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慎之可能真的瘋了。
他看著蘇雪落,突然想做點什麼,冷不防拉了她一把。
蘇雪落失去重心,跌坐到他的腿上。
這里是醫院,分分鐘會有人進來!
蘇雪落瞪大眼楮,好像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叫出來。
「別叫。」季慎之壓低聲音,在蘇雪落耳邊說,「你一叫,一定會有人進來。讓他們看見,就解釋不清了。」說著,他的手圈住蘇雪落的腰,用一種近乎誘|惑的聲音哄著她。「乖。」
在家里,蘇雪落有多坦然,在醫院,她就有多別扭。
但是,她已經被撩得沒有力氣,只能不自然地掙扎著,說︰「怕被人看見就放開我啊……」
「會放開你的。」
不過,要先等他做點什麼。
季慎之話音一落,就吻上蘇雪落的唇。
蘇雪落不敢發出聲音,只能在瘋狂加速的心跳中承受著季慎之撩人的吻……
季慎之吻得深情而又投入,雙手緊抓著蘇雪落的白大褂。
蘇雪落則是緊緊抓著季慎之的手,她害怕季慎之萬一控制不住自己……
「蘇醫生,里面還沒好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催促的聲音。
季慎之這才松開蘇雪落,「好了,走吧。」
蘇雪落站起來,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又通過鏡子確認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末了才帶著季慎之出去。
為了更好地掩飾,蘇雪落邊走邊煞有介事地說︰「去二樓的藥房取藥。回去後記住傷口不要踫水。十天後過來拆線。」
「蘇醫生,」季慎之問,「拆線一定要來醫院嗎?」
「不來醫院,你自己會拆嗎?」
「哦,」季慎之看著蘇雪落的眼楮,「我女朋友很會。」
「……」蘇雪落不動聲色地微微一笑,「我們不建議在居家環境中進行任何醫療操作。」不等季慎之說什麼,她就朝電梯口那邊指了指,「慢走。」
回到診室,蘇雪落趁著主任看診,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看。
她才發現,今天一早,林綻顏給她發了條消息,問季慎之到底是什麼情況。
呃,她要怎麼回復?
不告訴林綻顏真相,她以後見到季慎之必定不會客氣。
但如果告訴她……她也不見得一定會客氣……
季慎之和林綻顏,始終免不了要有一戰……
「你這個情況,要住院治療。」主任叫了蘇雪落一聲,「蘇醫生,你去住院部安排一下。等這位先生辦好住院手續,立刻給他安排檢查。」
「好。」
蘇雪落把手機丟回白大褂的口袋里,打算順其自然。
到了該知道的時候,林綻顏自然會知道。
哎,話說回來,她很期待看到林綻顏和季慎之一決高下呢。這兩個人斗嘴的畫面,比一般人斗毆還要精彩!
這時,季慎之已經拿好藥,準備離開醫院了。
他剛走出門診大樓,就看見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朝醫院的行政樓走去。
因為林綻顏,他關注過這個人。
宋子琛。
宋子琛長了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臉,再加上听說他調查過自己,季慎之對他的印象就更深刻了。
問題是,宋子琛來公立醫院干什麼?
他這樣的人有看醫生的需求,不是應該去高端私立醫院?
宋子琛進了行政樓沒多久,蘇雪落也進去了。
雖然有林綻顏這個「紐帶」,但是,宋子琛和蘇雪落並不認識對方。他們前後/進了行政樓,也不代表他們一定是為了同一件事而去。
盡管這樣,季慎之還是改變方向,也朝著行政樓走去了。
蘇雪落臨時接到了院長的電話。
院長說,有一位家屬要向一個歐洲來的專家咨詢一些問題,讓她過去當一下翻譯。
這位家屬具備英文溝通能力,只是一些專業的醫學詞匯,需要專業的人來幫他翻譯和理解。
所以,蘇雪落的工作量不大。
最重要的是,院長許諾,辦好這件事,就可以給她更多的時間,讓她考慮選擇哪一個科室。
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前,蘇雪落敲了敲門,一進去就看見宋子琛,她差點月兌口叫出宋子琛的名字。
可是,辦公室沉重的氣氛抑制了她做出失禮的舉動。
她意識到,沉重的氣氛來源于坐在沙發上的、金發碧眼的歐洲專家。
她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是一個博士,遺傳病學和精神病學方面的專家,在國際上赫赫有名。
宋子琛要向他咨詢什麼?
「蘇醫生,快進來。」院長朝著蘇雪落招招手,給她介紹了宋子琛,簡單說了一下情況,示意那位遠道而來的專家可以開始了。
基本上是宋子琛自己在和專家溝通,只有專家說出了比較難懂的醫學名詞時,他才會疑惑地看向蘇雪落。
整個旁听和翻譯的過程下來,蘇雪落獲得了兩個重要信息——
一個是宋子琛的母親正在接受精神病學專家的治療。
也就是說,那些殘忍的攻擊都是真的——正因為是真的,那些攻擊才顯得更加殘忍。
但是,真正讓蘇雪落震驚的,是宋子琛母親的家族,有精神病史。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宋子琛會遺傳該疾病,但本著盡職的原則,專家還是很委婉地提醒了一下宋子琛。
宋子琛的表情並沒有什麼波動,很平靜地說他知道。
很明顯,他早就接受過這方面的咨詢,對這個答案有著充分的心理準備。
咨詢結束後,宋子琛禮貌地送走了專家。
「宋先生,」院長說,「有什麼不清楚的,或者忘記了的,可以問問蘇醫生。」
宋子琛這才仔細看了看蘇雪落,總覺得她的眼楮有些熟悉——這位女醫生身上,似乎有他熟悉的某個人的影子。
「不用了。」宋子琛淡淡的說,「需要了解的,我都記住了。」
院長點點頭,「那,宋先生,你慢走。」
宋子琛依然看著蘇雪落,目光有些深。
院長見狀,默默地在內心感嘆,宋先生也難過美人關啊。
不過,他們的蘇醫生,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外形跟宋子琛也很搭。
他要不要撮合一下,讓蘇醫生把聯系方式給宋先生?
院長還沒來得及行動,就听見宋子琛說︰「蘇醫生,我希望你把剛才听到的,統統忘掉。」
他的聲音不算冷漠,但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透著冷硬的命令意味。
院長扭過頭——幸好他沒有沖動地撮合,否則他的老臉就要丟光了!
「宋先生,請放心。」蘇雪落不卑不亢地說,「我們有保密義務。」
「謝謝。」
宋子琛推開院長辦公室的門,出去卻看見季慎之。
季慎之一身黑衣,倚靠著牆壁,修長的右腿微微曲起來,腳底抵著牆根,雙手插在外套的兜里,姿態看起來威嚴又灑月兌。
他身邊沒有小嘍,宋子琛一眼看去,很難相信這是一個混混。
這個混混看起來,都快要比葉嘉衍還要有文化了!
蘇雪落隨後出來,看見季慎之,驚呼了一聲︰「你怎麼在這里?」
宋子琛看了看蘇雪落,又看了看季慎之,隱約明白過來什麼,確認道︰「蘇醫生,你是不是林綻顏的表姐?」
「啊,是的。」蘇雪落沖著宋子琛點點頭,「宋先生,我剛才就認出你來了,但是當著院長的面,不方便跟你打招呼。顏顏的事情,我已經听說了,謝謝你。」
「你不用替她道謝。」宋子琛頓了頓,又說,「有時間給她回個電話吧,她很擔心你。」說完看了看季慎之,走出行政樓。
季慎之微微眯著眼楮,看著宋子琛離去的方向,「他什麼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顯嗎——顏顏覺得我跟你在一起不安全。」蘇雪落疑惑地看著季慎之,「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里?」
季慎之說出緣由,問︰「你今天幾點鐘下班?」
「五點多吧。」蘇雪落說,「我不用去住院部了,六點半之前一定回到家。」
季慎之朝著蘇雪落伸出手,「把鑰匙給我,我去你家等你。」
蘇雪落一臉嫌棄,「……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季慎之笑了笑,「晚上告訴你答案。」
听起來明明毫無歧義的一句話,蘇雪落卻控制不住地往某方面想,紅著臉把鑰匙給了季慎之,「你快走!」
季慎之走後,蘇雪落給林綻顏回了消息,有些心虛地說,她早上看到她的消息了,但因為太忙,沒有回復她。
一個醫生說自己忙,沒有人會質疑她的話。
林綻顏只是問︰「季慎之到底什麼情況啊?」
「……他受傷了,傷口導致高燒,我去幫他處理了一下。」
「那種家伙,讓他病死算了!」林綻顏說,「雪落,你不要管他!」
「……」
蘇雪落嘆了口氣,糾結地想——她舍不得啊。
季慎之死了,她也會死——心死。
但是,不能這麼告訴林綻顏,否則林綻顏也要死——氣死。
蘇雪落想了想,轉移話題,問起《候鳥》劇組鬧得沸沸揚揚的換男主角的事件——
「顏顏,這件事有沒有影響到你的工作?」
「有啊!」林綻顏還是沒有告訴蘇雪落發生了什麼,裝模作樣地抱怨道,「臨時換男一號,原本的拍攝計劃被打亂了,我的戲份要提前幾天拍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