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你還需要努力

盛驍略略抬了下眼皮,神色不變,語氣冷冷淡淡,眉宇間透著一股戾氣,「誰讓你進來的?」

他手里握著酒杯,翹著二郎腿,微微偏頭,視線越過她,繼續朝著下面舞台上的人看。身著黑色襯衣,袖子挽到臂彎,露出一截小臂,肌理線條分明。

手腕上戴著一只經典款的腕表,黑色腕帶,顯得他膚色略白。

他抬手,抿了一口酒,睫毛微動。眼楮微眯,盯著舞台上的女孩。

袁鹿盯著他的臉,剛才那一眼,眼神有些冷,不似生氣,就像對一個陌生人。袁鹿心里冒起陣陣酸澀,不過她已經站在這里了,也就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大概是她擋了他的視線,盛驍眉頭略微蹙了一下,有一絲不耐,側目看了眼身側的女人,「把她趕出去。」

女人起身,也不隨便得罪人,微笑的對袁鹿說︰「這位小姐,這邊不能隨意進來,您還是出去為好。要是硬來,我怕你受不住。」

袁鹿沒看她,也沒理人,只是盯著盛驍,問︰「裴穎跟我說,你們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她的語氣微微發顫,有些底氣不足,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給自己打氣。

盛驍微的挑了下眉,嘴角勾了下,從鼻子里發出一聲輕哼,沒有看她,譏笑道︰「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這個問題?」

酒杯里的酒不剩下多少,他支起身子,將酒杯放在追上。坐在旁邊的女人眼尖,著手要給他倒酒。

袁鹿蹲下來,先一步把酒瓶拿了,往他杯子里倒酒,倒完以後,自己一口喝了下去,啪的一聲,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而後看向他,反問︰「你覺得呢。」

盛驍沒做聲,手肘抵在扶手上,手撐著頭,垂著眼簾,眸色淡淡,盯著她的臉。

那雙晶瑩剔透的眼,沒有絲毫掩飾,直勾勾的看著他。

袁鹿︰「你要是跟我說是真的,我現在就走,絕對不會打擾你的興致。不過我猜是假的,要是真的,你也不至于坐在這里,還找了兩個漂亮姑娘陪著。」

他抿了下唇,忍住了將人拉過來的沖動,懶懶的問︰「想說什麼?」

這洋酒勁頭大,這種勁頭從嘴里沖到了腦袋里,她咬了咬唇,「你還沒有回答我。」

「你也沒回答我,你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這個問題。」他別開頭,看向別處,說︰「仔細說起來,我跟你沒什麼關系。你自己也說,要劃清界限,這會又自己找上來。怎麼?踫上麻煩了,要我去給你善後?」

他喝得有些多,不過腦子還是清醒的,只是酒精容易叫人沖動。看到她的第一眼,壓在心底的,差一點沖破頭頂,想直接把人給辦了。

當君子太累,他也不想當君子。

袁鹿沒有立刻應聲,只是看著他,在他微微張嘴,似又要說話的時候,她倏地起身,雙手撐住他的膝蓋,整個人湊了過去,堵住了他的唇。

她只是踫了一下,睜著眼,看著他的眼楮,幾秒後,兩片唇分開,她咬了下嘴唇,小聲的說︰「喜歡你的人,這個身份夠不夠?」

一股熱血直沖頭頂,但他的手依然沒動,薄唇緊抿,眸色微深,他心髒跳的極快,關在籠子里的獸快要沖破而出,他咬了咬牙,硬生生的忍住,沉聲問︰「你確定?」

袁鹿吞了口口水,不等她開口,盛驍側頭朝著那兩個女人,冷道︰「沒看到我有事兒,還杵著?」

他的語氣里壓抑著不耐煩和暴躁。

在這種風月場所混的女人,自然知道這兩人接下去會做的事兒,只是沒想到,堂堂盛總這麼容易拿下?早知道剛才也這樣了。

兩個姑娘立刻出去,侯在外頭的服務生正好回來,見她們兩個出來,奇怪道︰「怎麼出來了?」

「里面有事兒,你可別進去打擾。」

服務生不太明白,這會又想起來剛才等在門口的女孩子,立刻就反應過來,心里一慌,不會真是有交情的。那他剛才還把人擋在門口,不知道會不會被秋後算賬。

盛驍捏了她的下巴,「你以為親一下就好了?」

袁鹿吞了口口水,「那你想怎麼樣?」

「你說呢?」

她睫毛微顫,他手勁有點大,下巴捏的有點疼,她微微皺了下眉。

對峙片刻,盛驍松開了手,一把將她從跟前拉開,冷道︰「出去。」

袁鹿緩緩呼吸,盛驍拿了酒瓶自己倒酒,喝了一口,他說;「我不吃你這一套,我也沒你想象中那麼好哄。」

她坐到他身邊,並不氣餒,說︰「我沒別的目的,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跟裴穎在一起了?她可是說的真真兒的,還叫我不要做小三,讓我自尊自愛不要找你。我現在坐在這里,已經是不要臉了,也不要自尊了。就是不知道,她知道以後,會不會找我算賬。但沒辦法,我剛才听到他們說你在這邊,我的腦子就思考不了,也想不到那麼多了。」

「我想,就算你們在一起,我也要搶了。一個人變心應該沒那麼快,要搶應該沒那麼難。死纏爛打不行,我就勾引你,生米熟成熟飯之後,你也不能賴賬。」她似是想到什麼,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你們沒睡吧?」

盛驍哼了聲,喝了口酒,她真是在挑戰他的極限,烈酒入喉,他聲音發緊,「怎麼個生米煮成熟飯?」

袁鹿頓了頓,沒想到他抓了這麼個重點,她態度極好,伸手拉住了他搭在膝蓋上的手,低眸瞧著他的手指,說︰「就是把你煮了。」

他心頭難熬,側托看她,語氣還是冷硬,「喝多了?」

「沒有,我最近戒酒了。跟人應酬都不喝酒,我每天都保持頭腦清醒。」她乖覺的很,但也很執著,「你還沒告訴我,你跟裴穎……」

「我要是跟她有什麼,你還能坐在這里?還能讓你說那麼多話?」

她微微松口氣,露出開心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她松開手起身,準備走。

盛驍眉頭微的皺了起來,卻也沒有開口,只是狠狠盯著她的背影,還是想撕了她。

袁鹿走到門口,手握住門把,回頭看他,說︰「我知道我之前說的那些話,讓你很生氣,你一時半會氣難消。我當時也是糊涂了,沒仔細想明白就直接做了決定。但我現在想明白了,想的非常明白,我不會放你走的,你也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說完就出去了。

盛驍一頓,有點想罵人。

這就走了?撩了一手就走了?

袁鹿從包間出來,服務生的態度發生了大轉變,袁鹿見他奉承,便讓他幫忙找了這邊的經理。

讓經理帶著她去後台,她想要表演個節目,要跳舞。

經理有些為難,怕她搞砸。

袁鹿說︰「你放心,我學了好多年的舞蹈,比你這邊的姑娘好一百倍,絕對不會搞砸。」

程江笠從門後進來,他還是有點身份,說了兩句,經理就同意了。

人出去,袁鹿就開始選衣服。

程江笠瞧著她,見她一直沒打算交代,便問︰「你干嘛突然要表演才藝?」

「突然想跳。」

「跳給誰看啊。」

袁鹿選好了衣服,進了更衣室換,程江笠照舊守在外面,面上的表情十分不爽,「從沒見過你這樣。女孩子應該要矜持一點吧,再說了,在這種地方跳舞,也不好吧。」

她換好衣服出來,簡單化的古風衣服,披著一件白色輕紗,短短的,里面是一件抹胸短衫,露出一小節細腰,褲子很寬松,露出腳踝。

她解開了頭發,走到化妝台前,這邊的化妝品比較劣質,不過工具齊全,袁鹿簡單畫了一下,要上台的話,妝容是要濃一些。

在舞社那段時間,她已經學會了怎麼畫舞台妝,什麼樣的衣服畫什麼類型的妝容。

口紅抹上,抓了抓頭發,很性感。

程江笠瞧著她這個樣子,心跳都加快了。

他不由的抓住他的手腕,「別鬧了,到時候那些男人繃不住上前拉你,你怎麼辦。」

「我看到有保安守著,這邊也是高檔次會所,不至于這麼沒章法。」她拉開了他的手。

「至于麼?」他還是擋著她。

袁鹿笑了笑,「我覺得至于。」

她一把將他推開,出去候場。

她已經好久沒有跳舞,不過剛才看到盛驍盯著那個女孩子跳舞出神,她就有些不服。

她稍微熱身了一下,台上燈光暗下來,她要上場。

「接下來,是特別節目。」

盛驍听到袁鹿名字的時候,正打算走。

他回到落地窗前,這個位置是正對舞台的,能看得很清楚。

音樂起,聚光燈落在袁鹿的身上,整個人仿佛發著光。

現代舞加了一點古典,主要演繹的是青蛇,之前袁鹿看跳舞節目的時候,比較喜歡的一支舞蹈,看了好多遍,她把動作都記住了。

但由于沒聯系過,中間失誤了好幾次。

不過她身段好,動作美,大家並沒有看出來她的失誤。

那細細的腰身扭起來的時候,卡座里的男客人,都有些沸騰了。

盛驍插在口袋里的手微微發緊,薄唇緊抿,這人是在勾引他,赤果果的。他嘴角一揚,她今天是完蛋了。

袁鹿之前在蘇城從台子上摔下來,傷著腳還沒有徹底好,這麼一跳,腳腕又有些疼。

程江笠就在舞台邊上等她,把拖鞋遞過去,所幸這里光線不好,看不出他這會通紅的臉頰。他看著她的眼神很深,眼底藏著某種情緒。

她腳有點疼,不由的抓了他的手,扶了一下,氣息喘得厲害,胸口起伏,程江笠余光瞥見,吞了口口水。

袁鹿穿上拖鞋,回化妝間。

推門進去的時候,盛驍就站在里面,雙手抄在口袋里,長身鶴立。

听到動靜回過頭看向她,面色沉沉,目光在兩人間轉了一圈。袁鹿收回了手,跟程江笠說︰「你先走。」

他心里不服,站著沒動。

袁鹿踢了他一腳,「跟你說話呢,你沒听到麼?秦總那邊總要有人陪著,快去快去!」

她一把將他推開,進了門,迅速把門關上,順便反鎖。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笑眯眯的問︰「好看麼?」

盛驍抿著唇沒說話,她的妝很艷,整個人顯得特別精神且嫵媚,那雙眼楮似是會勾魂。

身上那件輕紗,什麼都遮不住,可這般朦朧的狀態,反倒更加誘惑人,令他心癢難耐。

袁鹿動了動手臂,說︰「好久沒跳了,不是很完美,但應該比剛才那個小姑娘跳的要好吧?」

她走到他的跟前,又問了一遍,「好看麼?」

盛驍終是繃不住,低頭輕笑出聲,「嫉妒心還挺重的。」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不等她再多說一句,盛驍伸手勾住了她的腰,手掌覆在她腰上,隔著薄紗,袁鹿感到他掌心炙熱的溫度。

兩人距離一下拉近,袁鹿有些緊張,但心里是開心的,那種開心好像是飛到了天上,踩在雲端,想要轉個圈圈。

盛驍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把她嘴唇上的口紅擦掉,下手很重,這口紅十分難擦,擦的她整張唇都紅紅的。她下意識的舌忝了舌忝嘴唇,說︰「疼。」

她微微噘嘴,抬眼看他,緊跟著,他的唇就壓下來。

似是忍了很久,這吻又烈又凶。

袁鹿雙手抓住他的胳膊,有些承受不住,嘴唇被他咬的生疼。

腰上一緊,雙腳離地,下一秒人就坐在了化妝台上,背脊貼上了鏡子。

她微微喘著氣,一雙眼晶晶亮,看著他的眼楮里有光。

他的手貼在她的臉上,手指輕輕捏了一下她的耳朵,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有點癢。

他眼底涌起的情緒,袁鹿瞧的清楚。

他湊近,在她耳側說︰「你這麼勾引我,就不怕我……」

袁鹿主動的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側頭,垂著眼,看著他泛著光色的嘴唇,說︰「不怕。」

大家都是成年人,她主動找他,就有這個心理準備。她又不是小姑娘,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合好。

盛驍︰「去換衣服。」

「那你要先松開我。」

掐的那麼緊,她怎麼換。

……

子彈成功取出來,子彈打偏,就差一點打中要害位置。

子彈取出的一瞬,江韌醒了一下,他睜開眼,是刺目的燈光,他嘴巴動了動,而後又閉上了眼。

他一下跳入了黑暗中,不知過了多久,他落地,耳邊有熟悉的音樂聲,有些吵鬧,他緩慢睜眼,入目的是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而他身處其中。

有人叫他的名字,「江韌,你杵著不動干什麼?」

他聞聲回頭,是他高中的班主任,一個矮胖的男人,姓陳。

拍在他後面的是周迎,動作幅度極小的在做早操。

他又轉回頭,往四周看了一圈,而後目光定住,那個動作不怎麼標準,扎著馬尾,身材縴細的女生,不是別人,正是袁鹿。

他們不同班,但早上做操排隊隔得不遠。

他幾乎沒有多想,毫不猶豫的朝著她走過去,迅速的跑到她跟前。

袁鹿睡眼惺忪,正發著呆,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雙目圓瞪,左右看了一下,有些害怕。

旁邊的學生紛紛看過來,不明所以。

下一秒,江韌一把將她抱進了懷里。

他的力氣很大,袁鹿被抱的有些喘不上氣,奮力掙扎。一下子周圍都亂了,有人吹口哨,有人議論,反正都沒心思做早操了。

陳老師迅速跑過來,一把揪住了江韌的衣服,「你給我撒手!搞什麼呢!」

不管陳老師怎麼拉扯他,他就是不松手,最後拉扯間,兩人摔了下去,他也沒松手。

袁鹿嚇的不輕,小臉慘白,眼眶泛紅。

大抵是看到她的眼淚,江韌才松開了手,袁鹿立刻從他懷里逃了出去。

最後,兩人被教導處的老師帶走。

辦公室里,袁鹿小聲的哭,老師質問她跟江韌是什麼關系,是不是是早戀,還要請家長。

兩人分開詢問。

江韌這會才有點醒過神來,盯著眼前的老師,陳胖子氣的不輕,兩條眉毛吊著,怒目而視,指著他說︰「江韌,別以為你爸有錢,你就能在學校里為所欲為。」

江韌冷道︰「我爸已經死了。」

陳胖子頓了一瞬,下一秒氣的吹胡子瞪眼,「你瞧他說的什麼話?!我這會就給你爸打電話,你把這話跟你爸說。」

說著,陳胖子就要出去打電話。

江韌才不管,他問教導主任,「袁鹿呢?」

「你還管人家呢?」教導主任喝了口茶,「是你一廂情願,還是兩廂情願?」

「一廂情願。」

「我看也是,人家女孩子都被你弄哭了。你還真是橫,不把我們老師放在眼里,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有傷風化的事兒。請家長,記大過。」他說著,將茶杯放下。

袁鹿這頭,老師安慰了兩句就讓她回教室了。

江韌在教務處等了兩個多小時,江一海匆匆而來,看到他的時候,江韌倒不是很意外,畢竟是在自己夢里,什麼樣的事兒都有可能。只是這夢境十分真實,江一海那一巴掌,打的極重,打在臉上,能感覺到疼。

他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了一頓,因為罵的太狠,反倒陳胖子過來勸慰,替江韌說了幾句好話。

「想著他應該知道錯了。孩子這個年紀,也會有叛逆心,有時候越罵越不听話,還是要好好講道理。其實江韌學習方面還是很優秀的,之前期中考試考了年級前三。對于早戀呢,學校是明文規定不被允許,但咱們也要理解一下孩子的心里,這個時候可能會有這方面的好奇。其實若是能不影響學習,不要太高調,能夠互相促進,我倒也不會多加干預。」

江一海嘆氣,「我這兒子很難管教,我平日里忙,實在也抽不出時間去管他。還得陳老師你多費點心思。」

陳胖子讓江韌回教室,自己跟江一海單獨又聊了一陣。

江韌走之前看了江一海一眼,正好江一海也看向他,江韌的這一眼,讓江一海微微愣了下,張了張嘴,可還未說出什麼,江韌已經扭頭走了。

他微微嘆氣,坐下來,對陳老師說︰「我管不了他。」

江韌沒有回自己教室,他直接去了袁鹿的教室,到了門口,教室內的學生就朝著袁鹿看過去,袁鹿的同桌拍了拍她,在她耳邊說了句話,袁鹿抬頭朝著門口看了眼。

見著他,臉頰一紅,又趴了下去。

江韌沒管旁人的目光,徑自走到她跟前,蹲下來,說︰「老師說你了麼?」

袁鹿趴著,看不到他的臉,視線落在他的手上,抿著唇沒有說話。

江韌說︰「我跟老師說了,是我一廂情願,他們應該不會為難你。你不要哭,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高興了。雖然我知道你是假的,但我也很高興。」

袁鹿覺得他說的很奇怪,抬了一下頭,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看著他,問︰「什麼假的?我怎麼是假的?」

江韌心里一片柔軟,很想把她攬進懷里,但他壓下了這股沖動,朝著她笑了笑,說︰「沒什麼。雙休日有空麼?我請你看電影。」

現在是高一,他們還沒在一起,那個賭也沒開始。

袁鹿眨眨眼,扭頭看了一眼同學,臉紅紅的,有些不知錯所,她搖頭,「不行,我這周要去跳舞班。」

「那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我沒有時間。」

這時,上課鈴響起,袁鹿下意識的推了他一下,說︰「上課了,你快走吧,老師要來了。」

江韌沒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說︰「袁鹿,做我女朋友吧。」

……

江韌從手術室出來,進了加護病房,手術比較成功,但也凶險。

景菲一直等在外面,孟正給她拿了一套干淨的衣服換上,這事兒還沒有傳開,孟正壓了消息,畢竟這事兒對景菲影響比較大。

他買了點吃的,遞給她,說︰「醫生說了,江韌沒有生命危險,你也別太擔心。我找了兩個專業的看護守著,你吃點東西,我先送你回去洗個澡,休息一晚。」

她這會心思全在江韌身上,瞧著他慘白的臉色,想到他奮不顧身的救自己,回想自己以前對他做的那些事兒,心里就十分難受。

孟正說︰「你要是倒了,等他醒過來又要擔心你。再者,到時候你哥哥過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會擔心的。而且,你應該回去洗個澡。」

這句話語氣加重,內有含義。

景菲自是听得明白,她心口微顫,咽了口口水,張了張嘴,啞聲說︰「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

「你這幾天那麼反常,他一直有些擔心,所以有意跟著你。沒想到還真有事兒,幸好提前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叫上巡捕過來,否則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人抓到了麼?」

孟正說︰「沒抓到。不過我已經增加的保安,巡捕也在做事兒,他們應該一時不會出現,你可以放心。不過這事兒,你有什麼想法?」

景菲︰「他們本就是窮凶極惡的人,也不是沒坐過牢,那就說明讓巡捕插手也就那樣。」

只見她目露凶光,咬牙切齒。

孟正沒有答話,等著她的下文。

「我要讓他們死無全尸。」她說著,嘴角冷冷的揚了揚。

她又待了一會,吃了點東西,然後回了一趟家,洗澡睡覺。

江韌進了醫院,這事兒是瞞不住的,所以要想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會受傷。

孟正回到醫院,在沙發上坐下來,手機震動,他拿出來看了看,是一段視頻,是蘭會所。他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台上跳舞的女人是袁鹿。

緊跟著是一張照片,門縫里拍的。

孟正不由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江韌。

……

路上,盛驍親了她好多次,袁鹿都有些招架不住,嘴皮子都咬破了,特別疼。

到了寧蘭公寓。

袁鹿說︰「你真打算搬走了?」

她握著他的手,緊跟著他的步子,忍不住問。

盛驍瞥了她眼,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進了門,那把火便一下燒了起來。

過了這麼久,袁鹿第一次對這件事有了些許期待,開始不再排斥。兩人到房間門口,袁鹿得了機會,說︰「要不要先洗個澡?」

他再次堵上她的嘴,不讓她想其他。

袁鹿身上的衣服落下一半的時候,廊上的燈突然亮起,袁鹿立刻縮成了一團,藏在了盛驍的懷中。

盛驍喉結滾動,眉頭緊鎖,扭過頭,便看到站在開關邊上的鄒顏。

她穿著睡衣,手里拿著水杯,似乎剛剛從廚房過來,眼里是驚詫,臉色微白,下一秒手里的水杯落地,發出清脆的響動。

盛驍面色微沉,眼里透著厭惡,「還不滾?」

鄒顏喉嚨里像是被什麼卡住,說不出話,可雙腳也抬不動,「鹿鹿。」

袁鹿從他肩膀探出一雙眼楮,看到鄒顏,她很意外,可眼下這種情況,顯然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她說︰「姐,你,你先回房。我一會跟你說。」

鄒顏什麼話也沒有,慌慌張張的跑回了房間,腳踩到玻璃渣子都沒察覺到。

房門關上,袁鹿略微松口氣,抬眼看向盛驍,說;「你先洗澡吧,我去跟表姐說一下。」

盛驍︰「你還準備繼續?」

袁鹿愣了下,臉頰微紅,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把他推進房間,關上房門後,整了整衣服,先去衛生間洗了洗臉,冷靜了一下,順便把臉上的濃妝卸下來。

不卸妝,盛驍親她的時候,她都覺得難受。

弄完,她走到客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好一會之後,鄒顏才過來開門,她一瘸一拐轉身進去,袁鹿瞧見地板上的血跡,又看了看她的腳,提了口氣,關上門,「你的腳怎麼了?」

鄒顏︰「扎到玻璃了,沒什麼事兒,我已經自己弄出來了。」她扶著桌子坐下來,轉身看向她。

臉上沒什麼表情,有點訥訥的,大概是被剛才的景象驚到。

從他們進門,到房門口,整個過程,她都看到了。

她感受到兩人的迫不及待,天雷勾地火的那種激情。

她舌忝了舌忝嘴唇,問︰「你們在一起了?」

袁鹿坐下來,抓了一把頭發,說︰「是的。」

鄒顏不知道該說什麼,抿了抿唇,干笑了一聲,說︰「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袁鹿想了下,說︰「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跟我說一聲。」

「我一會就走,不會打擾你們。」

袁鹿沒有出聲留她,只道︰「二姑那邊,我到時候自己會去說,不過你若是要先去說,也沒什麼。我既然走出這一步,我就想好了要怎麼去應對。你腳上的傷讓我看看,我這邊有藥箱,幫你處理一下。」

她起身,走到門邊,想了想,回頭看她,見著她微白的臉色,知道她肯定是不想看到這個畫面,她也沒想到她會出現在這里,「姐,你要怨我,我也沒有辦法。但做了這個決定,我就不會反悔,我會跟他好好在一起。不管有多少困難,我都不會退縮。」

鄒顏本想笑一下,可就是笑不出來,「你都已經想好了,我說什麼也沒用,我也只有祝福你,希望你們終成眷屬。」

她的祝福言不由衷,袁鹿笑了笑,出去拿藥箱,等她找到,鄒顏已經從房里出來,換好衣服,拿了行李,「我走了。」

袁鹿站起來,「你記得去醫院看一下。」

「我知道。」鄒顏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袁鹿跟著過去,瞧著她出門,看著她進了電梯,才退回屋內,關上了門。

袁鹿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過身就瞧見盛驍不知何時站在身後,斜倚著牆,身上還穿著那件黑色襯衣,不過瞧著應該是洗過澡了,頭發是濕的。

襯衣也只是隨意的穿著,就扣了一個扣子,春光若隱若現的。

褲子也沒好好穿,皮帶沒扣。

雙手抱臂,就那麼看著她。

袁鹿覺得,他這是勾引。這麼多年,她都一次有撲倒人的沖動,要把人生米熟成熟飯。她心里蠢蠢欲動,想把人吃了。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走路都沒有聲音。」

「我以為你會留她。」

袁鹿笑了笑,「今天這個日子,把她留在這里不太好。而且,她自己說要走,那我也不好硬把人留下來。」

他站直,雙臂展開,「那你還不過來?在等什麼。」

袁鹿跑過去,直接撲了上去。

他身上的酒氣被沐浴液的香味掩蓋,只余下一點點,唇齒間是她牙膏的薄荷味。

袁鹿在國外的那個浪浪室友,以前總是跟她討論她每一個男朋友的技術,說的很仔細,也很露骨,把他們那花招,毫無保留的與她分享。

浪浪室友玩的很開,她告訴她姿勢最開心,最有感覺。

那會袁鹿對這檔子事兒沒興趣,她嫌惡心,听她說的天花亂墜,袁鹿也沒覺出趣味。

她討厭這事兒,一方面是因為當時被項七他們搞出了心里陰影,另一方面是因為江韌的賭注,讓她對這種事兒深惡痛絕。

之前跟余諾,她自願嘗試,可惜失敗,感受並不好。她以為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再體會這種事兒的快樂,還想過日後要怎麼演戲,讓對方察覺不出來。

再想想那種痛苦,她就不想結婚,不如孤獨終老。

現在看來,這事兒討厭是因為她沒有遇上自己喜歡的人,若是對上喜歡的,她就只想著與他更親密一些,怎麼樣都不覺得惡心。

這一晚上,袁鹿被捧到了天上,飄在了雲間,感受到了春天的氣息,花開的聲音。

她覺得自己重新活了起來,對未來有了期待,有了期望。

她想,她日後可以徹底的月兌離藥物了,她是個正常人了。

……

江韌坐在教室里,生物老師在講課,但他並沒什麼心思。

這是最後一節課,上完就放假了。

學校是兩周放一次假。

時間過的很快,下課鈴一響,江韌不管老師是否下課,他直接出了教室,也幸得他成績好,老師頭疼,但也不多說他什麼。

他到袁鹿所在的教室門口,他們老師準時下課,袁鹿坐在位置上還在寫,模樣認真且專注。

其他學生都已經開始收拾東西,迫不及待的已經沖出教室,趕著回家。

袁鹿的同桌看到江韌,撞了撞她,與其小聲耳語,袁鹿側頭朝著外面看過來,見著他,臉上一陣慌亂,又迅速的低下頭,拉了拉同桌的手,想讓她陪一下自己。

江韌進去,坐在與袁鹿隔了一條道的座位上,「你爸媽來接麼?」

袁鹿垂著眼,捏著筆,已經寫不下去,她並不想跟他說話。

開始收拾書包,動作很快。

江韌說︰「我陪你走出去。」

袁鹿擰著眉毛,「不用。」

「我是認真的。」

「你別說了,要是被老師看到,不知道要怎麼想,你別影響我行不行?」她抬眼看他,臉頰紅彤彤的,淡淡的眉毛擰在一塊,很不願意的樣子。

她一開始是不願意,他怎麼追都不願意。

「我不影響你,我不會影響你,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時間不多了。」

袁鹿不解,「什麼?」

「我快死了,我喜歡你很久了,希望你給我這次機會,讓我當你一天男朋友,一天就行。」他抓住她的手,「袁鹿……」

他叫著她的名字,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袁鹿猶豫許久,點了頭。

江韌說︰「我是真心的。」

她眨眨眼,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一天過的極快,江韌在約定的地點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他看到袁鹿朝著他過來的時候,他迅速的朝她跑過去,可快要跑到她跟前的時候,一切消失。

他猛然睜眼,入目的是白,身上的疼痛陣陣襲來,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就差一點而已。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側過頭,便瞧見孟正和醫生站在旁邊。

孟正朝著他招手,「醒了。」

他喉嚨干澀,想喝水,孟正給遞了吸管到他嘴邊。

江韌喝了一口,喉嚨舒服一點。醫生給他簡單檢查了一下,囑咐了幾句,就先出去了。

等病房里只余下他們兩個,江韌問︰「景菲呢?」

「我叫她回去休息,勸了好久才回去,這回是真的被你感動了。估模著是對你死心塌地了。」

江韌稍稍動了動,傷口傳來劇痛,他五官都擰到一塊,半晌才緩過來,「。」

「你睡了兩天,我都急死了。傷不算嚴重,你這昏迷的時間久了點。幸好景菲回去休息,不然我怕她听到你叫的名字,一切就都白費。」

孟正坐下來,昨夜他叫了好幾次袁鹿的名字,著實嚇到他。

所以只能跟醫生商量,想盡辦法要讓他早點醒過來。

一直這麼昏迷下去,遲早出事兒。

醫生給他檢查了一番,他各項指標正常,照道理不該昏迷。

思來想去,主治醫生找了個心理師來。

別說還真管用,這人掉進了潛意識里,自己不願醒來。

孟正一臉嚴肅,說︰「心理師走的時候跟我說,叫我囑咐你,等你好了以後記得去找他。你有點嚴重。」

江韌沒什麼反應,也沒回應他的話。

孟正叫了他三聲,他側目過來,神色淡淡,「我听見了。」

孟正沒把袁鹿的事兒跟他說,眼下這個情況,提了只會添亂,影響他修養。

江韌︰「袁鹿有事兒麼?」

「沒有,好著呢。」他回答的很快,「你現在就想著你自己吧。」

江韌覺得他反應有些奇怪,但身上的疼痛叫他很難集中心思去想,也就沒再問。

……

袁鹿起的有點晚,手機被靜音,好幾個電話都沒接到。

她給張歆回了個電話,告知她上午有事兒,要下午才去公司,問她事情解決了沒有。程江笠給解決了,她也就放心了。

掛了電話,她掀開被子,從衣櫃里隨便找了件衣服套上。

出了房間,就瞧見盛驍坐在餐桌前,穿著白色襯衣,衣冠楚楚的。

與昨夜一點也不一樣。

昨夜,盛驍更新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形象崩塌了,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經驗豐富,且猛浪。

壞的很,極壞。

這些日子的氣,全出在床上了。

「我以為你走了。」

盛驍聞言,抬眼看過去,神情淡然,嘴角淺淺揚了揚,「下午再去公司,這兩天不忙。」

他放下手機,看著她朝自己走過來。

袁鹿準備在他身邊坐下,他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拉到身上,摁在了自己的腿上。

手掌在她腰上用力掐了下,袁鹿哎呦了一聲,臉頰微紅,瞪了他一眼,「疼呀。」

他掃開她垂落下來的頭發,瞧著她脖子上的痕跡,眼底生了欲念,手指拂過她那塊深色的印子,說︰「我氣還沒消,你還需要努力。」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