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報恩57

朝堂上,大部分人對于楚蘊坑郭景元這事,是沒什麼感覺的。

反正郭景元也是個爛人,沒什麼值得人敬重的。

之前他對羅伊人要死要活的樣子,讓很多人頗看不上。

更不用說成親是郭景元自己‘答應’了的。

少數幾個和國公府以及惠貴妃走的近的,又礙于那天楚蘊展露出來的神通,不敢反對。

所以,這件事很快就定下。

乾帝專門派了辦事最穩妥的喜公公去辦理。

喜公公帶著一群侍衛,趕到榮國公府門口把聖旨一念,果斷就叫人把郭景元弄到天牢。

順帶還把榮國公和國公夫人也‘請’了過去。

喜服和喜堂已經準備好,到了天牢,就被人強按著拜了堂。

國公爺和國公夫人大概也被郭景元的作為氣死了。

走完過場,也不說什麼,羞憤的直接甩袖子走人。

身後牢房門 當一聲關上,把依舊沒反應過來的郭景元震傻了。

看著已經走遠的喜公公等人,郭景元猛地起身,把牢房門搖的 當作響。

「你們干什麼,我還沒出去,開門,開門。」

「別敲了,今晚是你們的洞房花燭,陛下特別準許羅伊人今兒洗個澡,換身囚服,晚上給吃頓好的。」

「就今天一天,以後可沒有這種待遇。」

「至于郭公子,伺候您的下人稍後便來,不過他們只能在這里服侍您小半個時辰,您的床鋪被褥還有換洗衣服什麼的,稍後就到。」

郭景元心越來越沉,「什麼床鋪被褥。什麼換洗衣服,你們放我出去,我沒犯罪,你們不能抓我。」

「喲,郭公子,您這還沒搞清楚狀況嗎?不是您自個兒自願娶那個女騙子的嗎?

怎麼進來了就反悔?

我可告訴您呢,大理寺的天牢可沒這道理,來都來了,就安心的住下來,等到十年後你們說不定還真能恩恩愛愛的手牽手出去呢。」

腦子里猛地一聲巨響。

郭景元感覺晴天霹靂。

紅著眼楮死死瞪著獄卒。

「你說什麼?有本事你再說一次。」

「郭四公子這是什麼毛病,年紀輕輕就聾了嗎?喜歡听人說兩遍。」

「不過您初來乍到,我就滿足您這個要求好了。」

獄卒把外面盛傳的,郭景元為了真愛,寧願和一個囚犯成親,還願意陪著她在大牢里過十年的英勇事跡又說了一遍。

郭景元更激動。

死死拽著欄桿,「我沒有。我什麼時候說要在牢里成親,放我出去,我現在就要出去。」

「不在牢里成親在哪里成親,羅二丫犯了什麼罪您也清楚的吧,您別是以為自己多大臉面,跟你成個親還能被放出去。

那你要是把咱們大理寺天牢的人都娶了,我們這牢房還開不開了?

白日夢都沒您這麼做的啊。」

「可是杜若菱答應過我。我要見杜若菱。」

「杜神使啊,你確定他答應你要立即放羅二丫出去?」

郭景元懵了。

他終于知道哪里不對了。

死死抓著牢門,眼楮猩紅,「杜-若-菱!」

居然敢跟他玩文字游戲。

自古以來,有誰成親不是女方嫁到男方,在男方家生活的?

她偏偏不提,自己當然以為就是普通嫁娶。

然而事已至此,無論他怎麼鬧都沒用了。

羅伊人在一邊听了半響,也明白發生了什麼。

再也裝不出笑臉和委屈了,「這就是你說的一定會救我出去?

可真夠蠢的。」

郭景元一怒,剛要反駁,腦子里卻突然躥出楚蘊的那句話。

「你們成親後,如果這十年都一如既往的恩愛,那便破例赦免她。

可若是這十年間,你們發生了爭吵,或者互相嫌棄埋怨對方,那就永遠不能赦免她。

而你,也要與她同罪。」

郭景元臉色由紅轉白,再轉青。

嘴唇也漸漸哆嗦起來。

看著羅伊人因為嫌棄已經顯出猙獰的臉,一坐在地上。

腦中不斷回響著。

十年同罪-

解決完郭景元的事情後,乾帝還專門私下問了楚蘊,關于任總督的意見。

任總督最近老是往乾帝身邊湊,想方設法叨叨叨,實在把他惹煩了。

想打發他回南地,但是總督每年臘月就要入京述職,就算要打發人走,至少也得過完年後。

還有足足兩個月呢。

可乾帝心里怕他開罪楚蘊,所以這才試探性的問楚蘊的意見。

「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還是讓任總督過個好年吧,等過完年,像任大人這般有本事的,當然不能閑著。

听說西南邊陲一帶,雖歸大秦所有,但是那里民風彪悍,朝廷難以管束,以前下派的官員都鎩羽而歸,陛下有任大人這等能臣,怎麼不讓任大人去試試呢。」

估計任總督在開悟之前,原主回來後麻煩不少。

還不如先把人支走。

再說,西南邊陲地,官府都不頂用的地方,大秦律令是個啥百姓都不知道。

任總督去了西南,也能體會一把信仰崩塌的滋味。

說不定就提前悟了呢。

乾帝頓時一愣,見楚蘊笑眯眯的看著他,似乎半點沒有正在坑人的覺悟。

有些一言難盡。

但是想到西南邊陲的現狀,不免又懷疑,楚蘊是不是不僅僅想要給任總督一個教訓那麼簡單。

想了想,乾帝還是點頭,「杜小姐說的有理。西南邊陲也是時候整頓整頓了。」

乾帝的動作很快,剛和楚蘊說完話,讓後宮妃子陪著她用膳,轉頭就把聖旨下了。

等到楚蘊用完午膳出宮,宮門口恰好看到一臉憤怒的任總督還有臉都皺成一團的常在。

「杜小姐。」任總督直接走到楚蘊跟前,「我問你一件事,希望你如實回答。」

楚蘊不在意的撥了撥落在胸前的長發,「大人請說。」

「皇上要把我調去西南邊陲,是不是你的主意?」

「行了,你哪那麼多事,杜小姐也是你能質問的嗎?」常在想把人拉走。

他這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才被陛下派過來看著這呆子的。

任總督紋絲不動,一臉執著。

「杜小姐能回答我嗎?」

楚蘊微微一笑,「任大人專門在宮門口等我,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呢。

除了我,誰還能給任大人使絆子,任大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難怪查案子的能力一般般。」

「哦對了,我這可沒有違反大秦律令,大人不會又想要抓我吧?」

任總督︰

常在︰

一個兩個,沒一個省心的。

楚蘊說完之後,踏上馬車直接走人。

任總督在後面氣的頭發都豎了。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居然臉半點遮掩都懶得做了,如此明目張膽,簡直氣煞老夫。」

常在木著臉,「她要是否認了,你就該說她表里不一,背後使陰招了。」

任總督臉色僵了一下,再次怒吼。

「管她背後陰招還是當面用陽招,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要選中她當神使,就跟你一個德行。」

「心眼又多還沒底線,老天爺眼瞎了,居然讓你們這種人活的風風光光。」

關鍵還那麼多人喜歡。

真是見鬼。

常在︰

眼角都抽搐了好幾下。

耐心宣布告罄。

「第一位葉神使倒是心眼不多,結果呢,差點死了。」

眼看任總督又要跳腳。

常在壓根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別成天跟我說什麼律法真相的,我家祖上好歹是刑獄出身,做到現在也不是光靠你說的心眼就行的,我見的能比少?」

「要我說,去了西南,對你指不定是件好事。」

「什麼!好事?」任總督眼珠瞪的銅陵大。

「就是好事。」常在繼續道。

「西南都是江湖人士和各小宗族,甚至是佔山匪寇說了算,一個地界一個規矩。

你去了才能知道,這世上不止有大秦律令。」

「就你這個腦子,怕是也從來沒有想過,你當做信仰一般供在頭頂的東西,其實只不過是大家制定出來的規則而已。」

「你我如今是生在大秦,陛下仁慈,律法相對完善,要是一不小心生在前秦和趙楚呢,那種嚴苛的刑法,你難道也要當成你的命嗎?

要是在亂世,壓根沒有刑法,你要把江湖規矩當成你的命嗎?」

「這次去西南,你正好可以看看清楚,律法到底是什麼?又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你這種人,說句不好听的,根本不是忠于百姓,也不是忠于陛下,你只是忠于你自己內心的執念。」

「就你這格局,我誠心的建議你,要是僥幸能從西南調回來,還是安安心心想辦法讓你轄區的百姓吃飽穿暖吧,別跟律法和真相過不去。

你這個覺悟,這條路你算走到頭了。」

「不過要是調不回來,你也別怨誰,最不該怨的就是陛下。」

「你怕是不知道,陛下對你到底有多寬容。」

他要是陛下,早就把這貨拖出去砍八百次了。

任總督︰-

楚蘊又在這個世界呆了幾個月。

直到周祝容過了鄉試,直到她周圍時不時有滋滋聲,隨便拿兩塊木棍一敲,都能引雷生火。

誰要是靠近她三米內,都能感覺一股莫名的威壓。

再不走天道真要炸毛了。

楚蘊這才把又吃下一個靈泉空間的簽到系統召回。

同時用規則之力斬斷羅伊人和這方位面特殊的聯系。

這才把身體還給杜若菱,離開位面。

杜若菱的回歸,別說杜家父母,就是葉菁菁都感覺到了。

杜若菱倒是大方的承認。

只說之前是請了楚蘊幫忙,事情了結之後,她就回歸了。

她還把葉菁菁當初的賣身契還給了她。

杜若菱不好意思的道,「當初你照顧的人是女神,不是我。」

她有楚蘊刻意留下來的記憶,所以知道葉菁菁來自人人平等的世界。

讓她當丫鬟,實在太難為她了。

葉菁菁倒是沒有矯情。

驚喜的收回賣身契。

「謝謝你。」

「你叫她女神,難道難道她真的是仙女嗎?她住在哪里,蓬萊島嗎?還是住在天上?」

「那是自然。」

「不過住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都不敢跟女神說話。」

葉菁菁再次星星眼,回頭瞧著杜若菱的眼神就有些哀怨了。

「要是女神一直都在那該多好啊,我寧願當一輩子丫鬟。」

「哦不對,要是女神幫得是我的忙就好了,有她帶我裝逼帶我飛,以後我不就可以狐假虎威,誰也不敢惹我了嗎?」

杜若菱︰

「哦。那你不能如願了。」

周祝容繼鄉試過後,又連續過了會試和殿試。

並且被欽點為狀元。

之後,如約把杜若菱娶回了家。

周父的事情,最後還是被惠貴妃翻了出來。

不過這次有杜若菱的面子,乾帝當即就著大理寺認真審查。

很快就審出內情,還了周家一個公道。

沒有了羅伊人的攪局,杜若菱和葉菁菁漸漸回歸了原本屬于她們的人生。

雖然原本屬于葉菁菁的榮耀被分了大半到乾帝頭上。

但她畢竟是現代人,除了楚蘊拿出來的那些種子,還能找出別的物種。

加上乾帝得的種子,其他人也不太會種。

後來發現葉菁菁似乎很懂,就基本上都听她的。

所以到後來,葉菁菁在民間的聲望也不低。

任總督去了西南後,一開始很是艱難。

不僅僅是管理上的艱難,還有信念的動搖。

不過最終他還是解決了西南邊陲的問題。

五年後再次回到京城的時候,親自到周家找杜若菱。

見到杜若菱的一瞬間,任總督頓時一愣。

杜若菱大大方方的對他一笑。

任總督有些恍惚。

他其實別扭了好久才決定親自登門致謝的。

這幾年,他不僅心境有了變化,身體其實也有了變化。

他似乎能操控一些常人無法操控的力量。

也能感應到普通人感應不到的東西。

這一切,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拜杜若菱所賜。

若是沒有她,他這輩子都不會去西南。

也就永遠都不會悟出,律法規則是應該遵循,但是卻不能越過善惡。

律法之源,不過情理二字。

常在以前說他膚淺。

他如今才真正體會到。

若是沒有這麼一遭,他還真就永遠停留在當初,不得寸進。

任總督嘆息一聲,只不過,再次歸來。

那個曾經的引路人,已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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