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為什麼沒有談出個結果呢？
江灕灕想了一下，雙頰止不住地發熱，只好按下腦海中的暫停鍵，現實中也終止這個話題，說︰「我和嘉衍會好好商量再做決定的。」
這個時候，蘇雪落挽著季慎之的手，走到了證婚人面前。
嚴凱看著這對新人，內心也是感慨萬千。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過去八年，他們經歷了什麼。
八年間，哪怕只有一刻，他們放下過對方，都不會有今天這場婚禮。
這份感情，何其珍貴。他能見證這樣一場婚禮，給他們當證婚人，又是多麼幸運。
簡單的宣誓過後，嚴凱莊重而又嚴肅的說︰「結成夫妻之後，你們就是彼此最親近的人，要風雨同舟，不管發生什麼，都要不離不棄，守護著對方。」
季慎之和蘇雪落點點頭，表示他們听懂了。
「雪落，」嚴凱問，「你做得到嗎？」
蘇雪落紅著眼楮點點頭，「我可以。」
「慎之，你呢？」嚴凱轉而看向季慎之，「你可以像雪落一樣做到嗎？」
「當然。」季慎之語速緩慢，語氣卻十分堅定，「在我剩下的生命里，我會用盡我的一切去照顧和愛護雪落，不讓她受苦，不讓她受委屈。」
「恭喜你們。」嚴凱按了按眼角涌出的淚水，「你們是夫妻了。」
下面沒有人起哄，台上也沒有人過分激動，蘇雪落和季慎之只是靜靜的望著對方。
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他們要記住對方今天的模樣。
最後，不知道是誰主動的，蘇雪落和季慎之緊緊抱在了一起。
他們眼眶紅紅，但臉上和眸底，俱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坐在下面的所有人，哪怕是葉嘉衍和季慎之這樣的大男人，都微微紅了眼眶。
因為季慎之以前的身份，也因為蘇雪落現在的職業，他們不能邀請太多人來見證他們的婚禮，所以他們的婚禮現場一點都稱不上熱鬧。
這是一場很安靜的婚禮。
不過，仔細感受的話，可以體會到始終有一種淡淡的幸福，流淌在這份安靜中。
秦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現在總有年輕人喊著說不相信愛情了，如果能參加這一場婚禮，我相信他們一定會改變看法。」
江淮樾知道妻子是個感性的人，拍拍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江灕灕听見母親的話，和葉嘉衍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眸底都彌漫著一抹笑意。
這場婚禮還不算什麼，季慎之和蘇雪落的愛情故事，才是真的有那種讓人又相信愛情的力量。
儀式結束後，攝影師提議道︰「兩位新人和親友，多拍幾張照片吧。」
攝影師是宋子琛幫忙請的，是演藝圈內非常知名的攝影師，只來工作半天，還是看在宋子琛的面子上。
照片一拍就是一個小時，最後以一張大合照結束了拍攝。
末了，攝影師說︰「照片我會盡快整理出來發給你們。」
「好。」宋子琛說，「今天辛苦了。」
攝影師背上相機，搖了搖頭，「不辛苦。我很高興，我能見證這樣一場婚禮。」
蘇雪落走過來，遞給攝影師一盒喜糖，「謝謝。」
攝影師走後，一行人回酒店準備吃午飯。
蘇雪落穿著婚紗，行動起來很不方便，先回房間換衣服。
她進了衣帽間之後，季慎之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季慎之習慣性地打開查看短信，下一秒，臉色倏地變了。
「婚禮上，你笑的很開心嘛？[刀子][刀子][滴血][滴血]」
「老公，進來幫我一下。」衣帽間內傳來蘇雪落的聲音。
季慎之猛地回過神，推開門闖進去。
蘇雪落被他急促迅猛的動作嚇到了，愣愣的看著他，「我只是想讓你進來幫我拉一下裙子的拉鏈……」
「我以為是別的事……」季慎之把手機放回口袋里，若無其事地說，「我太急了。」
他不是急，而是慌了
蘇雪落的目光掃過季慎之裝著手機的口袋，最終沒有說什麼。
她也是猜的。
而且，她寧願自己猜錯了。
「幫我一下吧！」蘇雪落轉過身，背對著季慎之。
季慎之替蘇雪落拉下拉鏈，說︰「我去外面等你。」
「好。」
蘇雪落動作很自然地月兌下婚紗，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緊隨著季慎之的背影。
季慎之出去後，又看了一下手機短信。
那條短信還在，他剛才沒有看錯。
會是誰？
徐力誠和徐雯雯都已經被抓了，徐力誠的手下也大多被抓，剩下的都是一些無名小卒，恨不得躲起來、避開警方的視線過自己的生活。
還有誰敢給他發這種短信？
季慎之把號碼和短信內容都復制下來，發給警局的同事。
同事很驚訝，問道︰「季隊，你今天不是請假了嗎？」
因為季慎之過去八年的臥底生涯，他今後的生活，都要秉持低調的原則，所以哪怕是警局的同事，也不知道他今天舉行婚禮。
他今天不去警局，對外的說法是請假了。
「這是我剛剛收到的。」季慎之說，「我現在不方便，你幫我查一下，有什麼結果，隨時告訴我。」
「季隊，你今天休息，竟然是結婚去了？」同事看清短信的內容，「這人誰啊？你大喜的日子敢發這種短信給你？等著，我現在就幫你查查！」
季慎之放好手機，蘇雪落就出來了。
蘇雪落換上了日常的裝束，看起來依然很美。
她走到季慎之跟前，「你的衣服不用換吧？」
季慎之搖了搖頭，目光始終膠著在蘇雪落的臉上。
過了片刻，他雙手捧著蘇雪落的臉，「你今天，太美了。」
蘇雪落笑了笑，投入季慎之懷里，抱住他的腰，「你今天也特別帥氣！」
下一秒，季慎之就吻上蘇雪落的唇。
蘇雪落太熟悉他的吻了，他的動作里面，除了親昵和纏綿，還有一些輕微的焦躁和不安。
但是，這個吻結束的時候，他也恢復了平靜。
蘇雪落也就什麼都沒有問，挽住季慎之的說，「走吧，去餐廳。」
江灕灕和林綻顏也已經換掉禮服了，一行人在酒店包間里有說有笑地等著兩個新人。
新人也很快到了，宋子琛開始攛掇今天無論如何要喝一杯。
季慎之給了葉嘉衍一個眼神，「我去打個電話。」
葉嘉衍秒懂季慎之的意思，攔住宋子琛，說︰「嚴叔叔和慎之都是警務人員，不方便喝酒。」
「你也不能喝。」宋子琛很自然地接上葉嘉衍的話，「那算了。」
「我去洗個手。」
葉嘉衍說完，起身出去。
他的動作和神色都很自然，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但是，蘇雪落分明注意到，季慎之出去之前看了葉嘉衍一眼，江灕灕也注意到了。
只不過，礙于這個場合，還有這麼喜慶的氣氛，她們都不動聲色，打算有什麼事都回家再說。
葉嘉衍在行政酒廊找到了季慎之，直接問︰「發生了什麼？」
季慎之示意葉嘉衍看短信。
葉嘉衍皺了皺眉，問道︰「誰發的？」
「不知道。我已經聯系警局的同事，讓他們調查了。我家里，還有我的車也有人過去排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安全隱患了，但是需要一點時間。」季慎之說，「所以，這頓飯，我們要盡量吃久一點。」
「我來安排。」
葉嘉衍一個電話，就安排好了他們飯後直接去附近的港口，出海玩半天。
這樣的話，季慎之和蘇雪落至少要晚上才能回到家，警方有足夠的時間幫他們排查安全隱患。
安排好後，葉嘉衍問︰「雪落知道了嗎？」
「我不想今天告訴她。」季慎之說，「所以……」
葉嘉衍點點頭，「我懂。我幫你保密。」
「謝謝。」季慎之隨後笑了，「不過，你確定安排我們出海？我們剛從海上回來不久，還經歷了很離譜的事情。你要不要……先問問灕灕的意見？」兩次被推到海里，他擔心江灕灕的深海恐懼癥更嚴重了。
「不用。」葉嘉衍萬分確定，「灕灕比我們想象中更加堅強。而且，她有一個很神奇的技能——她可以直面所有挑戰。」
季慎之也算跟江灕灕「共事」過幾天，對此深有同感，說︰「我相信。」
兩人一起回到包間，這引起了秦婉的好奇。
秦婉狀似無意地說︰「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怎麼一起回來了？」
葉嘉衍和季慎之異口同聲道︰「剛好踫到。」
兩人的「口供」如此一致，讓人不相信都不行。
但是江灕灕和蘇雪落很清楚，他們絕不是踫巧踫上的，他們就是一起回來的。
不過，有一件事是真的——
葉嘉衍和季慎之，已經培養出一定的默契了。
剛才他們明顯沒有約好，但是他們同時找了同樣的借口，還毫無可疑的痕跡。
所以，回來之前，他們說了什麼？
或者她們更應該好奇，發生了什麼？
「附近有個港口。」葉嘉衍拿起餐具，很自然地說，「吃完飯，我們出海玩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