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是他又如何?

作者︰欣然一笑T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公主府內,溫丞禮倚在欄桿邊上,看著一只淋濕了翅膀的小鳥在冰面上掙扎著,這幾日溫度都非常低,湖面上的冰到現在還沒有融化。

一些枯樹枝被風垂落在冰面之上,那小鳥想順著枯枝往上前面爬,哪知前面的冰面瞬間裂開,受傷的鳥兒瞬間被湖水淹沒,湖面只蕩起一片漣漪。

綽痕順著他視線望過去,不由咂舌︰「主子,那鳥沉下去,您還看做什麼?要是覺得可憐,直接救上來就是了?」

溫丞禮的語氣听不出喜悲︰「那鳥兒翅膀斷裂,眼楮滲血,想來是已經凍傷了五髒六腑,就算救上來也活不了多久,不如讓之沉落,尸體還能養活著湖里的一些。」

「我知道,這就跟枯葉化作春泥一樣的道理,是不是?」綽痕嬉笑著。

其實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溫丞禮臉上一點笑意都沒有,從回來後他就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冷冰冰的盯著那湖面,看小鳥掙扎許久。

所以,主子透過那只鳥又看到了什麼呢?

溫丞禮沒有答話,他轉身坐在一邊的凳子上,石桌子上的茶水冒著裊裊煙霧,旁邊是一盤還沒有下完的棋。

「徐錦晟已經被人救走了,我們的人也有跟上去,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呢?」綽痕問。

溫丞禮拿起一枚黑子︰「徐錦寧的人自然會跟上去,我們只需要坐享漁翁之利即可。」

「德妃和徐錦晟已然失勢,寧都他們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他們會去夏國麼?」

溫丞禮沉默了一會兒,「汀州想必還有一些余孽,北境的蠻夷之人與這對母子也有勾結,最重要的是這對母子後面的那個高手,如果沒有他幫忙,就憑他們母子還無法在除夕發動政變。」

綽痕神色一凜︰「會是聶白麼?」

「不好說,不知聶白對寧都局勢了解多少,如果是他……」

溫丞禮沉默許久,綽痕忍不住問︰「是他又如何?」

「那這次救他們母子的很有可能是他的人,能悄然無息的混入監牢把人帶走,聶白應該是早有準備。」

徐錦寧肯定也想到這一點,才設計這麼一場毒死德妃的戲,她也想順藤模瓜找出背後之人。

看看這時辰,徐錦寧應該也快回來了才是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莫不是她出事了?

溫丞禮心中擔憂,還是叫上綽痕往宮里趕去。

從除夕政變到今天也快半月有余,處理完內亂之事,剩下的應該就是處理溫丞禮的問題了。

他們之前也有商討過計劃如何實施,只是一再耽擱。

監獄牢房左右都沒有死人的跡象,牢房里的徐錦晟卻失蹤了,盡管這也在徐錦寧預料範圍內,但他走的方式太不過尋常,徐錦寧原以為會有人像劫走德妃一樣劫走徐錦晟,可是沒有,牢房里……有孟家機關的痕跡。

到了監牢徐錦寧才知道這個牢房的結構建造跟琳妃墓一模一樣,有一間最深的牢房里底下鏈接著一個巨大的逃生通道,本該是當初建造者逃生用的鮮少有人知道才是。

這只能說明……孟家除了孟老太之外還有人活著,而這個活著的人就在皇宮里,在他們身邊。

牢房里的獄卒們顫顫驚驚的跪在徐錦寧面前,刑部侍郎張秦正襟危坐,惴惴不安的瞄了一眼沒有表情的徐錦寧。

這麼干坐著也不是辦法,他故意咳嗽一聲︰「公主,那條通道里面放滿了火油,我們的人不敢貿然前往。」

徐錦寧拂手表示並未生氣,「你們先下去吧,張大人你隨我去那通道看看。」

張秦連忙阻止︰「不可不可,里面火油味很重的,萬一……」

「沒有萬一,讓人提前在出口那兒準備好濕潤的泥土就好,本宮要看看那通道的盡頭是什麼地方。」

「可是,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要不讓微臣去看看,您在這里守著便是。」

徐錦寧可是千金之軀,若是讓身入陷阱遇到危險,那他這顆腦袋可就要搬家了,現在又是關鍵時刻,一不小心還有可能禍及家人,張秦想的是寧願犧牲他一個人也不能犧牲他張府幾十口人啊。

徐錦寧出事,那整個張府不得跟著陪葬啊?

她徐錦寧什麼時候怕死過?

「無須多言,去準備吧。」

張秦見實在是擰不過她,只得擦著滿頭大汗的讓人去準備,還想要勸說,哪知徐錦寧已經先一步進去了。

一進入通道,濃濃的火油味兒就撲面而來,徐錦寧用手帕捂著口鼻,還好她手帕都是被溫丞禮用藥草燻過的,上面那淡淡的藥草香還能抵擋一陣子。

按理來說這里面火油味道這麼重不應該有蠟燭才是,可這牆上每隔著三米就會有一盞明黃色的蠟燭,就是徐錦寧帶的人手持著火把也沒能把火點燃。

難不成,只是一個幌子?

通道很長,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腳都走的有些酸澀了。

「公主,您可千萬小心些啊。」

張秦跟在後面小心翼翼的,生怕徐錦寧跌著磕著,還不忘提醒後面的人一定要小心火把,千萬不要踫到火油之類的,通道里就剩下他一個人嘰嘰喳喳、叮囑來叮囑去的聲音。

「到了!」

前面有光亮,徐錦寧加快步伐走過去,不知徐錦晟是有多大的心,這通道口明明有一道門卻沒有關,也不知是故意留著,還是逃跑太急忘了這茬了。

監牢後面的這個通道連接著居然是寧都外的一處荒郊野嶺,怪不得走了那麼長時間,徐錦寧站定,仔細查看周圍情況,地上還有一些積雪為化,一連串凌亂無章的腳印從各個方向離去造成兵分幾路的假象。

「徐錦晟會走哪一條路呢?」張秦模著下巴問。

徐錦寧回頭看看跟過來的這十幾個宮女太監,一個個穿的比較單薄,凍的瑟瑟發抖、面紅耳赤的也不敢吭聲。

張秦帶來的幾個獄卒正伸著腦袋四處張望,情勢對他們不利,她並沒有帶武力高強的禁衛軍,身邊也沒有能保護她的人。

徐錦寧從來都是計劃精確才會實施,「如今看來徐錦晟已經逃走了,再追上去也沒有什麼意義,讓人把這條通道給堵了,再不準任何人從這條通道里逃出去。」

徐錦寧正準備回去忽而听到一陣琴聲,若是普通的曲子倒是引不起她的注意力,偏偏這人彈奏的是聞名天下的春悲賦,這就讓她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誰在彈琴啊?」張秦問。

徐錦寧沖他揮手︰「本宮過去看看你們不要跟隨,還有,你立刻回去召集人馬將這座山從里到外圍起來,一只螞蟻也不能讓他爬出去。本宮會給你拖延時間,速度一定要快。」

「啊?」張秦還沒有反應過來。

徐錦寧冷眼一掃︰「愣著作甚,還不快去?」

「啊,是是是,微臣這就去,公主請一切小心啊。」張秦讓幾個獄卒跟著她後,連忙往通道里面跑去找人。

此人故意彈奏春悲賦應該就是想要引她過去,既然人家都盛情相邀了,她也不能不去,她倒要看看對方這個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緩緩踏著步子往那琴聲聲源處走去,山里的風凍人的很,她把雙手縮在袖子里,頭也不回的往里走去。

也不知道這是寧都城外的哪一座山,以前從來沒見過,居然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

琴聲越發急促,仿佛在催促著她快一些。

前方有一處白色帆布搭建成的小亭子,說是亭子,其實也只是一個普通可以坐得下人的茶寮罷了。

背對著她的人穿著一身玄色長袍,竟只著一身單衣,冷風瑟瑟,徐錦寧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套在身上,而那人……這麼耐寒的?

等徐錦寧走到他身後,琴聲戛然而止,他把手放到琴弦上,像是自言自語般輕輕出聲︰「這把琴真是不錯,不愧是一擲萬金才能買到的極品。」

徐錦寧看過去,那把琴不是她之前在萬寶樓花了一萬兩白銀給溫丞禮買的青鸞琴麼?

「你是何人?這把琴為何會在你手里?」

彈琴之人轉身笑道︰「多日不見,長公主倒是把在下忘得一干二淨了,你們不是一直在找我的下落麼?如今,在下就坐在你面前呢。」

看到這張臉,徐錦寧心里沒來由的多一絲恐懼,然而面上還是一派的雲淡風輕︰「聶白?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到這里來,就不怕本宮殺了你?」

聶白笑的有些冷,「在下既然敢來自然不怕,反倒是長公主你,一個人獨自前來不怕這里有埋伏?」

徐錦寧掃視了一下周圍,這里幾乎沒有可疑藏身的地方,都是一些枯樹、爛葉,這茶寮怕也是臨時搭建而成,說什麼有埋伏?

「先生引本宮來這里到底有什麼目的,應該不是只想讓本宮欣賞你的琴聲吧?」徐錦寧嘲諷的笑著︰「恕我直言我,先生的琴聲跟溫丞禮的比起來,簡直是不堪入耳。」

「哦?是麼?說起來,那小子的琴技、武功都是在下教的呢,沒想到我與他之間竟會反目成仇至此,實在是可嘆可惜啊。」

「如果真的可嘆可惜,你也不會這麼處處與我們作對,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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