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王楚楚那疾步如飛的模樣,霍娉婷只想笑,觀察了這麼多日各大官員的千金中也就只有王楚楚敢跟徐錦寧正面叫囂,她明著暗著也打听了不少關于王楚楚的事情,這女子空有一副皮囊卻沒什麼腦子,也難怪柳承元很快就厭煩她了。
「郡主,您就這麼把太子的身份告訴她,不怕太子問罪麼?」
耶律焱從一旁走了出來,他一直躲在一邊听著她們的談話。
「從他回寧都開始,前前後後我們給他送了多少封信,他都惘然不顧,哪怕是一面都不得見,不逼他一逼,他怎麼會願意過來見我?」
說到這個霍娉婷就來火,自片雲山交談過一次後溫丞禮便不再搭理他們,一不吭聲跟著徐錦寧一起去了巫國,這也就算了,可直到現在溫丞禮都不願意來見他們,仿佛他們是什麼見不得的毒瘤。
霍娉婷又說道︰「王楚楚雖然愚笨,但她還沒有愚蠢到立刻就去告發溫丞禮,首先她並不確定我是不是站在她這邊的,其次她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他的身份,再者她不過一介臣婦沒有詔令不得入宮,她想要告發也是無門。」
「那你坦白太子身份又有什麼意義?你怎麼就確定太子一定會過來見你?」耶律焱不解的問。
霍娉婷懶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躺,撩起耳邊的頭發道︰「你要不要跟我賭上一賭?」
耶律焱問︰「賭什麼?」
霍娉婷沖他眨眨眼,笑道︰「就賭這幾天王楚楚會不停的往我們府上走,等她確定好溫丞禮的身份後會立刻去找徐錦寧談判,畢竟手上有她這麼大的把柄,若不是好好利用一番豈不可惜?」
耶律焱冷笑,「賭注的成功與否就是太子是否來見你?」
「他來了,就說明我贏了,若是他不來……不,他一定會來。」霍娉婷笑的越加燦爛,就是院子里的紅梅跟她一比都遜色了許多。
霍娉婷人長得美,一言一行也都別具風情,可惜前頭已經有一個徐錦寧壓著,否則就憑她的這番傾國傾城的容貌、玲瓏剔透之心必定聞名天下。
耶律焱出神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即想到了什麼似的趕緊裝咳一聲,別過頭去︰「時限呢?總不能一直等吧?」
「五天之內,吩咐廚房,這幾日多做一些太子愛吃的糕點,我就在這兒等他過來。」
耶律焱覺得她可能魔怔了,用出賣溫丞禮身份的事來當賭注,她就不怕王楚楚腦子一熱直接曝光麼?
那溫丞禮肯定會陷入危機之中,盡管他是死是活並不重要,可多少也會影響到他們在寧國的行動。
「听說徐錦恆已經被抓到刑部了?」霍娉婷倒了杯茶,輕輕拂開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
「是,今天早上剛被抓走,在長公主府監視的人也傳來信息,徐錦寧和太子已經趕過去了。」
霍娉婷微微一笑,「沒用的,那莊園是在徐錦恆的名下,那些金銀財寶也都在他府上的藏寶庫里,估模著這時候徐錦晟的人已經把那贓物搬到和帝面前了。」
「和帝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居然限制徐錦寧進宮,這對我們……」
霍娉婷搶過他的話說︰「當然是好的。」
耶律焱露出疑惑的表情,「徐錦寧進不了宮許多事情就沒辦法親自告知和帝,對我們來說的確是好的,可這意味著太子也無法進宮,那他要是想拿到邊防圖豈不是難上加難?」
「這一點我倒是沒想過。」
也難怪溫丞禮來寧都這麼長時間也沒有邊防圖的下落,他們這幾個月幾乎花費了比他多五倍的人去調查邊防圖下落,依然無果,那皇宮、邊防營、軍部都被他們翻了個底朝天了都沒有找到那玩意兒,別說溫丞禮一人在這偌大的寧都了。
可拿不到邊防圖溫丞禮就不願意跟他們回去,真是犯難。
「我听聞寧都有一處神秘的軍機處,里面藏著寧都自建朝以來許多奇怪的事情、案件,里面也藏著各種各樣的珍寶,那邊防圖會不會被藏在軍機處了?」霍娉婷忽然問。
「可太子之前也曾經出入過軍機處幾次,若是在那兒,怎麼會找不到呢?」
霍娉婷靠在椅子上的胳膊墊的有些疼,她起身嘆口氣︰「想辦法混入軍機處,都找了那麼多地方了,也不差這一個,務必要盡快找到邊防圖。」
「是,若是郡主沒什麼吩咐,我這就去辦。」
霍娉婷沖他揮揮手︰「去吧去吧!」
另一邊,徐錦寧、溫丞禮二人急匆匆的到了刑部門口,卻被刑部侍郎攔在門口不讓進。
門口已經站了許多圍觀的百姓,徐錦恆違法收稅的事情鬧得民怨沸騰,許多人在那兒責罵他是個禽獸、叛賊。
徐錦寧听著很不是滋味兒,百姓們對徐錦恆雖然是辱罵、憎恨,可對徐錦寧還是很恭敬的,畢竟她這些日子一直在救濟百姓。
「大家听我說,大皇兄為人正義公正,行事光明磊落必定不會做出這等骯髒齷齪、不顧百姓生死之事,其中必有隱情,等到查清楚之後本宮必定會給大家一個公道。」
徐錦寧實在是忍不住上前站在台子上,沖下面喊著,聲音一大,嗓子都喊的有些痛。
「長公主,你別被他騙了,朝廷從他府上搜出了許多金銀財寶,那可都是我們的血汗錢啊。」
「就是,我們還以為是四皇子做出的惡事,沒想到竟是大皇子在背後偷偷模模的。」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人真是壞到家了。」
「還我們血汗錢,還我們血汗錢。」
「多少人因為這稅收一事丟了性命,家破人亡,他憑什麼可以逍遙苦快活,一定要嚴懲貪官賊首。」
……
台子下面的叫囂聲太大,憤怒的百姓們也越聚越多,府兵們見狀趕緊堵在徐錦寧面前,防止這些百姓情緒激動傷害到徐錦寧。
溫丞禮趕忙拉住徐錦寧的手,在她耳邊說道︰「你先進去,不必理會外面的人。」
徐錦寧起初並不打算跟這些百姓們說道理,就是听不慣他們這麼罵徐錦恆,明明他才是受害人。
受害人變成了加害人,加害人變成了英雄,可笑,著實可笑。
刑部的人還要繼續攔著徐錦寧,卻被她一個冷冽的眼神嚇得直接退了幾步,她可是和帝最疼愛的長公主,和帝沒有下命令他們自然也不敢真的對她做什麼。
徐錦寧的府兵和刑部的官兵們拔劍相對,卻誰也沒有上前先動手。
大堂下面跪著兩個穿著白色囚衣的人,兩人身上被鞭子打的皮開肉綻,尤其是照影的後背,幾乎被打沒有一塊好皮,血淋淋的。
要不是他還在微微喘著氣,徐錦寧真會以為他已經死了,而他旁邊跪著的則是挺直了腰桿兒的徐錦恆,雖然被打的渾身是傷,但將士之風依舊不倒。
「長公主,這件案子皇上全權交給了本官審理,您這麼不管不顧的沖進來怕是不太妥當吧?」刑部侍郎張秦怒目而視。
徐錦寧一聲輕笑,盡是不羈︰「父皇讓你審理案子,可沒有讓你屈打成招,你把恆王打成這樣,可有通報過父皇?」
張秦臉色一擺,「既是審理,刑法自然是少不了的。我們從大皇子府上搜出了那麼多金銀細軟,大皇子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若是不動刑,他怎麼會招供呢?」
「若我今日讓人將玉璽暗中藏于大人府上,再帶著眾多侍衛去大人府上搜上一搜,大人可有證據能證明那玉璽不是你偷的?」
張秦怒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道︰「長公主,請您慎言,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
徐錦寧依舊面帶著微笑,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冷冽︰「那你又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呢?」
「本官,本官對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不會做出這等謀反之事。」
徐錦寧笑容更深,眼中寒意更冷︰「要說忠心耿耿,你還能比得過跟父皇血脈相流的我們?大人,眼見有時候不一定為實,只不過是搜出了那些東西,又怎麼能證明那些不是別人栽贓陷害的?」
「可,可是……」張秦被徐錦寧說的一道兒一道兒的,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自己改怎麼往下說。
徐錦寧叱道︰「大人辦案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的連這點都沒想到?」
張秦憋紅了臉,旁邊的師爺急忙道︰「大人,要不然就讓公主旁听吧?」
徐錦寧立馬道︰「我看行,本宮閑來無事正好看看大人是怎麼辦案的。」
說完也不管張秦是否答應,自顧自的找了張椅子坐下,目光轉向徐錦恆,二人的視線對上,徐錦寧微微張嘴,無聲的說了兩個字‘放心’
徐錦恆忽然長舒口氣,轉頭鏗鏘有力的說道︰「那些房屋地契根本就不是本王的,本王也不知道那些銀子什麼時候到的庫房,純屬有些栽贓陷害。」
張秦哼了一聲︰「先把證人都帶上來吧。」
說完還特地看了眼徐錦寧,補充了一句︰「長公主,您可看好了,本官不僅是有證據還有證人。」
「哦?」徐錦寧淡淡的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