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5章 日本見!

楊平離開桂林,實驗室的博士們按照操作流程,開始定時調節那些螺母螺桿,讓錯綜復雜的牽張應力慢慢形成。

每天,實驗室的日報以文字、圖片和視頻的形式傳遞到楊平的電腦,楊平會親自檢查每一個細節,防止錯誤不經意間產生。

實驗必須一絲不苟,任何細小的差錯都會導致失敗。

痛風病人術後,張林每天會給他換藥,觀察手術切口的情況。

不管是截肢殘端的切口,還是痛風結節手術的切口,沒有滲出,沒有紅腫,非常干潔,這預示著運氣不錯,手術非常成功。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世界上有運氣這回事,它就像一只無形的手,在背後成人之美或故意搗蛋。

「醫生,怎麼樣?」

病人和女兒都非常擔心,手術是否成功,直接影響家庭以後的生活。

張林換完藥,月兌下手套,放心地說︰「截肢的殘端愈合非常好,其它切口也沒有問題,理論上,已經月兌離危險期。」

術後5-7天,是手術切口並發癥的危險期,現在已經術後第八天,切口非常好,後面出現並發癥的概率就降低很多。

病人和女兒听到這話,知道手術成功,心里樂開了花。

「裝假肢的工程師會過來測量尺寸,到時候會有醫生帶他過來,你們配合一下,假肢有很多種,價格也不同,到時候你們跟他溝通,選擇合適的,等裝上假肢,就可以訓練下地行走,訓練得好,還可以戴假肢跑步呢。」張林指導實習生收拾換藥留下的垃圾。

「是嗎?那可以戴假肢買菜?」

「當然可以。」

病人盯著自己的腿,興奮得自言自語︰「這次真解放了。」

等著一天,等了很多年。

「晚上鵬鵬要跟著媽過來看看你呢。」女兒也很高興。

「我這樣子不嚇人了吧,讓他來,讓他來。」

病人臉色紅潤,精神抖擻,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他終于可以回歸家庭與社會。

張林發了一些關于假肢的視頻給病人,讓病人提前學習,目前下肢假肢非常發達,殘奧會上,很多運動員帶著假肢跑步打球。

而上肢假肢目前還不盡人意,即使有腦機接口技術的應用,上肢假肢也距離滿意差很遠。

張林將痛風病人的情況匯報給楊平,楊平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替病人解決了問題。

「楊博士,外面有人找!」宋子墨在門口通報。

楊平辦公室的門是打開的,他正在看桂林實驗室的日報。

來找他的人是寧琪,她提著一個精致的禮盒,站在辦公室外面,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一絲羞澀。

這是楊平跟她約好見面的,寧琪發微信說有急事找楊平,請求幫忙看一個病人的MRI圖片,楊平正好有空,讓她馬上過來。

「楊醫生,現在方便進來嗎?」寧琪輕輕地敲門。

「進來吧!」楊平抬頭,目光離開電腦。

「你們聊。」宋子墨打招呼離開。

寧琪進來,雙手將禮盒放在楊平的辦公桌上,然後優雅的坐下,這是一盒曲奇,她親手做的曲奇。

「你太客氣了。」楊平收下禮物,這曲奇的味道還是不錯。

「一點小吃而已,學藝不精,不要嫌棄,抱歉!耽誤你時間。」寧琪臉上總是帶著微笑。

「寧小姐別這麼客氣。」楊平覺得她比較拘謹。

「你叫我寧琪就可以。」巨無霸集團的總裁,此時顯得溫柔婉約。

「這次過來,又要麻煩你。」寧琪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拿出一個U盤。

楊平接過U盤,插上自己的電腦,查一遍病毒再打開,電子閱片屏上出現清晰的MR圖片,良久,楊平說︰「腦干膠質瘤,位于腦橋與延髓,從上頸椎到顱內,跨越顱底,非常危險的腫瘤。」

「幸運的是,腫瘤尚未擴散,局限在原發部位。」楊平詳細地看其它檢查治療,包括全身的PETCT。

「無論手術與否,都沒有生還的可能?」寧琪內心很焦急,但是她外表看起來依然平靜。

「不能說這麼絕對,可以說說發病的過程嗎?」楊平倒了一杯水給寧琪。

「他在日本東京參加音樂活動時出現頭暈頭痛,到東京大學附屬醫院就診,檢查後,便是這個結果,這是神經外科的範圍,不是你的專業,我再三猶豫要不要打擾你,但是我想,無論如何,你會給我最好的建議,所以——」

寧琪對楊平的信任,源于當時她父親在痛苦中掙扎時,楊平盡心盡力,用高超的醫術,讓她父親保持最後的尊嚴,無痛地離開人世。

「歐洲、美國的醫生都進行過網上會診,意見一致,無法手術。」

無法手術,就是坐以待斃,寧琪明白這無奈的結局。

「手術的風險非常高,隨時可能在術中致命,但是這種病例,如果不手術,必死無疑,積極手術還有一線生機,我建議手術。」楊平非常堅定。

「可是,他們都說,成功希望為零,有時候我想,楊博士如果是神經外科醫生就好了,或許你能救他。」寧琪抑制內心的痛苦。

「這種手術,目前是外科禁區,因為操作的區域涉及眾多神經核團,這些神經核團就是我們常說的生命中樞,稍有不慎就會導致心跳呼吸停止,即使醫生付出巨大的努力,目前這類手術的成功率還是非常低,這個病人又是同類病例中最危險的,目前這是我踫到的第三例,幸運的是,前兩例手術都已經成功。」

「你是說,你也可以做這個手術?已經成功兩例?」寧琪雙眼立刻煥發出希望的神采。

楊平思考片刻,說︰「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我才能給他手術。」

楊平不希望她繼續病急亂求醫,萬一上錯手術台,耽誤了治療,就是一條人命。

「謝謝——」寧琪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說。

「人現在還在日本?」楊平問道。

「日本東京大學附屬醫院,神經外科病房,目前是脊柱外科和神經外科協同治療,除了檢查,暫時沒有做其它治療,醫生說暫時不能轉運,需要進行姑息性的月兌水治療。」

「這是我弟弟——」

寧琪補充說,她的弟弟,也是寧琪現在唯一的直系親人。

三十出頭的寧琪,掌舵龐大的安寧帝國,她原本只想做一個小學老師,但是出身決定,這輩子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活著,她年紀輕輕,便要身居高位,要殺伐果斷,要縱橫捭闔。

她只想像個普通人那樣,嫁人生子,過著平凡的日子,但是不能。

商場的歷練,讓她面對這些變故,顯得比常人更加冷靜穩重。

「讓我來替他做手術吧,這是唯一的希望,不久我就要去日本,如果方便,我去看看他。」

謙虛是一種美德,但有時候,謙虛也是一種惡習。

「謝謝!」

絕處逢生的感覺是多麼美妙,雖然手術風險大,但是看著楊平自信的眼神,寧琪心里輕松很多。

她輕挽發絲,鬢角頭發下隱約看見滲出的汗水。

「我先去日本等你?」

「嗯,我是下個星期五的飛機,周六周日會呆在日本,我們在東京會合,依照目前的病情,暫時不要搬動,行月兌水治療,短時間內不會有生命危險。」

「明白!謝謝!」

寧琪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楊平微笑著和她握了握手。

「手術風險非常高,如果想救他,必須冒險!」楊平再一次提醒。

「我知道!無論結局如何,我都相信你。」

不知道源于這個男人的氣場,還是以前種植在心里的信任,寧琪對楊平保持絕對的信任。

「我的母親很早就離開了我,你知道的,父親也離開了,身邊現在就剩下弟弟,以前他一直漂泊在外,我沒有照顧過他,心里一直很難受,現在回到身邊,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寧琪眼角閃爍著淚花,她平時沒有人傾訴,什麼都埋藏在心里,此時不過有感而發。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們全力以赴,就不會有遺憾。」楊平安慰她。

「嗯!曲奇的味道還可以吧?」寧琪立刻就穩住了情緒。

「非常好。」楊平贊美,上次他嘗過,的確不錯。

「謝謝,我還以為你不會吃呢。」寧琪笑道。

「謝謝你第一個給基金會捐款,那筆錢對我們的科研非常有用。」楊平知道,基金會建立,第一個捐款的就是寧琪,她沒有搞任何儀式和宣傳,靜悄悄地,甚至沒有告知楊平。

「我只是財富的保管者,將錢給最需要的人,才有意義。」

「如果每一個人企業家都像你這樣充滿責任心就好了。」

「如果每個醫生都像你這樣,不是更好?」

「我不耽誤你時間,日本見!」

「日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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