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我去看看。」
秦善給鮑里斯使了個眼色，小心走到門前，通過門縫朝外看去。
「你們這些人老是這樣。」
門外一名禿頂的中年男子笑道︰「我看到你了，快開門吧。」
「什麼事？」秦善皺眉。
「我叫弗蘭克，是一名戰爭商人。」弗蘭克晃了晃自己身後的大背包，「也許你想買點什麼？」
秦善想了想，將門打開，「都有什麼？」
「生存需要的各種物資，我這里都有。」
「有繃帶嗎？」秦善想到了鮑里斯還在流血的傷口。
「當然。」弗蘭克將背包放下，翻出一卷繃帶，「是這個吧？」
「對。」秦善點點頭，「多少錢？」
「錢？」弗蘭克笑了笑，「這種時候錢還不如廢紙，擦都嫌不夠軟。」
「那你想要什麼？」
「應該換我來問才對，你能給我什麼？」
弗蘭克看著他，「藥品？食物？零件？」
「我這里有顆珠寶。」
「只有一顆？那還不夠，再加點東西吧。」
「一顆還不夠？」秦善皺眉，「只要把珠寶帶出這座城市，買幾百卷繃帶也夠了。」
「那也要有命帶才行。」弗蘭克攤攤手，「珠寶的價值，還不如一個罐頭。」
「那一個罐頭換一個繃帶，這總可以吧？」
「沒問題。」弗蘭克咧嘴一笑，「甚至我還可以多給你一個情報。」
「什麼情報？」
「如果你珠寶足夠多的話，可以去碼頭找卡萊爾，他有一條船能帶你離開柏格倫市。」
「大約需要多少？」
「不清楚，我也是听說的，具體你要親自去問他。」
「謝謝。」
「不客氣，你應得的。」
弗蘭克收拾好東西，「我每隔兩三天就會來一次，如果沒來，那肯定是我涼了。」
說完，他頓了頓，「也可能是你涼了，你這個房子一個月都換三屆主人了。」
「……」秦善默然。
「唉，努力活下去吧，都不容易。」弗蘭克嘆口氣，緩緩離去。
秦善目送著他，不禁感到佩服。
敢在白天的時候出來跑商，那要承受的風險不是一般的大，哪怕沒踫到打仗的軍隊，但凡踫到一些沒良心的買家，直接把他搶了那也沒轍。
轉過身，鮑里斯就躺在床上看著他。
「來，包扎一下吧。」秦善撕開繃帶，走了過去。
「一個罐頭換一卷繃帶也太劃不來了。」鮑里斯有些痛心，「從舊衣服上撕點布條也能包扎啊。」
「傷口感染了怎麼辦？」秦善拉過他的胳膊給他包扎。
「大不了一死唄。」鮑里斯嘆口氣，表情寞寂，「我已經受夠這種生活了，也許老婆孩子都在等著我解月兌也說不定呢？」
「別這麼想，她們如果還在，肯定希望你活下去。」秦善安慰道。
老實說，他並不擅長安慰人，但現在他不得不這麼做，不然看鮑里斯這個精神狀態，很有可能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出來。
如果鮑里斯死了，他以後根本沒辦法外出搜集資源，不然他帶回來的東西還沒有被偷的多。
「謝謝你秦善，我們才相處了兩天，你就願意拿珍貴的食物幫我換取繃帶。」鮑里斯真誠道︰「你是個好人。」
「別這麼說。」秦善干咳兩聲，「既然住在一塊，咱們就是兄弟，應該的。」
「好兄弟！」鮑里斯一臉動容，接著道︰「你能再給我來一瓶酒嗎？」
「……」秦善無奈，只能去冰箱里把最後一瓶酒拿給他。
喝酒傷身不假，但喝醉之後，起碼能暫時忘掉很多傷心事，對精神有好處。
「喝完就好好休息吧。」
秦善嘆口氣，走到了工作台，一陣搗鼓，制作出一把匕首。
在沒辦法把槍修好的情況下，這已經是他能制作的殺傷力最大的武器。
將匕首放好，秦善接著搗鼓，很快修好了一台收音機。
打開收音機調試兩下，一則則新聞報道從里面傳出︰
「我們現在要報道一個悲劇性的事件，今天早上，一顆迫擊炮彈在市場中爆炸，造成了60人以上的死亡，以及無數人的受傷！」
「請市民們盡量準備更多的食物，政府軍目前仍拒絕任何援助物資進入城市，以防止它們落入叛軍手中。」
「最近城市罪行頻發，請各位市民小心在城內四處游蕩的匪幫，最好鎖緊大門呆在家里。」
「大街上幾乎買不到肉類了，在購買不明來源的肉類時，一定要小心謹慎……」
听著這些新聞，秦善心情又沉重幾分，收音機里幾乎就沒有一個正面報道，一個個壞消息接二連三，越听越讓人心涼。
想了想，他干脆不听了，調出一個音樂台，之後又制作了一個濾網給雨水淨化器換上，這才听著音樂，躺在舊沙發上休息起來。
無論如何，今天他是出不去了，不然家里再遭賊的話，鮑里斯指定要完。
為了防止浪費體力，秦善這一下午都沒再動過一下，一直躺到了天黑。
「我想我該起來守夜了。」
鮑里斯從床上坐起身，臉頰通紅，看起來還有一絲醉意。
「好好躺著。」秦善從沙發上站起身，「今天守夜交給我吧。」
「你不出去搜集物資？」
「我怕你被人打死了。」
秦善來到大門處，搬了把椅子坐著，「至少今天，我不放心出去。」
「那好吧。」鮑里斯也沒有勉強，「我們還有東西吃嗎？」
「你枕頭下面我放了一個罐頭，餓的話就吃了吧。」
「那你呢？」
「餓習慣了。」秦善笑了笑。
在現實世界他可沒少餓過肚子，哪怕兩三天不吃飯也完全不再話下，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讓鮑里斯把傷養好再說。
充足的食物有助于鮑里斯康復。
「……」鮑里斯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吃著罐頭。
現在他沒有客氣的資本，他確實很需要這一份罐頭。
秦善也沒有說話的心思，坐在椅子上半眯著眼，時刻注意外面的風吹草動。
很快。
後半夜來臨。
秦善忽然睜開眼楮看向大門。
他听到了一些響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