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回 飲酒交互  疑心復來

作者︰我是小良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七子身為大哥,五子乃是眾人中最會伙食的;倒是四子可以說是性子急躁的厲害人物,五大三粗。唯有六子已經慘死對面那柳族人之手,四子方才也亡命于他之手,這讓對面僥幸存活下來的三人,心中皆是一陣後怕虎啊!

但他們怎樣也想不到,跟隨自己行了一路的人,關系近乎莫逆于心,而今竟然如此生死相向,連續害了自己等兄弟性命,這簡直是上天開的最大玩笑啊!

身為七子的大哥看著他臉上泛著的紅暈,也才爽朗一笑,指看倒在地上的馬,看向柳族之人,說︰「知道我好這口,備足了!」

他端起酒壺將要痛飲,看到黑黑的洞口下飄著碎沫和銀光,大哥長嘆一聲︰「看來今日我們是走不月兌的,利子的實力,你也是知道的,有深刻體會到過。」

「真未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利子舐之去嘴邊血,回頭嘩口唾沫。

七子仰頭探望深邃幽幽的星空,心中悵然若失,道︰「人生何如是?」

「他使得大哥落這般田地,還欲拎了大哥項上的人頭去邀功討賞嘖」被喚作利子的柳族人也不焦急,他取腰間的過酒壺,吞下一大口酒,擦擦嘴角酒漬。

「利子,你與我眾兄弟之間好歹有些交情,行事沒必要如此決絕吧?」五子動了心思,沖利子喊道。

利子自腰間手中接過酒壺,飲了一口,見瓶底還剩好些,便把壺扔給了對面的大哥七子,向五子與大哥七子等人,說道︰「少喝了些,這些時日以來給大哥添了不少麻煩。不過,我本柳族中人,你們參與圍殺柳族之事,實在恕我不能饒恕!

五子欲拔劍朝向利子,攔身挺立七子身前,喝道︰「今日有我在此,定會保大哥無恙!」

說完話,他就真個拔了劍朝向對面的利子,「你我之間交手,以我一命換取大哥一命。」

「真是情深的兄弟!」利子不得不稱贊幾人的情意。

「方才也見識到了,是這刀要了他命吧。」有一匹受驚的馬突然自林間竄了出來,利子一瞧頓時眼泛燦燦爍爍的星輝光芒,他跑開去,安撫那驚馬妥當,才又走回來。

如今有了這馬匹,他有信心突出重圍,殺回柳青城了!

大哥拉住了五子,看向利子並一五一十說起自身的一些經歷,但絕口不提頸上那一道傷痕的緣由之事,他早已縱心放膽,不懼生死的來到利子對面盤坐相飲而談,兩人推杯換盞交談近況,像極了許久不見的友人。

「時候不早了。」利子瞄了眼正午太陽。

「快去吧。」大哥也不作挽留。

利子點點頭,起身入了林中搜刮那些尸體上的戰利品,選了些骨雕物件置于手中,用扒下的麻布衣罩住了,揀碩石壓在四角。

其余悉數打包帶回,放大哥身邊。又取下死馬背上蓓,長鞭、轡頭、馬蹬、火折子、套繩、酒葫蘆等物件一並拿來。

大哥靜坐,待傷愈合;利子拾長槍,栓于馬蹬下。

「大哥多保重,我回去復命了。」利子抱拳,旋即翻身上馬。

「若是出了差池,逃吧,水渾了。」利子向大哥勉強抱拳,舉酒示意,微笑道︰「下次相遇,再續酒盞暢飲爾!」

「後會有期,多保重!」七子苦笑著臉,「你不該期待下次,你亡了六子與四子的命,我們下次相遇,是敵非友!」

利子揮鞭策馬,蹄聲漸遠,大哥斜倚樹下。他本失了血氣,又飲釀甚歡,如今昏沉不已,趕忙往自己臉上狠狠呼一拳。若昏眠,山里禽獸便飽餐一頓。

五子上前,「大哥,好生休息吧!」

他被五子攙扶著,搖身至死馬邊,五子被他使喚了去打水來,他片下馬腿肉一塊,茹毛淋血的塞入嘴,肉絲血味幾盡更有滋味。兌著清耐,肉香酒美。果月復之余,力量上涌。火折子揣懷里,捆好包裹往林中。到關隘處,藏包裹,墊著兩旁枝權飛上山石。

這石中一方平台,離地五丈。山中禽鳥爪不利、喙不尖,縱觀山石林間,此處正好眠。許是平地起蹬時用力稍猛,初愈傷患處破開,他漸覺頭暈目眩,栽于台上。

「啊!」

大哥猛然坐起,腦門磕蹭山石,登時異常清醒,仰望天,黯雲一片,該是睡至黃昏。

利子離去,一路血殺至此,待到月兌離了包圍,他立于一處山石之巔,低頭俯瞰,瞧見近處林間,隱約一名女子駐足,正四處觀望。

見姑娘走來,他悄下山石,躲入蓬草。模著前胸的暗紅硬板,看她孤身一人,起了疑心病,總覺得不好!

利子舉刀向前,一手按左肩,哆哆嗦嗦走出來。

他牙關緊咬,使勁鼓著雙目,秉著氣力,刀震顫不止,直指女子。

「你和那批賊人一伙的吧!」他咬牙狠聲道。

「公子誤會了,小女子只是來山里采藥。」沙石上的血痕和石根鼓起的布冢,姑娘眉頭見此人衣上大塊血跡,竟不懼刀劍相向,忙掏出一只精秀瓷步走去。

他佯驚,刀劇烈抖動,「別過來!」

姑娘見驚了他,駐足八尺遠,傾身探問︰「你是誰家人,怎成了這副不堪的模樣?」

利子留有心眼兒,「我本小生營小本生意,打家劫舍為生,今見有你起了色膽,你隨我離去便讓你與我壓寨夫人,衣食也無憂。」

說罷,他故作挑些細軟回人,大踏步上前遞給姑娘,而這姑娘早已驚的花容失色,她出來采藥本就擔憂匪人劫道,可柳青城自古無憂事,何來雇壯士護行,可不想一出門就路遇此事,她忍不住掩面,偷往眼下抹清涎。

利子自她指縫間細窺,也能瞧見姑娘清晰清純美麗的臉龐,她粗褐布衣,但難掩身形姣好。小臂挑一只細篾竹籃,盛青葉紅果;手握一只素胎細頸瓶,瓶頂戴軟木,身飄紅帶;順著微微鼓起的衣襟上瞧,斗笠下藏雙丫髻的一對耳。

看去著實不像采藥女。

「你……你!」姑娘早就驚失了魂。

「開個玩笑!」利子緊皺的眉也松了,懷疑也消失了,舒口氣釋然一笑,抱拳欠身道︰「我本柳族中人,因貨擔盤纏盡數被搜走,那賊人仍心有不滿,不僅謀財,還殘殺隨行壯士。我欲折身遠避,怎料暗吃匪人一槍,慌忙逃遁山林,苟活至今。」

姑娘見利子淚眼婆娑,本驚恐萬分的樣子消散了,不由心頭一顫,泛起憐憫。

利子上前一步,但她仍似心中有怯,退卻半步;利子見狀,緩緩放下刀,徐步走近,得見真容。

姑娘面容清純,細柳掩映遠山黛,當空一瓣朱砂,山間清泉流轉,鼻若瓊瑤,緋唇餃珠。雖膚如凝脂,可從外眥隱約漣漪可辨,此女已過po瓜之年,理當收束髦髫,盤發加筍。

見其呆愣原地,利子提刀湊近,「請問姑娘,這是何地?」

「上良下心,念作懇山。」她眉間微蹙,收了瓷瓶,淡言答復,而又疑問,「你真是柳族中人,怎不知柳青城周圍山脈事事?」

利子會心一笑,搖頭道︰「此地距離柳青城仍有近乎千里,哪來的柳青城周遭之景物。姑娘自何方來?我這人困馬乏,可否容某家借宿一宿?」

「山腰有幾間屋,若公子願委身寒舍,且隨我來。」于是兩人成行,利子老老實實,跟在後頭。

出林子,姑娘見人馬匍匐,不時掩鼻。利子依舊熟練裝慫,小心繞道緊跟。入路絕處荊棘旁一隱蔽石洞,于林間穿梭,路途彎彎繞繞。姑娘時而停步,采摘草葉和各式果

子。

走了約模半個時辰,利子疑心漸起。天邊雲霧消散,紅日高升。姑娘撥開一大叢青

藤,兩人來到一片闊地。一條鋪石小道自腳下蜿蜒而上,通達稍遠處籬笆。

女子一路從容不迫,利子疑心更盛。

回想先前這柔弱女子,見了這般血腥場面,只是微皺眉頭?還輕易听信疑點頗多的說辭,把七尺漢子帶身後,引狼入室?

利子已然確定,她絕非善類!

定是自知無法憑一己之力撂倒我,引我至此,向同伙求援。我當小心如是也。

利子趁她不注意,左右張望,心下盤算月兌逃線路。周皆密林易月兌身,即便要免觸陷阱,亦可于枝權間蹦躥。

眼見走過籬笆,姑娘卻不喊不叫,徑直碎步往里走。他見屋舍了無生氣,又見無人,心中多疑消散,盤算也放了下,他料想來這定是姑娘獨居于此。

暗嘆這女子還真是單純,听幾句胡就把大漢往家領。姑娘挎著花籃的縴縴玉臂,怎麼也招架不了一身武藝的「商販」,即便他受了傷。

可思來想去,疑心又復來,他決定試探一下。

利子心想,這女子定是飽受罹難,自躲山中委屈苟活。

真可惜這絕世美人胚啊,好在讓我踫見,又怎忍心看她一人在深山里孤寂?既然你好心待我,那我就幫你解月兌。

他攥緊刀,歹心一橫,惡向膽邊生。強硬扳過姑娘柔肩,架刀在她白淨脖頸前。竹籃里的草藥漿果撒了一地,小鋤頭飛落一邊。

「柳某謝過姑娘好意。」他臉上笑容浮現。

利子揪著姑娘衣襟,本想趁她花容失色,戲弄一番。姑娘仰面朝天,雖笑靨生花,卻似心如止水。

如中咒術,利子頓時渾身汗毛乍起,唯恐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即將化骨形銷的老妖精。

四目相對,利子被姑娘看得渾身不自在,喉頭滾動,兩眼發直。

遠處鳥鳴婉轉,耳畔清風拂過。

姑娘見利子呆站,前還架刀自己脖上,後卻躍離如此之遠,她眉眼顰顰,一聲輕嘆。

他恍然魂回,見姑娘紅唇近在眼前,趕忙收刀,疾退數步。雖疑心不死,卻也不再敢輕舉妄動。

「公子,何故撤步?」姑娘不解。

他哪里還敢說話,只是堅定地握著刀。姑娘長嘆一聲,蹲去,撿拾一地草藥花果。

直到收拾妥當,他也沒動絲毫。見他呆愣原地,姑娘噗嚇一笑,掩面低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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