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族，每千年誕生一名巔峰。」
「妖族，每百年誕生一名巔峰。」
「先天一族，每個十年，必有新晉巔峰。」
「而我人族，諸位可知多少時間誕生一名新的巔峰人物？」
……
寧天輕聲詢問。
這個問題，自然有人能回答。
羽脈首座搖頭苦笑︰「我族已有八千年，未曾誕生過新的巔峰修士了。」
「準確說，是八千三百六十二年！」
寧天冷靜到了極致︰「我族最大的對手，絕對不是妖族，最大的威脅，是先天一族！」
「但妖族首當其沖，與我人族水火不容，與妖族爭鋒中，一旦我族落于下風，先天一族必定趁虛而入，屆時，我人族至暗時刻，將會再度降臨！」
「族群的至暗時刻有多血腥，諸位怕是比我清楚。」
寧天環視全場。
直到一尊魁梧男人，皺眉反駁︰「少年，你未免過于危言聳听，我人族還沒衰弱到這個地步！」
「人族不是什麼勢力想動就能動的。」
頓時，其他巔峰人物，都有幾分自信和傲氣。
下一刻。
寧天畫風冷冽道︰「我這些年，翻閱各種古籍，三萬年前若不是我父親他們迎戰萬族，人族至暗時刻，在那個時期就會降臨！」
「胡說八道！」
魁梧男人怒氣爆發︰「當年萬族之戰，何其復雜，豈是你一介少年看幾本書就能了解的？」
「沒錯，就算是我們，對當年諸事還不敢說都清楚！」有人駁斥。
北陵玄冷笑︰「你們急什麼？」
「不想听，就給我滾出去！」
蒼塵釋放氣息，滿是殺意。
霸道氣勢，震懾全場。
殿堂之中，這才安靜也許。
寧天再度開口︰「當年萬族之戰的諸多隱秘，我的確不知，父親不與我說，我也不想勞煩母親，不過我若想知道，母親肯定會給我講述。」
「墟主大人洞曉萬族之事，自然比我們知曉的多。」
提起蘇清荷，坐鎮宇宙本源的存在。
萬族敬畏的存在。
誰敢輕視？
寧天不被外人干擾，道︰「那場血戰，初期妖族各部欲殺我父親，但是暴露了多少巔峰？」
「後來統計，兩千六百余尊巔峰！」
「當時隨著局勢變化，宇宙中不少族群的巔峰人物，相繼出手，參戰巔峰人數，急劇擴張到萬人！」
「聖獸一族中期加入，先天一族後期加入，雙方巔峰生靈九千尊！」
「再到後來，我父親他們與萬族殺到癲狂，妖族底蘊齊出，參戰巔峰超過六千尊，何等恐怖的力量。」
「這股力量，若是對人族宣戰，當年可否能為人族帶來至暗時期？」
「據我推測，我父親他們當年，也是察覺到了萬族積蓄的力量，戰到哪一步，退無可退，若退，萬尊巔峰調轉鋒芒，壓向人族，你們如何應對？」
「它們會不會借機，抹除掉整個人族？」
「人族無數年積累下的資源，廣袤的疆土，無數奇珍異寶，功法禁術，特殊修煉之地，萬族誰不垂涎？」
……
寧天握緊拳頭，眼神透著幾分冷色。
他一個後世子弟，僅憑幾本古籍，都能推斷出當年的局勢。
在場這些巔峰，何止活了萬年乃至千萬年。
活了這麼久，都是成了精的老東西。
他們能看不透？
全場陷入死寂。
三萬年來，避而不談的某些功績，被一介少年當中戳破。
五主功績，誰願意談及？
一旦外傳，被世人知曉。
人族子弟豈不寒心？
若有頭鐵的，當面質問八脈首座，質問滿堂殿堂，當年五主迎戰萬族時，他們在做什麼？
族群巔峰在做什麼？
如何回答！
難不成如實回答，說他們都在旁觀，未曾施加任何援手。
這樣說，怕是會有無數人寒心。
族群凝聚力，頃刻間降到最低點。
寧天低沉道︰「父親他們當年，有退路的。」
「那座星空古殿！」
北陵玄突然接了話。
寧天點頭︰「是啊，域外那些超月兌之人，都無法越過的星空古殿，這方宇宙的巔峰人物，拿什麼殺入星空古殿。」
「關鍵時刻，縱然父親面臨殺局無法全身而退，五主他們定然能活下來。」
「可他們，沒選擇苟活，而是求死一戰，鏖戰于萬族，削其羽翼，斬其底蘊，為族群盡了最後一點力，從未對外炫耀什麼。」
「還有，你們不用感謝我父親他們，他們為的不是你們，而是族群，為了無數人族幼童，希望他們出生後，能有一個安全的小窩，從而平安長大成人，這是先輩理應給後輩子弟的一份禮物！」
「更是一份責任！」
寧天提起舊事。
在場巔峰，全部沉默。
昔年往事，他們都清楚！
而這位少年，說了這麼多，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寧天冷冽道︰「三萬年前，有人身先士卒，以死擋住萬族的巔峰洪流，你們裝糊涂裝了數萬載，現在還要裝下去？」
「族運握在你們手中，族群億萬兆子弟的命，交托給你們，而你們做了什麼？」
「寧首座，還有其他幾位，你們還想千古留名，將來入駐名人堂？」
「我覺得，人族歷史上，八位恐怕要留下千古罵名了！」
寧天唇角浮現幾分不屑冷笑。
而今宇宙萬族實力，隱隱都在恢復。
唯獨人族高層實力，停滯不前。
一旦風波再起。
人族遭劫。
滿堂在座巔峰，族群核心權力執掌者，皆要留下千古罵名。
其中，首當其中就是他們八脈首座。
寧青岩的臉色，瞬息間煞白，氣息紊亂，喃喃間猶如道心被破。
他操持族群三萬載。
曾想留下千古美名，比肩各位先祖，名字入駐名人堂。
可是現在卻發現，現實如此殘酷。
稍有不慎，將會留下千古罵名。
整個人都要被釘在族群的恥辱柱上。
「噗！」
震驚全場的一口鮮血，噴出來以後。
全場皆驚！
寧青岩的氣息，迅速萎靡下去。
坐在一側的白虛荼，唇角浮現一絲笑意，仿佛是不屑。
如此廢物，怎能執掌族群？
有何顏面擔任八脈首座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