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房間,就看到有不少女眷圍在床邊,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讓人攙扶著,嘴中不停的喊著,「我可憐的孩子,你可千萬不要出意外,你讓阿遠怎麼活……」
旁邊不少的女子也跟著抹眼淚。
明顯大家都知道床上的女子活不長。
「太女乃女乃,我把聞夫人請到了,您讓她看一看。」年糕急忙沖著老太太大聲喊道。
喊完還不忘對江明珠解釋一下,「太女乃女乃年紀大了,耳朵有些背,必須大點聲。」
江明珠笑眯眯點點頭,心想這小子還挺有禮貌。
老太太沒懂年糕的意思,只是詫異的看著年糕旁邊的江明珠。
江明珠來的及,都還沒有來得及換衣服,還是一副狼狽的模樣。
旁邊站著的幾位家眷也是詫異的盯著江明珠,「她是誰?不是去請範神醫嗎?」
「她就是範神醫推薦的人,能救二嬸的命。」年糕解釋道。
不是大家不相信年糕的話,實在是江明珠這模樣又邋遢,又瞧著歲數不大,很沒有說服力。
「年糕別鬧,要是範神醫不來,你大概只能看你二嬸最後一面了。」一個中年婦人哽咽著嗓音悲切。
為什麼老二家的這麼可憐,好不容易有情人終成眷屬,結果現在卻又要陰陽兩隔。
「不是,大娘,你听我說…」
年糕也是著急,為什麼都不信他的話了。
江明珠拍拍他的頭,沖著屋內的幾位女眷道,「接生孩子我也不懂,但確定不讓我看一眼嗎?」
許是她說的太過輕松,屋內的幾個女眷還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
眾人是面面相覷,最終看向老太太,還是老太太拿主意吧。
「死馬當作活馬醫。」老太太畢竟是見過大世面的,一咬牙一跺腳,就把床邊給讓出一個位置。
江明珠也不墨跡,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前,床前的女子氣若游絲,臉色慘白,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而她竟然有一絲的血跡溢出來,卻不見胎兒任何出來的動靜。
果然情況很糟糕,相信不出一炷香的時間,母子都要進黃泉路。
門外,羅恆飛他們是男子不方便進入,只是站在院子里張望。
卓元烈好奇的詢問羅恆飛,「羅兄,你覺得明珠能搞的定嗎?」
羅恆飛也說不好,蹙蹙眉頭後才遲疑道,「我對明珠也沒有把握,不過我見聞小將軍似乎對明珠很有信心,總覺得還有一線生機。」
說到聞辰陽,許霸田也跟著發言,「剛剛聞小將軍說拿東西過來,他去拿什麼東西?」
「是啊,搞得神神秘秘的。」錢寧志不停的扇著風,這天氣太悶熱,他站著不動都熱的流汗。
「許是救命的東西吧。」羅恆飛猜測道。
能讓聞辰陽特意去取的東西,肯定不一般。
「月姑娘,快過來。」卓元烈見月娘東張西望朝著四周打量著,急忙招呼她過來。
剛才月娘是跟著他們一塊過來的,等月娘看清年府的宅子後,整個人滿臉放光,不停的張望。
「這宅子好大好氣派。」月娘語氣雀躍道。
看宅子的規模,這年家定然是大富之家。
「這宅子一般吧。」卓元烈沒在意。
他們家誰的府邸不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連皇宮那麼雄偉氣魄的他都去過,早就見怪不怪。
「一般?」月娘懷疑自己听錯了。
天啦,如果這叫一般,卓元烈家得多厲害?
「別听他胡說,這算是我見過最氣派的宅子。」羅恆飛笑眯眯的打岔。
卓元烈詫異的看向羅恆飛,說這話不虧心嗎?
羅恆飛只是沖著他笑了笑,並未解釋什麼,但是卓元烈卻愣一下,沒再說話。
作為兄弟,他們都了解彼此。
羅恆飛的笑,通常都有很多種含義。
比如像眼前這種,三分笑意,七分深意,他就明白羅恆飛是有話沒說。
許霸田同樣看到羅恆飛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還是很興奮模樣的月娘,見對方一副沒有見過市面,又拼命壓制自己的女子,這樣的表情,他見過很多。
不少女子想要攀上高枝,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看什麼了。」錢寧志撞許霸田一下,朋友妻不可欺,既然是卓元烈看中的,他們作為兄弟再喜歡,也不能奪人所愛。
「看天上飛的老鷹了。」許霸田半真半假道。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玩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眼楮。
「哪了,哪了?」錢寧志這個傻白甜竟然真的抬頭望天,到處找鷹。
「哎。」許霸田忍不住嘆口氣,莫名有種理解羅恆飛有時候嘆氣的感覺。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天上哪有老鷹?」錢寧志還在找鷹。
「飛走了。」羅恆飛也是很無奈。
終于有個明白人,但是還是有個糊涂蛋。
「姑爺,你可來了。」三圓眼尖的瞧著聞辰陽提著一個箱子過來,這箱子她見過,上次聞夫人重病,好像姑爺也是提的這個箱子。
「把這個給你小姐送進去,還有這個,你交到她手上。」聞辰陽將手術箱跟手術刀遞到三圓的手上,沉穩的交代道。
三圓二話不說,接了就往房間跑。
「聞小將軍,你那里面裝的什麼?」羅恆飛幾個很是好奇的問道。
不僅是他們幾個好奇,一直沒有說話的範良也好奇。
「能救人的東西。」聞辰陽言簡意賅。
許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眾人是都不敢再詢問他。
一時之間,眾人都看向門口,不多一會兒,里面就吵起來,一個聲音賽一個聲音,大概的意思似乎是不同意江明珠救人。
院子里的人都一頭霧水,這又是怎麼了?
江明珠此刻出現在門口,手中握著一把手術刀,神色很不耐的沖著院子里喊一聲,「找個能做主的出來,我數一二三,沒人說話,我就回去的。」
「一、二。」
「等等。」
話還沒喊完,就听到一個虛弱的男音,年糕的二叔不知何時醒了,掙扎的過來,年家還有不少的男人也都跟著。
「我不重復第二遍,你夫人現在必須剖月復產,母子我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但是我會全力保大,你覺得可以,就讓房子的人都出去,你要是覺得不可以,我就出去。」江明珠語速很快,一點不拖泥帶水。
屋內的人听到江明珠的話,也跟著跑出來一個女眷,神情很激動的沖著年糕二叔喊道,「年遠,她說她要劃開婉儀的肚子,這不是胡鬧嗎?」
「你真的能救婉儀嗎?」年遠,也就是年糕的二叔沖著江明珠問道。
旁人的話他根本沒听,現在只要婉儀沒事,其他他都能接受。
「我只有五成的把握。」江明珠沒有托大,實誠的回道。
「才五成的把握,你這不是害人嗎,你是打算讓婉儀死了都尸身不保嗎?」女子很是激動的沖著江明珠大喊道。
「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不同意,我這就…」
「好。」
江明珠的話沒說完,就听到年遠的回答。
「年遠,你怎麼能答應她?」女子不可思議的盯著年遠,不相信這話從他口中說出。
「三圓,清場。」江明珠嘴角一勾,沖著屋內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