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鬧心的事一籮筐

作者︰娉婷裊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好。」榴花從詹衡熠面上看出濃濃地失望,心里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詹衡熠沒再說話,黯然轉身往外走去,不見了平日的風度與溫雅。

方兒圓兒兩個小廝趕忙跟上,老梁楞了楞,捧著長匣子也跟了上去。

榴花感受到了詹衡熠心中的不快,咬了咬唇,快步上前去送客。

來到院外,前頭的詹衡熠忽然滯住腳步轉身,面帶笑容對後面的榴花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榴花小妹請停步。過幾日我就要啟程去京城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榴花小妹珍重。」

語氣溫和,笑容溫暖,已看不出有絲毫悶悶不樂的情緒。

榴花怔然了一下,隨即也笑著道︰「好的,詹大哥你也珍重。」

詹衡熠點點頭,轉身朝前走去。

榴花目送幾人走遠才進院。

才進屋,曹氏也進來了,問榴花︰「怎麼回事?我瞧著東家走的時候好像有些不高興,你們說什麼了?」

榴花淡淡道︰「說了什麼不重要,反正以後也沒機會再見面了。」

曹氏不信,問為何?

「他要去京城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榴花瞟曹氏一眼,心道人家都說得這麼明顯了,我不信你不懂。

曹氏的表現顯然令她失望了。

「他家在陵州城里,去京城又不是去一輩子,再說鎮上還有那麼大一座油坊,他能不管了?」曹氏一邊翻看詹衡熠拿來的禮品一邊說道。

榴花翻了個白眼,懶得多做解釋。

此時詹衡熠主僕也已經上了車。

詹衡熠坐在車里一言不發,神色冷峻。

方兒圓兒兩小廝看主子不高興,小心翼翼地,大氣都不敢喘。

待走出一段路,方兒瞧著詹衡熠的臉色好像緩和了些,為主子鳴起了不平來︰」榴花姑娘也真是的,之前說是沒有師父,今天又說師父不在人世了,也不知哪句才是實話。」

詹衡熠看方兒一眼,淡淡地問道︰「你覺得榴花姑娘是個什麼樣的人?」

方兒不明主子這樣問的用意,想了好一會才道︰「這榴花姑娘只要別人不惹著他,人還是很和氣的,可要是有人惹急她,她一定會想方設法還回去。」

詹衡熠道︰「這只是其一。」

方兒一愣,問︰「公子,其二又是什麼?」

詹衡熠白了方兒一眼,「其二她很缺錢,也很愛賺錢。」

這一點方兒圓兒皆點頭表示認同,不愛賺錢誰費勁巴拉地買那麼多荒山做什麼?

詹衡熠繼續緩緩道︰「她明知只要將我引見給師父就能得到一筆不菲的謝禮,可仍然說師父已仙逝,這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方兒恍然大悟,不禁替公子惋惜起來︰「這樣公子你之前為榴花姑娘所做的事豈不都白白浪費了嘛!」

詹衡熠淡然一笑,「要成大事,豈能在乎此等小節小失,再說咱們並沒有損失多少。」

圓兒這時道︰「榴花姑娘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公子對她好,往後再有用得上的地方,也方便開口。」

詹衡熠贊許地看了圓兒一眼。

詹衡熠贊許地看了圓兒一眼。

第二天,陶氏又過來幫忙做冬衣,閑聊間就說到了詹衡熠身上。

「榴花,那位公子除了做茶油生意,家里還有做些其它什麼生意嗎?」陶氏听說詹衡熠是將山茶油運到京城去賣,便多問了一句。

榴花回想了下,答道︰「挺多的,藥材,瓷器,絲綢這些都有。」

她的話音剛落,陶氏的臉色突然有了變化,聲音也跟著往下沉︰「他家是姓什麼的?」

「姓詹。」榴花感覺陶氏有些奇怪。

「那麼他的名字是不是叫詹衡熠?」陶氏豁然起身,面上一片鐵青。

「是呀!」榴花驚詫地看著陶氏,搞不懂她為何情緒會突然如此激動。

曹氏和雪花也放下了手中的針線看著陶氏。

陶氏身體繃得筆直,過了好一會臉色才逐漸緩和,語調平寧地對榴花道︰「听姑的話,以後不要再跟他來往了。」

榴花苦笑一下道︰「姑,往後就算我想跟人來往,人也未必願意見我了。」

陶氏點點頭,復坐了下來,道︰「詹家的人沒一個善類,跟他們沾上關系只會害了你。你年紀輕,涉世未深,哪是他們的對手。」

榴花這時已經想到了些什麼,便問道︰「姑,你當年做丫環的大戶人家是不是就是詹家?」

陶氏並未隱瞞,坦然答道︰「不錯。衡陵的名字原來是詹衡陵,我自立門戶後才改姓的陶。」

這下榴花,曹氏、雪花三人都明白陶氏為何听到詹衡熠的名字就情緒激動了。

曹氏安慰道︰「妹子,過去的事別放在心上了。衡陵如今深受山長夫子的看重,將來一準的有出息,你們出來了也好,比在深宅大院里總低人一頭得強得多。」

陶氏淡然一笑,「起初的時候我也怨過恨過,日子一長,我就想明白了。呆在詹家,衡陵就算再聰明,也永無出頭之日,我們娘兒倆被掃地出門,反倒不用再看人臉色過日子了。」

曹氏道︰「你這樣想就對了。」

隨後,三人繼續做針線活,誰也沒再提詹衡熠的事。

冬衣做好,就到了冬月,天氣也越來越冷,一到下雨,就必須生火盆來取暖了。

好在陶有貴和漢子們已經燒了不少的木炭出來,陶家的火盆從早到晚都燒得旺旺的。

天氣越冷,木炭也就越好賣,不但本村的人買,附近幾個村那些懶得自己燒炭的人家也來買,除去這些,合伙燒炭的漢子還把炭拉進城里去賣,估計賣炭的收入都夠請人整拾荒山的工錢了。

杏花的產期在臘月初,因此曹氏和雪花做完冬衣又開始做小嬰兒的衣裳了,小包被,小帽子,小鞋子,一樣樣的準備得十分齊全。

曹氏和雪花做針線的時候,榴花就拿幾個小紅薯放在火盆邊上烤,大妹二妹眼巴巴地守著,不停問紅薯熟了沒有。

倆小女娃都穿著新做的薄夾衣厚棉襖,裹得結結實實,走路跌倒了也不疼。

榴花待紅薯烤熟了,剝去烤焦的外皮,再給大妹二妹吃。

倆小女娃心急吃卻又怕燙,拿著紅薯不停吹氣,等涼了些才下嘴去咬,吃完又催促榴花快去拿紅薯來烤。

這天榴花正在烤紅薯,媒婆又上門來了。

這回媒婆倒不是來給榴花說親的,而是給雪花。

陶家買下一百多畝山種油茶樹的事在十里八村傳開後,就陸續有人上門來給雪花說媒,但要麼就是死了媳婦帶著崽的,要麼就是年紀要比雪花大一輪的老鰥夫,沒一個像樣的。

雪花虛歲才二十,還有大把的日子要過,怎能嫁給那樣的男人?

曹氏覺著上一回沒給雪花找對人,心里有愧,這回無論如何也要把眼楮擦亮,對雪花再嫁的事就格外慎重挑剔了起來。

一個月眨眼就過,剛進入臘月便下了一場大雪,天氣愈發的凍了,陶家跟其他村里人一樣,成日窩在家里只等年關,順便等許家來報喜。

只是等來等去,沒等到喜訊,卻是許家一紙休書,把杏花給休了。

近了年底,各家忙活了一年多少都得了些錢,關系親近的少不得要聚在一塊打打牙祭。

這天陶家也準備了酒菜,請那幾戶一起燒炭的漢子來喝酒,就在大伙吃喝得熱鬧時听見有人拍門。

榴花跑去開門,可門才打開,門外的人卻倒在了地上。

杏花雖然被休棄了,但走時許平昌的那一聲呼喚,讓她心底又升起一絲希望,希望他不顧一切追出來。

可是,直到他們走出許家院門,許平昌也沒有追上來。

杏花直到走到回想娘家門前,猶不敢相信是真的。

她腳步越來越沉,終于挪不動,癱倒在地。

陶有貴等人都驚慌不已,一齊圍住她。

偏杏花一聲不響,神情呆呆的。

曹氏便叫道︰「杏花,你哭一聲,杏花,你哭出來啊!」

她的聲音很恓惶,在寂靜的村莊里顯得很刺耳。

杏花茫然不覺,神魂出竅一般呆著臉。

杏花能度過這一關嗎

榴花有尤其焦心。

她太清楚杏花和許平昌的感情了,不是雪花跟李福根可比的。

第二天早晨,天剛朦朦亮,杏花便醒來了。

她慢慢睜開眼楮,望向灰蒙蒙的床帳頂,好半天才凝聚起思緒。昨日發生的一切便在腦中清晰顯現,那痛徹心扉的感覺洶涌而至,一點不亞于昨晚。

她害怕地躲藏,想要逃避。

可是,念頭卻遏制不住地往那個人身上轉移。

想自己從許家出來,世界崩潰的黑暗

她側臉。眼角滾下大顆淚珠。

輕微的動靜,也讓床前守候的人听見了。

幾乎同時,床邊站起一個人,是曹氏。

「杏花,你可想吃東西?」曹氏堆著笑臉小心問。

杏花心中酸楚,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一陣雜亂腳步響,陶有貴,雪花,天寶,大妹二妹都圍了過來,各人臉上或擔心或強笑或安慰或心疼的神情,深深地刺激著她。

她咬牙,硬撐著坐起身子,「我餓了。」

眾人大喜,曹氏急忙轉身,「我去端吃的來。」

杏花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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