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鹿睡了整整一天,直到傍晚,家里打來電話。
她才勉強起來,洗了把臉,喝了水,這才打電話回去。
也沒旁的事兒,一面是詢問她一些日常瑣事兒,一面就是嘮嘮叨叨的囑咐。
打了十幾分鐘,掛斷以後,袁鹿看了看日期,才發現明天爸媽就要過來了。
緊跟著,鄒顏的電話也打過來。
她倒是沒有提起江韌的事兒,直接挑明這個電話的意圖,「二舅二舅媽明天要來,我媽讓我接你回家住,明天好一塊去機場接人。」
袁鹿揉了揉發漲的眼楮,看著鏡子里自己浮腫又憔悴的臉,「我可以拒絕麼?」
「你說呢?」
她長長吐出一口,「可我現在這臉……」
「你這臉今天好不了,明天也好不了。」
「知道了。」
「現在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她報了地址。
掛了電話以後,她弄了毛巾,敷了一下眼楮。
「陳萌,你的化妝品借我用一下。我晚上得去我二姑家,明天我爸媽要來,這兩天你得自己待著。」
「你這個臉,你怎麼交代啊?」
袁鹿嘆氣,「還沒想好。」
陳萌模模她的臉蛋,「那人肯定是故意沖著你的臉來的,下手這麼狠,是想讓你毀容吧?」
袁鹿現在不想提這些,一提眼楮就發酸,她不想再哭,明天還要見人。
臉傷了就算了,眼楮跟核桃一樣的話,到時候就更讓人擔心。
本來,她媽就是個愛多想的性子,總是怕她在外面被人欺負,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現下看到她這個樣子,肯定會懷疑她被人欺負了。
這傷,傷的真不是時候。
「不知道能不能弄點冰塊,冷敷一下,應該會消腫快一點吧。」
陳萌拍拍她的手,「我去問。」
陳萌出去時,正好趕上沈蘊庭從電梯出來。
兩人打了照面,陳萌說︰「你跟我一塊去樓下一趟唄,袁鹿想要冰塊。」
「怎麼了?」
「眼楮哭腫了,想冷敷一下。」
沈蘊庭看她一眼,沒說什麼,直接跟著她又進了電梯。
電梯里沒別人,陳萌問︰「你是想追袁鹿?」
「有什麼問題?」
「你現在追不上。」
沈蘊庭笑而不語。
「真的,你別瞧她長得不像是個專一的人,可她真的挺專一的。」
「我覺得你作為她的閨蜜,應該引導她朝前看,而不是專一于一個不值得的人身上,這才是閨蜜的正確做法。難不成,你還準備幫她把人搶回來?」
陳萌︰「你看起來可不像是好人。」
「是不是好人,相處過才知道。」
「說的挺有道理。不過我覺得,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袁鹿流那麼多眼淚,不能白流。那個女人說,袁鹿找人打了她,江韌過來興師問罪,既然如此,那不如把這事兒坐實了。她不是喜歡挨打麼?就讓她好好受著。」
陳萌雙手背在身後,「袁鹿這人,就只是長了一張厲害的臉,其實性子軟的很,被欺負了,也只會悶不吭聲。我跟她認識這麼多年,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我作為她最好的朋友,怎麼都不能看著她受欺負。」
「只不過我在北城沒認識的人,之前還發愁要怎麼搞,現在這個問題也解決了,就看你要不要幫我了。」
沈蘊庭搖頭,「我不幫你,你想做什麼就自己去做。」
陳萌側頭,「我當你多喜歡她。」
「兩碼事,她可以利用我對她的喜歡,你不行。」
電梯停住,門緩緩打開,沈蘊庭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萌挑了下眉,沒有多言,自顧自的出去了。
沈蘊庭回到樓上,摁了門鈴。
袁鹿沒多想,直接開了門。
見著他,愣了幾秒才回神,堵在門口,沒讓他進來。
沈蘊庭遞給她一個藥包,說︰「里面有皮膚科醫生專門開的藥,有外敷內服都有,會好的快一些。平時要忌口,暫時不要用化妝品,免得留疤。」
袁鹿沒接,「不是什麼要緊的傷口,不用那麼麻煩。」
他打趣,「是不是美女對自己的臉,都特別不重視?」
因為江韌的那些話,袁鹿現在看到沈蘊庭就特別不自在,心情平復下來以後,想到昨天當著江韌的面,上沈蘊庭的車,就大錯特錯。
這會還不知道他怎麼想她。
袁鹿吸口氣,看向他,說︰「昨天真的不好意思,我是氣昏了頭,所以昨天我上你的車,接受你的好意,並不代表什麼,希望你不要多想。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的好意和心意,我都心領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尊重我的決定。」
沈蘊庭伸手抓過她的手,把藥包放她手里,「三百多塊錢,我算你三百,可以吧?」
袁鹿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忙回身去找錢包,拿了四百給他。
「那你好好休息,有機會請我吃飯。」
「好。」袁鹿只是客套的應了。
袁鹿看著他走了,才關上門,希望是真的不會再見了。
沈蘊庭有幾分挫敗感,但,只要他想要,就沒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陳萌在酒店廚房,拿了一小桶冰塊回來。
此時,袁鹿已經發現了那條朋友圈她臉色難看,坐在沙發上。
她把手機丟在桌上,「這是你弄的?」
陳萌把冰桶放下,「怎麼了?他發那麼個朋友圈,不就是給你看的?」
「那你也沒必要發這個吧?你知不知道他怎麼說我?你發這個,不就坐實了他對我的看法?」
「他的看法還重要麼?如果他對這條朋友圈有反應,那正好就說明了他對你還有意思,那正好,你就攪合的他們翻天覆地。你不能讓他覺得你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怎麼著都要扒他一層皮不可。否則,你就這麼白給人家睡了?感情就這麼白白付出了?什麼道理啊!」
袁鹿把那條朋友圈給刪了,「我不想這樣。」
「那你想怎麼樣?你現在這個樣子,像是能瀟灑放下的樣子麼?你昨天可是口口聲聲的跟我說你不甘心的。」
「我現在不想說這些,先把爸媽應付過去再說。」
「你這人就是太軟弱了,不認識你的人還能被你的長相唬住,但要是認識你的人,知道你性子的人,就真的能隨便欺負你。江韌這不就是拿捏著你的性子麼?我要是你,我可咽不下這口氣。」
袁鹿︰「我現在都有點討厭自己的長相了。」
「你腦子被槍打了?要是能換,我是真想把你這臉佔為己有。」
「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
陳萌去拿了毛巾,包了幾塊冰,仔細幫她敷眼楮,「所以說你身邊還得有個我這樣的人保護你,不然你這一輩子得吃多少啞巴虧。」
鄒顏來的時候,袁鹿已經都弄好了,簡單的化了個眼妝,臉上的傷口是遮不住了,但也想好了借口。
就說是勸架不小心被誤傷的。
事實也是如此。
她打小在長輩眼里都是個乖乖女,所以說什麼都不會起什麼疑心,這一點袁鹿還是有點信心的。
路上,鄒顏還是多嘴的提了一句,「現在該冷靜下來,想清楚了吧?其實痛苦是一時的,慢慢的總會走出來,以後還能遇到更好的人。實在想不明白,你看看我媽,總算也是個好的榜樣吧。」
袁鹿敷衍的應了。
鄒顏余光瞥她眼,原本還有點後悔讓沈蘊庭插手這事兒,這會倒是也不後悔。這邊說不通,那就敲打一下江韌,他這頭不給任何希望,總歸有一天會徹底放下。
到了盛家。
袁美華看她臉上的傷口,第一時間就變了臉,特別嚴肅的問她怎麼傷的。
袁鹿照著想好的說辭說了。
袁美華果然沒起疑心,「你一個女孩子管那閑事兒干嘛?臉抓成這個樣子,最後怎麼解決的?」
「就互相道歉了,也不是很嚴重,我去醫院看過了,也配了藥,不會留疤。」
「以後不許了,明天叫你爸媽看到,肯定得生氣。指不定要招人算賬呢。」
「也不是故意的。」
「這瞧著可是下了狠手。女孩子臉多重要啊,這麼好的一張臉,落了疤痕,可怎麼辦?」
「不會的。」
「我知道不會,我就是提醒你,以後遇上這種事兒,躲遠點。別人都繞著走,你怎麼好上去拉架。」
袁美華絮絮叨叨說了許多,袁鹿老老實實的听著。
盛驍回來的有些遲,父子兩一塊回來的。
盛韜光見著袁鹿的臉,也問了一句。
盛驍站在盛韜光的身後,听她給出的解釋。
袁鹿說到一半,余光就瞥見盛驍垂眸淺笑,這笑容來的可不是時候,落在這里就是嘲弄她的說辭。
袁鹿本來就不怎麼會說謊,在長輩面前極容易破功,剛才對著袁美華說那番話的時候,心里虛的不行,她已經拿出了畢生的演技。這會,盛驍這一笑,弄得她一下說不下去。
變得磕磕巴巴。
盛韜光及時接了話,說︰「以後遇上這種事還是避開吧,或者報警,自己千萬別沖動上去。看過醫生了麼?」
袁鹿對上盛韜光的眼神,很快就垂了眼簾,點了點頭,「看過了,說不會留疤。」
「那就好。」
盛韜光沒有多問,先回了樓上換衣服。
盛驍站了一會,等盛韜光走遠,他走到袁鹿身側,笑道︰「說謊都說不好。」
袁鹿︰「我沒說謊。」
「哦。」
他笑了下,這就走開了。
袁鹿等了會,回頭見著人上樓,才輕輕松口氣。
她去了廚房,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袁美華自然不會讓她幫忙,沒一會就把她趕出廚房,叫她去客廳里坐著等。
這會,盛韜光在客廳里,她是不敢過去。
這位姑父雖然態度挺好,也表現出了友好,並且沒有架子。但袁鹿在他跟前,總覺得拘束的不行,也不敢單獨跟他待在一塊。
鄒顏公司里有事兒,剛回來沒多久就又出門了,晚飯回不回來吃也不一定。
袁鹿在餐廳里走來走去,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
盛驍下來,就瞧見她那尷尬的樣子。
他手里拿著水杯,走到餐桌前,把空杯子放下,「看什麼呢?」
袁鹿正在看牆上的畫,聞聲猛然回頭,「啊?」
「沒,隨便看看。」
盛驍笑說︰「你覺得這幅畫怎麼樣?」
袁鹿听他這麼問,又仔細看了看,她對這種不太懂,「挺有意境的,是名畫?」
她理所當然的這麼想,他都主動問了,肯定是有名堂吧?
盛驍輕笑,「是啊,我畫的。」
袁鹿猛然回頭,盛驍已然端著杯子進了廚房,倒水去了。
這是被調侃了。
袁鹿沒再繼續待著,先去客廳跟姑父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回房間去了。
……
江韌晚上的飛機回家。
下班後,跟景菲吃了晚餐,就去了機場。
顏嫚開車過來接人。
景菲陪他等,車子停下,周迎探頭出來,沖著景菲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景菲看了江韌一眼,等他做介紹。
江韌︰「我發小。」
「你好,表姐好。」她禮貌得體的打招呼,顏嫚她們之前已經見過了。
顏嫚降下車窗,沖著她招了招手。
江韌拉開後座的門,讓周迎下來,「時間還寬裕,先送景菲回學校宿舍。」
「行。」顏嫚比了個OK的手勢。
周迎依言下車,上了副駕駛,但還是不忘回頭沖著景菲做自我介紹,「你好,我叫周迎。昨天江韌發的朋友圈我看到了。」
景菲靦腆一笑。
「本人比照片漂亮。」
「謝謝。」
江韌︰「行了,好好坐著。」
「隨便聊聊嘛。」
這邊離學校不遠,到了以後,江韌還親自送到宿舍。
周迎嘖嘖兩聲,說︰「這人要麼不認真,認真起來也是個暖男啊。」
顏嫚笑了笑,「模式化的談戀愛,有什麼意思。」
「啊?」
「沒什麼。」
周迎盯著她沒放,仔細一想,還真有點,「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麼一回事兒。」
到了寢室樓下,景菲抱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啊。」
「估計得要幾天。」
「你回家,我也想回家了,要不我跟你一塊回去吧。前兩天我媽也給我打電話,想讓我回去。」
「那也得等明天,今天這樣回去太匆忙了點。」
景菲有幾分失落。
江韌拍拍她的肩,「快上去吧,我要趕飛機了。」
「那好吧。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嗯。」
景菲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宿舍。
等她進去後,江韌才轉身離開。
去機場的路上稍微堵了一下車,時間就變得緊迫,但好在還是趕上。
抵達樾城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三人在車站下車後,各自回家。
御江灣。
江韌提著簡單的行李,步行到了自家別墅前,摁下門鈴。
等了幾分鐘,才有人來開門。
是家里的老佣人桂雲阿姨。
「江韌?你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你爸還說你不回來呢。」
「臨時決定的,我爸在家麼?」
「不在,這些日子住在杭州那邊。」
江韌挑了下眉,「哦。」
「你給他打個電話,他肯定馬上就回來,現在公司做大,他也是忙,重心到了杭城,這邊家里也沒人,他就索性在那里住著了。」
「好。」江韌點頭。
桂雲姨︰「餓不餓?要不要我煮點吃的?」
「不用了,你早點睡覺吧,我也要睡了。」
「好好好。」
江韌回到房間,洗完澡就躺了。
他點開父親的微信,爸,我回家了,後天一起去看媽?
……
裴麗和袁征坐的早班機到達北城。
袁鹿跟著袁美華一塊早早去機場接機,果然跟袁鹿想的一樣,裴麗看到她臉上的傷口,嘮叨了一路,眉頭皺的緊緊的。
「果然啊,那算命瞎子可準,說了你今年不能出遠門,真不能出遠門!我看那簽約就算了,你還是跟著我們回去吧,也省的我在家里擔心。」
袁鹿︰「媽,我這只是意外,你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生,怎麼那麼迷信。」
「寧可信其有。」
袁征︰「鹿鹿說的是,你別總搞這些封建迷信,都給你那老閨蜜給帶偏了。」
袁美華笑著說︰「二嫂,鹿鹿要真想在這里發展,有我在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以後鹿鹿就住在我家里,給她安排個專門的司機接送,這樣就避免一些小意外。」
裴麗︰「那太麻煩你了呀,我怎麼好意思。」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前袁征幫我的不少,我都記在心里呢。鹿鹿我也是當自己女兒看的,所以怎麼會是麻煩。」
裴麗︰「好嘛好嘛,鹿鹿要真的有這心思,就麻煩你多照顧些了。」
「又說麻煩,以後別說了。」
裴麗笑了笑,瞧著袁鹿臉頰上的抓痕,還是心疼。
袁美華先帶著他們去酒店落腳,中午的時候,盛韜光親自過來,陪著他們吃了頓飯,然後跟著一塊去了紹倫。
盛韜光在北城的名頭響亮,
融盛集團可是數一數二的大財團公司,盛韜光大駕光臨,紹倫公司兩位負責人一並接待。
不用他們說什麼,紹倫給袁鹿重新擬了個合同。
「以後我親自帶她。」其中一位負責人表示,他是圈內出名的王牌經紀人。
袁鹿連忙擺手,說︰「不用,之前慶哥給我安排的那個經紀人挺好的。」
「是誰?」
慶哥回︰「謝可曼。」
「哦,也行,不過她能力一般。當然,我會竭盡全力幫忙,最近我手頭就有個不錯的資源,可以直接讓她上,先混個臉熟。」
盛韜光︰「這個,我相信你們公司的能力,就不必一一跟我說。但你們圈子里的一些規則,我也有听說過,我這個外甥女性格單純,那些個亂七八糟的規則,就別用在她身上了。」
「那肯定,她年紀那麼小,我們一定好好保護。」
盛韜光看向袁征,「二哥,你看還有什麼要求和想法。」
袁征︰「有你在這里操持,我自然是沒想擔憂的,這些事兒我也不太懂。」他轉頭看向袁鹿,「你呢?你有什麼想法就跟他們講,別藏著。」
「也沒別的,我還是需要兼顧我的學習。」
「其實我覺得要不這樣,你重新考一下藝考,到時候我們幫你轉學校,來電影學院,這邊我們認識的人多,好說話。當然,還有盛總,就更是事半功倍。」
盛韜光看著袁鹿,「就看你想不想。」
電影學院比她現在的學校要好,等于是提了她的學歷。
「不過藝考之前,你得停課學習,我們這邊會給你安排好所有課程。當然,衣食住行方面我們也會給你安排妥當,這一點是完全不用擔心。」
這是給了極好的安排了。
比之前更好,更有發展前景。
袁美華說︰「這也算是大事兒,你們先擬好合同,咱們回家在商量,後天給你們答復吧,如何?」
「可以。我們的誠意擺在這里,等你們答復。」
盛韜光今天是全程陪同,直接跟著他們回了盛宅,仔細商量這件事。
他還給助理打了電話,對比了其他幾家傳媒公司以後,紹倫這邊的優勢還是很明顯的。
盛韜光給予了很中肯的建議。
袁征唯獨擔心的就是這圈子里太亂,不適合袁鹿的性格。其實他們兩口子很早就有這方面的想法,也給培養了,只是後來覺得袁鹿的性格內向,似乎不太合適,就沒再想。
進娛樂圈有利有弊。
光鮮亮麗的同時,也會失去很多東西。
這就要看個人意願了。
所以,最後的決定還是在袁鹿身上。
袁美華說︰「我真覺得可以試試看,鹿鹿跟其他人也不一樣,顯然她起點好,只要自己努力,肯定會有非常不錯的成績。咱們不浮躁,就朝著老藝術家的定位走,我覺得很可以。咱們家出個演技派大明星,那是極榮耀的事兒。」
「你年輕又漂亮,不要浪費了,真的。人生只有一次,能有這樣精彩的一條路,為何不走?」
袁鹿從小到大的路,都是袁征給她鋪好的,這個階段要怎麼樣,她都一一听從。
導致她現在自己的決斷力就很弱,真正能自己下定決心的事兒不多。
她低著頭,所有人都靜下來,等她的回應。
默了會,她抬起頭,看向袁征,說︰「我想試試。」
她沒有想太多,一方面她確實有點心動,每個人心里都會有一個明星夢,袁鹿自然也不例外。另一方面她不想就這樣離開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