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昂護衛問小姐可有事吩咐。」
蘇然放下手里的濕布巾，「沒有，讓他回去吧！出門的時候注意點，」似想到什麼，她笑了下，「你告訴他，往後要是出門，他得換一個裝扮。」
蕭昂現在的裝扮是銀月公子族人的裝扮，這可不太行。
「是，」傲雪屈膝施禮退下。
「靈霜你留在這里幫著收拾，」蘇然看向眼巴巴看著她的四大丫鬟，她道︰「春桃秋菊，你們倆跟我去春暉院。」
靈霜屈膝，「是。」
被點到名的兩人臉上陡然驚喜，屈膝行禮，「是。」
酉時。
冬日日短夜長，此時天色已暗，蘇然行走至春暉院的石子路上，臉上已經摘去面紗，除了芙蓉院的丫鬟，到也沒人見到她的模樣。
提著燈籠跟著她的兩個大丫鬟和兩個小丫鬟，到現在都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尤其是兩個大丫鬟，她們是從小陪著小姐長大的人，對自家小姐是再熟悉不過了。
可現在，她們不確定了，她們能夠感覺到，大小姐跟以前不一樣了，臉雖然還是那張臉，退去了稚女敕，面容雖還有些青澀，卻已是絕色。
最重要的是，身上的氣質完全與以前不一樣，她們對眼前的小姐既熟悉，又感覺到有些陌生。
主僕五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路上除了寒冷的夜風嗚嗚聲，以及輕微的腳步聲，很是安靜。
芙蓉院離春暉院不算遠，只半刻鐘的路程就到了，門口早已有小廝等著，見蘇然從夜色中走來，忙不迭的上前幾步，躬身請她進去。
蘇沐瑾已經換了身衣服，與蘇文安坐在廳堂聊著什麼，見蘇然進來，臉上微愣了半秒，蘇爸爸臉上露出笑容，他招手，「然兒，快過來。」
「讓爹和大哥久等了，」蘇然朝兩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是踩著點過來的。
蘇沐瑾看著自家小妹，心里有一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
蘇然坐下沒多久，管家就走了進來，「老爺，晚飯已經備好。」
三人移步飯廳，坐在餐桌前，蘇然掃了眼只三人的碗筷，心里不奇怪劉氏沒有出現，想來是蘇爸爸將她拘在了自己的院子。
蘇文安看向管家，「這里就不需要伺候了，你們也下去用晚膳吧！」
「是，」管家行禮，隨即朝屋內的小廝丫鬟揮手，行至門口，他指了兩人，「你們就留在門口守著。」
「是！」
餐桌上三人話不多，氣氛卻很好，菜肴有幾道都是按照蘇沐然的口味做的，做的很用心。蘇然本就不是挑食的人，對蘇爸爸與蘇沐瑾夾到碗里的菜，可謂是來者不拒。
來者不拒的下場就是，晚餐結束後的她，有點吃撐了。
晚上。
蘇然泡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剛坐到床上，就見春桃抱著棉被之類的走了進來，她笑了笑，「小姐，今晚奴婢陪您睡。」
說著，就要在床邊上打地鋪。
睡臥里鋪了一層木地板，因為有地暖的緣故，室內溫暖如春。
「別，不用，」蘇然伸手阻止，見春桃似不明，還有些無措的神情，她語氣溫和道︰「春桃，我已經長大了，再不是那個需要人陪著才敢睡的小女孩了。」
「小姐……」春桃覺得，她家小姐這兩年多，一定是受了很多苦，眼見蘇然神色堅定，她抱著棉被，試探道︰「那奴婢就在外間守夜，小姐有事就喚奴婢一聲？」
蘇然想拒絕，但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心里嘆了聲，主僕之間還是需要時間磨合。
她收回伸出床的雙腳，盤腿坐在床上，朝春桃擺了擺手，「行吧！先說好，你可別半夜跑進來。」
春桃猛點頭，臉上露出笑容，「好的，小姐，奴婢就在外面守著您。」
似想到什麼，她放下棉被，上前將床幔放了下來，透過床幔，看著里面的蘇然，她屈膝行禮之後，才抱著棉被出了外間。
蘇然呼出一口氣，直接仰頭往後一倒，昏暗的燈火下，看著床幔頂部，回來之前，她是有考慮過，將蘇沐然的人換掉的。
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得pass掉。
既不能換掉，那就只能收用，四個大丫鬟年紀最大的春桃十七，夏蘭、秋菊十六，冬梅十五，過個幾年，也可以婚配了。
魏嬤嬤有兒有女還有孫，早該享福了才是。
至于琴媽媽，她原是蘇娘親的大丫鬟，因不願嫁人，到了年紀就頭發梳起，被蘇娘親派到蘇沐然身邊當了媽媽。
這個注定是要跟著她的了，蘇然掀開被子將頭直接蓋上。
……
第二天，蘇爸爸上朝還沒回來，蘇沐瑾也一早就去了兵部，作為西北守護邊關的將領，回來除了有由頭，還得去兵部報道一聲。
蘇然一個人吃著早餐，目光掃了眼目不轉楮看著她吃東西的人，一旁的魏嬤嬤滿臉笑容，挪了挪桌上的一碟小雲卷。
「小姐嘗嘗這個，這都是你以前愛吃的。」
蘇然禮貌的微笑，她夾了一個到小碟子里，伸手拉了拉魏嬤嬤的衣袖，「嬤嬤要是想看著我吃，那就坐下來，站著怪累的。」
她的語氣溫和，卻透著認真。
魏嬤嬤笑著在凳子坐了下來，只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一，她道︰「小姐慢慢吃。」
「嬤嬤還沒吃吧！」蘇然也沒等她回答，端起一碗肉羹粥放到她面前，「天冷，嬤嬤吃點熱乎的暖一暖。」
魏嬤嬤剛要開口，她又道︰「別拒絕，」看向站立的侍女，「你們也下去吃早膳，早膳後我有事吩咐。」
傲雪靈霜做暗衛的時候，除了忠誠，就是服從命令，兩人當即屈膝行禮，「是。」
其她四人頓了兩秒，也屈膝退了出來。
蘇然心里再次嘆息，這要是之後吃飯都這樣看著她吃飯，那可真是太影響食欲了。
她不習慣。
魏嬤嬤點點頭，眼楮微潤的顫抖著手，端起碗，她道︰「嬤嬤不拒絕，嬤嬤陪小姐吃。」
……
早膳後，蘇然吩咐傲雪乘坐沒有蘇府標志的馬車，給賀府送去一些她帶來的水果、茶葉、酒、藥材等一些東西。