一要務。
謝必安是惡人，但是他有能力。
天道的存在，不是為了人類怎麼舒服怎麼來的。
對人類公平嗎？
不得而知。
但是相對公平至少做到了。
在天道規則體系內。
因果循環，這一點，是有的。
就算人界沒有做到，冥界也會彌補。
而類似謝必安這樣的特例，他也付出了萬年靈魂煎熬的代價。
楚蘊沒管陳煜對她仇恨的目光。
直接把門一關。
走到于敏面前。
掐了于敏兩個穴位。
于敏幽幽轉醒。
看到是楚蘊，瞳孔一顫，身體猛的僵硬。
于敏牙齒都在打顫。
最後狠狠一咬牙。
「莯遼丫頭，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們陳家到底哪點對不起你？阿煜已經變成這樣了，你還不滿意嗎？」
楚蘊淡淡的看著于敏。
「你說啊，你是不敢說還是不願意說，你想要陳家人的命嗎，我的給你，我的給你行嗎。
你放過阿煜吧，我求你了。」
「因果報應罷了，與你無關。」
只是，對于于敏來說，這樣的結局，的確殘忍。
于敏攤在地上。
喃喃的道，「因果報應，呵，報應啊，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那天我找人算過了，他讓我不要招惹你
可是
陳煜是我兒子啊。
你能告訴我，我要怎麼做你才能放過他嗎，啊？
怎麼樣才可以。
讓我做什麼都行。
真的。
我都可以。」
陳家祖上既然能出現羅盤這樣的神器，那麼陳家至少在從前，在這個領域，曾經輝煌過。
于敏能找到令她信服的人並不奇怪。
楚蘊搖頭。
「不可能。」
「哪怕用我所有的壽命來換，不，用我的靈魂來換也不行嗎？」
「不行。」
這是蘇莯遼和陳煜的因果，與旁人無關。
于敏眼中最後一絲光亮消失。
「我可以清除你的記憶，從此以後，你不再有陳煜這個兒子，你願意嗎？」
于敏嘴唇發白。
死死攥著拳頭，「不。我不願意。」
楚蘊有些意外。
人和人的差距的確很大。
有因為私心不顧孩子死活的父母。
甚至親手將自己孩子推入地獄的父母。
可是也有于敏這樣，可以為了自己的孩子犧牲一切的母親。
不能說那些接受不了親人變成怪物的人就是不孝順，就是不愛自己的親人。
畢竟，不顧任何後果的陪伴，並不是表達愛的唯一方式。
理智的愛，也是愛。
但是于敏這樣的，不管陳煜變成什麼樣子，願意犧牲自己來保全自己孩子的。
的確不多。
楚蘊點點頭。
「我尊重你的決定。」
有些人，寧願清醒的痛苦，換取一生無憾。
這是她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