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親手殺了‘徐錦寧’

作者︰欣然一笑T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十里長街之上燭光閃爍,人聲鼎沸,到處都是晃動的百姓們,孩子們坐在父親的肩膀上,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花燈,嘴里唱著好听的童謠,小販們扯著嗓子使勁的吆喝客人去買他們的東西,有錢的商人們有些包下龍舟、有些乘坐著花船……

匯江之上漂流著數千數萬的花燈,幾乎照亮了整片匯江河,夜色很冷,煙花一個接著一個的綻放在夜空中意圖與那些星星比試誰更加摧殘。

可在徐錦寧看來,不管是星星,還是那煙花與那圓月相比都黯然失色,圓月高掛,那廣漢宮中的仙子是在一起慶祝著熱鬧的花燈會,還是在為匯江河底的傷心啜泣呢?

徐錦寧在幾個紅影衛的保護下,湊著人群往前面走。

「人太多了,要小心些。」趙管事腰間的酒壺已經換成了佩劍。

從進入匯江城開始趙管事的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保護徐錦寧的意味,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偷襲徐錦寧。

徐錦寧好不容易擠到人群中間,就被前面江上的一條花船吸引了視線,那花船極其豪華,分為三層,第一層上是一些穿著黑色衣服的侍衛,第二層是一些載歌載舞、穿著暴露的異域女子,最讓人驚訝的就是那第三層。

第三層上只坐著一男一女,女子身穿著紅衣白裘,容貌絕色,男子則穿著一身月牙白色長袍,臂彎上擱著一件水藍色的大氅,器宇軒昂、風度翩翩。

身邊有些女子注意到三層甲板上的男子發出驚嘆、夸贊的聲音,恨不得把眼楮都盯在男子身上。

那甲板上的一男一女,不是溫丞禮又是誰?

花燈照亮了整條匯江河,似與天上形成相對應。

徐錦寧有些不悅的盯著站在溫丞禮身邊的霍娉婷,他身邊,也是這女子能夠站的?

真想上前將她踹進這江水里!

「公子,你看!」萬流忽然指著甲板上方懸掛的女子,女子身穿著白色囚服,被打的渾身是傷,她的雙手都被砍掉,就著傷口的位置被鐵鏈捆綁,吊的非常高,她在這夜色中顯得那麼渺小不堪。

徐錦寧緊緊的盯著那女子,這女子有著跟她一樣的容貌,一樣的傷口,前世,她也是這般被關在水牢里,被打的渾身傷痕,皮膚潰爛、容貌盡毀,只不過她的雙手是經脈盡斷成了廢物,這女子是被生生的砍去雙手罷了。

徐錦寧的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溫丞雨時,溫丞雨曾經說在冷宮見過她,這女子該不會就是溫丞雨口中的那個姐姐?

徐錦寧忽然覺得背後發冷,那些人群中好像有人在盯著她,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毛骨損然的感覺。

「他要做什麼?」萬流的話將徐錦寧從前世的噩夢中拽回來。

徐錦寧迎著燭光看向甲板上,那女子已經被放下來,溫丞禮手中拿著火把,面無表情地走到那女子,而後接過身邊人遞給他的罐子,他直接將罐子里的液體倒在那女子身上,而後,他將火把扔在了那女子身上,神情之冷令人駭然。

徐錦寧從來沒有見過溫丞禮這麼冷漠殘忍的一面,縱然前世國破家亡,可她依然沒有見過溫丞禮這種表情,那是一種仿佛要將憎惡之人千刀萬剮、碎尸萬段的恨意……

那女子有著與她一樣的容顏,溫丞禮卻眼楮都不眨的將之燒死,那女子絕望的吶喊聲此刻仿佛就在徐錦寧耳邊。

「好殘忍!」

「她到底是犯了什麼罪了?」

「天哪,這也太殘忍了,這話等會居然變成屠宰場了。」

許多人見狀嚇得紛紛離去,也有少部分人的視線依然停留在那荒唐的火灼之刑,嘰嘰喳喳、喋喋不休、吵人心煩。

「溫丞禮居然這麼不留情面的將那女子燒死,他就不怕自己燒死的真是公主麼?」萬謙說的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去殺了溫丞禮的樣子。

趙管事卻說︰「不怕,甲板上那女子只是被易容成公子的樣子,他知道她是假的。」

「假的?」萬流語氣松了下來,「算他識相!」

萬謙問︰「所以他做這一切只是為了迷惑霍娉婷,他們在搞什麼鬼?」

徐錦寧的手心已經浸滿了冷汗,饒是今天上午在酒樓里听到霍娉婷和耶律焱的計劃了,親眼看到還是覺得震驚,霍娉婷這人原比她想的還要恐怖,那張好看的皮囊之下,裝的居然是一顆惡毒的黑心。

甲板上霍娉婷讓人將那已經燒焦的尸體搬了下去,而後居然還能笑著給溫丞禮倒一杯酒︰「總算是給你出氣了,丞禮哥哥,你現在心結可解開了?」

「被她控制那麼久,能夠親手手刃她,多虧了你,這杯酒敬你。」

溫丞禮在桌子底下用左手按了一下右手的穴位,強行將發抖的手穩住,他舉著酒杯,兩人的杯子沒有踫上,他就把手縮回去了,霍娉婷悻悻的喝完了那杯酒。

「丞禮哥哥,我听說有一種驢肉的吃法很血腥,很殘酷,但那驢肉卻是非常的好吃。不知道你听說過沒有?」霍娉婷今天打扮的濃妝艷抹,沒有往日的那種清純可愛,說到底她這幅清純的樣子也只是裝出來的罷了。

溫丞禮抬眸︰「什麼吃法?」

「民間把它叫做活叫驢,吃這道菜的時候不用殺驢,在它還活著的時候將之綁起來,供食客挑選,他們挑選哪一塊兒就將那兒的皮活活的剝下來。

在那塊肉上澆上滾燙的油,等熟了了之後再把肉割下來,此時的驢子還不會死,直到身上的肉被割的干干淨淨,它才會死去。」

「實屬殘暴!」溫丞禮看著桌子上的烤羊肉頓時沒了食欲,听完這個,他總覺得眼前的養肉也是經過那樣的方式割下來的。

活生生的從驢身上把肉割下來……血淋淋的……

霍娉婷倒覺得沒什麼,「是殘暴了些,可有些人就愛這口,我曾經看到有人將兩頭驢子趕到燒的滾燙的鐵板上,驅趕著鞭子讓它們不停的走動,每到一個食客面前,就將那燒熟的地方割下來,驢子淒慘的叫著,上面是那些食客們嘻嘻哈哈叫好的聲音。」

她也有幸吃過一塊兒那種驢肉,別提味道有多美了,溫丞禮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霍娉婷愣是把自己也吃過的事情咽回肚子里,生怕溫丞禮會覺得她很可怕。

她移動著身子坐到溫丞禮身邊,半邊身子趴在他身上,笑道︰「丞禮哥哥,你是不是被我嚇到了?人家也只是想到剛剛徐錦寧那模樣想起來的罷了,我發誓,我可沒有做過這樣的惡事。」

「這種事還嚇不到我!」

溫丞禮將之拂開,抬頭看向岸邊,數千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帶著白無常面具的徐錦寧,看向她的一瞬間,眼中的冰冷漸漸地被暖意替代。

他雖然知道剛剛那女子只是個替身,可還是莫名的感到害怕,他害怕有一天徐錦寧真的會淪落到這個下場,害怕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有一天會對他露出那種極其驚恐的表情。

「也是,你可是太子殿下,若是因為這點小事就被嚇到了,以後還怎麼做一國之君呢?日後這夏國、這天下都會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溫丞禮假意起身走到畫舫邊上,他目光不舍的盯著人群中的人。

徐錦寧剛剛的心情是怎樣的?

眼看著「自己」被殺死?

霍娉婷被推開,臉色只有那麼一瞬間是黑的,很快就又恢復了過來︰「丞禮哥哥,今夜的花燈會對我們來說是特別的一個晚上,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回到夏國,你可還記得你曾經給我的承諾?」

溫丞禮淡淡的回答她︰「記得!」

「丞禮哥哥記得就好,雖然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我所做所想也都是為了你一個人,我相信你也是明白我的苦衷的,是不是?」

溫丞禮說︰「每個人身上的責任都很重。」

「是啊,要是我們能夠生在平常百姓家,跟平常小夫妻一樣就好了,平平淡淡、粗茶淡飯。」

溫丞禮木然問到︰「你當真願意與我粗茶淡飯,共享田園生活?」

霍娉婷願意麼?

不,她當然不願意,她要做的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她怎麼會願意去當一個普通的農婦?

說這話也不過是讓溫丞禮稍稍的改變對她的一些想法,但心里想的跟嘴上說著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當然願意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別說當個鄉野婦女,吃粗茶淡飯了,就算是讓我為你去死我也心甘情願,」

然而她似乎忘了前些日子在寧國大理寺監牢的時候,是她親手將毒藥推給了溫丞禮。

「你有心了,江上風大,花燈會也看過了,人也殺了,我們回去吧。」

「這花燈宴才舉行了一半兒,你這就乏了?」

還是說因為剛剛殺死‘徐錦寧’所以沒了心情?

有好多話,想要當著徐錦寧的面說。

霍娉婷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正巧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帶著無償面具的‘男子’。

那不是今天上午在來悅客棧遇到的俏郎君麼?

沒想到,他居然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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