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隔閡 鑽石到2300加更

兩個人迅速的扭打在一塊,一時之間分不清誰佔上風佔下風。

兩個人撞在藥櫃上,醫生驚叫了一聲,操著袁鹿听不懂的泰國話,一陣瞎逼逼。袁鹿這會身上沒有力氣,她盯著江韌,說︰「江韌,你要是敢傷他分毫,你就去死!」

江韌的拳頭抬起的瞬間,袁鹿大聲喊了這句話。

這一句,讓他有一瞬的停頓,就這一下,余諾便佔了先機,一拳頭朝著他的門面砸過去,發了狠的一拳,他的憤怒全部融在這一拳里,江韌這兩天奔波,沒休息好,想避已經來不及,生生挨下了這一拳。

隨即,腳下一滑,一下摔在了地上。

正好酒店保安過來,招待江韌的那個男人也到了,立刻把人攔住,氣勢很凶,口出惡言。

但余諾倒是不怕,還要上前,被袁鹿拉住,她緊緊抓著他的手,說︰「夠了,不要在這里鬧。」

江韌這會被酒店的人扶起來,神色晦暗不明的看著袁鹿。

那男人有些不依不撓,最後還是江韌說了一聲,他才噤了聲,退到旁邊,讓他們離開。

那一拳砸在鼻梁上,當即鼻子就流了血。

他掙開了扶著他的人,反復的擦著血,袁鹿從他面前走過,連個余光都沒給。大概只有他死在這里,她會給個眼神,看看他死透了沒有。

「江總,讓醫生給你稍微處理一下吧,這血流的有點多呢。」

他擦掉還不斷的留下來,瞧著也是怪嚇人的。

他朝著外面看了一眼,想了一下,就在床上躺了下來,讓醫生給他止血。

……

余諾和袁鹿回了房間,這會余諾的酒也算是徹底醒了。

到了房間,袁鹿就松開了手,自顧自的從箱子里拿了衣服,就進衛生間準備洗澡。

余諾說︰「你膝蓋上的擦傷有點深,盡量別踫水了。」

他緩了語氣,主動跟她說話。

但經過剛才的爭執,氣氛還是免不了有些僵,袁鹿垂著眼,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听他的,該怎麼洗還是怎麼洗,洗完以後,吹干頭發,就上床睡覺。

她也不想再談了,她現在就想要好好睡個覺,沒別的心思。

躺下後,她又想到了什麼坐了起來,給前台打了電話,讓他們調兩個保安過來守一下,她願意出錢,多少都行。

交代完了以後,她才稍稍安心一點躺下去休息。

余諾吞了口口水,心里是有些愧疚,他不該那樣說,卻熬不過自己的內心,借著酒勁就那麼沖口而出。他這會有些後悔,他緩步走到床邊,看著深陷在床上的人,她這會瞧著是脆弱的,眼角的,不知道是眼淚還是沒有擦干的水。

他喉頭發苦,舌根發澀,他深吸一口氣,搓了搓臉,靠著牆壁慢慢蹲下來,他看到她的睫毛微顫,看到她鼻翼微動。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知道她此刻心里一定難受,他該說些什麼去寬慰她的心,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只有安靜的守在邊上看著她,看著她在自己眼前。

袁鹿知道他在旁邊,她有感覺,但她也不想睜開眼楮去面對,她這會身心都累,就算要說,也是明天,有了精神和力氣再去好好的說。

不知道過了多久,袁鹿在自覺自己要睡過去的時候,說︰「休息吧,有什麼明天再說。」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點點溫柔。

余諾聞言,身心一怔,眼眶發紅,本有沖動上前抱她,最後還是忍住,只伸手模了模她的頭,說︰「睡吧,別再多想了。」

袁鹿沒睜眼,只是淺淺的扯了一下嘴角,之後就沒再說話,最後大概是真的太累了,便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這一覺睡的不太好,倒是沒有做夢,就是睡的不太舒服,睡著了還心驚膽戰,時不時要睜開眼確認一下自己還在酒店房間里。

就這麼斷斷續續的睡到了中午,她肚子餓的不行,天氣還是很好,雖然早上下了大雨,但很快就停了,照舊是陽光明媚。

不過袁鹿已經沒什麼心思玩,她想回家了。

她醒來的時候,余諾還坐在床邊,靠著牆,閉著眼楮,整個人有些頹廢,衣服還是昨天的,身上散發的味道證明他昨天沒有洗澡。

袁鹿整個人比昨天好受了很多,她坐起身,手掌和膝蓋有點疼,是昨天跑下車的時候摔了,太著急了,一時沒顧上。

她吸了口氣,余諾適時的睜開眼楮,看到她醒來,朝著她展顏,「醒了,我以為你要睡一整天。」

「沒,睡的不是很好,而且我好餓。」

余諾扶著旁邊的櫃子起身,「我洗個澡,去餐廳吃東西。還是我去拿來給你?」

「出去吃吧。」

「好。」

他應聲,拿了衣服往衛生間去,袁鹿看著他的背影,在他走進衛生間前,開口道︰「我們回家吧。」

他頓了頓,回頭看向她,笑著說︰「好,我一會讓小柳買一下機票,我們吃完收拾一下就走。」

「謝謝。」

她之前對他極少說謝謝,情侶之間什麼都說謝謝,就太過生分,所以她一般不說。現在突然說,余諾便有些了然,他心里難受,可又覺得輕松。

他進去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袁鹿已經換好衣服,連妝都畫好了,坐在太陽底下,看著窗外發呆。

她很白,這會那張臉有些病態的蒼白,在太陽光下,好像在發光。她看著是完整的,可余諾卻覺得她是破碎的,一道道的裂痕都還在,還沒有完全愈合。

觸踫不到位,一不小心就破碎掉了。

這是他不能承受之重。

他站了一會,很快回神,拿了衣服穿好,才走過去叫她,「去吃飯。」

「走吧。」

兩人出去的時候,余諾先出門看了一眼,朝著江韌房間的方向看了看,沒有動靜,他拉著袁鹿快速走過。

這個時間點,酒店里吃飯的人不多,袁鹿只點了粥,其他也沒什麼想吃的。

余諾給小柳打電話交代了一下,讓她回程機票。

袁鹿喝著粥,兩人卻是誰都沒有說話。

飯後,兩人回房收拾好了行李,退了房間就在大堂等小柳過來。

小柳來的時候,跟著進來的還有顏嫚。

顏嫚看到袁鹿的時候步子頓了頓,眼底藏著驚懼之色,直勾勾看了她好一會,才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袁鹿只當是沒看到她,同小柳聊天,司機師傅幫他們搬行李。

顏嫚心里透涼,步子加快,到了江韌所在的房門口,她敲了好一會門,江韌才來開門,房里很暗,窗簾拉的很實。

江韌瞧見她,眉頭緊了緊,啞著嗓子,「你怎麼來的?」

顏嫚看到他的模樣,當下就明白了他為什麼要來他泰國,來了以後又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

他不過是借著這個由頭,過來找袁鹿的。

現在落的鼻青臉腫,回去怎麼跟景菲交代!顏嫚氣不打一處來,江韌轉身進去,回到床上繼續睡覺。

他有些不舒服,全身上下哪兒哪兒都難受。

房里酒氣很重,估計是喝了很多。

顏嫚開了燈,房間里亂糟糟的,東西能砸的都砸了,能摔的也都摔了。

她拍了拍額頭,盡量讓自己冷靜一點,彎身把東西撿起來,放在桌上,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能說點什麼好。

她盯著他,火氣噌噌往上冒,「我在酒店大堂看到袁鹿了,你跑這里來就是來找她啊?被打成這樣,也是因為她吧?」

江韌懶得說話。

「你準備瘋到什麼時候?」她沉著聲音,「你這個樣子,讓景菲看到了,你怎麼解釋?」

江韌懶得睜眼,「你煩不煩?」

顏嫚深吸一口氣,壓下激動的情緒,走到床邊,好聲好氣的說︰「你不要玩火,你現在還沒有那個資格去玩火。景菲要是知道了,對你和袁鹿都沒有好處。」她默了一會,坐下來,換了種語氣,「你現在告訴我,你對袁鹿到底是什麼心態?是佔有欲作祟,見不得她跟別人在一塊?」

江韌眉頭緊皺,「別拿這架勢跟我聊天。」

「我知道你現在心里煩悶,我算是你最親的人,聊一下也沒什麼不是麼?說不定聊完了以後,心情會好一點。」

江韌還是一個字也沒吐露。

她伸手想去模模他的鼻梁,手指還沒踫到,就被江韌一把抓住,豁然睜開眼,黑沉沉的眸子盯著她,眸低藏著脆弱與無助,「你他媽別管我。」

她心疼,語氣仍是溫和的,「不管,我不管你。」

她的手敷上去,溫度有些高,似乎是發燒了。

……

袁鹿他們回到海市,晚上六七點。

到了以後,余諾送她回老洋房,袁鹿沒說什麼,就照著他的意思。

這一路,兩人都沒怎麼說話,也沒有什麼特別親密的舉動。她睡覺沒有再靠著他,他也沒有拉她的手,兩人連肢體接觸都很少。

到了老洋房,余諾替她搬行李,剛一到門口,袁鹿正準備開門,門卻從里面打開。

袁鹿一愣,而後看到裴麗一臉燦爛的笑,「鹿鹿回來了。」

她說著,看了眼站在袁鹿身邊的余諾,仔細打量了一下,「怎麼好像提早了一天,不是明天回來麼?」

袁鹿半天沒反應過來,余諾反應比她快,立刻換上得體的笑容,叫了一聲阿姨。

袁鹿看到他們,心里發酸,那種委屈全部冒出來,差一點要崩盤。好在她還是忍住了,撲上去先抱住人,「你們怎麼來了呀?也不說一聲,我不是跟你們說了我出去旅游了。」

「所以這不是給你個驚喜麼,一回來就能見到我們,開心不?」

袁鹿壓著眼淚,笑說︰「開心啊,我本想著明天就回去的。」

裴麗拍拍她的背脊,提醒道︰「還有人呢,你就不準備介紹介紹?」

袁鹿這才反應過來,斂了情緒,給介紹了一下,「這就是余諾,這是我爸媽。」

余諾彎腰,「叔叔阿姨好。」

今個有些晚了,余諾與他們只寒暄了兩句就告辭了,等明天再過來招待二老。

袁鹿送他下樓,「我不知道我爸媽來了。」

「沒關系,我明天過來,到時候帶他們去逛逛。」

袁鹿想婉拒,余諾又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袁鹿笑了笑,點頭應下。

余諾上車走了,袁鹿才回去。

所幸國內已經入秋,她穿著上袖長褲,身上的傷口看不到。為了不讓他們擔心,袁鹿也不準備讓他們看到。

裴麗︰「這個小子還真的挺不錯的,反應很快,是個伶俐的孩子。長得也好看。」

裴麗臉上掛著笑,顯然是對余諾很滿意,「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這兩天我跟你爸爸在海市玩玩,讓他帶帶。讓他跟你爸聊聊,探探心性,要是好的話,那就穩定發展,要是不過關,就早點結束了,免得浪費了彼此的時間。」

「媽,哪有這樣談戀愛的。」

「你以為你還小呢?老公是一輩子的,一定要慎重。爸媽都是過來人,看人很準,你一定要听我們的話,不然以後你吃苦,我心里不安,閉眼都不能安。」

「閉什麼眼,你離閉眼早著呢。」

裴麗笑了笑,細細看了看她,「怎麼瞧著有些憔悴。」

「沒休息好,舟車勞頓的。旅游也不是愉快的事兒,還不如在家躺著。」

「那早些休息吧。」

之後兩天,余諾陪著二老逛了逛世博園等景點,十分周到體貼。背地里,裴麗和袁征都是夸贊的比較多,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是海市本地人,這等于說兩個人結婚的話,袁鹿就要遠嫁。

這一點,裴麗心里是不太接受。

可瞧著余諾對袁鹿也是體貼入微,照顧的很周到,最難得的是袁鹿自己也喜歡。

她思來想去,就想著要給袁鹿在海市買房子,這樣的話,以後有什麼也有自己的房子,到時候他們過來照顧人也方便很多。

袁鹿笑他們想的太遠了。

但裴麗已經把這事兒放到了計劃上,叫她有時間自己去看看房子。

二老走的時候,袁鹿有些沒繃住哭了。

裴麗笑道︰「怎麼了?是余諾欺負你了?」

袁鹿搖頭,擦了擦眼淚,指了指她和袁征的頭發,說︰「你和爸爸都長白頭發了,我看到好多。」

袁征︰「回家就去焗油,我出去別人都還說我最多三十五呢。你這麼說,是不是我看著老了?」

袁鹿笑了笑,眼角還帶著淚花,「確實,最多三十五,永遠三十五。」

裴麗看向余諾,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他跟前,眉目溫和,說︰「小余,我這個女兒,心思比較敏感,可能相處起來要你多包涵一些。我和你叔叔都看的出來你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孩子,鹿鹿跟你在一起我們是很放心的,也要麻煩你多照顧她,多讓著她一點。女孩子嘛,總是要多點寵愛才好,對不對?」

「是,您說的對。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恩恩,我放心。」

小長假結束,大家都開始正常上班。

袁鹿多休息了兩天,跟凱文連著約了兩天,才回去上班,投入工作中。跟余諾之間,兩人誰也沒有先說破。

袁鹿想到父母的反應,便想著要不要再努力一下,本就是她的問題,她積極一點,會不會好起來?

……

景菲回海城那天,江韌去接機。

除景菲之外,身後還跟著向思文。

她竟是出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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