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對峙

「太後娘娘,太子殿下好像還說什麼,鳩佔鵲巢……」

「什麼!讓他進來吧。」

太後眼楮驀然瞪大,溜圓的眼楮里有不可置信,夾雜著淬了毒的陰冷。

太監被太後的眼神嚇到了,雙腿一軟從新跪在了太後的面前,再看到太後飛刀一般鋒利的眼神後。

連滾帶爬地飛奔出去找慕胤宸去了,太監撫了撫胸口,暗道最近太後性情變化太大。

再看看太晨宮外淡定從容地太子殿下,太監突然有種感覺,他想投入太子殿下的懷抱,跟在太子殿下手底下做事,一定不會整天這麼擔驚受怕。

慕胤宸看著眼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太監,開口又重復了一遍。

「太後娘娘準了嗎?」

他的聲音猶如冷風拂過太監的心扉,太監猛地打了個寒顫,強迫自己不要再發呆了,回答道。

「太子殿下,太後娘娘宣您進去。」

慕胤宸沒有再回答太監,以他的身份就算對太監一句話都不說,都是應該的。

等慕胤宸走進內殿的時候,彈奏音樂的樂師已經被打發下去了,大殿上空蕩蕩的,只有坐在高位上的太後。

慕胤宸甚至連禮都沒有行,就那麼直直地看向太後,四目踫撞出劇烈的火花,太後猛地拍打桌面,怒道。

「太子,見到哀家怎麼連禮也不行?」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是太後嗎!」

慕胤宸眉毛微挑,平淡地問著太後,而太後則因為這句話全然沒了先前的氣勢。

慕胤宸見此狀況,先發制人地又從袖中拿出兩張畫像,及其隨意的甩在太後身側的桌面上。

太後沒有去踫那兩卷畫像,只是隱約可以看到上面是自己與沈碧春的畫像。

「太後娘娘,這是您與您姐姐的畫像,你可得仔細看看究竟那個是你。」

「笑話,就用兩張什麼也算不上的畫像,想對哀家表達什麼,還是說你想告訴我這兩張畫像的落款錯了?」

的確,僅憑兩張畫像並不能說明什麼,只要稍作解釋,便可以輕易讓太後翻過身來。

然而慕胤宸神色未變,緊接著他拿出的東西卻讓太後神色劇變,那是一張很普通的紙,上面的字跡甚至有些模糊。

「太後娘娘還記得這個麼?」

怎麼會不記得!

那是當初父親想讓她們姐妹轉換未婚夫時寫的信,可是她記得當初明明毀了的,怎麼可能留在現在。

「這是什麼東西,太子想憑借這偽造的紙張污蔑哀家麼,真是好極了。」

太後目光閃爍,其中不乏心虛,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一直在提醒自己,這不可能是當初的那張紙。

她明明已經毀了的,真是該死,原本以她的地位,沒人會知道她的往事,也沒人敢查,可這冠榮華和慕胤宸二人卻像瘋了一樣不停地攻擊著她的軟肋。

然而太後卻沒有想過,難道不是他的兒子心懷不軌,一心想要霸佔冠榮華。

又豈會落得現在這樣跌落神壇的模樣,似是主動出擊,其實卻處處被二人掣肘,因為她曾經的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太後娘娘,若你還要我拿出當年更多的證據,那當然也是可以的,想當初沈府無數被貶的下人還在。」

「慕胤宸,你不要太過分!」

「太後娘娘,是您一直攻擊我心愛的女人,看在朝廷的面子上,看在你矜矜業業為慕家穩定朝政這麼多年的份上,我不動你,你最好乖乖把榮華交出來,不然本殿下也不敢保證下一秒你會不會身敗名裂。」

太後面色不虞,但听到慕胤宸說不會動她,最終還是緩和了下來。

「罷了,其實我也只是不甘心罷了,姐姐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走了,哀家實在是太孤單了,所以才這麼急躁,胤宸,你可怪我?」

「太後娘娘,重情重義也莫要傷及無辜,若是傷害到了本殿下在乎的,那您就等待你沈家遺臭萬年吧。」

面對太後突然柔和的面龐,慕胤宸神色依舊冰冷,紋絲不動地站在那里說道。

太後盡力掩飾內心地不甘道。

「冠榮華有沒有放走冠容月哀家不知道,我會讓藺將軍放手,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當初她能帶走冠榮華,也確實是因為冠容月這個契機,她一看有機會便立刻命手下的人出手。

慕胤宸淡淡地看了太後一眼,轉身走了,自從知道太後是假冒的,甚至不是他的親祖母之後,便再也沒有那一份尊敬了。

在以後的日子里,慕胤宸對這個太後只有防備。

冠榮華還在牢中,慕胤宸還要想辦法怎樣救出冠榮華,只有找出是誰帶走了冠容月,才能洗清冠榮華的嫌疑。

才能讓她出來以後不受眾人的非議,他要去牢中勘察。

冠榮華被關的地方與冠容月正是同一個牢房,慕胤宸倒也可以順帶看望冠榮華。

至于慕胤宸的禁閉,自然也就隨著今天之後煙消雲散了,老皇帝對慕胤宸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寵溺的很。

一路上,以慕胤宸的耳力,自然可以听到百姓對冠榮華的議論紛紛,有好有壞,當然還是好話比較多,畢竟冠榮華曾經以一己之力護住了所有人。

偶爾听到有人對冠榮華出言侮辱,暗一便會替自家主子出手。

直到整個街道沒人敢再說冠榮華的壞話,才能看到兩道騎著駿馬的身影絕塵而去。

這個位于京城西南角的大牢中,防守森嚴,牢房與牢房之間還有幾道門鎖。

慕胤宸一眼掃過整個牢房的構造,這絕對不是一個女子可以輕易逃出來的,太後話里的意思,並不是太後放走了冠容月。

那麼,到底是誰救走了她呢?

這個問題一直盤旋在慕胤宸頭上,想了一會沒有什麼頭緒,打算先進去找冠榮華聊聊,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太子殿下自然沒有什麼人敢阻攔的,慕胤宸很順利地找到了冠榮華,當然是在牢頭的帶領下。

那牢頭姓劉,家里有些背景,早年用錢捐了個官,沒什麼大能,倒也在牢頭的位置上坐的甚穩。

這一次冠容月逃走他也算是受了大罪,就算是慕胤宸來了也是精神萎靡的樣子,始終低著腦袋不多說一句話。

「太子殿下,您先與冠小姐好好談話,奴才就不打擾了。」

說著,劉牢頭縮著腦袋就打算溜走,無奈慕胤宸卻在緊要關頭叫住了他。

「把大牢里的工作人員都集結起來,本殿下要一一盤問。」

「殿下,這,可有什麼要事嗎?」

劉牢頭突然被慕胤宸這一下嚇得手一哆嗦,還是小聲地應了下去。

交待完事情,慕胤宸才去看向淡定坐在那里的冠榮華,輕聲說道。

「你到也是絲毫不怕,若是換了普通的女子早就撲在夫君懷里嚶嚶哭了起來。」

「怎麼,你也想讓我那樣做?」

冠榮華反問,整個人卻沒有起來,不是她不想起來,而是她被餓得起不來。

牢房里的飯菜沒有胃口是真,她怕被人下了毒也是真的,光是那天太後對她的敵意,就足夠她提起一百二十分的警惕。

「那倒不是,榮華與一般女子不同,只是榮華也是血肉之軀,一定餓得緊吧。」

慕胤宸輕笑,從他剛進來的時候,便听到了冠榮華肚子餓得咕咕叫的聲音。

「知道你還不趕緊把糧食交上來。」

冠榮華嗔道,她早已聞到香味飄然而來,這才讓她剛剛消散的餓意重新燃起。

暗一听到,趕緊把食盒殷勤地擺上來,里面有豐富的四菜一湯,還有份量不小的米飯。

可比冠榮華這段時間在牢里見到的搜米飯好看多了,顆顆米粒飽滿晶瑩,令冠榮華食指大開。

正在冠榮華準備開吃的時候,一只修長好看的玉手阻擋在了冠榮華的面前。

冠榮華驀然瞪大了眼楮,這個是什麼意思,不讓她吃?

「你許久未食,還是先喝一口這熱騰騰的蓮藕排骨湯暖暖胃比較好。」

慕胤宸對冠榮華說話的時候聲色溫潤,在冠榮華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一雙手早已經舀了一碗排骨蓮藕湯遞給冠榮華。

冠榮華無奈輕笑,接過慕胤宸端過來的蓮藕排骨湯一口喝盡,果真覺得月復中暖暖的,不由得對慕胤宸露出善意的笑容。

「這個蓮藕排骨湯真好喝,尤其是里面這個蓮藕糯糯的,我竟覺得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蓮藕。」

听到冠榮華的話,暗一不禁捂嘴輕笑,說道。

「冠小姐您還不知道吧,這個湯啊,可是殿下親自下廚做的呢。」

不然慕胤宸也不會殷勤地讓冠榮華先個一口湯了,從前哪里會注意到這些東西。

「暗一你要不要嘗嘗。」

听到冠榮華的話,暗一連忙擺手,他哪敢喝殿下親手做的湯啊,他不配,不配啊!

「你也可以嘗嘗。」

慕胤宸果然開口了,神色間竟然有些驕傲之色,畢竟他做的飯菜能得到別人的認可,也是頗有自豪感的。

最終冠榮華還是給暗一舀了一碗,暗一嘗了嘗,神色有些怪異,又嘗了嘗。

這味道,好像很普通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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