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假象而擔憂，甚至是生氣，太傻了。
她應該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當前的計劃上！
這麼想著，江灕灕還是忍不住瞄了一眼手機。
葉嘉衍還是沒有聯系她。
她不給他找理由，但是也不多想。
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對付明天的敵人。
等她解決了莊雅妍，接下來就輪到閔憶婕了。
已經幾天沒有休息好，再加上船上有些搖晃，江灕灕很快睡著了。
剛和林綻顏結束通話不久的宋子琛，就沒有這麼容易入眠了。
宋子琛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為難林綻顏，他們各憑本事。
接下來，他就要施展他的本事了。
他首先安排人去調查，接著給葉嘉衍發了條消息，問他有沒有時間。
這麼晚了，葉嘉衍怎麼也應該忙完了。
想著，下一秒，他就接到了葉嘉衍的回電。
他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葉嘉衍，末了問道︰「你怎麼看？」
江灕灕和林綻顏在一起，季慎之給她們保駕護航……這些都是葉嘉衍意料之中的事。
听完，葉嘉衍只是更加篤定了一件事︰
「灕灕他們，有一個計劃在執行。」
一起行動、嚴格保密……江灕灕幾個人的行為特點，很符合執行計劃的要素。
宋子琛表示贊同，接著話鋒一轉，「但是，顏顏不願意說。我們查吧，反正他們也不怕我們查！」
不怕他們查，但就是不告訴他們？
這太矛盾了。
「他們這個計劃，要麼是不怕我們查。要麼是我們需要花些時間才能查出來，但我們知道的時候，已經奈何不了他們了。」葉嘉衍的語氣，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淡定。
宋子琛微微皺了皺眉，「我們怎麼辦？」
「等我回s市再說。」葉嘉衍說，「到時候，或許不用查，有人會自己告訴我們真相。」
「ok。听你的。」
葉嘉衍也只是推測，但是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是格外的有說服力。哪怕是宋子琛，也會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我還有點事，先去忙了，保持聯系。」葉嘉衍說完就掛了電話。
「哎……」
宋子琛又一次來不及問葉嘉衍——他和閔憶婕是怎麼回事？從媒體曝光的照片看，他怎麼好像被閔憶婕纏上了？
可是，這很不應該啊！
以前也有女人糾纏過葉嘉衍，都被他輕松解決了，他竟然奈何不了閔憶婕？
就很離譜！
不過這麼看來，閔家小千金還是有一點過人之處的。
至于葉嘉衍就像媒體報道的，是真的傾心于閔憶婕這個可能，宋子琛想都沒想過。
他對葉嘉衍的了解，直接把這個可能性排到了九霄雲外，只有那些一無所知還愛湊熱鬧的人才會起哄。
接下來，宋子琛給林綻顏發了個「游戲開始了」的表情包。
林綻顏沒想到宋子琛竟然這麼認真，直接回了一個白眼。
宋子琛覺得，他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被翻白眼，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葉嘉衍掛了電話，琢磨了一下，就沒辦法這麼輕松了。事情顯然並不簡單，但他猜到的，都不能說是皮毛，而是只有局部的皮毛。
他唯一能確定的只有︰江灕灕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那麼，她自己呢？
她的計劃，有可能傷害到她自己嗎？
葉嘉衍打開微信，點開和江灕灕的對話框。
他們的對話，依然停留在上一次，誰都沒有再說過話。
或許……
葉嘉衍剛剛點開輸入框，就收到周揚聲的消息。
「葉總，陸氏集團發郵件過來了！讓我們明天再去談一次！」周揚聲的每一個字，俱都透著興奮，「你快看一下你的郵箱！」
葉嘉衍當然也收到郵件了。
和陸氏的合作有希望！
他給周揚聲回消息︰「去會議室。」
酒店會議室的使用高峰期，一般都是早上，現在已經是半夜了，周揚聲打了個電話到前台，立馬安排好了會議室。
葉嘉衍放下手機，帶上筆記本和資料過去。
正因此，今天晚上，江灕灕依然沒有等到他的消息。
同樣夜不能眠的，還有莊雅妍。
為了明天登船方便，莊雅妍特意預定了港口附近的海景酒店。
酒店裝潢很講究，力求給客人最舒適的體驗，從窗口望出去，是在月色下閃著銀光的海面，推開窗可以清楚地听見海浪的聲音。
一個晃神，甚至會以為自己置身大海中央。
說起來，只要她想，明天晚上這個時候，這個幻想完全可以實現。
不過，真的要登船嗎？
莊雅妍承認，她的內心深處，是有一絲絲猶豫的。
她不是不想讓江灕灕帶著記憶碎片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而是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一次，她會像上次一樣順利嗎？
不，嚴格說起來，上次雖然順利，但是沒有成功。
因為最後一刻，她像現在這樣猶豫了一下，動手慢了幾分鐘。
只要快幾分鐘，早在半年前，江灕灕就變成深海大魚的食物了。她和葉嘉衍就不會變成敵對關系，她更不需要把葉嘉衍拱手讓給閔憶婕那個蠢貨。
想著想著，莊雅妍心里僅有的一絲猶豫消失了，代之的是殺氣騰騰的決心。
據她所知，葉嘉衍和陸氏集團的談判雖然不是特別順利，但是陸氏集團沒有完全拒絕葉嘉衍。
葉嘉衍很擅長把不可能變為可能，只要還有機會，他也許……又會帶著葉氏度過這一次難關。
葉氏安全了，只要江灕灕還活著，莊雅妍很清楚——她就很危險了。
江灕灕一定會告訴葉嘉衍她記起了什麼，葉嘉衍就會知道，她早就開始編造謊言欺騙江灕灕了。
那麼，聯想到江灕灕溺水不是單純的意外，並不難。
再接下來，葉嘉衍會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調查她。還有林綻顏，她一定會動用輿論的力量。
哪怕他們沒有證據，她也會深陷泥潭。
現在的江灕灕，說不定也抱著這樣的想法，也在等待葉氏度過那關。
呵，她才不會給她機會！
葉氏也許會度過難關，但她一定回不去了。
葬身海底，是江灕灕逃不掉的結局！她會親手促成這個結局。
第二天一起床，莊雅妍就再一次跟方明哲確認調查結果。
方明哲早就準備好答案了，按照計劃告訴莊雅妍。
莊雅妍沒有告訴方明哲，她會在今天下午登船，只是說︰「繼續盯著，謹慎一點，仔細一點。」
「明白！」
方明哲拿著手機去找季慎之。
季慎之感受到了莊雅妍的謹慎，所以當方明哲問他，莊雅妍會不會登船的時候，他搖搖頭，「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敢肯定。」
他們最後能做的，就是控制局面，不讓變數出現。
最大的變數，就是葉嘉衍。
幾個人在甲板上迎著日出吃早餐，負責監控葉嘉衍的警官發來消息，說︰「葉嘉衍他們一大早就離開酒店了，看起來好像很忙。」
江灕灕听見葉嘉衍的名字，抬頭看向季慎之——
她都不知道，季慎之竟然還讓人盯著葉嘉衍。
「只是觀察嘉衍的動向。」季慎之解釋完，回復同事說，「他忙不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天回不回s市、去不去江教授家。」
那邊很快回復道︰「明白！」
「哎！」林綻顏突然一臉受不了的表情，很嫌棄地看著自己的手機，「這個閔憶婕，屬跟屁蟲的麼？」
江灕灕伸出手，「我看看。」
果然，媒體又拍到了葉嘉衍和閔憶婕同框。
葉嘉衍和公司同事走在一起，閔憶婕則是貼在葉嘉衍身邊。
媒體的標題也很魔性，說是葉嘉衍工作雖忙，卻不願意離開新歡。
林綻顏的瞳孔差點爆炸。
閔憶婕給了多少錢，媒體才好意思寫出這種標題？
林綻顏立刻給宋子琛發消息，說︰「網上有些新聞，辣到我的眼楮了。」
宋子琛猜也知道是什麼新聞，「我馬上處理。」
「等你的好消息~」林綻顏說完，遞給眾人一個得意的眼神。
「厲害。」蘇雪落推過去一杯牛女乃，「大佬——不對，大佬的未婚妻，請喝牛女乃。」
林綻顏喝了大半杯，說︰「今天上午注定很難熬了，我們要想辦法找點樂子。」
「你剛剛找的那個樂子就挺好的。」蘇雪落問，「子琛需要多久才能讓那些報道消失？」
「光是消失怎麼夠？」林綻顏又給宋子琛發消息，「眼楮被辣到太疼了，你有辦法讓我的眼楮以後都不再受傷了，對不對？」
這種很奇怪的話從林綻顏口中說出來，只會讓人覺得很自然、很幽默。
也許是因為林綻顏身上那種利落明艷的氣質。
大家都給了林綻顏大拇指，表示佩服。
吃完早餐，江灕灕抬頭看了看太陽——這個升起的太陽落下時，就是莊雅妍登船的時間。
雖然不能百分百確定，但是她了解的那個莊雅妍，是不會臨陣退縮的。
所以，今天晚上，戰爭的號角一定會吹響，她和莊雅妍之間的博弈一定會展開。
這一次，她們都抱著必贏的決心，都是只能贏。一旦輸了，就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但是這種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存在雙贏的可能性。
就看她們誰技高一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