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錦寧進宮後直接去了御書房,和帝和皇後二人正在那兒商討,見她來了,皇後起身笑著沖她招手。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紅色鳳袍,徐錦寧大概是知道怎麼回事了,這就已經趕著要讓他們舉行婚禮了,距離九月初八不到半月,日子一天天的近了。
鳳冠霞帔尤其精致高貴,別人沒有的殊榮徐錦寧都承下來了,可這殊榮背後又是怎樣的驚濤駭浪呢,徐錦寧不敢想。
「錦寧啊,這身衣服是母後在很早之前就準備好的,如今是派上用場,你快過來看看喜不喜歡!」皇後欣喜的拉著她的手。
徐錦寧嘴角笑容有些僵硬,「很是好看,但……會不會太急切了一些!」
「急什麼急啊,你也不小了,身為一國長公主婚禮自然不能太過寒酸,父皇已經讓禮部著手婚禮事宜,你有什麼要求的盡管提出來。」
對于掌上明珠大婚這件事,和帝很是看重!
「父皇母後安好便是錦寧此生最大之心願,至于婚禮,錦寧全听父皇母後的!」
徐錦寧眼眶發紅,前世正因為父皇母後寵愛她,她才可以無法無天直到山河破碎,她才知道什麼最為珍貴,如今重活一世,她能做的就是避免舊事重演,守護好她這一方溫暖。
她走上前抱住皇後,鼻尖發酸道︰「也可以不舉行婚禮的,這樣錦寧還可以留在你們二人身邊!」
嫁了人,她就是別人家的,偏偏這人還是她上輩子的仇敵,徐錦寧說不出心中何種滋味兒,又酸又麻。
「婚事已定,何來的不舉行婚禮說辭?若是讓別人听了去,又是一通惡語相向。你可別像你二姐一樣,淨做一些丟人的事,那父皇可不饒你!」
徐錦寧揉揉眼楮,笑著點頭︰「女兒絕不會讓父皇母後丟臉的,此次我定要讓寧國上下皆服我徐錦寧挑選的駙馬!」
和帝模著她的長發,「丞禮是有才之人,婚禮過後便讓他直接進宮謀職吧,武官怕是做不成,倒可以做個文官!」
做武官就要去外面南征北討,且不說溫丞禮是個文弱書生,就以他身份而言也不適合去拋頭顱灑熱血,這可是徐錦寧親自挑選的駙馬,哪里能讓他有半點損失。
做官這件事就讓徐錦寧很是頭痛,本來就想把人圈固在身邊,若是入宮,那人必定失控!
徐錦寧淡笑,「父皇為丞禮謀職是好事,但眼下剛舉行完婚禮就讓他進官難免讓人詬病,不如過段時間科舉考試再讓他以正途形式入朝為官,父皇覺得如何?」
能拖一些時間就拖一些!
「你這想法倒也不錯,就按你說的吧!」和帝笑道。
「好!」徐錦寧心中松口氣,好歹是再能拖一些時間。
皇後又拉著徐錦寧回了自己寢宮,跟她說了一些她與和帝的往事,雖然徐錦寧已經听得耳朵生繭,滾瓜爛熟了但重生後每次听她都會覺得很幸福,能跟父皇母後多待在一起,她是求之不得的。
聊完往事,便是提起她與溫丞禮婚事的一些情況,從禮客名單到宴會布局事無巨細。
晚上,徐錦寧姐弟與和帝皇後一起用了晚膳,四人其樂融融,聊了許久。
本來皇後是想要留徐錦寧在宮中休息的,但徐錦寧不放心府內之事用完膳後就帶著人回去了。
長公主府內!
夜色寂寥,溫丞禮一身白衣、雙手合在身後,目光沉冷盯著湖水中心,听到後面動靜,他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冷笑,從他們一進入公主府,他的探子就已經告訴他,而他也是刻意在此等候!
十幾個身著黑衣之人迅速將將溫丞禮包圍,各個手拿長劍!
溫丞禮笑笑轉身平靜的坐在石凳上,他仿若無人一般拎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動手!」
為首黑衣人開口,刺客同時沖向溫丞禮。
只見溫丞禮淡定的喝口茶,隨後撥動琴弦,一個音符便是一條人命,那十幾個刺客甚至都沒有發現是從哪里來的暗器,每一枚暗器都直中額頭,還未等驚呼便是一條命被閻王奪了去。
半首曲子,十幾條人命!
一曲終了,湖心亭一片寂靜!
「處理干淨,別留痕跡!」
也不知溫丞禮是與何人說話,黑暗中只听到一聲「是!」
溫丞禮抱起長琴,算算時辰,徐錦寧也該回來了!
他去了前廳,親自給徐錦寧泡好茶熱。
今日進宮大抵也是為了婚禮,他心中是百般不願意與她成親的,可目前為止他也沒有辦法接近官場,更別提拿到布防圖。
寧國不滅,家國無回。
只是他不知黑暗中,也有兩雙眼楮在死死的盯著他。
屋頂上,一人身穿紅袍,手中緊握長劍。
喬昱見他無虞,冷臉轉身離去,似是剛才發生的一場刺殺並未存在。
蘇逸則是受了驚嚇的捂著嘴,若不是覺得心中煩悶想要出來走走也不會遇到這等事,這溫丞禮身份當真存疑,他究竟是什麼人。
如今,卻不能只把他當成一個小太監了。
打定主意,蘇逸快速回了房換了身衣服後直接前往了四皇子處。
蘇逸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匯報給徐錦晟,後者听了深皺眉頭︰「本皇子知道了,你在徐錦寧那兒要一切小心,務必博取她的信任。」
「可現在徐錦寧不僅不信任我,甚至還處處防備,著實有些難辦!」蘇逸無奈道。
他倒是想跟徐錦寧親近,奈何人家不理會他啊,無論他怎麼舌忝著臉送上門,徐錦寧幾乎是把他當成空氣來應對,讓他著實尷尬!
徐錦晟想了想說︰「必要時你可泄露一些無關痛癢之事向她投誠,徐錦寧婚禮在即,你務必要想方設法挑撥她與溫丞禮之間的關系讓大婚無法順利舉行!」
「我盡量吧,此時長公主怕是已經回府了,臣下這就回去了!」
「去吧,萬事小心!」
蘇逸走後,徐錦晟立于窗前,一臉陰鷙。
今天晚上那些刺殺溫丞禮之人還是要調查清楚,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來的好。
長公主府內,徐錦寧下了馬車就見院子里一人提著燈籠等候,那人身穿銀白長袍,單手負于身後,身姿挺拔,那張臉在燈籠光輝映襯下多了幾分柔美!
這麼晚了,他居然還沒有休息,還在這兒等她?
徐錦寧月兌下外袍遞給青杏,上前道︰「駙馬今日怎的好雅興,站在這兒賞月呢?」
「臣下怕公主回來晚了,便在這兒給您掌燈!」溫丞禮難得語氣又軟,不似先前那般冰冷抗拒。
若是不了解他,徐錦寧怕是真的要被他感動的一塌糊涂呢!
「駙馬有心了,今日進宮父皇母後與我商談婚禮的事,駙馬可有想要邀請之人或者有什麼要求盡管可提!半月過後,你我便是夫妻,生同穴死同寢沒什麼不可說的!」徐錦寧笑道。
溫丞禮走在她身邊,燈籠擺放的位置恰到好處,不暗也不妨礙徐錦寧前行︰「家道中落,無親無友,一切但憑長公主吩咐!」
「如此,那便按照禮部那邊安排吧!」走了一半兒,徐錦寧停下腳步轉身看他︰「對了,父皇今日提起讓你為官,再有三月便是科舉,你若高中便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進入朝堂,你覺如何?」
「丞禮才疏學淺,怕是不能勝任!」溫丞禮知道她這是在試探他。
若是能入朝為官再好不過,但科舉變化萬千,若是背後無人撐腰怕是比較難辦。
從徐錦寧這幾天來的舉動來看,她也不想讓他有個一官半職。
一想到這,溫丞禮就怒意不平。
徐錦寧是他來到寧國遇到的第一難纏之人,更是一道難關!
「駙馬何必謙遜,我徐錦寧看上的人哪里會差,婚禮過後你便可安心讀書,需要什麼盡管吩咐他們去做就是!」
「多謝長公主垂愛!」
聊了沒一會兒便到了徐錦寧住處,她看了一眼溫丞禮道︰「時辰不早,駙馬盡早回去休息吧,以後可有的忙了!」
「是,臣下告退!」
溫丞禮今日在院子里等她無非是想要知道她進宮是去做什麼,這人一向能忍,今日卻有些不一樣。
怕是已經知道夏國那邊的事情了,這樣一來,溫丞禮勢必會加快進程。
「長公主!」
回房後,徐錦寧便看到站在窗口的喬昱,喬昱長得很好看,不比溫丞禮差,只是這人太過死板,也只認一個死理,就像當初她要趕他出府,喬昱死活不走愣是在雪地里跪了一夜,當然這也是前世發生的事。
今生,她斷然不會如此對待喬昱。
「吩咐兩個紅影衛去保護好他,不能讓他死了!」
溫丞禮一死,夏國那邊必定大亂,夏國霍丞相一心想要挾天子以令諸侯,若不是因為他,溫丞禮又何必背井離鄉、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說不定今天晚上那些人也是霍丞相派人過來暗殺,但也說不準,寧都內想要溫丞禮性命也不在少數。
「那蘇逸如何處置?」喬昱問。
「鼠膽之輩不必放在心上,他可以把我們的消息傳遞給徐錦晟,我們也可以反過來利用他!他那邊隨便安排兩人定著就行,畢竟是徐錦晟送來的人,還是要給他三分薄面!今日刺殺一事,務必查出幕後黑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