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關入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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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急了之後的林夢雅,卻是忽然間冷靜了下來。

她冷眼看著皇後,又看了看她身邊,那一群幫凶們,忽然知道,自己這一次,到底是疏忽在哪里了。

其實,是她被故意誤導了。

她的確是十分謹慎,進門以後,就親自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番,也是她自己,親自確定了僧房里沒有任何的意外,所以,才遺失了翻盤的最佳時機。

再者,她也是從嚴姑姑開始尋找程美人的那一天開始,才故意防範著外人,借著這個機會,來自己房間里搗亂的。

但其實,程美人早就是個死人了。

也許,從她住進來的那天開始,程美人就已經在她所在的房間的枯井之中了。

可惜,她並未察覺。

而且,她也猜到了,為何,自己之前一直沒有發現程美人尸身的原因了。

那是因為,程美人一定是被凍在了冰塊里。這樣,冰在融化的過程中,會起到延緩尸體腐敗的作用。

也因為低溫的關系,她剛開始的時候,嗅不到任何的腐臭味道。

至于到了後來的這幾天,則是因為燻香太過濃烈,所以,才導致了她嗅覺的暫時失靈。

因為,越是靈敏的嗅覺,就越是受不了這種劇烈味道的襲擊。

其實,從她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針對她的陰謀,就在一刻不停的上演。可是,自己非但是渾然不覺。

反而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皇後他們所做的假動作上。

這一局,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先機。

「你準備怎麼處置我?」

想通了這一切,林夢雅已經完全恢復了她一以為傲的冷靜。

沒錯,現在所有的罪名,都已經堪稱完美的,栽到了她的頭上,何況,她現在百口莫辯,對方,也不會給她一個辯白的機會。

第一次,林夢雅與別人對戰,輸的這樣的慘敗。

不過,也是讓她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更皇後的心思縝密比起來,自己的伎倆,倒是有些小兒科了。

「唉,你這孩子不管程美人與你有多大的仇恨,也不該如此。來人,把昱親王妃暫時關到柴房里面。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探望。一切,要等到回京,請陛下做定奪。」

皇後維持著她一貫的高貴典雅,只是在看向林夢雅的眼神里,已經絲毫,沒有了任何的溫度。

也許,在她看來,林夢雅幾乎已經是個死人了。

謀害皇妃,破壞祈福法事。

這樣的罪名,足以讓這個曾經一身榮寵,最為耀眼的昱親王妃,成為刀下亡魂的了。

也許,這樣,還遠遠不夠。

林夢雅笑了笑,卻並未讓那些人,踫到自己的衣角。

她敗了,的確是敗得一塌糊涂。

可如果皇後以為,這樣就能算計得她家破人亡,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中了。

「我自己會走。」

仰起頭,林夢雅依舊是那個千尊萬貴的昱親王妃。哪怕,她去的地方,是最為簡陋的柴房,可她臉上的表情,卻依舊跟富麗堂皇的宮室,沒有任何的兩樣。

身後的宮人們,也不敢輕易動手。

只是緊緊的尾隨著她,不讓林夢雅,有任何可以逃跑的時機。

皇後做事十分的縝密,從大雄寶殿,到後面的柴房,一路上,她竟然沒有見到任何人。

柴房就坐落在最為破敗的院落里,林夢雅被推到了一扇,極為陰暗的門口。

瞬間,門被人大力的關了起來。

逃,怕是難以逃出去了。何況,如果她真的這麼做了,怕是皇後,很願意給自己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

何況,這事,還未必就如皇後所願,真的一點轉圜的余地,都沒有了。

破爛的柴房里,只有一些干燥的稻草,可以供林夢雅棲身。

安靜的坐在稻草之上,這里略有些發霉的氣息,但是比那些濃重的香味,更讓她覺得清新爽利。

多日里,被燻香纏得有些遲鈍的大腦,也恢復了往日了敏銳。

她捋順了這幾天所有的事情,再結合自己的猜測,很快,就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聯到了一起。

皇後的法子,看似天衣無縫,但是有一點,卻是容易出現紕漏的。

那就是,她殺程美人的動機。

要知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即便是有皇後的授意,那些負責審訊的官員們,也得要顧忌到皇上、龍天昱,跟林家的意思。

況且,現在龍天昱在朝堂之中,已經並非是單兵作戰了。

太子失德,朝野上下,已經有了改弦更張的聲浪。

若是此時,自己出了事情。即便是為了保住龍天昱的位置,怕是有些家族們,也得被迫選擇站隊了。

到時候,每一個細節,都會被無限放大。

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其中的貓膩來。

如果,她是皇後的話,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自己的敵人,悄無聲息的死在這里。

而且,絲毫不夸張的說,寺院里面,唯一一個安全的地方,對她來說,就應該是這里了吧。

只要她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等待回朝的時機,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可她一旦出去,就會被人,坐實畏罪潛逃的名聲。到時候,她可就是人人得而誅之了。

一旦想通了,林夢雅也就不再糾結于此事。

她現在擔心得更多的,則是自己的四個丫頭,還有那個應華那個小家伙。

以皇後的手段,說不準,她會用處更加喪心病狂的招數來。到時候,自己可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而且,那個邪氣的雲深大師,到底是什麼來頭?

難道,她就是皇後,用來對付自己的秘密手段麼?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團亂麻,讓林夢雅,絲毫沒有任何的頭緒。

跟林夢雅這邊的千頭萬緒不同,皇後的居所里,得知了消息後的天成公主,則是笑開了花。

其實,這事真的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有人想要殺了程美人,陷害給林夢雅,只是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而她,左不過是慫恿母後,順手推舟罷了。

現在,讓那個林夢雅成了甕中之鱉,這樣,她們接下來想做的事情,也會更加的順風順水。

「下去吧,我知道了。」

打發走了她安插在母後身邊的暗線,天成慵懶的伸展著柔媚的四肢,靠在了身後的黃花梨木的貴妃椅上。

跟外面,清淨雅致的僧舍相比,她依舊是金碧輝煌的屋子里,卻是更加的符合,她嫡出公主的位置。

「雲深大師回來了麼?」

挑起眸子,天成公主的容貌雖然清艷嫵媚,但是那一雙冰冷的眸子,卻總是讓周圍的宮人們,止不住的泛起顫栗。

小宮女沒敢回嘴,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就垂下了一雙眸子,生怕,冒犯了自己的主子。

「你去雲深大師的屋子里走一趟,就說,我答應他的條件了。讓他,放手去做就是了。」

完美的唇瓣,散發出一個邪魅的笑容來。

小宮女並未看到,自家主子臉上,一閃而過的漠然。

利手利腳的,偷偷的往雲深大師的房間里走去,卻不知道,等待著她的,則是悲慘至極的命運。

「公主,若是她就這樣失蹤了的話,怕是皇後那邊,不好交代。」

天成的心月復侍女,是整個皇宮里,唯一一個,敢跟她直言不諱之人。

但是,她的臉上卻並未有任何的憐憫之情。

因為她跟她的主子一樣,心中未曾有過任何的情義。而她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這件事情,會稍微有些麻煩罷了。

終于這一條人命,不足掛齒。

「是啊,這樣吧。你就說她是去後山游玩,失足摔死的。人家雲深大師既然提出了條件,我也總不好一點表示都沒有吧。以後,你派人去民間,給我搜羅一些少女來。省得老用我身邊的人,被母後發現,又是一頓嘮叨。」

談吐之間,小宮女的命運,就這樣被草率的決定了。

可天成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情,現在,她滿心滿月復的,都是對自己計劃的構想。

太子哥哥?那個草包,如果登上皇位的話,怕是這大晉,早晚是要翻天的。

不如——

「對了,你去昱王妃的院子里頭看著點。任何人,都不能隨意出入。要是有人硬闖進去,把人給我記下來,我親自去回稟母後。」

她還記得,林夢雅好像是把那個小孽種給帶過來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血至極的邪惡笑容來。

既然,他的母親敢在宮里,跟自己的母後作對,那她,就要給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而且,她可是為了給她親愛的太子哥哥,掃除一切障礙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母後,一定會幫助她的吧。

「是,奴婢這就去辦。」

心月復恭敬的離開,萬事具備的天成,只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如斯美好。

什麼太子,昱親王,還不都是,被她們母女,耍得團團轉。

就連,她那個英明神武的父皇,也不過,是個處處制肘的憋屈角色。

她雖然是個女孩子,可一切,都不由得任何人置喙!

等到她完全掌握了一切,到時候,任何人,都得臣服在她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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