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衍挑了挑眉，突然靠近江灕灕，說︰「我有的是辦法。」
「……」
江灕灕愣愣地點點頭，表示她懂了。
她真的、徹底懂了。
比如剛才，她瞬間就反應過來——葉嘉衍是以她老公的身份在跟她說話，而非他的上司。
「怎麼樣？」葉嘉衍好整以暇地問，「還有問題嗎？」
江灕灕使勁搖頭，接著轉移了話題︰「對了，接下來，我們是不是還要接受去一個軍事基地，接受幾天訓練？」
「有可能？」葉嘉衍並不確定，「新職員培訓的事情，我不過問。」
「培訓計劃里是有這麼一項。」江灕灕當然知道葉嘉衍不管這些事情，但還是努力繼續這個話題，「听說還會有一名高管跟我們一起去呢。」
「安排了誰去？」葉嘉衍問。
「我也想問你呢。」江灕灕說，「肯定很辛苦，我倒要看看，是誰願意去吃這個苦。」
葉嘉衍按下內線電話，讓周揚聲進來，問起了培訓的事情。
「哦，是有一名高管陪著新職員去，人選剛剛確定下來——葉經理。」周揚聲說，「我听說，是葉經理主動要求的。」
「……」
葉守炫怎麼會湊這種熱鬧？
再說了，雖然要求有一名高管陪著去，但是葉守炫這個級別的……有點太高了。
「大家都很納悶。」周揚聲攤手，「不過，新職員知道這個消息後，應該會很激動。」
「這個是……一定會的。」江灕灕看著葉嘉衍說，「那麼多給我們培訓的人，大家最喜歡的就是守炫了。」
周揚聲也知道，感慨了一聲︰「葉經理魅力不可擋啊。」
「周助理，你先出去。」葉嘉衍說。
「好。」周揚聲順便拿走了一些葉嘉衍處理好的文件。
葉嘉衍看著江灕灕，問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江灕灕說，「守炫應該不是想帶我們去訓練。勾起他興趣的，是‘軍事’兩個字。」
沒錯。
那里雖然不是官方的軍事基地，但為了滿足一些公司團建，以及軍事迷的要求，基地設計得很好，完全到了可以讓軍事迷過把癮的程度。
在那里，葉守炫可以體會一下陳雪莉的生活。
他在用這種方式，拉近他和陳雪莉的距離，但也只是心理上的。
因為陳雪莉不在那里，也不可能在那里，他不能拉近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距離。
江灕灕嘆了口氣，「守炫好慘！還沒開始談戀愛，就已經開始吃愛情的苦了。」
「你換個思路——」葉嘉衍說，「他單著的話，也挺慘的。」
「……」江灕灕思忖了半晌，最後說，「你真是個好哥哥！」
「我也可以是個好老公。」葉嘉衍問，「這個軍事訓練營，你想去？」
「我不想去的話，你有什麼辦法嗎？」江灕灕已經學聰明了，經常用問題回答葉嘉衍的問題。
葉嘉衍說︰「有的是。」
江灕灕被噎了一下，乖乖說︰「沒有什麼想不想的，我得去。既然要讓大家忘掉我是葉太太，那麼我就得參與這種集體行動。我不去，就是在提醒大家，我有特權。」
「真的要去？」葉嘉衍再三確認。
江灕灕反過來問︰「你舍不得我去？」
「會有點辛苦。」葉嘉衍沒有否認，叮囑道，「去了之後，做什麼盡力就好，不行就歇著，不需要太拼命。」
「我知道。」江灕灕說，「不管要做什麼，我可以堅持的。」
這個葉嘉衍倒是相信。
江灕灕看起來柔柔弱弱，但需要吃苦的時候，她可以一聲不吭地把苦往下咽。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
如果江灕灕堅持去那個軍事訓練營，或許……他可以給她一個驚喜。
第二天，江灕灕把筆記還給女孩的時候，給女孩帶了一個小蛋糕。
她倒不是刻意拉近她和大家的距離，而是出于禮貌，想表示自己的感謝。
但正是因為她一點架子都沒有，還處處都很禮貌周到，才一點一點拉近了她和大家的距離。
新職員們最後幾天的培訓，是在軍事基地度過的。
周四一大早，大家集體從公司乘大巴出發，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後，到了位于外環的軍事基地。
基地靠山一座山，就在山腳下，空氣和環境都很好。
介紹說，這個基地是幾個退役的老軍人創辦的，很有部隊的情懷。江灕灕一行人一進來，就感受到了很濃的部隊氛圍。
葉守炫是開車來的，跟大家同一時間抵達基地，過來讓大家先去宿舍休整。
「葉經理，」有人問，「你這幾天都跟我們在一塊嗎？你住哪里？」
「我也住宿舍。」葉守炫說，「江律師，你留一下。」
江灕灕指了指自己，看見葉守炫點點頭，于是留了下來，問道︰「怎麼了？」
「我哥特意給我發消息，讓我照顧好你。」葉守炫看了眼宿舍的方向，「要不要給你安排一個單人間？」
不住單人間的話，江灕灕就要跟另外三個女生住集體宿舍。
葉嘉衍和葉守炫都覺得，她一定住不慣，但也知道她不想搞特殊。
所以，他們讓她自己決定。
「我跟大家一起住。」江灕灕說，「我又不是沒有住過宿舍。」
「你要是不適應……」葉守炫想說，他還是先把房間給江灕灕留著。
「兩天而已，我適應能力很強的。」江灕灕想了想，又說，「就算不適應，我也不能中途搬去單人間，不然讓同宿舍的人怎麼想？」她又示意葉守炫放心，「我沒問題的，你不要還沒開始訓練，就先擔心我。」
「果然是葉太太，霸氣！」葉守炫不想打擊江灕灕的自信，「那就有問題再說。」
江灕灕點點頭，「也許這幾天，我們什麼都不用說。
「嗯……」葉守炫沉吟著點點頭，「我也希望是這樣。」
這樣就代表著，這幾天一切都會很順利，他們不會有任何問題。
此時，他們並不知道，這個美好的願景，接下來不會實現。江灕灕回宿舍，跟其他人一起整理好東西，發現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感覺好像回到了大學。」一個女孩子拿起手機，提醒大家說，「我們的午飯，在基地的食堂解決。」
另一個女生說︰「那我們過去吧。」
這時，大家齊齊將目光投向江灕灕。
江灕灕知道大家的意思，說︰「我跟你們一起去。」
原本大家都以為，江灕灕不會跟他們一起來這里，但是她來了，還跟她們同吃同住。
這個總裁夫人，果然是接地氣的可以！
基地的食堂干淨明亮，靠著一個很大的菜園子。
從一塵不染的玻璃窗看出去，外面的近處是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遠處是起伏的山，再遠一點的地方則是藍天白雲。
「天吶！」已經有人開始喜歡這里了，「在這里訓練一周我也願意啊！」
江灕灕走到窗邊，大口呼吸山里的空氣。
末了，她從遠處收回目光，看見一個女孩子在菜園里面干活，不知道是在收菜還是除草。
女孩帶著一頂大大的遮陽帽，身上也是防曬裝，臉上似乎也戴了防曬口罩，看不出容貌，只看得出來她個子高高的，人瘦瘦的，動作十分靈活利落，一看就不是尋常的小姑娘。
「可能是基地老板的女兒？干起活來好利落！」有人說，「這樣的生活，似乎也蠻好的。」
江灕灕沒有將過多的注意力放在那個女孩身上，說︰「走吧，去吃飯。」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大盆裝著，大家根據自己的飯量自取。
看得出來，餐廳的一切都有人維護，餐桌和餐具都十分干淨，到處彌漫著一種煙火氣十足的食物香氣，讓人很有食欲。
葉守炫也來了，但是他沒有跟大家坐在一起，而是說有事，叫走了江灕灕。
江灕灕一眼就看出來，葉守炫是裝作有事，他只是想單獨跟她吃飯。
她知道葉守炫為什麼要裝，直接拆穿葉守炫︰「你知道有些小姑娘迷上你了，所以刻意減少和她們接觸的機會，對不對？」
「嫂子，你多吃點。」葉守炫給江灕灕夾菜，「不是知道每件事，都要說出來的。」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很紳士。」江灕灕說，「不享受小姑娘的迷戀，不給對方任何多想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的。」
葉守炫知道，說︰「反正我可以。別人，我就管不著了。」
「你是因為雪莉吧？」江灕灕笑笑，「放心，她們好奇你的時候，我已經跟她們透露過，你很快就會有女朋友的！」
「嫂子，我決定改變一下我對你的建議——」葉守炫一本正經地說，「你會說話就多說點。」
「你……」江灕灕吐槽道，「也太現實了！」
葉守炫嘿嘿一笑，並不否認江灕灕的話。
他沒有說，他很希望江灕灕的話成真。
因為他心里知道，這個希望很渺茫。
一直到現在，他和季慎之都沒有陳雪莉的消息，不知道她在哪里。
其實，那個最不好的可能……或許已經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