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鳳鸞說的一半是氣話,一半是想讓蕭鐸趕緊喝藥好起來,但是現實卻和她的真正的期望相反,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始料未及!

到了下午,烏雲又開始密布,沒多會便又下了一陣不小的雨。

鳳鸞坐在窗台前面,半倚靠著,閑閑看著外面千絲萬線的青白水線,看著花木蔥蘢被洗刷一新,庭院中間,已經是一片煙霧蒙蒙的水汽升騰。心下嘆氣,只盼蕭鐸的病快點好起來,不然外面時疫蔓延,實在太讓人揪心了。

至于自己和他的那些瓜葛都可以先放放,哪有比得上性命要緊呢?

「王妃娘娘!」紅纓腳步匆匆進來,臉色驚慌,「剛才梧竹幽居的人過來,說是王爺的情形有點不好,讓王妃趕緊過去一趟。」

不好?怎麼不好?鳳鸞的心不由提了起來,趕忙下榻,冒雨去了梧竹幽居。

在側屋見了高進忠,他一臉驚駭之色,團團轉道︰「王爺身上起小紅點兒了!王妃娘娘,這可要怎麼辦才好?听說得了時疫的人,就是先燒熱,再起疹子,然後……」他哭喪著一張臉,跺了跺腳,「這不是要命嗎?!」

「什麼?」鳳鸞心頭一跳,「不,不可能。」

之前听太醫說什麼時疫,只覺得是有備無患而已。畢竟大夫都是那樣的行事風格,把丑話說在前頭,萬一有個什麼,免得被患者家屬埋怨事先沒有提點罷了。自己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還想著,蕭鐸早點好了,免得被傳言得了時疫,讓人猜疑。

卻沒想到真的……

「不。」鳳鸞覺得嗓子發干冒煙兒,「這怎麼可能呢?太醫不是說,時疫如今還在京郊的嗎?京城都沒听說有病例,王爺怎麼會得呢?」急匆匆的,「我去看看,別是你們眼花看錯了。」

她急匆匆的推門進去,走到床頭。

蕭鐸抬頭問道︰「你慌里慌張的做什麼?」

鳳鸞還沒有回答,高進忠就搶先上前給他拿墊子靠上,然後回頭擠了擠眼,然後才回道︰「王妃听說王爺燒熱的厲害,有些擔心。」

「是啊。」鳳鸞喃喃,對了,他根本就不知道時疫的事,不能說漏嘴了。因而強力緩和了下神色,微笑道︰「我就是過來看看王爺,有點著急。」

蕭鐸病中,臉色虛浮很是不好,「怎麼覺得你們鬼鬼祟祟的?」他眼里閃過疑惑,但是很快就燒熱的精神不濟,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們出去讓我睡會兒。」

高進忠低頭不語,在自己的脖子上隨意模了模。

「好,王爺歇著。」鳳鸞上前給蕭鐸掖被子,然後不摘痕跡朝他脖子上看去,耳朵下面,果然隱隱了五、六個小紅點兒,只是壓著不敢說,「我們先出去了。」

等到出了門,強撐的笑容這才散開。

「怎麼辦?」她渾身無力的軟坐在椅子里,心里慌張不定,——這是怎麼回事?前世蕭鐸活得好好的啊,他怎麼會出事呢?抬頭說道︰「不不,可能是弄錯了,起小紅點兒不一定就是時疫啊。」

高進忠哭喪著一張臉,「是啊,奴才也是這麼想的,已經讓人去傳太醫了。」

雖然鳳鸞不停的安慰自己,蕭鐸還要做皇帝,他不會有事,但是擔心開了頭就止不住。不停的想,萬一他真的感染時疫一命嗚呼,太可怕了!自己從來沒有那樣想過,更不用說,將來自己要怎麼辦?一雙兒女要怎麼辦?腦子里亂亂的。

不一會兒,太醫來了。

听說蕭鐸身上起了紅點兒,特別謹慎,先喝了藥水,又噴了一身藥粉,才進去做了短暫觀看,甚至沒有叫醒蕭鐸問話,就出來了。

「如何?」鳳鸞提著心,覺得自己的嗓子快要冒煙了。

「情形不好。」太醫臉色沉重,搖搖頭,「看起來,十有八.九就是時疫。」長長嘆了一口氣,「王妃讓人觀察著,若是王爺到了夜里覺得忽冷忽熱,又喊口渴,明天身上的紅點更多的話,就是時疫了。」

鳳鸞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強撐道︰「那要是真的被太醫說中,然後呢?王爺要怎麼治療?」臉上帶著希翼和緊張,生怕太醫說不能治療了。

然而太醫仍舊搖頭,「如果是真的,目前並沒有特別好的治療法子,只能先把王爺隔離出來,避免再次傳染別人。」然後看了看她和高進忠,「你們倆接觸過王爺,回去以後用醋洗手淨面,然後也要盡量少接觸人。」——

情勢已經壞到了如此地步!

鳳鸞的身體晃了晃,她讓自己冷靜,可是心卻跳得比什麼時候都快,好不容易送走了太醫,辭別高進忠,然後精神恍惚回了荷風四面。婥姐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嘰嘰喳喳道︰「等我,哥哥等等我。」

昊哥兒哈哈笑道︰「偏不等。」

鳳鸞神經質猛地一顫,當即喝斥,「不要讓他們到前面來!」

姜媽媽嚇了一跳,趕緊到後面門口攔人,隱約還听得婥姐兒抱怨,「我不回去,我要和哥哥……」聲音漸漸變小,像是被乳母給抱走了。

鳳鸞覺得心里酸酸澀澀的,說不清楚,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難過?一想到蕭鐸要死,眼淚就不自控的冒了出來。

恨呢?前世的恨呢?他那樣薄情,哪怕自己和他歡好過,還懷了他的孩子,仍舊沒有絲毫打動他,自己應恨他才對啊。

他死了,自己為何會心里難過?舍不得他嗎?

不,不……,不知道。

鳳鸞想不清楚這個問題,夜里翻來覆去的糾結,又是擔心蕭鐸的病情,昏昏沉沉的沒有睡好。次日一大早,高進忠急匆匆過來回稟消息,臉色慘淡,「不好了,王爺昨夜的癥狀和太醫說的一樣,而且……,身上的小紅點也變多了。」

「當真?!」鳳鸞頓時覺得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呼吸開始變得困難。那一刻,顧不得再想太多,便急匆匆去了梧竹幽居,卻被人攔在門外,「王爺說了,他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感染時疫,不準任何人進去,王妃娘娘也是一樣。」

「王爺!」鳳鸞急得跺腳,在外面喊道︰「你怎麼樣了?!」——

里面沒有動靜。

鳳鸞朝里面喊道︰「王爺,我只是看看你,沒有那麼嚴重的。」又朝門口的人怒道︰「走開!你們讓我進去,不看一眼,誰知道你們做了什麼手腳?」

「王妃娘娘,你別讓奴婢為難。」

鳳鸞堅持道︰「不行,我一定要看一眼才走。」

「王妃娘娘。」高進忠勸她道︰「王爺不讓你進去,也是怕你被傳染……」

「滾開!」鳳鸞一腳踹開了門。

她正要進去,就听見里面傳來一陣動靜,接著是蕭鐸說話的聲音,「別進來。」听起來頗為虛浮無力,「我病著,精力不濟,正需要你主持王府的事,你若是跟著病倒了,丟下王府交給誰來管?更不用說讓我好好養病了。」

高進忠趕緊把門給關上了,「王妃,先回去罷。等下太醫回再過來,會給王爺換上治療時疫的湯藥,你在這里也幫不上忙,還有被感染的風險。」

鳳鸞木呆呆的站在門口,為什麼……,為什麼和前世不一樣了?是自己打亂了大家今生的命運軌跡嗎?比如鳳家的人,前世大多數都是已經死了,而現在她們卻活著,所以以前活得好好的蕭鐸,也可能會死去?不,不是這樣的!

前世今生,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哪一個才是假?自己的重生到底改變了什麼?她在心里拼命的搖頭,腳軟虛浮,心緒亂得簡直沒法正常思考,混亂的有點分不清了——

噩耗接著傳開。

第二天,三清大師因為服用金丹過量導致月復裂,升仙去了。

鳳鸞被這個噩耗打擊的不輕,這是……,因為他泄露了天機,所以遭了天譴?那麼自己呢?不知道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該死的沒死,不該死的卻死了。

她不由苦笑,原來重活一世比別人了解的多,並不代表就能一帆風順啊。

鳳鸞那天在獵場淋了雨,受了寒氣,這幾天本來就有點小風寒,加上還要主持王府的日常中饋,照顧孩子,以及擔心蕭鐸那邊,——幾下里夾攻,她的身體也開始不舒服了。

臨睡前,她喝了一碗熱熱的紅糖姜湯。

卻沒有睡安生,做了噩夢,她夢見自己掉進了一個火爐子里面,全身著火。正在驚慌失措,又看見蕭鐸也在火爐子里面,他身上衣衫殘破不全,滿臉血污狼狽,再仔細定楮看看,居然被燒掉了一只胳膊!

他的表情淒涼慘淡,「阿鸞,都是你害了我。」

「啊!」鳳鸞一聲尖叫,醒了過來,轉頭看向周圍,屋子里點著昏昏暗暗的光芒,並沒有丫頭驚動進來。看來那身尖叫是在夢里,她松了口氣,卻覺得渾身燥熱,好似夢中的火爐子感覺還在,不由掀開被子透透氣。

好像有點不對勁兒,為何床沿模著那麼冰涼?再模模,好像什麼東西都是不正常的涼,抬手模了模額頭,卻對比出一片燙熱來。

自己這是發燒了?鳳鸞心頭一跳,難道自己也感染時疫不成?她強打精神下了床,披了衣服,然後在水盆里試了試溫度——

的確是發燒了。

鳳鸞努力地鎮定自己,不,不要慌,可是頭重腳輕的狀態卻在提醒她,這次發燒很可能是從蕭鐸身邊感染時疫。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個夢境,莫非……,是什麼不吉祥的預兆?

難道自己和蕭鐸要像夢境一樣,死于非命。

「王妃。」紅纓披了衣服進來,揉著惺忪的睡眼,「你怎麼起來了?是不是渴了找水喝?我給你倒。」

「不用。」鳳鸞斷然拒絕,「出去,我要睡覺。」她轉身回了床,既不想讓紅纓過多的接觸自己,免得傳染,也不想被她發現自己在發燒。半夜三更的,叫不來太醫,只會弄整個王府驚動,謠言滿天飛。

可是剩下的後半夜她也睡不著了。

******

「王妃娘娘不舒服?」穆之微問道。

「是啊。」苗夫人也問︰「是不是累著了?讓我們進去請個安罷。」倒不是特別關心鳳鸞,而是關心王爺。听說前天就叫太醫過去,想來是身子不適,但是才有穆之微去梧竹幽居被攆的例子,不敢冒冒失失的去啊。

這兩天過來詢問,鳳氏都是一句,「王爺感染了一點小風寒,不太舒服。」

但這會兒鳳氏怎麼也病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偏生今兒過來請安,王妃還不讓人見面,這兩人是都病了?還是又在小兒女一般的賭氣鬧性子。

說起來也是好笑,王爺是多麼冷清冷面的一個人,到了王妃這兒,就時常做出些孩子氣的舉動,但是好笑之余,……又是對鳳氏的滿滿嫉妒。

「回罷。」姜媽媽親自出來攆人,「王妃不舒服,今兒先不見人了。」

苗夫人和穆之微都是滿心失望,但卻無可奈何,只得告辭。

鳳鸞並沒有讓太醫到荷風四面,而是起身去了梧竹幽居,打算等下太醫到了,順便給自己診脈,盡量讓消息隱瞞,免得鬧得王府里風雲不定。等到太醫來,依舊是之前的那套流程,先喝藥噴藥粉,然後再進去給蕭鐸診脈。

人出來,臉色卻是凝重,「王爺的病癥雖然沒有惡化,但也不見好轉,唯今之計,只能仔細調養著了。」

鳳鸞心底一沉,勉強笑道︰「沒有惡化就好。」然後叫了太醫去側屋,「我有幾句話要單獨說。」關了門,避開了人,才道︰「煩請太醫為我診脈。」

太醫抬眼,「王妃的意思……」繼而讓她搭了帕子,切了一會兒脈,問道︰「王妃可是夜里發燒了?還有沒有別的癥狀?」

「就是發燒。」鳳鸞盡量讓自己的神色平和,「王爺病了,王府里面亂亂的,所以暫時不想聲張,煩請太醫先給我開點藥,我就在這邊喝了。」又解釋,「放心,我會盡量回避人的。」

太醫搖了搖頭,臉色沉重,但還是開了藥方子交給了她。

鳳鸞氣定神閑的坐著,等人熬了藥,喝完了才回荷風四面,靜靜等著母親過來。因為……,預防時疫,自己要把一雙兒女托付給母親。

先叫了王詡,隔了屏風,說道︰「等下我母親會過來一趟,接孩子們,路上交給你負責照看著,我就不過去了。」

王詡詫異道︰「王妃不去鳳家?」

「嗯。」鳳鸞不便說出真實的原因,只道︰「王爺不太舒服,我走不開,辛苦你走一趟,照看好孩子們。」自己很可能就是時疫,要盡量避免和孩子們接觸,甚至要少和身邊的人接觸,將病情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

王詡略有沉默,「是。」

心下中覺得有點古怪,王妃竟然舍得讓鳳二夫人帶著孩子們走,雖說是去外祖家,但她不跟著一起護送就不太對勁兒了。還有以前她都是大大方方叫自己說話,今兒為什麼要隔著屏風?

正在琢磨,鳳二夫人甄氏趕了過來。

「母親別過來。」鳳鸞依舊隔著綃紗屏風說話,阻止道。

「怎麼了,……這是?」甄氏聲音不解,從屏風下面打量著女兒的裙子,「巴巴的叫了我過來說話,又不見面。」

「臉上長了癬,難看的很,母親就在屏風後面說話罷。」鳳鸞撒了謊,她不想讓母親驚慌起來,更不想讓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只做忸怩撒嬌道︰「母親,你千萬別過來了。」

甄氏本身是個極度愛美的人,听得這個理由,倒也沒有懷疑,而是笑道︰「行,你說吧,什麼事兒?」

鳳鸞便道︰「最近王爺感染了風寒,有點重,加上前段時間和我拌嘴了,總之他脾氣不是很好,我要照顧他,還要受氣,不免覺得累得慌。所以想讓母親把昊哥兒和婥姐兒接走,幫我照看幾天。」

甄氏不由好笑,「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兒,專門叫我走一趟。」說了幾句閑話,便去後面接了外孫和外孫女,要讓他們跟鳳鸞辭別的,卻不見人。

「剛才梧竹幽居有人來找,王妃急著過去了。」

「那我們先走了。」甄氏笑了笑,摟著一對龍鳳胎外孫笑問︰「你們想吃什麼?都只管跟外祖母說,一準兒比你們娘弄的還好。」

兩個孩子年紀小,又不知情,都是歡天喜地的。

「我要吃小荷葉卷兒。」

「我要吃肉湯圓兒,還有,還有,上次外祖母家的那個泡螺,很好吃的。」

甄氏笑語盈盈,一臉歡喜領著龍鳳胎去了。

只有王詡,還疑惑的回了回頭,她到底在隱瞞什麼呢?眼下沒有功夫細琢磨,得先把孩子們送走,平平安安的送到鳳家。

******

那天苗夫人和穆之微請安被拒以後,兩人心里都是不快,但是沒有太過在意,然而後面一連串的消息,卻是古怪。先是鳳家二夫人接走了龍鳳胎,沒過幾天,京郊有人感染時疫的消息又傳開了。

這不是多麼復雜的事兒,大伙兒一琢磨,都是有了驚人的猜疑!

天哪,該不會是王爺和王妃都感染時疫了吧!

甄氏更是勃然大怒,當即再次來到端王府的荷風四面館,直接往里面沖,大聲罵女兒道︰「你這個傻子!當著母親的面還敢撒謊?!說什麼臉上長癬,讓我看看……」

「夫人……」姜媽媽等人上前阻攔,哭道︰「王妃已經發燒好幾天了,一會兒退下去,一會兒又燒上來,還起了紅斑,真真切切是感染了時疫,夫人不能進去啊。」

甄氏身子晃了晃,扶著門框,眼淚不自禁的滾了下來,「阿鸞,我的阿鸞。」

「母親。」鳳鸞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還算不小,但是卻輕飄飄的,「我沒事,就是不想見人免得傳染,現在吃著太醫的藥,過些時日就好了。」又道︰「還請母親快些回去,然後多灑點醋,替我好好照顧昊哥兒和婥姐兒,我就安心了。」

甄氏哭了一場,罵了一場,最終還是無可奈何離去。

鳳鸞已經將身邊的丫頭盡量攆開,屋內只有姜媽媽和紅纓最貼身,但也只是放了藥碗和吃食,便被她給趕出去。她的原話是,「要是一窩蜂的都病倒了,誰來照顧?」盡量自己動手,少接觸人。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不用避忌。

鳳鸞睡了半個下午,感覺好點,又去了梧竹幽居看望蕭鐸,反正都是病號,就湊一塊兒吧。她避開人進了屋子,里面靜悄悄的,往里進去,蕭鐸躺在床上,——大約是親身接觸了病源,他的情形要嚴重的多,臉色真是糟透了。

「來了。」蕭鐸抬頭看她,眼里閃過一絲復雜之色,「是我傳染了你。」

「別說這些了。」鳳鸞在床邊坐下,替他到了一碗茶喂他喝,盡量輕松,「我怕王爺一個人躺著難受,就過來看看你。」

蕭鐸心里像是被利劍戳了一下,狠狠的一下!

不是懷疑她嗎?不是擔心她嗎?可是她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而是一如從前照顧自己,神色平靜,哪怕她……,因為自己而身染時疫。

「六郎。」鳳鸞低垂眼簾,輕聲道︰「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想著萬一不說,將來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說了。」語氣里面盡是唏噓,「你的那個夢是真的,的確是我前世帶來的記憶,那時候我恨你,有什麼理由不恨你呢?」

「就連今生的最初我也恨你。」

「可是我並沒有想過要報復你,或者別的。鳳家前世的慘劇不是因為王爺,我恨前世的你,不過是因為情感上放不下,覺得背叛罷了。」

「可是……,你並沒有義務要待我如何,一切不過是我痴心妄想罷了。」

她輕聲道︰「我只想遠離你。」

作者有話要說︰大、大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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