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雖然震驚，但沒有人當場議論莊雅妍。
異樣的目光和議論紛紛，都是莊雅妍腦補出來的。
大家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退了好幾步，像是要給林綻顏和莊雅妍留出足夠大面積的戰場。
林綻顏的發揮，沒有讓觀眾失望。
尤其是她那一聲「哈？」，簡直太有靈魂了，觀眾們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林綻顏不愧是演員，功底太強了！
她已經扒了莊雅妍一層皮，莊雅妍甚至還沒有還手的地方。
沒錯，大家都知道林綻顏是故意的，但是沒有人打算站出來，幫幫莊雅妍。
哪怕是閔憶婕，也要看在宋子琛的面子上，乖乖靠邊站，讓林綻顏大殺四方。
莊雅妍也看透了這一點。
她在這里，就像一個笑話。
從一開始，她就不應該試圖融入這個圈子。
如果她再好好跟林綻顏解釋，她剛才在說什麼，那就更可笑了。
最終，莊雅妍一個字都沒說，拎著包離開了宴會廳。
宋子琛知道，該他不露痕跡地大展身手了。
他開口說話，幾句就化解了僵硬的氣氛，把剛才的事情粉飾過去，讓大家重新正常地交談。
宴會廳的氣氛，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恢復了，好像莊雅妍沒有來過，剛才的一切也沒有發生。
莊雅妍的心情，就沒有那麼容易恢復了。
離開宴會廳，她躲進衛生間里面，眼淚控制不住地留下來。
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因為哭了，她的眼楮里布滿了仇恨的紅血絲，妝也已經徹底花了。
這一切，都讓她臉上的殺氣變得更加明顯。
最最明顯的，是她的狼狽。
不行，她還要戰斗，她絕對不能讓自己這麼狼狽。
下一秒，莊雅妍抽了幾張紙巾，印去臉上的淚痕。最後，她的臉上只剩下一股濃重的殺氣。
她告訴鏡子里的自己︰就是這樣！
她就要以這樣的姿態，給江灕灕和林綻顏一個漂亮的反擊。
被她擊潰之後，江灕灕和林綻顏一定會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懊悔萬分，跟她磕頭認錯！
林綻顏倒是不覺得自己會後悔。
她做這一切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到後果，也不怕這會帶來什麼後果。
不是因為有宋子琛撐腰——就算沒有宋子琛，她今天也還是會這麼做。
這就是她要為江灕灕做的。
莊雅妍走了，她該轉換目標了。
她的下一個目標是，閔憶婕。
林綻顏端著一杯雞尾酒，目光像尋找獵物的獵人一樣在宴會廳內梭巡著，最後鎖定閔憶婕。
閔憶婕也不知道自己閔家小千金的驕傲跑到哪里去了，心髒狠狠一顫，匆匆忙忙避開了林綻顏的目光。
不少人注意到了閔憶婕這個反應，林綻顏當然也注意到了。
這就很有趣了。
林綻顏決定今天到這里為止。
至于閔憶婕，就交給葉嘉衍自己解決了。
時間差不多了，林綻顏拉了拉宋子琛的手，「我們回去吧？」
宋子琛也不想再讓林綻顏接受其他人的注視了，跟眾人道別，帶著林綻顏離開。
林綻顏知道，宴會廳內發生的一切，一定會有人「無意間」透露出去，到時候一切都不是秘密。
她給江灕灕發了條消息︰
「給你準備了一個小小的禮物，留意網上的消息喲！」
江灕灕今天不需要加班，但也沒有呆在家里，而是和葉嘉衍在公司呆了一天，這個時候剛剛回到家。
她琢磨了一下林綻顏的消息，總覺得事情不簡單，說︰「我已經開始期待了。」
林綻顏發了一個自信滿滿的表情，「你一定會滿意的！」
「好。」江灕灕說，「我會連等待的每一刻都十分珍惜的。」
等到林綻顏放下手機，宋子琛才說︰「我和閔憶婕認識也有很多年了。今天……是我第一次看見她害怕一個人。」
以前，閔憶婕覺得自己可以橫行霸道，她也的確是那麼做的。
今天很多人都發現了，林綻顏竟然是閔憶婕的克星。
「閔憶婕怕就對了！我剛才帥不帥？」
林綻顏漂亮的臉上盛滿了期待，就差沖著宋子琛眨眼了。
宋子琛點點頭，「差點就帥到沒朋友了。」
「但是，這樣還不夠。」林綻顏說，「如果灕灕溺水不是意外，而是莊雅妍造成的……那麼，莊雅妍應該蹲在監獄里！」
「手頭的事情結束後，嘉衍一定會查這件事。」宋子琛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只不過目前看來，他手頭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林綻顏知道，宋子琛沒有夸張，他說的是事實。
閔氏和葉氏集團的戰況，陷入了膠著。
哪怕是專業人士，也很難判斷他們誰會輸、誰會贏。
「不要緊。」林綻顏說，「我先把這份禮物送給灕灕。」
江灕灕要麼感到驚喜，要麼……會被驚嚇到。
第二天，江灕灕終于知道林綻顏送來的大禮是什麼了。
莊雅妍接受過江家資助的事情，被曝光了。
這其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江家也是出于好意資助莊雅妍。如果不是意外曝光，莊雅妍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江家也永遠不會提起。
問題在于，江家對莊雅妍有恩，莊雅妍卻試圖破壞江灕灕和葉嘉衍的感情。
這是恩將仇報！
如果江灕灕的父母知道了，他們的善意引狼入室，差點造成了女兒的不幸，他們會多麼自責？
就這樣，莊雅妍又被推上了新的輿論陣地。
終于，有人開始攻擊她，她過往的經歷全都被扒了出來。
不可避免的是，江灕灕的身份背景也被曝光了。
事情不但沒有平息，還越鬧越大。
江灕灕感覺得出來，事情已經失控了，超出了她能掌控的範圍。
既然這樣，她只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葉嘉衍看到爆料，也隱約听朋友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笑了笑，對江灕灕說︰「你和林綻顏，還真是一個是水一個是火。」
林綻顏會直接說出莊雅妍接受過江家的資助，把莊雅妍送上輿論高地接受網友的討伐。
而江灕灕，就算她知道自己可以這樣做，她也永遠不會真的去做。
天差地別的性格，江灕灕和莊雅妍卻搭配得剛剛好，都在應該發揮自己性格優勢的時候，完美地發揮了出來，于是有了這個對莊雅妍極其不利的局面。
「顏顏是為我抱不平。」江灕灕說，「你已經知道顏顏的作風了，以後千萬不要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做了也不能讓顏顏知道。」否則，按照林綻顏現在的戰斗力，她真的會手撕了葉嘉衍。
話說回來，她瞞著林綻顏，她在馬爾代夫真正的經歷，就是擔心林綻顏手撕了葉嘉衍。
現在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了……
「不敢。」葉嘉衍說，「你這個朋友……真的很有威懾力。」
「可不是嘛！」江灕灕停頓了好久才說，「雅妍一定會反擊，你猜她會怎麼做？」
「不管她怎麼做，我們接招。」葉嘉衍顯然不把莊雅妍視為什麼威脅，他更擔心的反而是江灕灕的處境，「明天早上，你是不是要先回律所？」
「嗯……」
江灕灕立馬明白過來，她所面臨的問題了。
她已經可以想象同事們的台詞了，但還沒想好要怎麼應對。
「不如，你明天直接去公司？」葉嘉衍說，「我們一起去。」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江灕灕搖搖頭，「我明天還是先回律所面對疾風！」
葉嘉衍不干涉江灕灕的決定，「好。」
第二天，一到律所，江灕灕就感受到了大家凝視的目光。
她努力表現的很正常，像以往一樣跟大家打招呼，試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然而，大家一點都不配合。
沈羨寧笑眯眯的看著江灕灕，拉長聲音問道︰「灕灕，你還有多少驚喜瞞著我們吶？」
「沒有了！」江灕灕恨不得發誓，「這次真的沒有了！」
「……」
「而且，」江灕灕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但我們還是有點怪你。」沈羨寧從一本書里抽出江淮樾的照片，「你可以讓江教授幫我簽個名嗎？只要我能拿到江教授的簽名，我就原諒你。」
其他同事紛紛起哄，「我們也要我們也要！」
這麼簡單？
江灕灕松了口氣，說︰「沒有問題。等忙完葉氏的事情，我請大家喝下午茶賠罪。」
「灕灕，每次給我們一個‘驚喜’，你都請一次下午茶的話，」同事調侃道，「你有多少驚喜我們都不介意，我們甚至很高興哦！」
「我是真的沒有了。」江灕灕說，「下次期待你們的驚喜。」
同事們端詳著江灕灕，很慎重地說︰「灕灕，你不要難過。這個世界上，沒有良心的人是少數，善良的人還是佔了大多數的。你及時看清莊雅妍的真面目，及時止損，也算是一件幸事。」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情就像在告訴江灕灕︰這就是他們想對她說的。
「我會這麼想的。」江灕灕心里一暖，「謝謝你們。」
她早就不為莊雅妍的所作所為難過了。
不過，她還是很慶幸，身邊都是一些暖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