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葉嘉衍還是沒有讓江灕灕得手。
他接住江灕灕砸過來的拳頭，順勢攥住她的手，一時半會兒似乎並不打算放開她。
江灕灕掙扎了一下，想把手抽回來，卻感覺那只手被葉嘉衍攥得更緊了。
她就像被葉嘉衍控制了命運的小動物，對他的「禁錮」，完全無能為力。
葉嘉衍一定是故意的！
或許……他還想借此暗示一些什麼？
江灕灕故作不悅，「哼」了聲，想嚇唬葉嘉衍，「你現在的樣子，跟剛才一樣討、厭。」
葉嘉衍挑了一下眉——動作帥氣，神色淡定——簡單的動作，硬是被他演繹出了迷人的味道。
江灕灕一個恍惚，覺得她的靈魂都差點被葉嘉衍挑走了。
就在江灕灕走神的時候，葉嘉衍緩緩靠近她，在她耳邊說︰「你很快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你……」
江灕灕明白葉嘉衍的意思。
就算她不明白，她也很熟悉葉嘉衍此刻散發出來的那種氣息。
但是，她還有話沒說呢！
葉嘉衍看著江灕灕緊張的樣子，笑了笑，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我什麼？」
江灕灕果斷伸出手、擋住葉嘉衍、阻止他繼續「進攻」，然後說︰「我有一個問題！」
「如果你是想拖延時間——」葉嘉衍的目光十分銳利，仿佛已經看穿了江灕灕，「你應該知道，這沒有用。」
江灕灕何止是知道，她甚至……親身領教過。
但這次不一樣！
她迎上葉嘉衍的目光，很嚴肅地強調道︰「我是認真的。」
葉嘉衍看出來了，松開江灕灕，等著她的下文。
「你是怎麼懷疑到孫敏敏頭上的？」江灕灕一臉疑惑，「我很早就收到照片了，但從來沒有懷疑過孫敏敏。」
不要說孫敏敏假意向她求助了，哪怕孫敏敏沒有接觸過她，她也不會想到是孫敏敏。
「不懷疑孫敏敏——」葉嘉衍問得十分突然，完全沒有給江灕灕準備的時間，「你懷疑誰？」
江灕灕懷疑的人……都不能跟葉嘉衍說。
幸好她跟葉嘉衍在一起之後，就鍛煉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
否則，這種時候，就算她嘴上不說，神色上也一定會泄露出一些秘密。
她直接拒絕了葉嘉衍的提問，說︰「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其實，很簡單——」
葉嘉衍的語速不急不緩，江灕灕為了報剛才的一箭之仇，偏要給他緊迫感，追問道︰
「有多簡單？」
葉嘉衍看著江灕灕，節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繼續道︰「我去A市的事情，除了你，只有公司幾個高管知道，這里面包括葉守恆。」
江灕灕大概知道葉嘉衍的思路了，還是覺得疑惑，「子琛也知道啊！你就沒有想過，你人在A市的事情，其實是子琛告訴他表妹的？」
「子琛不會這麼做。」
葉嘉衍很果斷，而且十分肯定。
「……就算你可以直接排除子琛，也還是有很多可能性。」江灕灕還是很困惑，「你是怎麼直接懷疑
到孫敏敏身上去的？是……憑著直覺嗎？」
「不是。」葉嘉衍似乎是覺得江灕灕太笨了，揉了揉她的腦袋，「我覺得這件事很奇怪，第二天去問了子琛的表妹。」
「……」
江灕灕一邊用手梳理被葉嘉衍揉亂的頭發，一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楮。
她以為葉嘉衍覺得奇怪，然後去調查，才查到孫敏敏頭上。
結果，他居然是直接去問了宋子琛的表妹？
有點……秀！
葉嘉衍看出了江灕灕的意外和好奇，笑了笑，說︰「沒什麼好奇怪的。我知道她會跟我說實話。」
「……」
江灕灕自己琢磨了一下——
的確！面對自己喜歡的人，誰還忍心撒謊呢？
相比大費周章地托人調查，直接去問宋子琛的表妹，的確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葉嘉衍這樣做，雖然不會顯得很酷帥，但是……很聰明！
江灕灕突然記起來，最開始的時候，她就是被葉嘉衍的冷靜和睿智吸引了。
這個人，從來都沒有變過。
她看著葉嘉衍，眼楮里多了一抹笑意，眸底的光也重新亮了起來。
葉嘉衍的目光也變得柔|軟，「我今天見過孫敏敏才知道，她還給你發了照片。」
「你去找孫敏敏，就是懷疑她還做了別的事情？」江灕灕說著，突然記起一個細節，「可是，孫敏敏不是給你打過電話嗎？」
葉嘉衍也想起來了。
他們住在市中心的時候，孫敏敏給他打過一次電話，江灕灕看到了。
但那不是孫敏敏第一次用那個號碼聯系他。
孫敏敏之前就打過好幾次，從來都不說話，他查過號碼，沒有什麼明確的指向。
不過，他沒有把孫敏敏拉入黑名單。
孫敏敏的來電沒有規律，不過大多是在晚上，顯得很詭異。
他想弄清楚，這個號碼背後的主人，跟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有沒有聯系。
結果，果然是有的。
但他沒有想到，孫敏敏還給江灕灕發了照片，而江灕灕竟然順著郵箱這條線索，查到了孫敏敏這個秘密號碼。
最關鍵的是，看到這個號碼大晚上給他打電話，她還能保持絕對的冷靜和理智。
孫敏敏期待的效果，應該是她的電話，能在他和江灕灕之間引爆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吵。
她低估了江灕灕。
「原來是這樣的……」
江灕灕也沒有想到，一系列的事情背後，竟然是一個環環相扣的陰謀。
她只能說，孫敏敏這個智商，還是不要找他們玩了。設計了一圈，她一個目的都沒有達到，還把自己玩進去了。
「怎麼樣？」葉嘉衍看著江灕灕，「還有什麼地方想不明白嗎？」
江灕灕不假思索地搖搖頭，「現在沒有了！」
葉嘉衍接著問︰「還覺得我很討厭嗎？」
江灕灕繼續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我現在覺得你很帥！」
她太直接、語氣太熱烈了，反而把葉嘉衍說得愣了一下。
工作和生活中，葉嘉衍不是
沒有被奉承過。
一些帶著目的而來的人，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溢美之詞念一遍給他听。
他的回應，永遠是客氣的。
那些話，並不能在他的心底掀起任何波瀾。
但是，類似的話，換成江灕灕對他說，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他很清楚，江灕灕不是為了取悅他，而特意說這樣的話。她是真的這麼覺得，所以才能把這樣的話說得這麼熱烈。
這種時候，他反而被取悅了。
或者用江灕灕的話來說，是被撩到了？
不過，他不想說什麼。
他只想做點什麼。
江灕灕夸人一向真誠，一直盯著葉嘉衍的眼楮，自然感受到了他目光的變化。
她明明意識到了危險，但又無法避免被他吸引……
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葉嘉衍的唇已經印在她的唇上了。
跟往常一樣，她所感受到的溫度，隨著葉嘉衍的動作變得越來越灼人。
她莫名地有些忐忑，想拖延時間，試圖擋著葉嘉衍，「我……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葉嘉衍回應和繼續兩不誤，沒有松開江灕灕，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
「……」
江灕灕一時間答不上來。
葉嘉衍比她從容多了，低聲說︰「你可以慢慢想。」頓了頓，他又補上一句，「不過，你的時間不多了。」
他用行動告訴江灕灕，為什麼她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江灕灕的呼吸，因為他的話和動作而微微一滯。
她剛才妄想給葉嘉衍緊迫感。
葉嘉衍現在這樣，才是真正的給人緊迫感啊！
她……不是他的對手。
葉嘉衍暫時松開江灕灕，看著她︰「你今天為什麼突然想嚇我？」
「事情都解決了，我覺得……我們有時間了，可以玩一玩這個游戲。」江灕灕自知無趣，模了模鼻尖，「誰知道你一點都不配合！」
「嗯。」葉嘉衍若有所指地說，「子琛的話，我記住了。」
葉嘉衍相當于在向江灕灕保證，以後不該聰明的時候，他絕對不聰明。
「多向子琛學習！」江灕灕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實話，「其實，我是想嚇嚇你，然後告訴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可以讓我知道！哪怕是那種看起來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事情，我也會相信你。」
「我沒打算一直瞞著你，只是想先調查清楚。」葉嘉衍知道這有些殘忍，但還是告訴江灕灕，「其實，我原本打算回來就告訴你所有的事情，但你的戲……太突然了。」
「……老公，」江灕灕終于知道自己的戲是多麼多余了，低下頭說，「我錯了。」
「嗯哼。」葉嘉衍說，「現在道歉沒用。」
江灕灕察覺到了危險，開始後退，一邊問︰「哎，不是……為什麼？」
「……」
葉嘉衍當然不會解釋，逼近江灕灕。
江灕灕空有一顆想逃的心，然而，這種時候，她永遠逃不出葉嘉衍的手掌心。
葉嘉衍也用行動向她證明了，這種時候道歉，到底有多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