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葡澳之王

作者︰不是馬里奧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那人說道︰「我不是跟你來的。」

「哦。」林躍打量一眼日軍的尸體︰「藍衣社的工作不好干呀。」

一線天臉色一變︰「你的工作更不好干。」

林躍聳聳肩︰「做保姆不容易啊,操碎了心,不過經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我沒想到他們會找你的麻煩,更沒想到你把他們全殺了,還是你狠。」

一線天知道林躍在奉天做了什麼,馬三被廢,依附他的勢力和個人必然會樹倒猢猻散,現在除不問世事的丁連山外,形意八卦門的三長老和五長老及其弟子給林躍殺了個干淨,這個盤踞北方的國術大派就算到不了滅門程度,那也是元氣大傷,如果沒有強人力挽狂瀾,恐怕會一蹶不振,自此沒落。

林躍說道︰「我可沒有把他們全殺光。」

一線天瞥了一眼五爺的尸體,啞然失笑。

「火車快進站了,趁這個時候趕緊走吧。」

一線天用從日軍士兵身上搜到的鑰匙打開車門,林躍過去一瞧,火車果然在減速。

他在兜里模了模,把昨日一線天輸給他的剃刀拿出來。

「我可沒有收集別人吃飯的家伙的嗜好。」

把東西往背後一丟,他夾緊風衣縱身躍出車廂。

啪~

剃刀入手。

一線天探出頭去打量一眼軌道外側背對火車行走的身影沉默不語。

……

因為三爺和五爺的事情,林躍多費了幾日方才回到廣東。

時值1940年初,日軍抽調粵北兵力入桂,原本在日軍攻擊廣東時西進避難的部分拳師又拖家帶口再次逃亡,林躍把一些人從廣西接回廣東,輾轉至HK。

1940年下半年,他回到HK,這一呆就是一年,因為明的暗的接到HK避難的人里面,只大陸拳師就超過300人,其中一部分還拖家帶口,這些人要生活,可是HK盤子就那麼大,一下子涌進許多人來,工作那是相當難找。

他不得不想些可以賺錢的買賣來幫那些人度過難關。比如承包碼頭,進軍漁業,開展遠洋貿易以及往內陸走私軍火、藥品等,努力完善商業生態,建立健全相關產業鏈。

1941年下半年,他又與在泰國生活的同胞展開商業合作,把這些年積蓄里的大部分投入當地市場,游說威脅,軟硬兼施,轉移了差不多35%的大陸拳師過去。

人們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做,直到太平洋戰爭爆發,HK很快被日軍佔領。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東南亞地區除了泰國外相繼淪陷,很多地方發生大規模屠殺、**、劫掠等惡行。

一些對他在1941年末變得蠻狠不講理心存不滿的人一下子醒悟過來,不是林躍變了,是局勢變了,他不得不這麼干。因為日本人佔據HK後,林氏集團作為一家走在抗日最前沿的商業機構,招來了極為凶狠地打擊報復,無論是漁船還是貨船,以及在HK的不動產,都被日軍沒收充公,雇員則被驅逐,甚至毆打。

他們在泰國,雖然生活條件差一些,但是不用擔心受到日本人的戕害。

還有15%-20%的拳師在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夕隨林躍去了MO,剩下那部分人里面超過半數于1940年-1941年間在林躍和HK精武會資助下轉行,從事報紙、屠宰、印刷、紡織等工作,其他人听從勸告搬進九龍城寨,並自發成立了一個叫同生堂的互助組織。

到了1942年,因為日軍佔領了整個東南亞,南海到印度洋航線基本上被日軍控制,而MO雖然沒有被鬼子佔領,民眾生活也處于舉步維艱的狀態,林躍只能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生意上,以保全身邊人的生活,偶爾也會溜到廣東偷襲一下日軍巡邏隊,搞點外快補貼「家用」,但是不敢做的太過分,因為一旦暴露了游擊隊藏身MO的事實,搞不好會激怒日本人,無論是要葡萄牙政府交人,還是不顧兩國以往關系,進入MO實施搜捕,對于當地百姓都是一次傷害。

他不能為了自己和身邊人的利益去損害無辜百姓的利益。

……

1942年夏末。

驕陽依然荼毒大地,黃包車車夫們坐在犄角旮旯,一邊抽著煙,一邊無精打采地看著街上的行人。

抗日戰爭爆發以來,輾轉至MO的流民越來越多,這座以賭聞名亞洲的城市也有些不堪重負,上流人士還能靠著葡萄牙和日本的關系,做做進出口買賣賺些錢花,缺乏生財之道的底層人士就難了。

「快,快點,媽閣街的望北樓開始供應米粥了,據說這次里面加了豬肉罐頭,量不多,去晚了就沒有了。」

不知道誰在街口喊了一句,蹲在屋檐下等活兒的人力車夫,縮在陰影里混日子的乞丐,聚在茶樓飯堂的空桌子上打盹的當地平民……全都來了精神,拿出事先備好的食盆瓷碗往媽閣街的位置跑去。

每周二四六傍晚,望北樓都會在北門外面施粥,而且不是寺廟用來救濟貧民的白晝,里面會有菜和肉,雖然量很少。而每周日上午,望北樓還會給不滿十三周歲的孩子供應饅頭。

很多在媽閣街附近討生活的平民和住戶都已經形成習慣,每次收到消息就會涌向望北樓北門討一碗粥喝。

有意思的是,一般人去多少次都沒有關系,若是那些中等收入市民貪小便宜多番索要善粥,過不了幾天一定會有災禍發生,要麼家禽被偷,要麼被人敲悶棍打傷,要麼貴重物品失竊,偏偏警察完全沒有頭緒,打人者抓不到,失竊物品找不回,總之這種現象一多,來自富裕家庭的人再沒人敢去望北樓貪便宜。

人力車夫們拉著黃包車過去的時候,北門路邊已經架起三口鐵鍋,一個右眼上方有一道疤痕的男子環抱雙臂站在場中維持秩序,討粥喝的流民和苦力十分听話地站成三列,挨個遞出容器,從持勺人那里接過飄著油花,能看見菜葉的米粥,完了安安靜靜走到不礙事的地方吃喝。

不是他們素質高,是怕,因為望北樓在MO很牛。

牛到什麼程度呢。

牛到上一任警察局長因為袒護一個到望北樓調戲女角的下屬,第二天就被發現沉尸海灘,據說時任澳督戴斯樂大發雷霆,派人徹查警察局長身亡一事,準備拆望北樓的台,結果命令下達後第二天,澳督辦公室里多了一枚子彈,他派去查案的專員失聯。

後面發生了什麼外人不知道,反正望北樓的牌匾還在那兒掛著,粥照施,戲照唱,生意照做,MO小到巡邏警,大到有頭有臉的葡萄牙人,要進去听一段南北唱腔,都得掏錢買票,按號排座。

為什麼叫望北樓呢,听說還有一段典故在里面,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板在等一個人。

至于等到沒有呢?那就不知道了。

……

長燈照,露台明。

林躍坐在望北樓外廊的椅子上,遙望遠方漁火,下面的露台上女聲婉轉,台下煙如仙雲,來听曲的人或圍坐在擺放糕點果盤的方桌左右,或斜倚在後面的立柱邊,或在二樓憑欄觀曲。

這時听得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三姐走到他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話。

林躍把沒有抽完的煙往煙灰缸一抿,跟著她來到一樓大廳外圍,木欄後面的門框邊站著一個人。

「是不是听起來有些耳熟,知道這是什麼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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