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林綻顏吐槽道，「這個閔憶婕戲這麼多，當個設計師可惜了，她應該當演員！」
「……」
宋子琛吃著早餐，沉默、不語，任由林綻顏發動吐槽技能。
只要被吐槽的人不是他，他就可以當個忠實听眾。
「不對！」林綻顏很嚴謹地推翻了自己的話，「閔憶婕雖然長的還不錯，但放到娛樂圈，也就是一般水平。我們灕灕在娛樂圈紅一百遍，也沒有她的生存空間！」
「……」
林綻顏這一波毒舌，宋子琛只能表示佩服。
S市的名媛圈子就那麼大，閔憶婕和鄭巧思這類人，是「大腿」般的存在——只要有機會，人人都想抱住她們不放手。
唯獨林綻顏不走尋常路，從語言到行動，把她們得罪了個遍。
倒不是因為林綻顏沒有眼力見、不會審時度勢。
她只是一向這麼膽大包天而已。
所以宋子琛喜歡她。
「還有一些事，」宋子琛吃著早餐，慢悠悠地說，「如果我告訴你，你會更生氣。」
「……」林綻顏明知這是套路，還是義無反顧地往里鑽，「什麼事？」
「這個閔憶婕，很早就開始想方設法接近嘉衍了。」宋子琛一臉凝重，明擺著是要嚇唬林綻顏，「我們聚會的時候她突然加入、我們去滑雪的時候她踫巧也在那兒……類似的‘巧合’太多了，數不勝數！」
「……」林綻顏垂下眼眸，陷入沉思。
宋子琛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繼續道︰「所以，閔憶婕去嘉衍的公司上班，我們一點都不意外！」
林綻顏想清楚了，說︰「這種事情，我倒不至于生氣……」
宋子琛緩緩打出一個問號——為什麼不生氣呢？
「‘大腿’一般的閔家小千金，為了接近自己喜歡的人，願意放段做這麼多嘗試，我挺佩服她的！」
林綻顏不是在陰陽怪氣、明夸暗諷，而是真心佩服閔憶婕。
「……」
宋子琛納悶了，這跟他想象中的劇情不一樣啊。
「不過，明知道人家已經結婚了，還想方設法接近，那就是居心不良了。」林綻顏很拎得清，「所以，閔憶婕還是當個討厭鬼比較合適！」
宋子琛噙著一抹笑意看著林綻顏，「你知不知道你有時候很可愛？」
林綻顏一臉不滿，「只是有時候嗎？」
宋子琛的求生欲一秒上線，「是大多數時候！」
雖然不是標準答案，但離標準答案不遠了。
林綻顏決定讓宋子琛過關，喝掉最後一口牛女乃，說︰「你大多數時候都可可愛愛的女朋友要去排練了！」
宋子琛身為一個盡職盡責的男朋友，當然是緊跟著起身，看著林綻顏上車後，也開車去公司。
他沒猜錯的話，這個時候，葉嘉衍應該也在去公司的路上。
他戴上耳機，撥通葉嘉衍的電話，直接說︰「我昨天去看我媽了。」
「嗯。」葉嘉衍的聲音淡淡的，「我知道。」
「謝謝你。」宋子琛知道他沒必要和葉嘉衍客氣，但這件事的意義，非同一般，因此他的語聲听起來格外
鄭重，「如果不是你提前察覺，我可能已經把我媽接回家了。」
如果讓陳素蘭直接面對宋峰林有一個私生子這個事實，她一定又會被刺激到。
十幾年的治療，可能會瞬間化為烏有。
那樣的話，不僅僅陳素蘭要再次遭罪，宋子琛也不會原諒自己。
「說起來，這是一個巧合，你也不用跟我客氣。」葉嘉衍轉而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先處理好林旻的事情，再接我媽回家。」宋子琛說，「正好我外公外婆的老房子，也需要一點時間收拾。」
「你打算讓阿姨住在以前的老房子？」
「她不會回宋家，也不會住我那兒。老房子是她和我舅舅長大的地方，有她一生中最好的記憶。她在老房子，可以更快適應新的生活。」宋子琛說，「不過，她不回宋家，宋家屬于她的東西，也沒有人拿得走。」
葉嘉衍相信宋子琛做得到。
宋家大少爺，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算計了的。
「先這樣吧。」宋子琛說，「我這邊問題不大，你先去解決你的危機。」
葉嘉衍皺了皺眉，「我的危機？」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陷入危機里了？
「閔憶婕今天正式去你公司報到的事，都上熱搜了。」宋子琛笑了笑，「不過，熱搜沒幾分鐘就消失了，你撤得夠快啊。」
葉嘉衍皺了皺眉，「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嗯？」宋子琛敏銳地察覺到這中間有問題，「不是有人撤熱搜，閔家小千金能那麼容易掉下去？」
「……」葉嘉衍沒有說話。
「難道……」宋子琛猜測道，「是灕灕的手筆？」
問題是，江灕灕會這麼直接嗎？
就算她會這麼直接，她做得出這種操作嗎？
唔，有趣了！
「我先掛了。」
葉嘉衍不等宋子琛說話就放下手機，看向江灕灕。
江灕灕今天又要去律協培訓，下午才會回盛唐，正在翻看手上的資料。
「灕灕，」葉嘉衍問，「你知不知道閔憶婕上熱搜的事？」
江灕灕忙拿出手機，好奇地問︰「她為什麼上熱搜了？」
她對閔憶婕這個人，本身是沒有任何興趣的。
但現在，閔憶婕是她明面上的情敵，她才考慮分出一點時間來關注閔憶婕。
葉嘉衍看江灕灕這個樣子，已經知道事情跟她沒關系了，按住她的手，用最簡短扼要的語言把事情告訴她。
江灕灕立馬明白過來，「你以為閔憶婕的熱搜被撤跟我有關系？」她皺了一下眉，「我還沒有厲害到這個地步呢。」
她跟葉嘉衍一樣好奇，誰能撤掉閔家小千金的熱搜。
……莊雅妍？
她有辦法，也完全有能力做得到！
葉嘉衍看著江灕灕的眼楮，「你猜到是誰做的了？」
「嗯。」江灕灕遲疑地點點頭，「我大概……猜到是誰了。」
葉嘉衍的眉心幾乎要擰成一個「川」字，「揚聲？」
「揚聲肯定不會不問你的意見，擅自做這種事情啊。」江灕灕吐了吐舌
頭，「我覺得，是雅妍……」
這個答案，葉嘉衍的確沒有想過。
他的疑惑，都寫在臉上。
江灕灕避開葉嘉衍的目光，聲音也小下去，「你不是都猜到我前幾天為什麼把雅妍叫到家里了嘛？為什麼猜不到這個呢？」
不等葉嘉衍回答，江灕灕就又搶先說︰「你現在是不是想問我——雅妍為什麼要這麼做？」江灕灕清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經地回答，「她當然是為了我！」
「為了你？」
葉嘉衍眉頭的「川」字並沒有舒展開，仿佛江灕灕這個理由毫無說服力可言。
「閔憶婕是因為你，才會去公司上班的。她本人一點都不掩飾這個目的。雅妍……大概是看不下去，想替我出口氣，警告一下閔憶婕吧！」
江灕灕很自信、很有底氣地看著葉嘉衍。
她的這些說辭，不算是在欺騙葉嘉衍。
唯一的錯誤在于，莊雅妍撤閔憶婕熱搜的目的，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自己。
葉嘉衍突然結婚，已經夠讓莊雅妍郁悶了，現在又來了個閔憶婕，莊雅妍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她還是被莊雅妍的直接和果斷震撼到了。
她連閔憶婕都敢得罪。難怪幾個月前，敢設計把她騙到馬爾代夫，試圖讓她死于非命。
為了葉嘉衍，莊雅妍算是拼了。
反過來想想，她雖然從小就喜歡葉嘉衍，但好像還沒有為爭取他而做過什麼……
在這方面，她承認她的行動力不如莊雅妍。
葉嘉衍看江灕灕的目光，沒有任何變化，但是他能感覺到，她沒有完全說實話。
她是要替自己掩飾，還是要幫莊雅妍掩飾？
如果是後者，說明她對莊雅妍，依然完全沒有任何防備。
她還是太單純了。
葉嘉衍想起他昨天晚上半夜收到的那封郵件，眸底布上了一抹陰翳……
「老公，」江灕灕接著問，「我們這樣，是不是已經得罪閔憶婕了？」
葉嘉衍佯裝冷漠，「哼」了一聲，「你還知道害怕？」
「哦，我不是害怕。」江灕灕說，「如果我已經得罪了閔憶婕，她一定會想辦法反擊。那麼今天，就是我們之間的‘戰爭’真正開始的時候！」
葉嘉衍怎麼都沒想到江灕灕的腦回路這麼奇特，氣極反笑地戳了戳她的腦袋，「你整天都在想什麼？」
「……」
江灕灕支著下巴，一臉天真地看著葉嘉衍，不回答。
她知道，這一招對付葉嘉衍就夠了。
果然，葉嘉衍的目光逐漸變得柔軟，沒有再追問。
「太太，」小陳停下車，「律協到了。」
江灕灕已經看見金瑜了，沖著葉嘉衍擺擺手，「我下車了。」
葉嘉衍「嗯」了聲，看著江灕灕和金瑜手挽著手進了律協，才對小陳說︰「去公司。」
他的語氣，已經恢復了一貫的淡漠和冷靜，跟剛才比起來，就像是變了個人。
小陳不小心從後視鏡瞥到葉嘉衍，默默地想——
他們葉總才是變臉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