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張婆子斗海棠娘子

作者︰娉婷裊娜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個男人和三個弱質女子在岩層上開鑿礦井,進度緩慢,有時一天也挖不了一米深。

四人早出晚歸,天天累得精疲力盡,手上也起了血泡。

雪花在家帶孩子做飯,晌午的飯菜做好,把兩個閨女托給陶氏照看,然後將飯菜送到山上去。

陶氏也不多打听榴花等人在山里做什麼,盡心盡力照管兩個小女娃。

皇天不負有心人!

才挖了幾天,陶家人就挖到了真正的煤層,並且品質還非常不錯。

榴花欣喜若狂,煤炭埋藏得這樣淺,完全可以用剝離法露天開采,那樣成本更低,礦工的生命安全也有保障。

為進一步確定礦層面積,經過一番勘察,她以開始挖的礦井為中心,在自家那幾座山的區域內設定了幾個探礦點。

陶家人天天進山,日子一長就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一些人以給油茶樹打枝為借口進山,跑去榴花等人干活的地方來窺探。

好在榴花早有預料,之前挖掘出來的那口礦井回填了,來打探消息的人只看見陶家人在地上挖,卻不知在挖什麼。

問起,陶家幾人就說是想瞧瞧下面的土質,還能不能種東西。

這個說頭無法打消村人的疑惑,有人看見地上有閃著黃光的石頭,便悄悄揀起來揣進了兜里。

回去拿給人看,都認為閃黃光的東西是金子,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村的人都知道山上有金子了,陶有貴一家天天上山,就是去挖金子的。

村人哪能經得起金子的誘惑,男女老少紛紛抗著榔頭鐵鎬涌上山去了。

起初,榴花並未意識到這個問題,直到上山的人越來越多,她才察覺有些不對勁。一問,才知村人誤認為自家是在山上挖金子,不由哭笑不得。

她倒不擔心地底有煤的秘密被發現,自己是機緣巧合加前世的知識才知道這里是礦區,村人對此一竅不通,東一榔頭西一鐵鎬的挖,是如何也挖不到煤層的,否則每年上山砍樹種樹的人那麼多,還不早挖出來了!

但她自己也不能繼續挖了,天天往山上跑的人多,再挖下去,秘密就守不住了。

勘測工程被迫終止,陶家人又開始忙田地間的活。

五月里榴花滿十四了,曹氏想著前陣大家都辛苦,而今已得知油茶山底下埋著那麼多的寶貝,往後家里也不缺錢了,便準備整治一桌酒菜給榴花慶生,順便把陶氏喊過來一起熱鬧熱鬧,畢竟這陣子沒少麻煩她。

這天一大早,曹氏就讓陶有貴去鎮上去采買,等他回來,就和雪花杏花姐妹倆忙起了榴花的生辰宴。

榴花是小壽星,曹氏沒給她安排活,只負責帶大妹二妹玩兒。

雪花剖魚,杏花殺雞,曹氏剁肉,各司其責,場面跟過年一樣。

就在各人忙的熱火時,張婆子帶著張家安來了。

定過親的兩家人時常走動乃是必要的,張家安手上拎著一籃時令鮮果。

張婆子進院,看見陶家人是雞又是魚的,笑著打趣道︰「喲,你們這是知道我今兒要來,特意準備好酒好菜招待我的?」

杏花灶房門前那在拔雞毛,听見說話聲,忙把雞放下,起身招呼,「大娘,家安你們來啦!」

雪花和榴花也上前來喊「親家大娘」,「家安兄弟(哥)」。

長婆子跟張家安一一應著。

大妹二妹看見張家安手上提著幾包糕點和一籃鮮果,跑過來喊「張叔叔」,然後眼巴巴望著籃里。

「是親家和家安來啦!快請進屋里去坐。」曹氏在灶房里听見動靜走了出來。

陶有貴在里屋歇息,這時也出來相迎。

一陣寒暄過後,眾人一齊進屋入坐。

張家安看大妹二妹眼楮盯著籃里的鮮果不舍得走開,便讓杏花拿去洗了給她們吃。

「二妹,你在這里吧,我去洗。」雪花搶過籃子,朝杏花擠了擠眼,示意她留下陪未來婆婆和相公說話。

杏花領會,臉色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雪花提著籃子出去了,張婆子問曹氏道︰「親家,你們家里今兒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啊?」

「親家你來了,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嘛!」曹氏笑著說完,又看了眼榴花道︰「今兒是三丫頭的生辰,我這弄些好菜來熱鬧熱鬧。」

「喲,是榴花的生辰呀,可我們來什麼禮都沒準備呢!」張婆子面帶歉意,在身上模了模,想看看有什麼能拿出來當禮物的,最後將手腕上的銀鐲子褪下來塞到榴花手上,「丫頭,大娘不知是你生辰,這個鐲子算大娘給你的生辰禮,你莫嫌棄。」

張婆子的鐲子樣式是上年紀人戴的,可沉甸甸的分量十足,榴花哪好意思收張婆子這麼重的禮,死命推辭。

曹氏也在一旁幫腔,「親家,她一個小孩生辰哪需要送什麼禮,你來就是她的福分了。再說這鐲子是你戴過的,上邊沾著你的福氣,她年紀小壓不住的。」

榴花連連點頭說「就是就是」。

張家安笑道︰「娘,你的鐲子樣式太舊,不適合榴花妹妹戴。趕明兒我去鎮上,看有沒有樣式好的,買一對來補送給榴花妹妹吧!」」這樣啊,那行,你記得要挑好的買!」張婆子遂不再堅持把自己的鐲子給榴花,拉著杏花問她近排好不好。

未來婆婆關心自己,杏花又感動又害羞,點頭應了。

那邊,張家安也和陶有貴說起話來。

稍後,雪花端了洗干淨的鮮果進來,大伙一邊品嘗果子一邊閑談。

陶氏約莫是在隔壁听見了張婆子的聲音,也過來這邊了。

張婆子是個直爽性子,人越多越高興,向大伙說起了一樁前幾日張家莊發生的事。

近排張家莊有人在傳張家安和杏花的閑言碎語,說張家以為找了個命好的兒媳婦,卻不知女方家今年才種的五十畝油茶山全被雨水沖沒了,估計一文錢的嫁妝都拿不出來。

又說杏花是個被休的女子,沒人要才嫁給克妻的張家安,兩人算是一對絕配。

話越傳越難听,張婆子氣憤不過,追根溯源,才知話最先是從「海棠娘子」嘴里傳出來的。

張婆子原就看海棠娘子不順眼,兩人早些年還有不淺的過節。

張老頭年輕時也是個體面的後生,又有一門來錢的手藝,在莊里的小媳婦眼里,比自家男人要強得多,海棠娘子便是其中之一。

那會張老頭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海棠娘子性情又爽快,兩人踫了面說話那叫一個火爆。

張婆子生怕張老頭受勾搭,當眾甩了海棠娘子一耳光。

海棠娘子不是個省油的主,哪肯吃這個虧,和張婆子大打出手。

自那以後,二人是水火不容,到上了年紀才好些。

如今,海棠娘子又暗里興風作浪,張婆子豈能容她,當即就去找海棠娘子算賬了。

張婆子來到海棠娘子門前,叉腰叫罵︰「呸,你個沒臉沒羞的老浪蹄,年輕時到處勾搭漢子,一把年紀了守寡還不老實,到處說人是非,也難怪生出的閨女成那樣,上梁燻的焦黑,下梁更是又臭又歪,一窩子狗屎爛臭的玩意。」

有了年紀的海棠娘子還是海棠娘子,怕事不惹事,仍保留了當年的風範。

听到張婆子在外邊罵她,開門出來就回罵︰「我勾搭漢子那是漢子稀罕我,哪像你,長得一副驢臉,男人看了就倒胃口,沒本事拴住自個男人的心,還有臉出來叫喚。」

張婆子的臉是長了些,可也沒到像驢臉的地步,冷眼愁著海棠娘子,嘲道︰「那鎮上的爛菜葉子好多人搶著去揀,知道為什麼不?因為賤呀!你就是個不要錢的賤皮子,漢子當然稀罕。」

一句話堵得海棠娘子啞了火,氣憋在胸膛里。

周圍的人家听見對罵聲,都跑過來瞧熱鬧。

張婆子有些得意,乘勝追擊︰「你這個黑心肺的老婆娘,我兒子娶什麼樣的媳婦輪得到你來多嘴?人家里是沒了五十畝油茶山,可還有一百多畝呢!我張家是打兒媳婦嫁妝主意的人家嗎?說我的家安克妻,也不瞧瞧自個是什麼德性,黃土到腰了把男人克死,嫁出去的閨女年紀輕輕就克死婆家一屋子。你說說,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前來圍觀的人叫好聲一片,都說張婆子的嘴厲害,把張老頭那麼有本事的人都管得服服帖帖。

海棠娘子黑著臉站了會,進去「 當」把門關上了。

張婆子得勝而歸,回去一咂模,覺得事出有因,應該跟陶家說一聲,加上也該去陶家走動走動了,就喊張家安把自家果樹結的果子摘一些帶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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