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流言無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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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怎麼知道,他們說的,一定是你的不好?」

林夢雅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親我者,必定對我極盡溢美之詞,厭我者,恨不得踩我入十八層地獄。所以,他們的話,都不能信。」

慕容衍笑容淺淺,似乎對她的話,很感興趣。

「這麼說來,宮小姐並不畏懼流言了?」

「錯!」林夢雅鄭重其事的看著他,「我不是不畏懼,也不是不在乎,我只是裝灑月兌而已。 不過,要是誰敢傳我的閑話,我一定會親自上門去撕拉她的嘴。不管這張嘴有多高貴,我都不會在乎。」

她挑了挑眉頭,極其的囂張。

絲毫不管,面前站著的,就是衛國的儲君,也是將來地位最為尊貴之人。

「你很有趣。」

「殿下以為我在說笑?」

「難道不是麼?」

「殿下,」林夢雅笑了笑,對著太子殿下行了一個禮。

「人若是不能有仇必報,快意恩仇的話,那活著還能有什麼意思呢?身而為人,自私、貪婪、嫉妒等等,都是與生俱來的。聖人可摒棄,君子可約束,而我則是這俗世中最為渺小而平凡的存在。所以,我不克制,也不肆意膨脹便是。殿下,請您留步,我到了。」

她動作優雅舒緩,跟方才的狂人判若兩人。

慕容衍站在雪地之中,看著她做了馬車,漸漸的消失在夜色之中,眸色漸深。

「夜深了,回宮吧。」

「是。」

車輪印在雪中,總是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林夢雅自從上了馬車之後,就一言不發閉目養神。

直到回到了府邸之中,回到了她的房間內,她才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主子可是,在為宴會上的事情,而覺得煩心麼?」

紜兒跟白蘇服侍著她洗漱,把自己泡在熱熱的澡湯里的時候,一直困擾著她的嚴寒,才漸漸遠離。

「紜兒,你說人與人之間,真的有緣分的存在麼?」

小丫頭歪著頭想了想,最後點了點頭。

「大概是存在的吧,我爹常說,他跟我娘就是緣分天注定。不管在哪里,重來多少次,他們還是會相遇的。」

紜兒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絲的向往。

其實從之前她就感覺得出來,紜兒一定是生在一個和睦的家庭之中,不然這小丫頭的膽子,怎麼那麼大。

她的寧兒,不知道現在過的好不好。

「小姐,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啊。」

「你是想知道,我跟曦殿下的關系?」

紜兒不太好意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又像是怕她覺得自己多事一樣,干淨的加了一句。

「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們之間怪怪的。怎麼說呢?他在衛國,你在大晉。你們以前也不會有什麼交集的,但是我就是覺得,你們仿佛很久之前就相識了一樣。」

紜兒歪著頭,盡量描述著自己心中的感覺。

可林夢雅卻是心頭一震,回憶倒轉,回到了第一次跟他相見的場面。

她還記得,那天她醒過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個家伙不耐煩的一張冷臉。

似乎跟現在一樣,他大概只覺得自己是個麻煩而已吧。

卻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是要糾纏一輩子的緣分。

「我跟他並不認識。」

盡管不想這麼說,可她卻不得不撒這個謊。

就連紜兒都看了出來,其他人未必不懂。

龍天昱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讓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但如今,他明顯的忘了自己,只能說明,他遇到了什麼事情,必須要忘了她才行。

既如此,她才不會蠢到,自動去暴露自己。

「那你們為什麼會——」

「小姑娘,你听說過一見如故麼?」

眨眨眼,林夢雅開始忽悠紜兒。

後者撓了撓腦袋,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她,一腦袋的疑惑。

「就是說,這個人你好像是在哪里見過。但是你又分明沒有見過他,我跟曦殿下,就是這樣的情況。」

紜兒懵懂的點點頭,她總覺得哪里有一點不對勁,可她又實在是說不出來什麼。

只好拿著木桶出去,給林夢雅拿一些熱水過來。

「主子確定,那個人就是——」

進來的卻是白蘇,她從宴會回來之後,就跟林夢雅一般,心頭滿是疑問。

點了點頭,林夢雅從浴桶里出來,用厚而柔軟的毯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可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里呢?會不會是,別人故意設的一個局?」

其實那天,在城門口的時候,白蘇就有這樣的疑惑了。

為何慕容曦會是龍天昱?又為何他會完全忘了主子?還有,他既然忘了,怎麼還是在糾纏著她家主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而現在,這恰好是他們所欠缺的。

「如果是在之前的話,我不會那麼覺得。但是現在,我覺得你說很有道理。既然他在這里,那我跟他之前的那些事情,不可能一絲風聲都不透。還有,我听太子的意思,似乎京城里對我的傳聞還不止這些。現在看來,咱們好像是被人給算計進去了。」

林夢雅從來都不會畏懼麻煩,人生嘛,如果總那麼一帆風順的話,沒準哪天就讓雷給劈了。

所以她為了不讓雷劈,對于遇到的任何事情,都會冷靜的對待,輕易不會逃避。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對了,小主子呢?他都已經被帶到這里來了,那小主子會不會——?」

白蘇擔憂,也是她的擔憂。

但現在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寧兒沒有生命危險。

她也好,龍天昱也好,對于寧兒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厚。

如果她的寶貝除了什麼事的話,他們夫妻兩個,早就化身瘋魔了,哪里還有時間來玩這種失憶的游戲。

但是那個叫‘勛兒’的人,卻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

看得出來,龍天昱是在乎這個勛兒的。

以他的個性,又怎麼會去在乎一個跟他沒關系的人呢?

會不會,是她的寧兒?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白蘇,你能不能幫我想個辦法?我想,去他的府邸看看。」

白蘇有些為難,現在宮家太過引人注意。而且慕容曦所居住的地方,一個是皇宮,一個則是一處別苑。

皇宮她們是別想了,去了就得被打成箭靶子。

但是那個別苑,听說慕容曦也不常去的。

「主子,不是白蘇不幫您,只是這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啊。」

「可是,可是如果那個勛兒就是寧兒怎麼辦?他還那麼小,還不到兩歲。我已經離開了他那麼久了,我真的很想見他。」

一听到自家的少主子,白蘇沉默了。

良久之後,她才狠狠的點了點頭。

「主子放心,白蘇一定幫你辦到!」

林夢雅偶然間的情緒失控,卻換來了白蘇慷慨赴死一般的眼神。

最終,林夢雅還是抓住了她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我不需要你豁出命來幫我。你說得對,我們需要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不是她不想兒子了,而是她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既然龍天昱可能是別人拋來的試探,那這個勛兒也可能是。

她現在已經是服了藥的人了,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勉強的收起自己被針扎一般折磨的心,一定會有機會的!

只要在龍都,她就會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去看勛兒究竟是不是她的寧兒。

「主子,您還是先休息吧。無論您想要做什麼,白蘇都會幫您的。」

跪在林夢雅的床前,白蘇的忠心,令她感動。

林夢雅緊緊的握住白蘇的手,她們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出口,但是彼此也都會懂的。

大雪,一直斷斷續續的下著。

但是有了動力支撐的林夢雅,身體也如同小強一般,適應了這里的嚴寒。

其實冰雪之中,也未必沒有樂趣。

圍爐夜話,欣賞雪景,對于他們這些人來說,都是些冬日里常見的消遣。

但是她現在,滿心滿月復,都想著自己的男人跟孩子。

苦思冥想了三天之後,被宮五硬生生的,給拽出了宅院。

「五哥哥,你要帶我去哪啊?」

城內的街道都被清掃得很干淨了,這種天氣,不管是乘車還是乘轎,都不是很安全。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是穿著厚厚的棉底靴子,在街上慢性。

她依舊裹得像是一只熊,但是那火紅的顏色,在雪地之中實在是太過搶眼了。

也不知道哥哥們是怎麼想的,給她預備的冬裝,十有八九都是大紅色的。

搞得她現在,覺得自己圓得像是信號燈。

「到了你就知道了,你瞧你,大病初愈,不勤來外面走走怎麼行。唉,人啊,越在屋子里貓著,身子就越差的。」

宮五只穿了一件小襖,到底是年輕人火力旺。

而林夢雅,只有翻白眼的份兒了。

也不是誰都有他那麼深厚的內功的好不好?而且,她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呢!

球狀林夢雅,跟宮五慢慢的在長街上走過。

她看到所有的雪,被壓成了一塊塊的雪塊,然後堆砌在了不礙事的路口處。

「五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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