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用QCD求和規則計算0——三膠子膠球能譜，需要首先構造合理的內插流……」
時間就這樣在陳舟的筆尖流逝。
數學和物理的研究，輪轉不止。
陳舟所下載的文獻，也堆了一個又一個的文件夾。
好在陳舟已經習慣了在筆記本電腦上看文獻。
除非是特別重要的文獻資料，需要潛心研究的。
陳舟才會出去外面，打印一份帶回來。
要不然的話，陳舟如果和那些老年人一樣，喜歡帶著油墨香味的紙張。
那他光是打印資料的費用，都是一筆不小的開資了。
楊依依前往LIGO已經大半個月了。
只有中途回來過一次，但也只在麻省理工逗留了一天，就又返回了LIGO。
據楊依依的描述，LIGO有一輪新的實驗即將展開。
而她已經被雷納‧韋斯教授安排為LIGO的實習生，全面參與新一輪實驗的準備工作。
和陳舟一樣，楊依依也得到了雷納‧韋斯的重點培養。
在LIGO，楊依依這個實習生也令許多人，感到了驚訝。
按照以往的慣例，華國來的留學生，可能他的理論知識，比較好。
但是實驗方面的動手能力，卻還是要弱上一些的。
可楊依依這個學生，表現出了極強的實驗素養。
不管是對實驗室設備的熟悉程度，還是對整體實驗的把握程度，甚至于是對實驗的建議。
楊依依的表現，甚至比一些老研究員還要成熟。
也因此，雷納‧韋斯教授及時更改了原定的計劃。
把楊依依長期留在了LIGO，進行研究學習。
對于楊依依得到的優質培養，陳舟除了為她不能待在自己身邊，而感到一絲失落外。
總的來說，還是為楊依依感到高興的。
畢竟，他們倆可是互相監督，互相學習的對象。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亦或者下一秒的未來。
他們都要共同優秀才行。
時間也就這樣來到了10月底。
宿舍里，陳舟繼續研究著膠球實驗的課題，以及他的宏大數學藍圖的前哨——哥猜。
在對奇特量子數膠球進行研究時，陳舟再一次體會到了錯題集的威力。
在文獻資料並不多的情況下，陳舟硬生生的憑借著自己強悍的數學知識，以及錯題集的方向糾正。
硬生生的探索出了一條，關于奇特量子數膠球的研究之路。
在構造合理的內插流時，陳舟發現有許多滿足自選宇稱的流。
但是，當加以規範不變性、洛倫茲不變性之後。
只有有限個流存在，而其中非零最低量綱的內插流，有且只有4個。
針對這種情況，再結合QCD求和規則的計算過程，陳舟得出了內插流的計算過程。
也就是j(0→A)——(x)=ig^3，d^adc[g(αβ→t)G﹋(μν→a)(x)][??α??βG(νρ→b）][G(ρμ→c)(x)]。
這個公式雖然看上去很簡單，計算起來也不復雜。
但是呢，這個公式牽扯到的對象，可就不簡單了。
這里面的a、b、c，指的是顏色指標，μ、ν、ρ、α、β是洛倫茲指標。
d^adc代表的SUc群中，完全對稱結構常數。
g(αβ→t)=gαβ—??α??β/??^2則是投影算符。
除此之外，還有膠子場強張量啊，膠子場強的對偶場強張量等等。
饒是陳舟，也覺得有點頭大。
也多虧他，即使覺得用計算去達到的目標，都是小目標，可真計算起來，還是盡全力，百分之百重視的。
這才沒有造成輕視的後果。
畢竟這里面需要考慮的計算分析，確實夠復雜。
也因此，陳舟終于明白，為什麼在以往的研究中，很少涉及奇特量子數膠球的研究了。
陳舟把前段時間的研究資料，稍微整理了一下。
便投入到了下一階段的研究。
基于這個內插流的公式，陳舟還需要更深入的去展開研究。
說起來，陳舟也得謝謝阿廷教授和弗里德曼教授。
自從上次阿廷教授找過陳舟之後，這兩位教授就繼續對陳舟實施了放羊式教學。
阿廷教授雖然也給陳舟發了子課題的資料，可除了偶爾的郵件溝通外。
基本上，全靠陳舟自覺。
而弗里德曼教授，更是干脆。
陳舟不主動找他，沒有把上次實驗結束後的數據處理等資料，發給他之前。
他絕不主動「打擾」陳舟。
除非陳舟一直沒解決上次的實驗數據，一直拖到了明年4月份的下一次實驗。
那弗里德曼估計會忍不住詢問一下陳舟，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也因此，陳舟有著絕對獨立自主的時間。
唯一可能有點干擾的，就是那位諾特學姐了。
這位學姐，在楊依依不在的時間里，可不止一次來陳舟的宿舍找陳舟了。
只不過，每次來，她都帶著自己的問題過來。
陳舟也不好拒絕她。
只能以自己最快速的高效效率，為對方解答完題目。
然後表示自己要忙了，友好的請對方出去。
要是諾特來的時候，陳舟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諾特就得吃閉門羹了。
而且是不知道閉門多久的閉門羹。
但好在，諾特後來也發現了規律。
她會事先確認陳舟的狀態，然後再上門，尋求問題的幫助。
陳舟當然也知道對方孜孜不倦的原因。
可是拒絕沒用的話，那就只能用時間，讓對方主動放棄了。
「基于內插流的公式，以及QCD求和規則出發點的兩點關聯函數，可以得到兩膠子、三膠子和四膠子凝聚的，算符乘積展開式……」
「這里的∣0〉表示物理真空……」
「以及重整化標度μ，威爾遜系數a0、b0、c0、c1和d0……」
「這些威爾遜系數需要經過QCD理論計算才能得到，那麼……」
陳舟手速大開，屋內只剩下筆尖摩擦草稿紙的聲音。
在通過QCD理論計算，得到了威爾遜系數之後。
陳舟也就進入到了下一步的公式推導。
「在關聯函數的唯象一側，強子譜一般采用極點加連續譜的近似形式，這樣關聯函數的虛部可表示為︰1/πImΠphe(s)=f(G→2)M(0→2)——δ(s—M(0→2)——)+ρ(s)θ(s-s0)……」
不管是計算，還是理論推導，雖然是挺難的。
但，終歸是陳舟的強項。
所以，理論計算和理論推導的進行，還算順利。
「這個公式里的激發態和連續態的貢獻ρ(s)，閾值參數s0，以及0——態膠球的質量M——，膠球和真空之間的耦合參數fG，都有著一個定義……」
「用公式表達的話，就是〈0∣j0——(0)∣G〉＝fGM(0→6)——……」
「然後，再應用色散關系，可以得到公式Π(Q^2)=……」
陳舟腦海里的思路異常清晰，手中的筆，落在草稿紙上時，也是極其的穩健。
可以說，這部分內容，復雜是復雜了點。
但只要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點，把握住它。
那就是純數學的問題了。
不過，陳舟也微微有點的瑟。
他覺得自己似乎觸模到了，關于膠球實驗課題里，不一樣的東西。
而這，正得益于他Lv6的物理和Lv7的數學，這兩門帶頭大哥二哥的強悍。
草稿紙上，陳舟已經推導完成了應用色散關系得到的關聯函數公式。
看著眼前的公式，陳舟稍微緩了一下繼續推導的腳步。
拿筆在公式中的Π(0)、Π'(0)、Π''(0)、Π'''(0)，這四個減除項上圈了一下。
這四個都是位于0點的減除項。
也因此，可以建立連接QCD理論計算和膠球質量之間的關系。
陳舟放下筆，看了眼時間。
楊依依先前中途回來時，曾經警告過陳舟，研究雖好，但不可忘時哦。
畢竟陳舟所從事的不是一朝一夕的研究工作，也不是靈感來的那一瞬的爆發性研究。
而是對大量文獻的梳理，對理論知識的把握。
所以，並不會出現什麼，暫停之後，就接續不上的情況。
那楊依依的意思就是，陳舟可以潛心做自己的研究，但是別搞得飯都忘記吃。
在陳舟收到警告的時候，還忍不住吐槽過，他覺得自己真不應該，為了表現楊依依在時，能夠把自己照顧的很好，而跟楊依依說自己三天兩頭忘記吃飯的事。
楊依依當時听到，就說︰「所以，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才行。」
陳舟當時在嘴上應著，但默默的又吐槽了句︰「反正你不在，也不知道我吃沒吃……」
楊依依听到時，就立馬瞪了陳舟一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听听？」
陳舟頓時就腦袋一縮，笑著說︰「我的意思是，要是你在我身邊，我不就不需要考慮這些了嗎？現在還得整體惦記著吃飯的事，好麻煩哦~」
「哼！」楊依依哼了一聲，「反正，你得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你也是。」陳舟最後倒是正經的說道，「你一個人在LIGO，也要照顧好自己才行，知道嗎？」
楊依依打趣道︰「不給你帶飯，我只顧自己，還能照顧不好啊？」
想到這，陳舟的嘴角，不自覺的又露出了一絲微笑。
「也不知道，這又小半個月過去，依依在那邊怎麼樣？」
微微搖頭，把這股思念甩出腦袋。
陳舟起身去洗漱了。
現在已經到了晚上12點多。
他並沒有熬夜做課題研究的打算。
第二天，習慣的時間點，陳舟蘇醒過來。
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出門晨跑了。
「嗨，陳舟同學？」
校園的操場上。
陳舟有點莫名的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孩︰「你……也晨跑？」
諾特好看的笑了笑︰「不可以嗎？」
「哦，沒有……」陳舟隨口說道，「就是一直沒有遇到你，我以為你是突發奇想……」
諾特表情一滯，剛要再說什麼。
陳舟已經率先跑開了。
諾特趕緊拔腳追趕。
不過，令諾特沒想到的是，陳舟的體力居然這麼好。
一直控制著節奏，在跑道上跑動。
而她早就停下來，在跑道上緩慢的走著。
雖然听說過陳舟有晨跑的習慣，可諾特一直認為，這樣一個宅在宿舍研究難題的人，身體素質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直到今天一見，諾特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
原來優秀的數學家，不僅需要數學的智慧，還需要強健的體魄。
唯一可能被諾特想歪的就是，她以為跑步也是陳舟尋找靈感的方法。
路過跑道上走著的諾特身邊時，陳舟看了這人一眼。
這明擺著就是一時沖動，早起來晨跑的例子嘛……
原來自己剛才沒猜錯……
想罷，陳舟便不再管這位學姐，按照自己習慣的節奏，穩穩的完成了今日份的晨跑計劃。
只不過，陳舟沒想到，這位諾特學姐，跑步是沒跑幾圈。
可光靠走，居然走了不少幾圈。
貌似還比她跑的多一圈？
陳舟當然也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麼。
只是，這些真的只是無用功。
所以，在結束晨跑，前往食堂的路上。
陳舟就對再次拋出橄欖枝，並且許諾帶陳舟進入常青藤盟校最頂級的校友會的諾特學姐，委婉的說道︰「要是你能堅持晨跑，等到一年後，我再考慮一下。」
對于這未知的話，諾特卻想都沒想就說道︰「好！」
這倒是令陳舟愣了一下，他得本意可不是為了幫對方養成一個良好的生活習慣呀？
停頓了片刻，陳舟只好說道︰「那行吧，等你一年後堅持下來再說。」
諾特點點頭，一臉自信的說道︰「希望你一年後別食言！」
陳舟擺了擺手︰「放心，等你堅持一年，我會好好考慮！」
陳舟說完，兩人已經來到了食堂門口。
陳舟抬腳就往食堂里走去。
身後，諾特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雖然她不習慣吃華國的早餐，但是她並不介意從這一步開始改變。
吃早餐時，諾特想到一件事，稍顯著急的說道︰「陳舟同學，那我以後，還能去找你請教問題嗎？」
陳舟輕聲笑道︰「如果只是數學問題的話，隨時歡迎。」
對于諾特特意尋找時間，去找他請教問題的事，他還是有自己的看法的。
而且，跟楊依依說過之後。
楊依依就一句話，她相信陳舟。
回到宿舍，陳舟換了身衣服，便坐到了書桌前。
昨晚是膠球實驗的課題。
那麼，今天上午就輪到了哥猜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