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章 真~寶藏男孩兒

作者︰不是馬里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13號女生公寓樓。

劉雲薇坐在書桌旁,對著鏡子涂眼影。

「我跟你們說呀,這有點腫脹的眼楮千萬不能涂亮色的眼影,不然會很難看,記得上高中的時候,我們班里有個女生,明明是腫眼泡,還涂了瑩色眼影,真是……丑哭了。」

薛珊坐在書桌前面翻著路邊攤買的八卦小報︰「這都晚上了你還化什麼妝。」

劉雲薇說道︰「這不物管系的那個叫圖日什麼來著,傍晚的時候送我一盒眼影,還說是從外國進口的,我不得試試效果嘛。」

薛珊說道︰「你是說圖日寶力道?那個蒙古人?」

「對,就是他。」

「我听說他家挺有錢的,有一片牧場,還養了好多牛羊。」

對面參照方茴手法織毛衣的李琦說道︰「我覺得這個你可以考慮一下。」

劉雲薇一臉嫌棄︰「我可不想以後每天和牛羊做伴。」

方茴抬起頭︰「那你還收人家的禮物?」

「不收人家還不樂意,我能有什麼辦法。」劉雲薇放下眉刷,又拿出口紅在唇面輕輕涂抹,嘴巴開合幾次,讓顏色更均勻一些,完了拿起鏡子,左照照,右照照,看起來還是挺滿意眼影效果的。

「哎,你們快看,仔仔和大S有戲哎。」薛珊激動地搖晃著手里的八卦小報︰「太羨慕她了,我要是能跟仔仔共度一個美好夜晚,少活十歲都願意。」

李琦透過鏡框與頭皮夾縫瞄了她一眼︰「一周前你不還說非言承旭不嫁嗎?」

「有一首歌不是這樣唱的嗎,愛情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離不開暴風圈來不及逃。」

「你還听R&B呢?」

「我呀,什麼歌火听什麼。」

那邊折騰完臉蛋兒的劉雲薇轉過身,看著對面一起織毛衣的兩個人︰「對了,昨天你們不是去央美了嗎?有遇到好玩的事情嗎?」

方茴默不作聲。

李琦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是問人還是問畫?」

劉雲薇不解︰「你不是說那兒的美術館很不錯嗎?」

「原本計劃是在方茴的同學的帶領下過去參觀的,不過中途發生了點小意外。」

「什麼意外?」薛珊一听有八卦,娛樂小報也不看了。

「一大三的男生看起來對方茴的同學有意思,硬要給我們當免費導游,在介紹那些畫和雕塑作品的時候不斷賣弄專業知識,還多次冒犯喬燃,可能他覺得喬燃對他很有威脅吧。」

薛珊說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又帥又靠譜,還會彈鋼琴,走到哪里都是焦點。」

劉雲薇說道︰「你不剛還說只要能跟仔仔春宵一刻,少活十年也願意嗎?」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啊。」

李琦打斷她們倆的談話︰「我倒覺得那位大三男生搞錯對象了。」

倆人回頭看著她︰「什麼意思?」

她又瞄了一聲不吭的方茴一眼︰「何莎喜歡的人可能是林躍。」

「林躍?」薛珊說道︰「就是那個超愛學習的林躍?听說周末一有時間要麼呆圖書館里,要麼就在自習室,方茴……這一點跟你很像啊。」

劉雲薇說道︰「我們跟他在同一張餐桌吃飯的次數不下十回了吧,你還對他的名字這麼陌生。」

薛珊往桌面一趴,望著水培的富貴竹說道︰「誰讓他平時都不怎麼說話,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李琦說道︰「我倒覺得這樣的人很靠譜。」

薛珊說道︰「那你不覺得這樣的人很悶嗎?」

一直靜靜听他們聊男人的方茴說道︰「他不悶的。」

薛珊笑了︰「因為你比他更悶,所以覺得他不悶。」

劉雲薇也笑了。

李琦說道︰「悶不悶我不知道,反正昨天央美的大三男生們踢鐵板上了,後來連學院里擅長印象畫的教授都驚動了。」

劉雲薇面露不解︰「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是那群人越來越過分,一會兒問這幅畫你們見過沒有?一會兒問你們知道莫奈是誰不?知道他的《睡蓮》有多少幅嗎?一會兒又問去沒去過歐洲,看沒看過西斯廷教堂的大審判……最後,他們把林躍說煩了。」

「然後呢?」

「然後他就把展廳里的幾幅作品從創作者的履歷,個人特點,哲學思想到畫技應用,作品亮點和不足,講得頭頭是道,那些大三學生的臉都綠了。他還指出國畫展廳里有一幅畫並不是唯一的,而是被裱畫師將原畫一分為二後將上層畫紙重新裝裱後的揭裱畫。」

「他怎麼懂得那麼多?」劉雲薇看了薛珊一眼,臉上添了些好奇。

方茴說道︰「哦,他看得雜書比較多,所以比一般人眼界開闊一點。」

「是麼?」李琦面帶疑惑看著她︰「我怎麼覺得他的表現很像圈內人,古語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果只是從書本上吸收知識,遇到文教授那樣的人,早就露出馬腳了,可是他們倆談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呢。」

薛珊說道︰「照你說的,他美術功底那麼好,為什麼不走藝考的路,央美可比咱們學校名氣大多了。」

李琦說道︰「那誰知道。」

……

12月,朔風吹,林濤吼。

林躍掩去本來面目,站在一株雪松後面,看著不遠處半蹲在地上,給墓中人燒紙錢的吳婷婷。

今天是白峰的忌日,和以前一樣,她帶了兩刀黃紙,一瓶藍瓶的紅星8,還有個油紙包,里面是阜成門外賣十塊錢半只的烤鴨。

風有點大,她打了好幾次火才把黃紙點燃。

看著黑色的煙絮和灰燼被風吹起,然後飄散。

「你丫活著的時候,每次跟人茬完架都愛喝這個,還說口感綿柔,比牛二好入口,喝多了也不頭疼。還有這烤鴨,你倒挺公平的,每次買一只吃一半,剩下一半留著給我,我說我不愛吃,你丫非說不吃不行,有時候真想一鞋底子拍死你得了,省得看了心堵。」

「後來你真死了,再想心堵也沒機會了,有時候我就想呀,我這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呀,你說你有什麼好的,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咋就怎麼忘也忘不了呢。」

「再後來,我認識了一個人,跟你完全是兩個操行。我記得上回過來跟你說過他。愛學習,愛勞動,為人靠譜,不時迸出個小幽默,還救了你爺爺一條命。」

「再再後來,我突然發現不會想你了,嗯,用了整整兩年,我愛上了那個人。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但就算這樣,我也在心里告誡自己,我要把吃了你的那些烤鴨都還給你,清明、忌日、中元節,一次給你買半只。有時候我會惡毒地想再膩死你一回算了,誰讓你丫當初那麼混蛋,說了不喜歡吃還總是給我買。」

「想想以前算命的說我情路坎坷,現在想想還真是。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們這兩個王八蛋,一個死了,一個逃了,兜兜轉轉,還是留下我一人兒。」

說到這里,她擰開那瓶紅星二鍋頭,仰頭喝了兩口,把剩下的酒澆到白峰的墓上。

「你說,我上輩子欠了你們多少錢?」

酒瓶里的酒剩下不到半兩時她停住,站起身來往墓園外面走,一邊小口喝著瓶子里剩下的酒。

吳婷婷離開墓園後沒有回家,乘車來到長椿街附近一條偏僻小巷。

時已入夜,她徑直鑽進一個用油布圍起來的路邊攤,要了幾串炸串,一個烤茄子,還有半捆啤酒,一個人邊吃邊喝。

她並不知道林躍看她狀態不好,一直跟在後面,街道那邊額頭有燒傷疤痕,帶著一副口罩的人就是她念念不忘的人。

自從暑假結束,林躍就消失了,到現在過去三四個月,可以說杳無音訊。

她喝了一瓶啤酒。

又喝了一瓶啤酒。

……

一個人足足喝了五六瓶,然後在周圍食客訝異的目光中找老板結賬,離開小吃攤。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涼風吹打著臉龐,激起身體里的醉意。

走在初冬的長安街上,迎著望不到頭的車燈和稀疏的自行車流,她的速度越來越慢,步伐也變得凌亂起來。

在西單地鐵站口,她停了下來,思考一陣後拐了進去。

下樓梯沒事,又往前面走了一段後終于壓不住體內的醉意,坐倒在長長的連接通道里。

前面幾個剛從地鐵站里出來,要麼染著黃毛,要麼披頭散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路數的家伙「好心」地走過去。

「嘿,姑娘,姑娘,你能走嗎?你說個地兒,哥兒幾個送你回家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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