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琛拍了拍葉嘉衍的肩膀，說︰「我們去了解一下情況。」
蘇雪落點點頭。
很快地，辦公室內只剩下三個人。
江灕灕很清楚，葉嘉衍和宋子琛為什麼會出去。
他們這樣做是對的。
隱藏了八年的真相，還有季慎之為蘇雪落做的每一件事，如今全都在蘇雪落面前徐徐展開。
蘇雪落的內心再強大都好，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這些事情。
「雪落，你休息一下。」江灕灕說，「我去買水。」
「我陪著雪落。」林綻顏示意江灕灕自己去。
江灕灕心領神會，自己出去了。
留下的林綻顏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蘇雪落。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當然有很多話要跟蘇雪落說。
但是，不急于這一時。
先讓蘇雪落消化消化，比什麼都重要。
過了許久，蘇雪落才開口︰「顏顏，我是不是很差勁？」
「哪有！」林綻顏不假思索、十分肯定地說，「你和季慎之都棒呆了！」
「……」蘇雪落一臉懷疑，表情就像在問︰真的嗎？
「你知道了真相、季慎之會好起來、徐力誠會被抓捕歸案……」林綻顏說，「這雖然不是完美的結局，但也只是差了一點點，對不對？而且，完全有辦法彌補！」
蘇雪落表示認同，「這個倒是。」
「重點是，你和季慎之，換掉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迎來這種結局。」林綻顏條分縷析地說，「你換成別人，八年前不一定承受得住那麼大的打擊，最後也不一定會去m國學醫，更不會變成一個很厲害的醫生。
「季慎之換做別人，就更糟糕了。別人可能沒有他那麼聰明的大腦，早早就暴露了身份，被悄無聲息地殺害了。
「雪落，這個不算完美的結局，還必須是你和季慎之，才能達得到呢！所以我說，你和季慎之都棒呆了！」
說完，林綻顏自顧自點了點頭，自己肯定了自己的話。
蘇雪落忍不住笑了，「你這麼一說，我心里好受多了。」
「總之，你別難過。」林綻顏一把摟住蘇雪落的肩膀，「季慎之一定會沒事的。他也說了，他所做的事情，都是他想做的。你只需要記住，他做這些，絕不是為了讓你難過。」
「嗯！」蘇雪落的語氣，終于又充滿了朝氣，「現在，我就等他醒過來了。」
「這就對了。」林綻顏頓了頓，笑著問，「對了！等到季慎之醒過來，我是不是可以叫他姐夫了？」
蘇雪落知道，林綻顏是有意調侃她。
她點頭，出其不意地說︰「可以啊！對了，宋子琛什麼時候變成我妹夫？」
哎，怎麼聊到這個了？
林綻顏擺擺手，「我們不聊這個！」
蘇雪落看得出來，林綻顏不是不想聊，而是在回避這個問題。
她是不想跟她聊到宋子琛的不婚主義吧？
這麼看來，關于宋子琛的計劃，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好吧，不聊這個。」蘇雪落很配合地說，「你最近越來越火了，你有感覺嗎？」
「有啊。」林綻顏笑嘻嘻的說，「我剛才來找你，護士一眼就認出我了呢。」
「這算什麼啊？」蘇雪落說，「科室有人知道我們是親戚，都開始管我要你的簽名照了。」
林綻顏笑得愈發燦爛了，「雖然感覺不太真實，但為了這一天，我已經準備很久了。」
「我們等這一天，也等了很久了。」蘇雪落說，「顏顏，你一定要徹底地火起來！」
「會的！」
這就是林綻顏的目標。
不管她和宋子琛將來會怎麼樣，不管他們會不會結婚，她都不會停下自己的腳步。
在演藝之路上，她一定會激發出自己全部的潛能，讓自己走向輝煌。
至于能不能取得什麼成就，全看她努力到什麼地步。
總之，既然決定了要當一名好演員，她就要努力拍出好的作品，讓自己的名字被人記得更久一點。
她和宋子琛這段感情，她也會努力讓他們可以走得更長遠一點。
走到哪里，再算到哪里。
沒多久，江灕灕拿著三瓶水回來，分別遞給林綻顏和蘇雪落。
她感覺到，辦公室內的氣氛好多了。
這個大年初一，對于他們而言——尤其是蘇雪落，都是一生難忘的。
蘇雪落喝了半瓶水，疲態愈發明顯了，眼楮里布滿了紅紅的血絲。
江灕灕問︰「雪落，你從昨晚到現在，一直沒有睡吧？」
蘇雪落搖搖頭，「我做完手術，再听嚴叔叔說完八年前的事情，天已經快要亮了。」
「……」
江灕灕和林綻顏雙雙失聲、面面相覷。
哪個嚴叔叔？
嚴凱嗎？
今天早上，听說蘇雪落在重癥監護室，江灕灕和林綻顏差點暈過去。現在，那種感覺又來了！
只不過，這次她們是被嚇的！
蘇雪落這才想起來，她沒有把季慎之安排嚴叔叔詐死的事情說出來，難怪會嚇到江灕灕和林綻顏。
「嚴叔叔的死，是他和季慎之做的一個局。」蘇雪落說著，不由得苦笑了一聲，「所以，說起來，就連嚴叔叔和他的家人都在騙我。」
原來是這樣。
不是鬼故事就好。
「總比嚴叔叔真的犧牲了好！」林綻顏拍拍自己的胸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嚴叔叔都看不下去了，托夢告訴你真相呢！」
「噗……」
江灕灕剛好喝了一口水，硬生生被嗆到了。
如果不是太不合時宜，她可能會忍不住大笑出來。
蘇雪落也被逗笑了，說︰「顏顏，你的粉絲說你可以去當搞笑藝人——你真的有這個潛力。」
「我……」林綻顏嘿嘿笑了笑，「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等到演員這條路走不下去了，我會考慮粉絲的建議。」
氛圍越來越輕松，蘇雪落終于想起來，今天是大年初一。江灕灕和林綻顏幾個人一起來，大概是因為他們本來就聚在一起。
蘇雪落不想讓他們在醫院待太久，說︰「你們先回去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呢，叔叔阿姨一定還在家里等你們。」
「你也先回去休息休息吧？」江灕灕說，「季大哥受了這麼重的傷，你要有足夠的精力，才能照顧好他。」
「他很快就會醒了。」蘇雪落說，「等他醒了，看看他的情況，我再回去。」
「……」
江灕灕和林綻顏都對這句話存疑。
季慎之醒了，蘇雪落只會更加放不下，更不想回去吧？
「我希望他醒過來之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蘇雪落說，「我有太多話想跟他說了。」
「……」
江灕灕和林綻顏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無聲地達成了默契。
蘇雪落的想法這麼強烈的話，她們就不用勸了。
對于現在的蘇雪落來說，困和累，都不敵她要等季慎之醒過來的決心。
「那我們先走了。」林綻顏叮囑道，「你也別太累。」
蘇雪落「嗯」了聲，「我知道。」
江灕灕和林綻顏離開辦公室，看見葉嘉衍和宋子琛站在急診門口。
他們一點都不像在了解情況，看起來更像是在閑聊。
他們一定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引人注目。
哪怕今天是大年初一，進出急診的人很少，葉嘉衍和宋子琛憑著出色的外形，還是沒有逃過大眾的凝視。
不管是醫生護士，還是來探訪患者的家屬，進出的時候，都免不了多看他們兩眼。
江灕灕和林綻顏走過來，江灕灕說︰「回家吧。再不回去，你們就要被看‘穿’了。」
四個人，兩輛車，出發回江家。
路上，江灕灕問葉嘉衍︰「你和子琛有沒有了解到什麼？」
「昨天晚上的情況，比我們想象中嚴重。」葉嘉衍說，「徐力誠應該是想趁著大年夜、警方放松警惕的時候，完成最後一筆交易逃出國。但是，警方早就通過季慎之得知了他的行動計劃，他失敗了，但他成功逃走了。」
「他想從s市逃走，是不可能的。」江灕灕說，「s市又不是邊境小城。」
「這也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事情。」葉嘉衍說，「我們只需要保護好雪落。」
「這件事上，我們一點都不能放松警惕，對不對？」
「當然。」葉嘉衍看了看江灕灕，「季慎之早就說過，如果他出了什麼事，一定要等到徐力誠被執行死刑，我們才能放松警惕。現在徐力誠逃走了，對雪落來說，他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徐力誠不是傻子，他一定會想到綁架蘇雪落來跟警方，以及季慎之談條件。
所以接下來，他們要更加小心地保護蘇雪落。
蘇雪落一旦落入徐力誠手里，那將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
蘇雪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現在，她滿心只有季慎之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送走江灕灕和林綻顏之後，蘇雪落回到了重癥監護室。
「他的狀態沒有什麼異常。」護士說，「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了。」
「嗯。」蘇雪落坐下來，握住季慎之的手，「會的。」
季慎之為她做了那麼多事情，到了最後關頭，他一定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
所以，他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