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夏听蟬哼了一聲，拿走蕭楚手里的礦泉水，坐到沙發上去玩手機了。
談歌曲什麼的是不可能的。
她就是生氣他剛才當著柳姐的面，一再調戲她，特意留下來瞪瞪他的。
而且她也確實喜歡待在這里，不想來了又走，走了又來。
太麻煩。
出租屋里很安靜。
夏听蟬看手機。
蕭楚看她。
手機不會說話，夏听蟬卻惱了，抬頭瞪他，「你看什麼？」
蕭楚本來想回一句「看你」，不過覺得這樣太輕浮了，不符合自己的人設，轉而道︰「你真不準備告訴柳婕，咱倆的關系？」
夏听蟬瞟視著他，「咱倆有什麼關系？」
「額……」蕭楚被噎住了。
他一時還真答不上來。
朋友？
肯定不算。
同居情侶？
更白扯。
那合租室友？
好像也不完全對。
畢竟夏听蟬只是偶爾過來，待半天或者過一宿，他還得負責她的吃喝。
哪有這樣的合租室友？
總結起來就是有點不明不白的。
所以蕭楚最後回道︰「不明不白的關系？」
夏听蟬扯了扯嘴角，懶得回應。
蕭楚也覺得有點無聊，準備回書房，再整理一下《河神》後面的劇情細綱，好開寫的時候提高效率。
不過他剛要轉身，還沒動，就又听到了夏听蟬的聲音。
「不準跟柳姐說！」
蕭楚笑了，剛才還說沒什麼關系，這會兒卻又不讓說？
夏小姐，你破功了好嗎？
夏听蟬听到他的嘲笑聲，抬起頭來，眸子幽亮地看著他。
蕭楚很快敗下陣來，揮揮手道︰「好，不說，不過我有什麼好處？」
夏听蟬淡然道︰「你之前在微信上說要謝我的。」
蕭楚一愣。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的「封口費」？哪怕你並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謝你？
「行吧，不說就不說。不過紙里包不住火，早晚有露餡的一天，到時候你可不能怪我。」蕭楚只能同意。
夏听蟬眼瞼挑了挑，不置可否。
……
一個半小時後，柳婕返回來了。
合同一式三份，已經打印好。
蕭楚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問題，就互相簽字了，雙方正式達成協議。
歌曲《默》的演唱權、發行權、廣播權、網絡傳播權等權利，正式轉讓給對方。
柳婕也很爽快地一次性把15萬版權費，支付給蕭楚。
既然錢都給了，那就開始干正事。
三人來到了書房。
看到書房里放著的鋼琴，柳婕有些意外，道︰「沒想到蕭老師把工作室安在了家里，難怪要來家里談。」
「這鋼琴看起來挺新的，是剛換的吧？」
蕭楚偷偷看向夏听蟬。
夏听蟬把眼神挪開，假裝沒有看見。
真能裝！
蕭楚心里給夏听蟬豎了一根大拇指。
面對柳婕詢問的目光，他把之前應付師娘的那一套說辭搬了出來，「這鋼琴不是我自己的，而是我一朋友的，她出國留學了，琴沒地方擱，就先放我這里了。」
「我就幫她保管一下，正好我也用得上。」
「這台鋼琴得十幾萬吧？她竟然也放心放你這里，看來你們的關系很好啊。」柳婕夸贊道。
蕭楚又偷瞄了夏听蟬一眼，回道︰「應該是吧？」
柳婕沒注意他話里的漏洞，打量起整個書房的環境來。
書房是由大臥室改的，通著小陽台，通透性很好，也挺寬敞。
以前是準備他在這里寫稿，林魚在邊上背台詞、練戲的，現在用不上了，便宜了夏听蟬的鋼琴。
等柳婕打量完環境後，蕭楚開口道︰「我在咖啡廳的時候曾提到過，我需要看看歌手是誰，好選擇合作的模式。」
「敞開了說，就是我寫歌的方式比較特別，需要歌手——也就是夏小姐的配合，這沒問題吧？」
沒問題是沒問題，就是有奇怪。
柳婕和夏听蟬對視了一眼，夏听蟬輕輕點頭。
柳婕便道︰「當然沒問題，就是不知道蕭老師，需要听蟬怎麼配合？」
蕭楚看看柳婕，又看看夏听蟬，模了一下鼻子，略顯尷尬地說道︰「我腦海里有歌詞，也有旋律，但是卻不太擅長譜曲，需要歌手自己寫出來。」
「這……」柳婕傻眼，感覺自己遇到了一個大騙子。
哪有這樣寫歌的？
這還叫寫歌嗎？
夏听蟬卻只是有些好奇地看著蕭楚，清亮的雙眸眨了眨，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蕭楚攤手，表示自己就這樣。
柳婕認真看了他幾眼，把夏听蟬拉到了一邊，小聲嘀咕起來。
「听蟬，我怎麼覺得蕭楚這說的不靠譜啊，咱不會是遇到騙子了吧？」
夏听蟬搖搖頭，「不會，我相信他不是騙子。」
「這怎麼相信？怎麼判斷他不是在騙人？」
「那首《默》真的是新歌，而且質量也很高，音樂做不了假。」
「這也保不齊他是從別的地方騙來的，再拿來騙我們呀。」
「他並沒有來騙我們，是我們主動找的他。」
「可……」
「柳姐，你相信我，我信他！」
柳婕還是不太放心，皺著眉頭道︰「听蟬，這可不是小事，錢搭進去了，還不要緊，最主要的是別人也搭進去了。」
「真要是騙子，可是很危險的，你確定他沒問題？」
夏听蟬點點頭，「我確定。」
柳婕無奈，也沒有其它選擇，喪氣道︰「好吧，我相信你，不過我會盯著的，要是他有一點不對勁，我就報警。」
此時的柳婕，像個護崽的老母雞，隨時準備張開翅膀。
夏听蟬笑了笑，讓她放寬了心。
另一邊，蕭楚听不見她們的說話，只看到柳婕一陣嘀咕，而夏听蟬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只說了極短的幾個字。
過了一會兒，兩人走了回來。
柳婕正色道︰「蕭老師，我們相信你，同意讓听蟬配合你。說吧，你要怎麼做？」
蕭楚看向夏听蟬，夏听蟬臉上神情無波。
他便也不管她們剛才怎麼聊的，直接說道︰「這樣，我先把歌詞寫下來，然後教夏小姐唱，夏小姐學會了，再自己把譜寫出來。」
看著夏听蟬，「沒問題吧？」
夏听蟬淡淡地道︰「沒問題。」
讓她從無到有寫一首高質量的歌出來，不太容易，但照著旋律扒譜，卻簡單。
畢竟怎麼也是專業歌手，科班出身。
「那就好，那咱這就開始吧。」
隨後蕭楚便把在酒吧里唱的那首《默》的歌詞，完整地寫在紙上，交給夏听蟬。
夏听蟬默默地看了十幾秒，點頭道︰「可以開始了。」
「那我一句一句教你唱，你跟著學，以你的專業素養，應該兩遍就差不多了。」
「嗯。」
蕭楚便開始唱。
「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逆著洋流獨自游到底。」
夏听蟬跟著學。
「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逆著洋流獨自游到底。」
……
「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沉默地沉沒在深海里。」
「年少時候虔誠發過的誓，沉默地沉沒在深海里。」
……
「重溫幾次，結局還是，失去你。」
「重溫幾次，結局還是，失去你。」
……
蕭楚一句一句教，夏听蟬一句一句學，就像音樂老師教小學生唱歌一樣。
蕭楚教得很認真。
夏听蟬學得也很認真。
柳婕听著卻有點奇怪。
同時又覺得自己有點多余。
嗯，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