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見忍不住問道︰「怎麼補？」
「如你所見。」楚博士伸出細長的手，一下抓住了一只上面的蟲子，啪的一下整個捏爆，大量固體液體混雜的東西傾瀉而下，瀑布一樣嘩啦啦的澆在腦子上面。
————
腦子蠕動著，將那些東西全部吞咽，楚博士的大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吃，就可以了。」
「把其他攜帶天啟粒子的生物吃掉，穩定態的粒子會重回活躍態，也就相當于補充了進化點。」
「這個基地，已經被吃空了，否則我也不會一點近衛都沒有。」
難怪這個基地里面沒有其他怪物，竟然是被這大腦袋吃光了。
石鐵柱立刻想到另外一件事︰「我遇到過的所有怪物都有同類相食的習性，也是因為吞噬進化的本能需求？」
「當然。」大腦袋篤定道︰「弱肉強食本就是進化的核心，也是我們一整個物種擺月兌不掉的本能。」
石鐵柱發現盲點︰「如果天啟粒子的感染能力並沒有那麼強，你們能吞噬的東西很快就會吃光，到那時候怎麼辦？」
「那就繼續傳播啊。」大腦袋一臉理所當然︰「根據生存的本能，夠吃的的時候就享受美食，不夠吃的就制造美食。天啟粒子本身的感染力並非無限，可是當吞噬進化的需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生物自然會進化出感染的能力，將族群擴散出去。」
也就是說，越是饑餓的怪物族群，就越容易進化出感染的能力。加上這些怪物可以大致感應到彼此的生死和方位，當把怪物消滅到一定的水平線下時，還需要當心可能從某個犄角旮旯里出現的二次擴散。
「根據我的研究，這種吞噬進化的效果呈現變量相關，也就是說強者吞噬太弱的生物，拿到的進化點會越來越少。相反，弱者吞噬強者的話卻可以獲得更多。」
「我們會服從更強者，但也會覬覦更強者。我們就像地獄中的惡魔，與惡魔領主的關系復雜又奇妙。順從與反叛，秩序與混亂，都在我們身上和諧統一。」
換句話說，怪物大軍的紀律性越來越好，也正說明了「領主」的實力越來越強。
凌星見問道︰「現在你們族群的大領主是陳進嗎？」
「是。他——哦，哦，天吶，我快算出來了！」大腦袋忽然轉過臉去，興高采烈的看著屏幕和黑板，手舞足蹈的計算著。
石鐵柱立刻喝道︰「別耍花樣，再不說我就殺了你！」
「殺？哦不，不能殺，我死了會是整個科學界的巨大損失。你們根本不能理解我在做多麼偉大的工作，不要打擾我，讓我抓住一閃而過的靈光，完成偉大的成就！」
大腦袋這個時候似乎陷入了癲狂，根本不在乎槍口，忘乎所以的計算著，呢喃著︰「看啊，我快成功了！」
「哦天吶，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我可以掌控電磁場，我可以操縱重力場，我可以目視遠比人類寬泛太多的光譜，我對四大基本力的感受比史上任何科學家都更直觀！」
「還有我的超級大腦，這身體實在是美妙絕倫。」
「我即將統一四大基本力！」
「我才是最強的科學家！」
「看啊，我的筆尖揮舞著，我就要成功了，我已經看到了結果，我——」
嘎吱，筆鋒戛然而止。
但大腦袋臉上並沒有通開老便秘的快慰和滿足，反而是一臉錯愕，一臉呆滯，最後的一張臉是不可接受。三個臉三個表情，倒是很方便的表現出層次感。
人工智能小靈通過大腦袋的表情，立刻推送了一首歌。
一剪梅。
笛聲，起。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不對，不應該，一定是哪里有問題，我怎麼會得出這樣的驗算結果！」
雪~~~花飄~~飄，北風瀟~~瀟~~，天地，一片，蒼茫！
大腦袋在笛聲中崩潰了，伸出許許多多的手把上面懸著的所有蟲子都捏爆了︰「不——！！四大基本力！！不——！！」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為，伊人，飄香。
「殺了我吧，殺了我！我是個廢物！這道題太、難、了，我不會算——！！」
愛~~~我所~~愛，無怨無……
「行了行了，別喊了。音樂也停，都停！」石鐵柱趕緊制止。
音樂是停了，大腦袋的崩潰卻沒有停下的跡象。他一臉不想活的樣子，手舞足蹈嚎啕大哭，弄得凌星見一陣緊張。
石鐵柱打了個手勢讓她放寬心，然後聲如綻雷的喝道︰「是不是四大基本力的統一失敗了？」
大腦袋三臉生無可戀︰「不用提醒我，我現在就去死。」說著，它的腦組織竟然開始大片大片的萎縮失活，然後啪嗒啪嗒的崩解掉落下來。
凌星見一看急了，這時候它不能死啊，情報還沒榨干呢！
但這種玩意兒一心求死的時候真是說死就死，硬攔是攔不住的。一眨眼的功夫，那麼大的腦子已經崩落下來一半了，滿地都是。
石鐵柱說道︰「想不想知道為什麼？」
「想，但我都不明白，你就更不可能明白。」大腦袋臉都不要了，字面意義的那種。另外兩個臉啪嘰一下砸在地上，攤大餅一樣的變成兩坨爛肉。
「話可不要說的太滿。」石鐵柱娓娓道來︰「你是不是統一了電磁力、強力和弱力，卻沒辦法統一引力？」
最後一張臉搖搖欲墜岌岌可危，但听到石鐵柱的話後，那張臉一下子又粘了回去︰「你怎麼知道？」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我告訴你答案，而你無條件配合我，怎樣？」
「沒問題！」大腦袋立刻就不尋死覓活了︰「只要你能告訴我錯在哪，要我做什麼都行！」
「一言為定。」石鐵柱嚴肅道︰「答案很簡單︰你所謂的四大基本力，根本就不全。這所謂的基本力，只是人類認知範疇內，人類經驗意識中的東西，卻不是宇宙的全貌。」
「我問你，這是什麼力？」說著，鐵柱手上騰起了無極劫火。
大腦袋愣了︰「不是電磁力嗎？」
「不是。」
「你的意思是，宇宙遠不止四大基本力？」
「對。萬有引力只是萬有力的一種，而遠非所有。除了萬有引力，還有萬有征力和萬有旋力。只不過那兩種萬有力指向四維時空，普通人觀測不到而已。你連萬有力的全貌都看不清，怎麼談得上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