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插翅難飛

孟正先叫了人過來把人看住,然後給齊辛炎打電話,「炎哥,我找到凡哥了,現在就在我住的地方。」

說到這里,孟正回頭看了林凡一眼,他看起來很平靜,兩人對視數秒後,林凡伸出手,示意讓他接電話。

孟正想了想,把手機遞過去。

「喂。」

電話那頭的齊辛炎听到他的聲音,頃刻間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垂在一側左手緊握成拳,萬般情緒襲上來,他抿緊了唇,一聲不吭,只是揚手示意身邊的人,跟著他走。

林凡說︰「我現在就在孟正這里,你來麼?」

齊辛炎咬緊了牙,笑道︰「怎麼?在女人身邊待不下去,想我了?」

林凡無聲的揚了下嘴角,沒有回應這句話,「你來最好快點來,要是不來,你我大概這輩子就不會再見了。」

說完,不等齊辛炎說一句話,他就掛了電話。

「炎哥,我們在孟正住所的周圍發現了不少可疑的人,我覺得還是讓孟正把人送過來,你這冒然過去,恐怕會有危險。他們來者不善。」

齊辛炎嗤笑,「我有什麼好怕的,他們這些人能翻出什麼花?自以為是,只會一敗涂地。」

「是。」對方不敢有任何異議。

車子已經準備好,人也都準備好。

到了小區,齊辛炎沒帶人上樓。

他摁下門鈴,片刻的功夫,孟正就過來開門,「炎哥,人在里面。」

齊辛炎抬步進門,屋內加上孟正統共五個人,他們齊齊的喊人。齊辛炎點了下頭,進了房間。

他們就守在門口。

此時,林凡站在窗戶邊上,窗戶敞開著,今晚的風有些大,風聲呼呼的叫囂著。

齊辛炎關上門,強壓著怒火,緩步走近,在走到跟前的瞬間,林凡轉身,四目相對。

林凡正欲開口,齊辛炎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後頸,將他猛地拉到眼前,「怎麼?窗戶開的那麼開,想自殺?」

林凡沒有反抗,揚唇笑了笑,說︰「為什麼要自殺?好不容易活到今天,終于看到自由,現在去死,那我之前的那些堅持不都白費了麼?」

齊辛炎根本听不進去他說的話,他只是看著他的唇,怒火中燒,下一秒,他就直接親了上去。

林凡只是皺了皺眉,許是相處的時間太長,對于齊辛炎的這種突然舉動,他已經習以為常,身體早就已經習慣了他。

或者說,事到如今,他已經習慣了男人。

想到這里,他腦子里閃過郝溪的臉,厭惡感油然而生,他用力一口咬在了齊辛炎的唇上。不過這並不能讓齊辛炎松口,他向來是軟硬不吃,只會顧及自己的感受,絕不會理會對方是否開心,是否願意。

這一口咬下去,換來的不過是齊辛炎更狠戾的侵略。

人被頂在窗台上,兩人半個身子都探出了窗戶。

林凡的厭惡情緒,被齊辛炎捕捉到,這邊的窗框比較低,再這麼下去,兩人都有掉下去風險。

齊辛炎一把將他拽了回來,摁在了旁邊的牆上,「反抗什麼?嘗了幾天女人的滋味,又覺得自己是個正常性向的人了?」

林凡咬著牙,「我從來就是。」

「是麼?那我們要不要回憶回憶這些年來,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快樂有多少次?」

林凡︰「說這些有意思麼?你難道還想要我愛你?你我之間,什麼時候談過愛?在你的眼里,我跟寵物狗沒什麼區別。又或者,其實你是在我身上尋找另一個人的影子。」

齊辛炎眉梢一挑,「什麼影子?」

「至于是誰的影子,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林凡擦了擦嘴,從他身前走開,「不過今天這一趟,我要跟你談的不是情。我是要跟你算賬,替我父母,替郝溪的父母,還有我那個只一周歲的孩子。」

「今天,在這里,你我之間就做個了斷。」他說著,從沙發空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槍。

兩人幾乎同時轉身,林凡將槍口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你這種人早就應該死,可就這麼簡單的讓你死,又便宜了你。」

齊辛炎笑起來,他沒有半點懼色,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楮,「那你想怎麼樣?」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開槍?」

「你開。」

林凡︰「別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從你走進這個小區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成為階下囚,你逃不掉了。其實我跑的時候,沒想到我能親手抓你,我也沒想到,你會因為我殺自己的心月復,由此引起了社團內的不滿。我還真是要感謝你對我的在乎,讓我能有機會,為我自己,為我的家人報仇!」

「你可能還不知道,你手下的人有一半叛變了,其中包括孟正,他現在就在外面守著,你帶過來的人,也都已經被控制起來。你今天走不了了。」

齊辛炎沒有半點慌亂的情緒,鎮定的好像他早就知道這一切。

話音落下,房間內一片寂靜,林凡舉著槍,齊辛炎沒有反抗,以他的身手,林凡絕不是他的對手。

齊辛炎心里很清楚,林凡不會開槍,他若是真想殺他,不用等到今天,每一個晚上,他都有機會要了他的命。

當然,他不動手,並不是因為對他有情,下不了手,是因為他不想因為他這種人而犯罪,他有自己的底線,不會因為身陷困境而去改變原則。

他的心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堅毅。

齊辛炎露出淡淡的笑,上前走了一步,兩人間的距離拉近,他從口袋里掏出煙點上,吸了一口,煙霧吐在他臉上,說︰「你低估了我的能力。」

他抬手握住他的手,「你今天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開槍殺了我,從此以後這世上再沒有齊辛炎,你因此可以獲得真正的自由;另一條路,我不管這外頭安排了多少人,有多難逃,只要我活著,我一定會帶著你離開這里。」

他將槍口對上自己的心髒,「我齊辛炎對你,付出的是百分百的真心。」

小區內,那些隱在暗處的人,紛紛開始行動。

屋內多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阿坤的心月復,他態度堅決,說︰「孟哥,我和坤嫂都商量好了,還有老仙他們,他們都認為炎哥為了這麼一個人,傷了兄弟情分,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人看。既然如此,我不覺得我們還要繼續跟著他,為他賣命。」

「他現在所擁有的,並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得來的,是我們這些人,是坤哥還有你們,一起努力回來的。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坤哥就這麼死了,他到現在有說過什麼麼?什麼都沒有!」

「還有件事是你不知道的,之前坤嫂大著肚子去找炎哥,想要個說法,想要討個公道。可最後什麼結果,你知道麼?」

孟正驚訝,「你竟然沒有把人勸住,你現在還問我結果什麼樣?你明知道炎哥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還讓嫂子去找他說理,這不是自找死路是什麼?」

孟正惱火,揚手一掌打在他頭上,「你真是瘋了!那可是阿坤留下的血脈!有個三長兩短的,阿坤在地底下都要找你算賬!」

他用力戳他的腦門子。

「那也要勸的住,你也知道嫂子是個什麼性格,向來脾氣火爆,只有她不想做的,沒有她做不到的。她也是真的生氣。」

「所以結果呢?」

他癟了嘴,「炎哥是真的狠心,他見了嫂子,但最後嫂子大出血被送去了醫院。」

「孩子呢?」

他憤憤然的說︰「沒有保住!給一腳踢死在了肚子里。」

孟正沉默下來,好一會之後,問︰「那嫂子現在怎麼樣?」

「嫂子現在的心思,就是我剛才說的,齊辛炎這種人不配當領頭人,我們是人,不是狗。他若當我們是狗,我們也沒有必要為他賣命。嫂子說了,並不一定誰創立這個社團,就一定是誰當老大。像你們和坤哥這樣的老人,也有資格當這個領頭人。」

孟正擰著眉毛,沉吟不說話。

他繼續游說,隨後還給坤嫂打了電話,說了好一陣之後,孟正開始動搖。

坤嫂說︰「現在並不是只有我們自己,還有其他人幫忙。他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生死都已經掌控在你的手里,你還怕什麼呢?」

「阿正,我們不該把自己的生死,交給一個連兄弟義氣都不講的人。咱們雖然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最起碼,對待兄弟朋友,我們還是很講義氣。總還是要分個是非對錯吧!」

「機會只有這一次,你好好想清楚,你好好想想阿坤,阿坤可是比你更忠誠,可他得到的下場是什麼,你都看見了。」

掛了電話,孟正在衛生間里抽完一根煙,而後將煙頭用力的摁滅在洗手台,眼神慢慢變得堅定。

隨即,拉開衛生間的門出去,瞥了眼,緊閉著的房門。

「怎麼樣孟哥?」

孟正拍拍他的肩膀,笑說︰「我知道要怎麼做,我們現在有多少人在外面?」

「這里來了不少,還有咱們的正堂那邊也已經都控制住,這次炎哥是真的做的過了,差不多半數以上的人都站在我們這邊。大家都認為,咱們社團的制度應該做改變,不能幾十年不變,這樣不會進步。咱們要長久維持下去,就要改革。做社團,做公司都是一樣的。有能力才能當老大,還需要民主,不能一家之言。」

這次的行動,可以說是一場內部‘變革’,但孟正認為,這個僅限于內部,不能讓外人插手進來。這里頭若是有外人摻和,那興致就不一樣了。

那不是變革,那是背叛。

最終,他們社團會土崩瓦解,說不定最後會四分五裂,大家各自分家的情況。

正當他們商量的時候,萬歲帶著人進來,不等孟正他們說什麼,他先開口,「你們內部的事兒,我沒有興趣,我現在要跟齊辛炎說話。」

孟正上前要攔,被萬歲的人制住,其他人都沒動。

小弟說︰「孟哥,咱們只是暫時的合作,他有他的目的,咱們不用管。」

萬歲不理會他們,徑自走到房門口,推門而入。

房內的畫面,讓他在心里罵了句髒話,他咳了一聲,笑道︰「炎哥好有興致,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要快活一場。」

齊辛炎正在興頭上,被打擾了非常不爽,「滾出去。」

萬歲沒動,「我覺得還是炎哥你收拾收拾,咱們談點正經事兒比較好。」

林凡整個人掩在被子里,一動未動。

齊辛炎拿起床邊上的槍,毫不猶豫的朝著萬歲開槍,砰地一聲,子彈擦過萬歲的耳邊打在門上。

萬歲笑了下,退了出去,幾秒後再次進門,兩人瞬間扭打起來,林凡得以月兌身,撿了衣服,迅速的進了衛生間。

萬歲的人听到動靜,立刻進來,幾個人一起上,很快就把齊辛炎制住。

林凡躲在衛生間里沒再出去,他站在洗手池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面色潮紅,身子自發產生的感覺,讓他羞憤難當。

他反復搓磨自己的臉,不停的用冷水沖洗,終于將那股熱氣壓下去,整個人冷靜下來。

外面已經停止了打斗,暫時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他們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齊辛炎插翅難逃,他現在已經成為階下囚了。

他終于可以重獲新生,他露出一個笑,卻笑的十分勉強。那種他本以為的開心沒有到來,他只感覺到了迷茫。

甚至看不清未來。

外面,齊辛炎被綁在椅子上,萬歲擦了擦嘴角血跡,齊辛炎身手不錯,這麼多人對他一個,竟然都沒討好好處。

確實厲害。

萬歲︰「我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也了解了你跟潘遠還有繆長勝他們之間的恩怨,從江湖道義來講,你做的沒什麼錯,而且冤有頭債有主,你的目標也只是他們幾個人。」

齊辛炎︰「別那麼多廢話,我做什麼事兒,不用你們來指手畫腳。你這一趟過來,是為了盛驍身上的病毒吧。」

萬歲坐下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你月兌身的機會。」

他笑起來,笑的很囂張,微微揚起下巴,說︰「你們真以為,你做的這一切,都萬無一失了?就真的能困住我了?」

萬歲知道他這樣的人一定是身經百戰,經歷過很多,所以不管什麼樣的場面,于他而言,都能夠鎮定的面對。即便現在身處下風。

不過他在來之前,盛驍囑咐過他,齊辛炎手里並不止國內這一個社團,而且國內並不是他的重點,他的重點在國外,手里擁有的組織和那種安保公司,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即便他們現在處在上風,也絕對不可以掉以輕心。他來之前,一定是有所防備。

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真的為了一個男人,不管不顧。

林凡或許很重要,但也絕對沒有重要到可以讓他放棄他所成立的一切,他心中最終的目標。

其實他所謂的那些心月復,比如說像孟正,像阿坤,也不一定能知道他全部的事兒。

萬歲想了一下,問︰「你這麼說,是沒有可以談下去的余地了?」

「本來有,但現在沒有。既然有本事動林凡,那就得承受結果。我這人,吃軟不吃硬,我跟盛驍之間本來沒什麼恩怨,什麼話都是可以談,我也不是非要把人弄死不可。但現在,他算是徹底的得罪我了,所以沒有余地,他就等著死吧。」

萬歲笑了笑,叫了人進來。

來人手里帶著一只包,里面是個透明的盒子,放著幾只藥劑,還要針筒。

萬歲說︰「盛驍說了,一報還一報。他受了多少罪,你就受多少罪。這個東西,我也不知道他從哪兒得來的,就跟我說,你要是不肯給他解,就把這個給你打上。他也不是個特別怕死的人,但死之前,總要拉個墊背的。」

那人戴上手套,要準備操作。

萬歲緊盯著他的眼楮,針頭快要扎進肉里,齊辛炎還是不為所動,他沒有半點懼怕,「要打就快點,我怕一會就沒有機會了。」

針孔扎入皮肉,還未注射,齊辛炎瞬間站起來,帶著椅子一起,用椅子把人打開。

萬歲立刻把人扶住,針筒落地,齊辛炎一腳將其踩住,「行了,陪你們玩的差不多。」

話音落下,外面傳來動靜。

是齊辛炎的另一批人來了,這批人每一個都是精銳,多困難的任務,對他們來說,都會盡最大可能完成,猶如死侍,使命必達。

林凡听到動靜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話音未落,身後就出現一個全副武裝的影子,幸好萬歲的反應快,立刻上前想要拿住齊辛炎。

可那影子人,比他更快,兩人迅速纏斗起來。他想了一下,快速走到齊辛炎身邊,他抓住他的手,說︰「我給你解開。」

齊辛炎似是沒有听到,「什麼?」

「我說,我給你解開,你別動。」

他繞到後面,目光落在他腳邊的針筒上。

齊辛炎側過頭看向他,「想通了?準備正視自己了?」

林凡抬眼,朝著他笑了一下,「是啊,我剛才冷靜過後發現,我的性取向真的改了。不可否認,感覺真的很好,很快樂,比女人更舒服。」

齊辛炎恍惚了一瞬。

眨眼之間,只覺脖子上一陣疼,液體注入。齊辛炎猛地一揚手,林凡這一米八的大個子就被拍飛。他腦袋撞在牆上,牆體上正好有個凸出的地方,堪堪就撞在上面。

天旋地轉間,人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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