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德儈現在這副模樣，陳步都有些心疼對方了。
看的出來，這幾天劉德儈是被折磨的夠嗆。
一開始，劉德儈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麼大。
而且，梁家的人竟然也都死了！
現在整個華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他，這個時候出去，那就是送人頭啊！
陳步安慰了幾句，劉德儈也慢慢冷靜下來，但是當他喝水的時候，拿著水杯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陳醫師，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啊？」
「這個……」陳步有些尷尬。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意料。
他也沒想到，這麼多人較真。
陳步倒是願意給劉德儈洗刷冤屈，可如果真的這麼做了，先前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就會站不住腳。
有些事情，是心照不宣的。
如果現在陳步跳出來說，一切都是導演，那就算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也會被重新翻出來找茬，畢竟這是一種對別人的羞辱。
看到陳步有些糾結，劉德儈心里咯 一下。
「陳醫師，我不會……一輩子都見不得光了吧？」
「那哪能啊！」
剛說到這，忽然，陳步听到了腳步聲。
他的臉色稍微變了變。
「你先等一下。」
說完，陳步起身，走到院子里，一個男人已經走了進來。
「老林？」
林立看著陳步，眼神有些復雜，他朝著屋子里張望著，說道︰「劉德儈，在里面吧？」
陳步有些尷尬，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算了，我這一次來，就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林立說道。
陳步有些緊張了。
「你想怎麼處理？」
「很簡單，把劉德儈交出去，既然是他做的，那就得承擔責任。」林立說道，「從此以後，這件事情就和你沒什麼關系了，梁家的事情，算是徹底過去，總得給人一些交代不是？」
陳步皺眉。
「你別這麼看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林立說道，「不說別人，刑剛他們，龐教授他們，都得有一個交代，難道讓劉德儈一直躲著？」
陳步搖了搖頭︰「我不能答應。」
「為什麼？」林立眼神微斂。
「他是我幫做事。」陳步說道。
「那你得去和上面說，說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你就是想要欺騙他們。」林立幽幽說道，「如果你真的這麼說了，會給你帶來什麼樣的後果，相信你也明白。」
陳步確實明白。
他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這些事情想一想就能知道。
可如果就這麼將劉德儈交出去……
陳步忽然自嘲似得笑了笑。
「說實話，我本來以為，我只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但是後來我發現，我根本沒自己想的那麼灑月兌。」
「嗯？」林立有些疑惑。
陳步又說︰「我一直都覺得，我不是什麼好人，可以陰人，月復黑，但是，真到了關鍵時刻，我還真干不出來這種缺德事。」
林立有些動容，道︰「陳步，不要沖動，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你真的站出來，對你而言，百利無一害，就算是增壽丹，也沒辦法保住你……」
陳步擺了擺手。
「算了，帶我去吧。」
「去哪？」
「去見上面。」陳步說道，「我沒自己想的那麼聰明，可能從一開始，這個計劃就沒那麼周密，既然現在已經出問題了，那總得有人承擔，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卸給劉德儈……我干不出來，真干不出來，要真是這麼做了，我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林立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劉德儈忽然跑了出來。
「陳醫師，你別說了！我去坐牢！」
陳步轉臉，驚訝看著他。
劉德儈臉上掛著苦笑。
「說實話，我之前是挺害怕的，但是現在，我想明白了，這一次我賺的錢，已經足夠我的父母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如果可以的話，你再幫我照顧一下他們！」劉德儈說，「我知道，您是好人，梁家那些人，都不是東西！還有那個什麼張會長，壞的都流油！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陳步看著劉德儈，愣了很久，隨後笑了出來。
「你扛不住的。」陳步說道。
劉德儈的手，緊緊抓住了褲子，臉上的神情也寫滿了掙扎。
過了一小會，他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想試試！」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陳步感動不已。
如果說，先前他還有些糾結，此時此刻，他也沒什麼要猶豫的了。
大步流星，
朝著門口走去。
「走吧。」
「陳醫師……」
「閉嘴！」陳步惡狠狠道，「你爹你娘，憑什麼要我照顧？自己光宗耀祖去！」
說完，他看著林立。
「帶我走。」
林立笑了出來。
陳步微微一怔，覺得林立此時的狀態有些不一樣了。
「陳醫師，恭喜你，通過了考驗。」
陳步︰「？？？」
這麼狗血的嗎？
說來說去，說了半天，到頭來竟然告訴自己，這是一場考驗？
無不無聊啊？
劉德儈還有些茫然︰「這是什麼意思？」
林立看了他一眼，道︰「你沒必要知道，其實從一開始，上面就沒想著把你怎麼樣，否則的話，你爹媽早就收到通知了，還有，你個二貨，這幾天還天天和朋友聊天？想抓你，早就抓到你了。」
劉德儈有些尷尬。
陳步有些驚訝，轉臉看著他︰「我不是跟你說，讓你電話關機嗎？」
「我……我太害怕了……而且，我用的是小號啊！」
「……」陳步無語。
這特麼還真是個豬隊友啊！
林立又說道︰「事情可以過去，但是，劉德儈得暫時離開南城，我已經給他找了個單位，先去上幾年班，什麼事情等以後再說，沒什麼問題吧？」
劉德儈樂的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他本來都做好了牢底坐穿的準備，現在是這麼一個結局，他怎麼可能不滿意？
只是很快，他又冷靜下來，轉臉看了看陳步，又看著林立，小聲問道︰「那陳醫師他……」
「放心吧，陳步還是陳步，不會有什麼改變。」林立說。
劉德儈似懂非懂，點點頭。
……
出了院子，坐在車上。
陳步從林立手中接過一根煙點著，徐徐吐出煙霧。
「我還是沒想明白，這考驗，是什麼意思？」
「你那麼聰明，想不到嗎？」林立按下車窗玻璃，散了散煙味。
陳步尬笑道︰「我說你別生氣啊，其實我覺得，這個考驗挺沒勁的。」
「那如果，你差點就死了呢？」林立說。
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