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重頭再來就一定有結果麼? 包含鑽石6300顆加更

江韌路過商場的時候,進去逛了一圈,給袁鹿買了兩套衣服,原本還想買內衣就,但經過的時候,里面都是女性,就不太好意思進去,就此作罷。

他眼下有個小目標,想讓她從頭到腳用的東西,全是他買的。

換句話說,就是想要取締。

取締盛驍在她身上留下來的一切。

回到家里,天色已經暗下來,屋內燈火通明,袁鹿剛花房回來,身上灰撲撲的,佣人告訴他,她今天跟園丁一塊,種了大半天的花。半個花房都收拾了一下。

即將開飯,袁鹿上樓換衣服,江韌跟著上去,兩人隔著衣帽間的拉門說話,「我去找過炎哥了。」

袁鹿沒應聲,這句話沒有前綴,就顯得沒頭沒腦,但還是豎著耳朵听著,不知道他去找炎哥干什麼。

「我去問了問盛韜光的事。」

袁鹿眉目一動,拉上的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江韌道︰「他沒有明說。」

袁鹿︰「他抓盛韜光干什麼?」她拉開門出來,「盛韜光至今都沒有管公司的問題,我想不出來,他有什麼威脅到他的地方。那是不是代表著,我二姑還有我表姐,都會有一定的危險?」

「不會。」

「你能保證麼?我現在都開始擔心我爸媽了。」

「能保證。等到我無法保證的時候,那說明我也逃不過。不過真到了那個地步,那就是大家同歸于盡的時候。」

隨即,江韌就轉開了話題,揚了揚手上的盒子,說︰「我給你買的,你先看看,一會吃過飯試試,合不合身。」

他走到床邊,打開盒子,兩條連身裙,一條大紅色的,一條是紗裙,比較仙女風格的。相對都比較寬松舒適,款式也不復雜,簡約大方。

「這是要出席什麼晚宴麼?」

「沒有,過兩天要去法國,出去玩的時候可以穿,還可以拍照。」

袁鹿︰「你想的真周到。」

飯後,袁鹿把兩件衣服都試了試,自然是合身的,江韌也不是第一次給她買衣服。

這櫃子里的衣服,已經換了一輪。

他也是不叫人直接去品牌那邊拿,似乎每次都是自己親自去挑選,什麼樣的風格都有。

大紅色的裙子,很絕。

讓她更加明艷動人,她很合適穿紅色。

她要去換的時候,江韌把她拉過來,「先別那麼快換掉,讓我看看。」

「你不是看了?還要怎麼看?我要去洗澡了,今天出了一身汗,我難受。」

「一小時,你先看一集電視劇再去換也行。」他跟她討價還價,順勢拿了遙控器,開了電視,很熟練的調到了她最近在看了劇。

「你別一會又反悔。」

「不會。」

袁鹿半信半疑,不過還是看起了電視,但江韌在旁邊盯著,總讓她無法專心,好像身邊蹲了一頭狼,隨時隨地,都有被吃掉的可能性。

「你別一直盯著我行麼?你這麼盯著,我也看不進去電視。」她扭過頭,拿抱枕去擋他的臉。

人被她推開,還沒松手,人就反彈回來,中間隔著抱枕,將她抱住,眼神里的很明顯,幸好隔著抱枕,不然的話,袁鹿覺得他要把持不住。

「對了,我今天種了花,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她眼里的驚慌,江韌自然是看在眼里,每一次他想要親密接觸的時候,她眼里的這種慌張神色,總是難以掩飾。

「我想親你一下。」他直接道。

袁鹿︰「我不想。」

「親額頭也不行?」

「不行。」

江韌笑了下,強行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

袁鹿氣死,「你既然不尊重我的決定,你干嘛問我?」

「我要是不尊重你,你以為只是親親額頭?」

「哈,那我還要謝謝你咯?」

「不,我謝謝你才是。」

他說著,有些不舍的退開,將她拉起來,「走吧,去看看你的成果。」

他開開心心拉著她下樓,花房在後面,面積不大,最開始里面都是雜物,沒有人打理。

袁鹿過來以後,覺得可惜,就讓佣人先把里面的雜物都收拾出來,等收拾干淨了,她讓佣人去買了花苗過來,什麼花都行。還讓他們找個合適的花匠,先過來指導一下,免得養死。

每天分配一點工作,一周以後這花房就收拾出來,在花匠的指導下,泥土溫度等等,都弄齊全,今天才種下一半。

都還只是小苗。

玻璃花房,在袁鹿的用心收拾下,讓人眼前一亮。

里面還放了木頭的茶幾和椅子,還有個搖籃椅子,冬天在這里曬太陽倒是挺舒服。

除了那一片小樹苗,她還專門買了盆栽,什麼都有,做了簡單的規劃,有一塊地方全是多肉,大小不一,有養好的,也有剛剛是一撮小肉的。

款式也多種多樣。

江韌說;「你倒是真的用了心思。」

「閑著也是閑著,養花花草草比較舒心,而且不用一直看著,就閑暇時候澆澆水,施肥就好了。而且,我只是動動嘴皮子,事情是佣人在做,我又不累。」

不過瞧著這個成功,袁鹿還是挺滿意的,只是看著這些,她一下子就會想到盛驍,想到他們之前的那個房子,也有個花房,但她還沒有開始去整理,當時全部的心思都在工作上,到沒想著親自去打理家里的事情。

如今是被要求待在家里,實在無事可做,只能找點事兒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這邊也接了插頭,袁鹿讓買的茶具還沒到,茶葉倒是都準備好了。兩人坐下來,這邊的玻璃被清洗的很干淨,袁鹿把室內的燈關了,今個天氣不錯,萬里無雲的情況下,天上的星星也展露頭角。

夜色迷人。

兩人一起仰頭看星星。

袁鹿主動跟他聊天,「你這樣專門去找炎哥說盛韜光的事兒,會不會惹惱了他?我覺得他不是一個特別好相處的人。」

江韌︰「他確實不高興,也發了火。不過這件事本身與你有關的話,就是跟我有關,我不覺得我問他有什麼問題,我覺得他也應該要跟我說一聲。」

袁鹿側頭看他一眼,他神色里沒有絲毫畏懼,「你就不怕他?」

「怕什麼?」

「他那樣的人,什麼做不出來。你不怕他,一怒之下,要了你命?」

江韌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笑問︰「你現在是真正的在關心我麼?」

不等她說,「不過,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感到開心。我跟你說過吧,自從我媽死了以後,我就不怕死了,死了反倒是一種解月兌。」

確實,想到之前他拿刀子捅自己,差點死掉的時候,就足以證明,他真的不怕死。能對自己這麼狠的人,對別人也不會留情。

江韌繼續道︰「當初債主臨門的時候,讓我一直強撐下去的理由,也只是因為我媽,我要是沒了,她身邊就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想到她一個人被丟在精神病院經受折磨,我變只有咬牙撐下去,不但要清了債務,還得把公司重新做起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如果沒有足夠的錢,我媽會更慘。」

「她只有我,而我也只有她。所以我必須要活著,要努力。我這人運氣一直不太好,所以在遇到你的時候,沒有好好把握,等我意識到自己內心的時候,我已經錯過了。」

他深深望著她,說︰「袁鹿,對不起。」

她笑了笑,沒有任何回應。

「仔細算算日子,已經過去好多年了,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我也不是當初的我。過去就不必再提,不要再想,若是沒有過去的一切,也就沒有今天的你我。」

江韌︰「是。我總是在後悔當初,後悔自己那麼時候沒有好好對你,總是在你心上插刀子。我很想一切可以重新再來,重新再來我一定好好對你,絕不會放手,也不會讓人輕易插足。」

袁鹿只是笑,她以前也後悔,總想著如果能夠重來,她百分之一百絕對不會在跟江韌有任何瓜葛,她會第一時間要求轉學,逃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上學,但凡能夠認識他的機會,全部都掐死在搖籃里。

這樣就可以杜絕掉一切被害的機會。

只是,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許就遇不到現在的盛驍,有得必有失,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兒。

在跟盛驍領證的時候,她對以往就徹底的釋懷。

袁鹿看著江韌,心想著,如果她不是遇到了盛驍,不是因為家里人的愛護,她也不會有今天。

江韌只是沒有她那麼幸運,身邊遇到的都是好人,如果他們兩個換一換,袁鹿不認為自己能做到他這樣。

袁鹿說︰「多想想一些好事兒,也許心情就會好一點。或者,你該這麼想,如果沒有後面遇到的所有,那些打賭的事兒都沒有發生,你也沒有腳踩兩條船,我們把所有的不好的因素全部都拿掉,也許我們會在一起,說不定按部就班的,一起上大學,畢業以後就結婚。」

「可人生那麼長,不是到結婚就結束了,還要一起過日子,長長久久下去,誰也不能知道最後究竟會不會白頭到老,再說短一點,能不能結婚都是個問題。兩個人相處,能走到最後是緣分,走不到最後,也沒有關系。順其自然,互相都覺得舒服,才是最好的。」

「等到相看兩厭的時候,無論是什麼關系,都不會長久。就算是結婚,也會離婚。要不然,現在哪兒會有那麼多離婚家庭。如果沒有遇到這些事兒,我跟盛驍,能不能白頭,誰知道呢?但偏偏是遇到了這些事兒,我這一輩子,我這心里,永遠都不會忘了他。有些事兒,能讓人離心,但有些事兒,發生了以後只能讓他們心意更近,更加的學會了珍惜對方。」

這句話,她順著就說出來了,說完以後,不免有點心慌,怕他又想不清楚。

她立刻把話題轉到他身上去,「所以你現在才特別的珍惜我,你說呢?」

江韌沒說話。

沉默了很久,久到袁鹿都開始淡定。

「回去吧。」

江韌起身,袁鹿愣了愣,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朝著她伸出手,「還不起來?」

袁鹿起身。

兩人回了房間,江韌說還有點工作,就去書房了。袁鹿洗完澡就躺下休息,有點困,但也不是很敢睡覺。

怕江韌一會想不清楚,偏激起來,會做過分的事兒。

但她還是沒抗住,最後還是睡了。

江韌一夜都沒回,在書房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袁鹿早早醒來,發現身邊的被子沒有動過,浴室里有水聲,沒多會,江韌就出來。

「吵醒你了?」

袁鹿搖頭,「我昨天睡的早,今天就醒的早。你沒睡啊?」

「睡了,昨天工作到挺晚,我怕吵到你就沒進來,在書房里睡了。睡的好麼?」他問。

「還好。」

他擦了擦頭發,進衣帽間換衣服。

緊跟著,他的聲音又從衣帽間傳出來,「一起下去吃早餐吧?」

袁鹿應了一聲,坐了一會後,去衛生間洗漱,隨便披了件衣服,就跟著他下樓。

吃過早餐,袁鹿送他出門。

沒有任何異常,袁鹿有一點驚訝。

但也還是有一點擔憂,他表面上看著沒事兒,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這樣反倒更叫人模不著頭腦。

……

齊辛炎在會所醒來,大床上就他自己。

室內也是干干淨淨,沒有任何其他痕跡,他昨個原本找了幾個眉清目秀的,可最後什麼也沒做。

他自己還挺懊惱。

晚上,林凡只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就只有一個。

當然,他向來非常識趣,從來不會過多的去過問他的事兒,攙和他的其他生活。

他回到家,林凡在家。

他坐在沙發上,視線掃過來,說︰「昨晚上很忙?」

齊辛炎笑了笑,「是啊,很忙啊。」

他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我還沒吃早餐,你吃了沒有?」

「里面還有粥。」

「好。」齊辛炎搓了搓後頸,進了廚房。

林凡覺察到他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他昨天在會所找了人,他是知道的。所以,他現在是膩了,準備重新再找個人了?

齊辛炎在里面把粥喝了。

「你先回海市吧,我要在這邊住一陣,江韌那小子現在被女人迷惑的腦子不清楚,我要看著點,免得被人鑽了空子。」

「好。」

齊辛炎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四目相對,他只是笑笑,並未多言。

下午,他叫人帶著林凡去機場,自己則去了江韌辦公室。

這幾天江韌的工作安排都很滿,為的是空出時間能在巴黎多玩幾天。

晚上還要加班,齊辛炎過來,都等了一個多小時,才有時間跟他說話。

「很忙?」

江韌這會才有喝茶的功夫,「有點,畢竟兩家公司都要顧著,事情就比之前多了幾倍。還有就是這幾天就要去巴黎,我想到時候跟袁鹿在那邊休幾天假。」

「多找幾個人幫你不就好了,我交代了孟真,讓他找幾個能力強的幫你分擔,你別一手抓,不然多累啊。」

江韌︰「新來的也需要時間適應,一下子也上不了手。畢竟投入大,我也不放心。」

「昨天,你來問盛韜光的事兒,我還沒告訴你,這事兒跟我沒什麼關系。他為什麼失蹤,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花重金雇的人,現在還沒有停止工作。還在繼續尋找劫匪的下落,並且搜集證據。」

齊辛炎說︰「昨天我沒顧得上這件事,著重點放在了你的行為上。我希望你也好好的想想我說的話,我看重你,也是為了你好,不想你到最後,一無所有。」

「還有你說我的,我也反思了,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我對你說的那些,也該對我自己說。任何事,都不能過,一旦過了,就容易出問題。喜歡一個人也是。」

他看著江韌,眼神十分認真,「他們都是被迫的,被迫的能有什麼真愛?就算听話,就算真跟你互有往來,你以為對方就真心了?哪兒會那麼容易。」

江韌默了許久,點了點頭,說︰「你說的對。」

「不要試圖自己改變,應該要她改變。男人也不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事業為重。」

江韌笑了笑,不置可否。

「什麼時候走?決定了沒?」

「這周末。」

「那快了。」

「出去玩,就好好玩。」

……

袁鹿下午去了一趟融盛,她要出國,一定要她簽字的文件,她先過來都簽掉。

江韌事情多,就讓她自己去一趟。

她簽完,又去了一趟典創。

這邊她倒是擔心的不多,只是想到了過來看看。

程江笠知道她跟江韌的事兒,也沒多問,其實他也不怎麼擔心她,因為堅信江韌不會傷害她。事實也確實如此。

兩人對坐,卻沒什麼話。

程江笠︰「江韌還好麼?」

袁鹿想了想,「我覺得還挺好。」

「我也這麼想,我想這段日子,應該是他最開心的日子了。做夢都要笑醒吧。」

到底是有血緣的弟弟,即便江韌不待見他,但他依然還是很關心這個哥哥,並且真心的希望江韌能開心一點。

袁鹿︰「你最近都不找他了?」

他搖頭,「沒時間啊,我這不是忙麼。而且,他現在也不需要我這個弟弟去送溫暖,他現在應該滿滿的都是溫暖。」

「那你也應該跟他互相走動走動,增進一下感情,多一份溫暖也是好事兒啊。」

他笑了笑,垂著眼簾,「我不想強加,也不想強迫他接受。現在這樣不是也挺好,等他遇到困難,我再去幫忙會比較好。其他的,我就不會過問。我也幫不到你,真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跟你有什麼關系。你幫我把公司管的那麼好,賺那麼多錢,我應該感謝你,要不是有你在,這公司早就要黃了。」

程江笠︰「那你就說錯了,你我之間,缺一不可。少了你,這公司也沒那麼多生意,少了我,沒有那麼忠心的一個人,不偏不倚的做事。」

袁鹿喝水,側頭看著窗外,安靜無聲的坐了很久,茶水喝的差不多,袁鹿給江韌發了個信息,問他晚上有沒有安排,沒有安排,就想著三人一塊吃個飯。

江韌要加班,但晚飯安排是點外賣。

袁鹿︰那你別點,我買了送過來。

江韌︰好。

發完信息,袁鹿問程江笠,「你晚上沒有應酬吧?」

「怎麼?」

「跟我一塊當外賣小哥,給江韌送晚餐。」

「你跟他說了?」

「說了。」

程江笠很懷疑她說的話,但最後也還是應了。

等下了班,程江笠坐袁鹿的車,兩人商量了一下,敲定了餐廳,打包了三個人的飯菜,隨後就直接去了江韌的辦公室。

大部分人都已經下班,只剩下幾個得力助手,顏嫚也在。

他們上樓的時候,她剛好從茶水間出來,手里拿著咖啡,看到他們時,面上的表情有些冷,也沒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程江笠低聲說︰「我們得罪她了?」

袁鹿聳肩,不過也能感覺到,顏嫚看她時的眼神,並不是很友好。雖說以前她跟顏嫚之間,也不是多好的關系,但她也不至于會表露的那麼明顯。

起碼兩人之間還是能夠說得上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現在跟江韌在一起,讓她感覺到不痛快了。

孟真比顏嫚熱情,「江總等你很久了。」說著,余光瞥了程江笠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說︰「你怎麼還跑過來當電燈泡啊?走走走,你跟我走。」

袁鹿道︰「是我專門帶他過來一起吃飯的,本來是想在外面吃的,可我想著江韌今天可能要忙到挺晚,就把地點安排在了公司,節省路上的時間。」

孟真挑了下眉,「可他夾在你們之間,不是電燈泡麼?」

「當然不是,我們是朋友呀。」

說著,就上手,拉著程江笠進了辦公室。

江韌看到程江笠有點意外。

袁鹿︰「我今天下去去了一趟典創,正好他晚上沒事兒,我就想著你們兩個應該也有好一陣沒坐下來一塊吃飯,一拍即合就一起過來了。我還專門找了咖啡店,給你弄了現磨咖啡回來。你今天準備加班到幾點啊?」

她一邊說,一邊跟程江笠一起把茶幾收拾了,將飯菜拿出來。

江韌看了程江笠一眼,他已經好一陣沒有關注他的動向,差不多已經把他和他老媽拋在腦後,對于他們母子的現狀,已經沒什麼興趣知道。

程江笠稍微有點拘謹,恭恭敬敬的叫了他一聲哥。

江韌點了下頭,倒是沒有惡語相向。

三人坐下來,剛準備動筷子,顏嫚敲門進來,她知道他們在,但好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得,不等江韌應聲,就直接開門進來了。

也沒有抱歉,拿著文件,說︰「需要你簽字。」

江韌︰「你先放在桌上,我一會看。」

她的視線,在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放下文件出去。

一點小插曲,倒是不影響他們吃飯。

三人安靜的吃飯,程江笠坐的板正,夾菜都是等江韌夾完以後再伸手。

規規矩矩的。

袁鹿笑說︰「看不出來,你在江韌面前這麼乖巧。」

江韌︰「裝的好。」

程江笠干咳了兩聲,「有麼?我一直都這樣。你今天特別關注我的緣故,其實我平常,以前跟你一起吃飯的時候,也這麼乖巧的。」

「瞎說八道。」

程江笠;「真的。」

江韌不搭理。

話音落下,又是沉悶的用餐。

過了一會,是江韌主動開口,「最近怎麼樣?听說你還在跟那陳家小姑娘接觸?」

「陳佳習慣跟我交流,她爸媽拜托我,跟她當朋友。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這樣敞開心肺跟人交朋友。」

「那你還挺有心。」

程江笠笑了笑,「她其實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很少發病,有點自閉。反正我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她發病的樣子,她爸媽也不準備讓她結婚了。」

江韌沒說什麼,「那你運氣好。」

「不過我以後會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照顧。」

「何必給自己接一個那麼大負擔,聖母心泛濫啊?」

程江笠說︰「也不是,只是接觸下來,我覺得她挺可憐,又覺得她需要有一個人好好的照顧,又不是百分之一百一定會發病。說不準,一輩子都能好好的。」

「這是你的事兒,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著。你們要是結婚,我還更樂意呢。」

飯後,江韌親自泡了茶。

程江笠沒有待太久,喝完一杯茶,就先回去了。

袁鹿則留下來,陪他一會。

他是真的挺忙,程江笠一走,他就投入工作,還挺認真,倒是沒有分心到她身上。

中間,她去上了一趟洗手間,不巧踫上了顏嫚。

袁鹿想到之前她那個眼神,就沒有主動打招呼,直接從她身邊走過,結果顏嫚直接擋在她跟前,「好久不見,說起來,你還有一樣東西在我這里。」

「啊?」

「之前在海市,江韌花重金買的婚紗,現在應該可以派上用場了吧?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給你送過來。」

「暫時不必。」

「你還真準備嫁啊?」

她這些話,听著沒什麼,可那個語氣,好似每一個字都帶著諷刺,是明晃晃的嘲諷。

袁鹿也不在意,她笑了笑,說︰「嫁不嫁,這都跟你沒什麼關系,你要管,也只能去管江韌。只不過現在,你大概也左右不了他的任何決定。我也不能。」

「我尿急,有什麼等我上完廁所再說。」

她匆匆進去,顏嫚心里很不舒服,可對著袁鹿,她又能說什麼?最後,她用最幼稚的方式,發泄了自己心里的憤懣,她拿了拖把頂住了袁鹿的門,而後出了衛生間,順便上了鎖,掛了維修的牌子。

等過半個小時,她才進江韌辦公室,告訴他袁鹿回去的事兒。

江韌看到袁鹿手袋還放在沙發上,又看了顏嫚一眼,當著別人的面,他隨意的應了一聲,並沒有戳穿。

「今天就到這里吧,你們先回去,明天繼續。顏嫚你再留一下,我還有其他事兒要跟你說。」

大家都累了,自然沒有什麼意見。

等人都走光了,江韌合上筆蓋,抬眼看向她,並沒有立刻開口質問。

就這麼盯著她看,好一會之後,見顏嫚一直不開口,他才說話,「你心里不舒服,覺得恨,你針對我一個人就行了。你把袁鹿關在衛生間,有什麼意思?」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你幾歲了?還玩那麼幼稚的把戲?」

顏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袁鹿回去了,我剛才在門口遇上,她跟我說的。」

「她包都沒有帶走,怎麼可能自己回去?」

「她為什麼就不能自己回去?你們的感情還真是突飛猛進,她才剛死了丈夫,就對你這般體貼了?真不知道她是對盛驍沒感情,還是對你虛情假意。」顏嫚冷笑,「我看你再這麼下去,遲早死在她的手里。你要是真敢死在她的手里,我就把她分尸!」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顏嫚咬著牙,「我說到做到!你現在的一切,里頭有我一半的功勞,既然有我一半的心血,你就不能為所欲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江韌嗤笑一聲,沒再多說一句廢話,起身就要出去。

顏嫚把他拉住,「就關一會,能怎麼樣?」

「放開。」

顏嫚一巴掌打在他臉上,「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江韌一把將她扯開,「我覺得你應該清醒一點。」

此時,袁鹿坐在馬桶蓋上,止不住的發笑,不過她覺得顏嫚還挺可愛,這樣的方式,倒是比那種暗地里使壞的人好多了。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很快,眼前的門打開。

「抱歉,現在才過來。」江韌急匆匆的過來,「沒事吧?」

袁鹿搖頭,「沒事。一個人挺清淨。」

回到辦公室,顏嫚還在,理直氣壯的說︰「我不會道歉。」

「不用你道歉。」

江韌說︰「收拾一下,我們回去了。」

顏嫚︰「你有什麼好?這些年,你幫過他什麼?現在他好了,你怎麼又回頭了?當初你叫我把婚紗拿走的時候,你什麼姿態你還記得麼?」

袁鹿拿了手袋,江韌拉著她要走。

顏嫚擋在門口,看著兩人握在一塊的手,她眼眶通紅,又哭又笑,最後深深看了江韌一眼,又默默的走到旁邊,把路讓了出來。

走到樓下,袁鹿反握住江韌的手,把他拉住,說︰「我先回去,你還是上去看看顏嫚表姐吧,她以前不是這樣,應該是遇到了什麼痛苦的事兒,才有這樣的反應。我覺得這種時候,你應該好好的寬慰一下。」

「不可否認,她真的幫你很多,而且還是無條件的幫你。就沖著這一點,你就不應該把她一個人落在辦公室。一個人鑽牛角尖會想不開,就像唐茉。我也不想你以後再後悔一次。」

江韌吐出一口氣,把她送上車,然後回去。

顏嫚還在辦公室,她蹲在地上,埋頭哭泣。哭聲挺大,在門口就听到了。

江韌的手搭在門把上,沒有立刻進去,那哭聲落在他耳朵里,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進去以後能說什麼,半晌,他松開了手,從口袋里拿出煙,抽了起來。

等里面的哭聲漸漸小下去,他才掐了煙進去。

顏嫚聞聲,抬了下頭,一雙眼哭的又紅又腫,眼里的淚水還沒流盡,四目相對,顏嫚看到他回來,心里總歸比剛才好受一些。

江韌拿了紙巾遞給她,「我送你回家。」

「袁鹿呢?」

「她先回去了。」

「江韌,我們回家吧。」她的意思是回樾城,「不要再跟齊辛炎一起,我怕我們都會萬劫不復,趁著現在還可以月兌身,我們回去吧。我們轉行,把佳瑞賣掉,做點別的。我爸那個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也穩定,他現在年紀上去,也有了退下來的打算,要是沒有人幫忙,公司最後也是轉手給別人。」

「我也打算回到他們身邊,弟弟出事,他們打擊很大,也更關注我,很想我回去。江韌,我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

江韌蹲下來,「姐。」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認認真真的叫她姐了,她都想不起來,他最後一次叫她姐是什麼時候。

這一聲姐,仿佛把她拉回到從前,她甚至想起來,被他撩動心弦的那一瞬。

那會他初三,性格比之前活絡了一點,沒有那麼的沉默寡言,那天家里沒人,他在做作業,她在旁邊看著。突然,他停下筆,抬頭看她,問︰「親嘴什麼感覺?」

顏嫚被這問題一下搞蒙了,「什麼?」

然後,他就親了她一下,就只是蜻蜓點水。

許是春天,就這麼輕輕的一個吻,讓她的心狂跳不止。那時候,他們關系很好,江韌很黏她,只要放假回家,就總跟著她。後來,他上高中,她去國外上大學,兩人的關系就疏了。

他說︰「你回去吧,你可以月兌身,我不能。」

「你還是放不下袁鹿。」

「別說了,先回家吧。」

「江韌……」她近乎哀求一般的叫他的名字,整個人撲上去,將他抱住。

江韌說︰「你回去吧,你在這里的職務我會叫人代替,到時候你們交接一下。炎哥不會為難你。」

「那你呢?」

「以後都不要再管我的事兒。」

顏嫚哭了一路,眼淚一直流個不停,情緒也反反復復,時好時壞的。等她進去,江韌在車上坐了一會,而後開車進了車庫,順便給溫乾打了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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