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陌頂著一張紅腫的臉，緊抿著唇不說話。
氣的封奇雲又是啪啪好幾下。
粉鴨子眼珠都快瞪出來了。
臭女人真的是來真的？
直到封陌被打的嘴角都在滲血，封奇雲才再次跪在地上。
「陛下，臣教子無方，不堪為朝廷重臣，更不配掌管數十萬兵馬，求陛下責罰。」
封陌瞥了楚蘊一眼，目光嘲諷。
他是不相信慕容雲纓會真正放過封家的。
今天他能敗的這麼徹底，只有一個解釋，他早就暴露了。
再回想起當初和母親商議大事的場景，很明顯，那時候母親就已經被她逮住把柄，不得不效忠于她了吧。
在自己的生死和家族的存亡之間，他不怪母親的選擇。
他只是不相信慕容雲纓真的會放過封家。
不然為什麼當初明明知道自己要反，卻非要等到他動了手之後，才揭穿他。
無非就是忌憚母親，想要利用他讓母親交出兵權。
沒有了兵權，還出了一個反賊兒子的封家，最後會是什麼下場呢？
封陌心里嘆息一聲，終于開口，「不關母親的事。是我一意孤行，陛下想要怎麼處置，隨意即可。」
雖然知道說這話沒用，但是如今當著滿朝文武和萬千將士的面，總歸能給封家多爭取一些時日。
只是
封陌心里不甘心。
就算重生一次，他還是斗不過她。
封奇雲有些急了，砰砰砰三個響頭磕在地上。
「子不教，母之過，求陛下責罰。」
楚蘊淡淡的站在那里，面上看不出表情。
在剛剛拿下叛賊，封奇雲這個請罪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請罪。
但凡楚蘊想要不寒其他大臣的心，這時候，也不會直接處死封陌。
不過，正好楚蘊也不是真的想處死他。
親自扶起封奇雲，「愛卿，你可是朕的左膀右臂，是炎國的守護神，朕怎麼能責罰于你，君後有句話說的對，一人做事一人當。
來人，把君後押入宮牢，朕要親自審問，至于愛卿，你依然是炎國的戰神。」
宮牢，設在皇宮里，守衛森嚴。
一般是關押皇帝親自審問的犯人。
等皇帝發落完畢，再交由刑部看管。
楚蘊頓了一下，放開封奇雲，微微提高聲音。
「封奇雲護駕有功，忠心耿耿。今敕封為護國大將軍，賜一品鎮國公。」
封奇雲愣了一下，跪下謝恩。
封陌則是眸子狠狠一顫，似乎不明白楚蘊為什麼這麼做。
不應該是收回兵權，讓母親辭官了，再不濟也該是將功折罪。
為什麼還要封賞。
張了張被鮮血侵染的薄唇，似乎想說什麼。
隨即肩膀一痛，兩個侍衛已經听令要把他往宮里押。
經過楚蘊身邊的時候，那張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絕美面容上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先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女子聲音有些冷，帶著他熟悉的清越，又有他不熟悉的冷凝。
那股子冷像是直接從耳朵鑽進腦子里，讓他腦子里某一層未曾觸踫的迷霧散開。
封陌猛的抬頭，目光飛快的從楚蘊臉上掃過，再看了一眼被帶走的慕容雲玥等人的方向。
「你」
封陌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渾身僵硬的被侍衛拖走。
自此，所有參與造反的人員全部收押。
趁著封陌被關在宮牢的時候，楚蘊開始肅清慕容雲玥等人的勢力。
一時間，皇城內人人自危。
四王府。
听到外面傳來的消息，阿旺也終于把慕容雲凌放開。
慕容雲凌差點沒急瘋了。奈何身體不能動，也不能說話。
被放開的時候，整張臉憋的通紅。
顧不得找自家小廝算賬，打听完消息就撒丫子朝皇宮飛奔。
第一天，被攔在宮門外。
第二天，被宮門口侍衛強行丟出去。
第三天，在爬牆的時候，被侍衛揪到楚蘊面前。
「皇姐，嗚嗚嗚，你為什麼不肯見我，嗚嗚嗚，我好難受，心痛的像要死了一樣，魏堯魏堯，嗚嗚嗚，皇姐，我求求您，就讓我見他一面吧。」
「再見不到他，臣妹要死了。」
「嗚嗚嗚。皇姐，好皇姐，您開開恩吧。」
慕容雲凌涕淚橫流的趴在楚蘊面前，還想來抓楚蘊裙角。
被楚蘊嫌棄的瞪了一眼，手尷尬的懸在半空，收回，哭的更大聲。
「皇姐，我知道他犯了死罪，我不求你饒他一命，能不能讓臣妹在他死前陪在他身邊，皇姐，我發誓，我什麼都不做，就陪他到死。
您就讓我去宮牢吧。」
于宮卿等人無語的看著慕容雲凌。
楚蘊更是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坐在椅子上。
于宮卿偷偷瞥了眼楚蘊的臉色，而後彎腰走到慕容雲凌身邊，「殿下，您要見的人，就在您身後。」
于宮卿想不通，四殿下過來的時候難道沒發現，是通往宮牢的路嗎？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才能讓一個人連基本的常識都能忽略。
「嗝。」慕容雲凌頓時愣住，然後僵硬的轉頭。
這才發現，她身後就是一個牢房，牢房里，慕容雲玥，慕容雲瀾，趙之棋，邢燁，聶褚，魏堯，都被關在里面。
幾人的嘴都被堵住，無法發出聲音。
可是個個都用殺人的目光看著她。
似乎在控訴她的背叛和狗腿。
慕容雲凌條件反射的撲到牢門上，條件反射的關心心疼，「魏堯，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說完之後，就愣住了。
她的情郎，此時蓬頭垢面，頭發油亮亮的，成細長條，一縷一縷的貼在頭皮上。
衣服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黃的、褐的，黑的一坨一坨的，甚至有些部位還是濕黏黏的，黏在皮膚上。
臉上就更恐怖了，好幾個碩大的膿瘡，頂端都潰爛了，留著紅黃相間的惡心膿水。
整張臉腫成豬頭，渾身惡臭。
雖然幾乎不成人形，但是慕容雲凌知道，他就是魏堯。
是她心心念念，恨不得和他一起去死的男人。
一起去死？
慕容雲凌突然打了個激靈。
她居然要和這麼惡心的男人同生共死？
慕容雲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
她那麼愛他，現在是在嫌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