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冠如月屢次觸踫她的底線,她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那就拭目以待吧。」
冠如月最後說了一句,冷冷地往後退,然後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
冠榮華看著冠如月逐漸走遠的背影,臉上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我們走。」
說完便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兩個丫鬟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跟了上去。
「啊!」
忽然,遠處的冠如月發出一聲腳尖。
跟著冠榮華的兩個丫鬟立馬回頭,只見冠如月狼狽地被丫鬟扶起來,看樣子是腳崴了。
青秀一臉的疑問,「這大平路上怎麼會有石頭呢?」
冠如月臉色一沉,轉過頭去,卻見冠榮華已經走遠,根本不可能是她。
最後在心里默默道了句倒霉,然後由兩個丫鬟扶著,回自己的院子抹藥去。
而另一邊,被冠如月認為不可能的冠榮華將袖中的銀針收了收,繼續不疾不徐地朝著自己的院子走。
任誰也無法想到,冠榮華會利用一根銀針,將在草地里的石頭擊飛,直接擋在冠如月的跟前。
這不僅需要深厚的功夫,還需要絕對的控制力。
柳氏派過來的兩個丫鬟雖然有些功夫底子,但是也絲毫沒有看見冠榮華出手。
回到院子,冠榮華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隨口說了句,「你們就在外面候著吧。」
她在手帕上抹的藥水雖然可以催淚和使眼楮發紅,但是卻不適合長時間不清洗。
所以她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就是進屋去處理掉眼楮上的藥水。
然而,秋梅秋蘭並沒有止步,而是準備跟進去。
二人站在門口,阻止著冠榮華關門,「小姐,夫人是讓我們來侍奉你的。」
冠榮華輕輕挑眉︰「所以呢?」
秋梅冷著臉,似乎還有些看不起冠榮華的神情,「是貼身侍奉。」
「呵呵!」
只見冠榮華眼里流露出一抹譏笑,杏眸淡然地掃了二人一眼,「就你們,也配嗎?」
她的語氣平淡,但是卻讓秋梅秋蘭覺得竟然從心底生起一股懼意。
不等二人反應,冠榮華便發力強行將房門關上。
秋梅和秋蘭一時不慎,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房門便已經發出落下門栓的聲音。
二人眉頭一皺,想要上去敲門,但是卻被崔蝶攔了下來。
「小姐說了讓你們在外面侍奉,你們听不懂嗎?」
崔蝶獨自一人攔在門前,一副誓死不放行的架勢。
秋梅和秋蘭互視一眼,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同時上前,伸手抓住崔蝶的左右胳膊,運起力想要將人拽到一旁。
可是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任憑她們如何發力,崔蝶都紋絲未動,咬牙站在原地。
「沒有小姐的命令,你們都不能進去。」
她眼里迸射出堅定的光。
二人眼里流露出震驚的目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們為什麼會連一個普通丫鬟都拉不動。
這時候從房門里傳來冠榮華的聲音。
「崔蝶天生神力,只會寫三腳貓功夫的人,是動不了她絲毫的。」
秋梅和秋蘭雖然有些身手,但是在冠榮華眼里,卻不過是花拳繡腿罷了。
她從莊子帶回來的就三個人,崔蝶和女乃娘婆孫二人。
女乃娘照顧了她十多年,如今孤苦無依,她自然是要給她養老的。
至于崔蝶,則完全是因為她力氣大,像今天這樣的場景,就少不了她的幫忙。
听到冠榮華的話,崔蝶美滋滋地揚起腦袋,「你們兩個听不懂嗎?要想進去,先過我這關!」
秋梅和秋蘭咬著唇,眼里流露出不甘,也只得在門的兩側站著,無法進入房間。
房間內,冠榮華處理好眼楮上的藥水,然後就繼續坐在書桌邊研究給慕胤宸解毒的法子。
研究解藥對于痴迷于醫術的她而言,既是為了交易,也是一種享受。
冠年很快就讓人來通知冠榮華此事的處理結果,柳氏被罰禁足半個月。
這樣的處罰可以說是幾乎沒有的,不過冠榮華絲毫不意外。
對于這個父親,她從母親發喪過後,見到柳氏領著和她差不多大的冠思遠進入冠家的時候,她就已經心死了。
沒有了柳氏作妖,冠如月也出奇地安靜下來,冠榮華得以過上了清閑的日子。
時間一轉,很快就到了冠榮華和師兄秦牧約定好的見面日子。
這一天早上,冠榮華早早的出門,秋梅和秋蘭想要跟出去,卻被崔蝶抓住手腕,動彈不得。
只能兩眼不甘地望著冠榮華消失在眼前。
冠榮華是以抓藥研究治療六皇子病情為由出府的,所以冠年一時竟然還慷慨地給了冠榮華好幾張一百兩的銀票。
還讓她盡管花,只要是能夠治好六皇子的病,花多少銀子都是值的!
鎮國公府一直都沒有站隊保持中立,其實並不是什麼自詡清流,而是冠年老奸巨猾,在萬事沒有定論之前,不願堵上冠家滿門去押注罷了。
這次若是她能治好慕胤宸的病,估計冠年便會進行押注了。
不僅是他,只要慕胤宸的病被治好,朝中的勢力便會重新被分割,這也是皇後和慕胤軒對她如此上心的原因。
——
冠榮華把銀票全都收進懷里,然後便悠哉地離開鎮國公府。
她徑直找到那家玉湖客棧。
剛剛站在客棧門口,他便感受到了這家規模不是很大,但是卻無比奢靡,處處透露出銅錢臭的客棧的氣息。
只見玉湖客棧規模雖然不大,但是每一處的裝潢都精致貴氣到了極致。
冠榮華走進客棧,只是掃了眼擺在櫃台上的花瓶,那個花瓶便是她今天帶出來的全部銀子都買不下半只的。
見冠榮華進來,立馬就有伙計迎了過來,禮貌而恭敬道,「小姐可有預約?」
「預約?」
冠榮華還是第一次听到這樣的說法。
「這是哪來的泥腿子,竟然連進入玉湖客棧吃飯需要預約都不知道,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一個略顯狂妄的聲音從冠榮華面前的樓梯上走了下來。
只見一個瘦高的年輕男子雙眸無神深陷,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結果。
男人手里提著一個酒壺,朝著冠榮華走了過來。
冠榮華透過帷帽平靜地看著男人,眼里沒有絲毫的波瀾。
剛才招呼冠榮華的伙計連忙走過去,扶住男人,順便擋住他的去路,「柳二公子,你喝醉了,我這就讓人將你送回柳府。」
柳二公子?
她不會這麼巧吧,一出門就遇見柳家二公子柳江?
冠榮華默不作聲,靜靜地站在一旁。
實際上她也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因為師兄只告訴她辰時到玉湖客棧,卻沒有告訴她是那個包廂。
所以她只能在這里等著那個不著調的師兄來接她。
柳江一臉的不耐煩,「你給我讓開,別擋著我的路!」
伙計一臉的難以為情,但是還會略微側過身子,但是始終都擋在冠榮華的身前。
見到這一幕,冠榮華在心里對這個充滿銅錢臭的客棧有了一絲絲好感,起碼是個尊重客人的客棧。
柳江見伙計始終擋在自己和冠榮華身邊,立馬生氣地將手里的酒壺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你趕緊給我讓開!」
柳江一臉的陰鶩,命令道。
伙計雖然不願意得罪客人,但是還是堅持不移動絲毫,「柳二公子,我們客棧有規定,絕對要保護客人的隱私與安全。」
只見又有兩個伙計走了過來,將冠榮華牢牢得護在中間。
柳江臉上更加不悅,但是也不好同玉湖客棧的人動手。
他直接看向被保護在中間的冠榮華,手指勾了勾,「你過來。」
冠榮華不為所動。
「你知道本少是誰嗎?我姑姑可是鎮國公夫人,你竟敢不听本少的話!」
柳江做出一臉的凶惡表情,一雙眼里寫滿了。
他雖然沒有看見冠榮華的臉,但是冠榮華的身材卻是極好。
「本少數三聲,你趕緊給我過來!三!」
「二!」
這時一個紅衣男子出現在二樓的拐角處,「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鎮國公的佷子,難怪敢在玉湖客棧撒野!」
冠榮華抬眸,一眼便認出站在那里的人,勾勾唇,「你總算是舍得出來了?」
紅衣男子勾起桃花眼,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若是早些下樓,又怎麼能看到一場好戲?」
男子說完,嘴角帶著些揶揄,朝著柳江走了下來。
柳江見冠榮華和樓上的男人認識,並不怎麼放在心上。
若是特別熟的人,又怎麼會沒進過玉湖客棧,最起碼的預約是該知道的。
這樣想著,柳江臉上略微帶上些豪橫,「看樣子你也是體面人,我姑父是鎮國公,少管閑事。」
「巧了,本少最愛的就是管閑事,你能奈我何?」
男子一臉揶揄,桃花眼帶著些星光,手里拿著一把畫著灼灼桃林的折扇,風流倜儻。
只見他合上折扇,握著扇把,指著被伙計保護在中間的冠榮華,痞子氣十足道,「你乖乖在那兒站著,看著本少給你找場子。」
柳江听到這番話,心里冷笑,原來不過也就是一個酒囊飯袋,空有一副皮囊罷了。
這樣的逞能伎倆,他早就用膩了。
只見男子「啪」的一聲就把折扇打開,看著柳江,「試藥還是被本少暴打一頓,自己二選一。」
男子的聲音悠閑自帶揶揄,任誰看都不會覺得他會動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