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說的那些道理她也懂,只是,就此讓她讓出這個大好的機會,她還是不甘心。
上官晴點了點林夢舞的額頭,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我攔著你,不過是不想讓宮家那個老東西起疑而已。要是你真的跟蘇梅一起去了,到時候如果她出了意外,死在了穆家,那你——」
上官晴的話還沒說完,林夢舞又嚷嚷了起來。
「那我不還是被懷疑了,洗月兌不清了麼?」
「你這個傻孩子啊,怎麼這會子就想不清了呢?你們倆一同去了穆家之後,她若是死了,自然是她的運道不濟。可你,要是死里逃生,那宮家一定會听信你的話。到時候,你在穆家跟宮家之間,稍稍挑撥一番,還怕他們兩家,不死不休麼?」
這倒是一個,可以借刀殺人的妙計。
但轉念之間,林夢舞又覺得有些不妥。
「萬一穆家跟宮家對峙,那我不是暴露了麼?」
誰知,上官晴卻露出了一抹冷笑。
「對峙?像是穆家跟宮家這樣的家族,又怎麼可能平心靜氣的解釋?別忘了,現在穆家就是抓著宮家二少爺的錯處不放。如果死了一個蘇梅不夠的話,要是再死一個二少爺,你還怕宮家不瘋麼?」
林夢舞眼前一亮,她終于明白母親的意思了。
遂笑逐顏開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心里頭贊嘆,還是母親想的周到。
「還是母親厲害,宮家也好穆家也罷,總也逃不月兌母親的算計。這一次,我就讓那個蘇梅跟宮家二少爺,成為我的墊腳石!」
母女二人定下詭計後,心里頭都暢快無比。
他們之前忍受的種種,也終于有了回報。
而被算計的蘇梅這邊,卻是絲毫沒有大難臨頭之時的自覺。
看著剛才明顯動氣了的林夢雅,此刻正跟沒事人一樣,帶著四個孩子去瘋鬧,阿秀跟白蘇,顯得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的雅姐姐,你怎麼不知道著急啊!」
最終,還是阿秀忍不住開口催促。
林夢雅帶著三個男孩子玩摔跤,然後她跟巧兒正坐在地上笑得樂不可支。
三個孩子里頭,遠澤最大,寧兒最小,墨言卻是最靈活的那一個。
三人你爭我奪,而且有時候還會聯合他人用些小小的計謀,鬧得院子里都是充滿了童真的笑聲。
「急什麼?遠澤好樣的,墨言小心,寧兒去抓遠澤哥哥的腿!」
她一邊瞎指揮,一邊抽空回頭,回了阿秀一句。
「您沒看到,林夢舞那邊,已經主動出招了。宮屠既然跟穆家勾結,那麼一定是有了對付您的法子。您不該一時沖動,中了她們的圈套。」
其實阿秀也是不恥林夢舞的這種行為,當初雅姐姐的母親是如何去世的,她也早有耳聞。
但沒想到,這人居然無恥到這種程度,也怪不得一向沉穩的雅姐姐,會方寸大亂了。
「哎呀,年輕人嘛,難免會沖動一些。事到臨頭,自然會有解決的法子,不用擔心。」
她這樣沒心沒肺,可著實急壞了阿秀。
跺了跺腳,阿秀咬著貝齒,臉上已然是一副急切的模樣。
「好了,阿秀你去幫我泡一壺菊花茶來。白蘇你也一起去,一會兒這幾個孩子就該餓了,你順便拿一些小點來。」
白蘇對她的命令從來沒有二話,拖著熱鍋的螞蟻一眼的阿秀,就離開了。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她低頭笑了笑。
還是女孩子可愛又貼心,空下來她應該找老師商量商量,有沒有什麼生女秘方,保證她下一胎一舉得女好了。
「姑姑,我去幫他們!」
本來巧兒是跟著她一起看的,如今看到男孩子們摔打得一片火熱,早已經是心癢難耐了。
林夢雅點點頭,模了模小丫頭的頭頂,柔聲說道。
「去吧,小心點。」
小丫頭一聲歡呼,也湊入了戰團。
四個小家伙頓時鬧一團,出了不少的洋相。
清狐緩步走到她的身後,看了那四個孩子一眼。
「宮屠跟穆禹城頻頻接觸,只怕他的目的,不止一個你。」
林夢雅眯起眼楮,陽光暖融融的,曬了這麼一會兒後,仿佛心頭的寒意,也都漸漸退去了。
她半靠在廊柱上,慵懶得如同一只曬陽光的貓兒。
「他的目的,從來都只是宮家。我不過是因為礙了他的眼,所以才想要把我一同除去。就這麼針鼻大的一點心眼子,還想裝下整個宮家,呵,也不怕撐死了他。」
清狐淺淺冷笑了一聲,眸中滿是嘲諷。
「林夢舞也想要宮家,你說要是他們兩個知道彼此的心意後,會不會狗咬狗,一嘴毛呢?」
「當然會了,不過現在,他們還要依附彼此的關系,暫時撕不起來。穆家那邊的情況如何?穆禹城那個人,可不像是能被宮屠忽悠的白痴。」
誰都以為,她只不過是宮家大小姐的一只看門犬。
這樣也好,她被人忽視,反而會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宮屠跟穆禹城說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暗中查你。」
「查我?蘇梅還是宮雅?」
「自然,是蘇梅了。」
有意思。
她笑了笑,可心里頭對穆禹城,卻是再重視不過。
「那他,查到什麼了麼?」
清狐掛起了招牌的狐狸笑,仿佛世間所有的一切,都逃不出他的算計。
「能讓他查到的,自然都是一些好東西。所以現在,他才順從宮屠的意思,想要把你給弄過去。」
她略略的歪了歪頭,一臉狐疑的看著對方。
「你不會,又給我安了什麼其他的身份背景吧?」
清狐模了模下巴,假模假樣的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道。
「應該也不算太難吧,總之,穆禹城一定不舍得殺你。何況,他也不是傻子。只有宮屠那個白痴,才會覺得穆家是真的想要跟宮家不死不休。」
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
這一點在衛國,也絕對適用。
「如此,才不枉我沖動一回。」
她抿起嘴,笑得頗有深意。
「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像我一樣壞了。不過,爺喜歡。」
沖動?
清狐真想好好的讓那些蠢蛋們擦擦眼楮,眼前的丫頭,早就是一頭修煉成精的小狐狸了,天下的事情,能讓她沖動的,還真是不多。
「誰跟你一樣,大叔,麻煩你不要忘自己臉上貼金好不好?」
她白了那家伙一眼,清狐立刻捧住了自己的胸口,一臉裝出來的受傷。
「你以前,你以前明明都叫我哥哥的!哼,負心漢!看人家老了,就要對人家始亂終棄是不是?」
又來了,林夢雅翻了個白眼。
這家伙生在古代,絕對是現代娛樂圈的損失。
「再惡心人,我就把你從這里扔出去!」
清狐跺了跺腳,咬住了下唇,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兒。
「哼,不理你了!」
轉身這人就要走,可惜林夢雅一點留下他的意思都沒有。
「對了,你讓那些店鋪里的伙計,最近逼得緊一些。不給她們壓力,她們如何鋌而走險。」
清狐又「哼」了她一聲後,這才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
林夢雅知道,這家伙就是喜歡這樣才讓自己釋放壓力。
視線,落在了林夢舞她們母女所在的方向。
她知道林夢舞身邊的人,都是宮屠送進來的。
沒想到,上官晴居然也在。
果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
那母女兩個居然跟自己共處一府,不過這一次,可是風水輪流轉了。
從前她們虧欠自己的,如今她要一樣樣的討回來!
「小姐!」
剛剛近身為她的貼身小廝的蘇溪,一路小跑到了她的身邊。
這孩子除了膽子小之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
又肯干又听話,關鍵是,對她還是忠心耿耿。
看著少年紅撲撲的小臉蛋,她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
「怎麼了?」
蘇溪立刻把手中攥得緊緊的賬單送上,又像是作賊似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竊听之後,方才說道。
「這是舞小姐在外面欠下的所有的賬單,您過過目。」
她抖落開賬單,林夢舞哪里知道,非葉城所有的鋪面,其實都歸宮家所有。
沒有她發話,誰會賒欠給沒有獲得宮家承認的林夢舞呢?
賬單密密麻麻,但卻十分清晰。
現在,總賬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
她想了想,把賬單收了起來。
「你去回各個店的掌櫃的,她要欠就讓她繼續欠。最近還有什麼珍奇的東西,都給她看一遍,我相信,她現在正需要這些東西。」
「是。」
蘇溪答應了下來,但在他心里,卻有著不小的疑問。
林夢雅看了出來,主動開口。
「你是不是有事要問我?」
蘇溪下意識的搖頭,不過在接觸到小姐溫和的目光下又改為了點頭。
只是有些怯懦,似乎有些怕她。
「我喜歡有話直說的人。」
「是,是這樣的。小姐,那舞小姐買了這麼多東西,欠了這麼多的錢,萬一以後還不上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她倒是不在乎。
而蘇溪,卻覺得此事極為嚴重。
「這麼多錢,得夠咱們宮家上上下下吃多長時間的呀!我爹說,這些銀子,怕是夠買一屋子的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