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陳舟也沒想著，在克羅斯還在身邊的情況下，去整理極小模型綱領相關的課題研究材料。
畢竟，陳舟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克羅斯這家伙，在拿到自己遞給他的草稿紙之後，就一直楞在那里了。
除了臉上那十分明顯的，異常激動的表情外，再也沒有其他反應。
要不是陳舟以前也見過這樣的情況，他還真擔心克羅斯這家伙，別是魔怔了。
說起來，陳舟先前也預想過，給克羅斯看這個新公式時，克羅斯會有著怎樣的表情。
但是，當實際情況超出陳舟的預想時，陳舟還是有著不少感慨的。
而在克羅斯杵在原地的時候，陳舟也有想過，要不要搖醒這人？
最終，陳舟放棄了這個想法，任由克羅斯帶著一臉激動的表情，站在原地。
萬一他要是把人給搖壞了，怎麼搞？
別的不說，克羅斯可是他的專職司機呀！
也因此，陳舟選擇了對克羅斯不聞不問，轉而開始整理極小模型綱領新鮮出爐的課題資料。
只不過，克羅斯因為震驚而愣住的時間，著實還是有些太漫長了。
當克羅斯終于發出了那聲震驚的呼喊時，陳舟都已經快要把極小模型綱領這篇論文的框架，給打好了。
所以，陳舟才會有些無奈的，回頭沖克羅斯微微一笑。
克羅斯這時也注意到了陳舟面前所整理的資料。
他默默瞅了一眼，然後無比感慨的說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這才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啊……」
「你不僅在中微子振蕩領域，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還在數學領域，完成了又一個，令人矚目的研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听到克羅斯的話，陳舟頭也沒回的說道︰「又不是第一次。」
克羅斯頓時無語。
好吧，又不是第一次……
雖然這話很欠扁，可是，克羅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沒辦法，陳舟說的是事實……
克羅斯再一次，深深地認識到，他和陳舟之間的差距。
但隨即，克羅斯又感到一絲慶幸。
慶幸在陳舟進行學術交流的時間里，他抵擋住了外界的誘惑，並沒有選擇留在其它的研究機構。
現在的克羅斯，有著比以往更加清晰的認知。
那就是，跟著陳舟，絕對沒錯！
看了看手中的草稿紙，又看了看整理課題資料的陳舟，克羅斯的眼神，無比炙熱。
這一刻，克羅斯也仿佛看到了，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在陳舟的帶領下，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
陳舟並不知道自己身後這人，此刻的腦子里，居然冒出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他要是知道的話，絕對不會隨口說那麼一句了。
在將所有極小模型綱領這篇課題論文的框架，全部打好之後。
陳舟也算是結束了，今晚的工作計劃。
本來陳舟的計劃就是，晚飯吃完回來後，抓緊時間，把論文框架搞好。
然後沖個熱水澡，立馬上床補覺。
只不過，陳舟沒想到的是。
克羅斯這家伙，一拿到新公式的草稿紙，整個人就楞在了原地。
還一點動靜都沒的，楞了那麼長的時間。
但好在，這點突發的小意外，沒有打亂陳舟原本的計劃。
看著眼前已經完成的論文框架，陳舟默默盤算了一下。
最多兩天時間，他就會將論文，投稿到數學年刊編輯的郵箱里。
收回思緒，陳舟起身，從克羅斯手中，拿回寫著新公式的草稿紙。
然後說道︰「克羅斯教授，你在我這站了這麼長時間，還沒站夠嗎？」
克羅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抬手看了眼時間。
頓時，克羅斯臉色大變，驚呼道︰「我的天……我居然……我居然傻站在原地，站了近一個小時！！！」
陳舟白了這家伙一眼，無奈的說道︰「你才知道嗎？」
「呃……」克羅斯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實在是你的研究成果，太令人震驚了！我一時不慎，看得入迷了……」
听到克羅斯的話，陳舟輕聲笑道︰「一時不慎可不是這麼用的……」
「那就是一著不慎，嘿嘿……」克羅斯嘿笑著回道。
陳舟看了看克羅斯，有些哭笑不得。
這句話，學習華國語言，還算挺快的。
可這些成語嘛，就實在一言難盡了……
搖了搖頭，陳舟索性跳過這個話題，直接說道︰「克羅斯教授，我得好好補補覺了，你要是沒什麼其他事的話，就趕快回自己房間吧。」
「哦哦，好的，好的，你早點休息，我不打擾你了……」
克羅斯也知道，現在的陳舟，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原本克羅斯就想著，即使陳舟沒有休息的打算，他也要好好勸一勸陳舟了。
畢竟，透支身體的學術研究，絕對是不長久的。
他可還指望著陳舟大佬，帶領他走向學術之巔呢！
說完這些，克羅斯就準備離開陳舟的房間，好讓大佬休息。
陳舟也準備目送克羅斯離開房間。
只不過，還沒走到門口的克羅斯，又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陳舟有些疑惑的看了克羅斯一眼︰「怎麼了？」
克羅斯緩緩轉身，雙眼炯炯有神。
看到這一幕的陳舟，心中更加疑惑了。
他再次問了句︰「怎麼了，你還有什麼事嗎？」
克羅斯略顯興奮的說道︰「這麼看的話，你已經完成了數學課題的研究，那麼接下來的時間，是不是都是屬于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了？」
陳舟︰「……」
這一晚，陳舟睡得很沉，也睡得很香。
壓在他心頭的兩個課題，算是解決了一個半。
雖然最後沒有回答克羅斯，但也就像克羅斯所說的那樣。
在極小模型綱領的兩大問題解決之後，他確實會將精力，全部放在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上。
雖說極小模型綱領的內容，遠不止這兩大問題。
但是，在這兩座高山翻過去之後，剩下的研究，可就沒有那麼難了。
而陳舟也會像以前一樣，在獲取極小模型綱領最大的研究成果之後，便不會再在這個課題上，繼續糾結了。
用陳舟自己的話來說，那就是，總得給別人留點什麼吧？
陳舟也相信，後來的年輕人們，能夠很好的將他的研究成果，繼續發揚光大的。
第二天一早，陳舟從熟睡中慢慢醒來。
昨晚睡覺前，他罕見地將所有的鬧鐘，全部取消了。
就當做是給自己短暫的放一個假了。
「舒服~」
呢喃了一聲，陳舟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雖然有些留戀暖和的被窩，但是假期的美好，也正在與它的短暫。
現在，一晚上的酣睡已經結束，陳舟又要迎來新一輪的沉浸式研究了。
洗漱完，解決了早飯後，陳舟也便再次坐在了書桌前。
打開電腦，將極小模型綱領相關的課題資料，放在手邊。
在已經搭建好的論文框架里，陳舟開始撰寫這篇意義非凡的論文。
當然，陳舟的研究計劃，暫時並沒有做出太多改變。
在撰寫極小模型綱領課題論文的同時，交叉進行著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研究。
只不過，因為研究中微子振蕩概率，而發現的新公式，被陳舟單獨提了出來。
他打算在完成極小模型綱領的課題論文之後，將這個新公式再單獨寫一篇研究論文，進行發表。
雖說這個新公式的難度，比不上極小模型綱領。
甚至于，這還是陳舟研究物理課題，才偶然發現的內容。
但是，相比于極小模型綱領，這個新公式的應用意義，就要大上太多了。
再者，陳舟也不敢保證，是不是有哪位物理學家，也會偶然發現這個新公式。
所以，陳舟打算先發表了再說。
要不然，被人捷足先登的話，那得多遺憾？
歷時兩天，陳舟完成了《極小模型綱領與Z-理論的研究》的論文。
時間上，和陳舟自己預估的相一致。
至于為什麼是這麼個論文標題？
全是因為陳舟想要區分自己解決極小模型綱領的論文，與森重文的森理論之間的聯系。
和森重文停留在三位代數簇不同，陳舟所解決的是整個高維代數簇條件下的極小模型綱領。
他所完成的Z-理論，也與森理論有著極大的區別。
誠然，Z-理論也是這篇論文的核心。
論文完成後，陳舟並沒有立即進行投稿，也沒有上傳到預印本網站e-Print arXiv上。
他打算等到特征向量和特征值的這篇「新公式」論文，也完成之後，再一起進行投稿。
唯一令陳舟頗為無奈的是，現在特征向量和特征值的論文，居然被他轉變成了數學課題的內容。
要知道，陳舟先前可是把這個研究，算作中微子振蕩相關課題的研究時間里去的。
陳舟只好默默的在心里說道︰「之後的時間，都是你的，就不要那麼介意了哈……」
隨著時間的推移，陳舟也將第二篇論文的框架，給全部打好了。
只不過，在進行論文框架搭建的過程中，陳舟總有種奇怪的感覺。
他總覺得，這玩意好像沒有他先前所說的那麼簡單了。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忽視掉了。
但是，一時間，陳舟又找不到被忽視的是什麼。
在論文內容撰寫到一半的時候，陳舟心中的感覺，也越發強烈起來。
這也使得陳舟不得不暫時中斷論文的撰寫，轉而重新拾起原本的研究資料，再次梳理起來。
重新梳理了一遍之後，陳舟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可是他心中，那種強烈的感覺，卻一點也沒有減弱。
「怪了……」
默默低語了一聲，陳舟再次梳理了一遍研究資料。
結果卻仍然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
皺了皺眉頭，陳舟伸手拿過放在書桌上的錯題集，希望從錯題集里，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這個偶然發現的新公式，在陳舟完成了證明過程後，是沒有翻看過錯題集進行驗證的。
一來，是陳舟對自己的證明過程，有著絕對的自信。
二來，是陳舟擔心，會不會又出現他研究極小模型綱領時，所出現的情況。
也就是，當他的研究，本身就是正確的，沒有錯誤時，錯題集是不會出現反饋的。
這句話，听起來有些矛盾。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錯題集只會記錄錯誤的內容，並不會反饋給你，那些你沒有發現的，可能更深入的東西。
但這些東西，往往才是現在的陳舟，所需要的。
「果然，和上次一樣，沒有記錄……」
前前後後，仔細翻看了一遍錯題集的陳舟，並沒有發現那令他「感覺不太對」的內容。
輕嘆了口氣，陳舟想著，這錯題集，是不是又到了該升級的時候？
陳舟可是清楚的記得，這玩意可是能升級的神器。
但是，不管陳舟怎麼想，錯題集再次升級的隱藏任務，他並沒有觸發。
現在，還是只能靠他自己，去找出那「感覺不太對」的內容。
陳舟想了想，打算先暫停論文的撰寫，對這個新公式，展開更深入的研究。
這種不太對的感覺，如果不消除的話，他的心里不踏實。
而數學這種學科，偏偏最需要踏實。
一遍，兩遍，三遍……
一遍又一遍的重新梳理，重新研究之後，陳舟還是沒有找到那不對的地方。
而時間，也在這里面，被陳舟不斷的消耗著。
不得已，陳舟打算還是不等這篇「偶然發現」的論文了。
這玩意，有點難搞……
熟練的打開了數學年刊的官網，然後將《極小模型綱領與Z-理論的研究》的論文進行了投稿。
雖說陳舟並不擔心極小模型綱領會被人截胡，但以防萬一嘛。
要不然，論文留在手上，也是留著，不如早點投稿，早點與數學家們相見。
在數學年刊投稿之後，陳舟又將論文的預印本，上傳到了預印本網站e-Print arXiv上。
上傳完之後，看著e-Print arXiv網站的界面，陳舟微微愣了一下。
旋即，他開始在e-Print arXiv網站上，搜索關于特征向量和特征值這個新公式的相關文獻。
然後開始大批量的下載文獻資料……
陳舟這時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忘記了自己最喜歡的研究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