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對方都應該是值得尊敬的對手嗎？」
陳舟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沒想好，該怎麼回復這封郵件。
陳舟其實很想告訴對方，他已經知道獲獎者是誰了。
可考慮到，柯爾數論獎的評獎委員會還沒有正式公布。
而詹姆斯‧梅納德應該還抱有一些希望。
所以，陳舟就有些于心不忍。
再萬一，這個消息最後鬧了烏龍，那他就真的要尷尬死了。
最終，陳舟開啟了商業互吹的模式。
真要說對方都是值得尊敬的對手，倒也沒錯。
詹姆斯‧梅納德丟番圖逼近中的成果，也的確足夠重要。
值得陳舟的一波商業互吹。
此外，還有一點，是陳舟覺得詹姆斯‧梅納德有意思的地方。
詹姆斯‧梅納德是出生在人文氣息濃厚的家庭氛圍里的，可他偏偏對數學情有獨鐘。
在之後的學習中，也表現的有點「不合群」。
有媒體報道過，在一次物理考試中，規定如果不給計算過程，答案即使全對，也只有滿分的三分之一。
為了抗議，詹姆斯‧梅納德所有的題目，都只寫了答案。
而這些答案，全對。
但是，他只拿了不到一半的分數。
不僅學習上如此，學術研究上，也是如此。
在面對那些讓人感興趣的問題時，詹姆斯‧梅納德的第一反應都是「為什麼不試試？」
即使那些問題，在學術界看來難以解決。
但在他這里，卻不是絆腳的理由。
當初在推進孿生素數猜想的證明時，詹姆斯‧梅納德的導師，就曾警告過他︰「我確信你無法解決這個問題，所以你沒必要全力以赴。」
但這恰恰與詹姆斯‧梅納德「一不做，二不休」的人生信條相反。
所以，在面對導師的告誡，這位年輕叛逆的數學家，只是聳聳肩。
然後，全身心地投入到數學研究中。
最終的結果，顯然完全出乎了詹姆斯‧梅納德導師的「預料」。
這就是陳舟覺得這位年輕數學家有意思的地方。
說起來，詹姆斯‧梅納德和陳舟自己，也有一點像。
那就是，認準了的，制定好的計劃。
一定會嚴格的執行下去。
至于外界的聲音，則會被拋至腦後。
所以說，優秀的數學家，都需要有一個死腦筋。
想到這，陳舟又想到了張億唐教授。
這位老人家，就是幾十年的鑽研孿生素數猜想。
然後，一鳴驚人，化身數學界掃地僧。
商業互吹的郵件，回給了詹姆斯‧梅納德之後，陳舟就退出了郵箱，開始搜索柯爾數論獎的獎金。
這個，其實張億唐是最有發言權的。
只是陳舟並不打算這麼明目張膽的去問。
他也會顯得不好意思。
但是陳舟查了一會，發現互聯網上的信息，實在駁雜。
有說很多的，也有說很少的。
多的有幾十萬美金的，也有十幾二十萬美金的。
少的則就少的可憐了。
最少的，說是只有五千美金。
對這條，陳舟就自動過濾了。
怎麼可能，這麼一個大獎，還是被譽為數論界最高獎的柯爾數論獎，怎麼可能獎金就只有五千美金？
這簡直開玩笑嘛……
這要是離得遠的，這一來一回領個獎，再加上一點開銷。
這五千美金的獎金，怕不是都抵不上自己的花銷哦……
反正陳舟是不信。
陳舟覺得，按照姚彤彤的說法，這怎麼滴，也得十萬起步吧？
面對這麼駁雜的信息，陳舟也無法分辨出真假來。
這可不像數學問題，陳舟能夠自己推導出來，很容易去判斷對錯。
所以，陳舟索性不查了，再耐著性子，給自己留點期待感。
不然，到時候去領獎時，一切都太索然無味了。
把瀏覽器關閉，陳舟開始回歸到自己的節奏中來。
柯爾數論獎這些，只是生活中的一些小意外。
或者說是，一些小小的調劑品。
對于陳舟來說，生活的本質，還是學習。
所以，哥猜的研究，膠球課題的研究。
以及今天下午，阿廷教授所布置的任務。
才是陳舟現在主要關心的內容。
把草稿紙、錯題集和阿廷教授所給的資料，全部摞到了書桌上。
說起來，一般研究生代數方向會學到，或者說遇到的內容。
主要就是Galois理論與域論，模論與範疇論，環論與表示論，交換代數，同調代數這些。
而陳舟現在在看的內容，也就是這些。
只不過，和一般的研究生不同的是。
不論是阿廷教授對陳舟的要求，還是陳舟對自己的要求，都遠遠超過了一般研究生的深度。
這次的講座過後，陳舟只感覺自己的時間，好像更緊張了。
畢竟，代數幾何的內容，是他自己爭取的。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楊依依已經跟著雷納‧韋斯教授，前往LIGO，參與到具體的課題研究中去了。
只留下陳舟一人，在麻省理工，過著自律，且極其充實的生活。
一周後，到了阿廷教授要求的時間。
關于從幾何角度研究非交換環的研究總結，陳舟得交上去了。
陳舟看了眼自己打印出來的研究總結，微微搖了搖頭，這還是他從大一過來後，第一次交作業。
在和阿廷教授電話溝通了時間地點後，陳舟就帶著自己寫好的研究總結，出門去找他了。
阿廷教授的辦公室，陳舟雖然只來過一次，但對位置卻並不陌生。
這主要還得歸功于每天和楊依依的飯後散步。
兩個人幾乎把麻省理工的校園，全部溜達了一遍。
真要說完全陌生的地方，可能就是每棟建築的里面了。
反正外面的路，陳舟和楊依依是一點也不陌生的。
熟門熟路的，陳舟就來到了阿廷教授的辦公室。
陳舟禮貌的敲了敲門，得到阿廷教授的允許後，他才推開門走進去。
和第一次見面一樣，這位頭發已經灰白的老人。
此刻正伏案看著資料。
微微抬頭，看了看走進來的陳舟。
阿廷教授笑著伸出手︰「一周的時間，讓我看看你的作業，完成的怎麼樣吧。」
陳舟從背包里拿出打印好的研究總結，遞給了阿廷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